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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花甲话人生[73]

热度 1已有 982 次阅读2013-2-9 17:20 分享到微信

六十花甲话人生[73]

 

父亲回来的喜讯我们很快的就以通信方式告诉了姐姐、哥哥,他们分别回了信,都是喜出望外。他们必须年终结算后才能拿出回家路费,还惦记给家里买些土产。父亲十月中旬释放回来,十二月中旬姐姐、哥哥先后回了家,劫后重逢,全家欢聚,过了一个快乐幸福的春节。得知我父亲被放了出来,几位老朋友也前来探望。我们请教胡伯父那段注释,胡伯父也不大明白,笑着摇了摇手。胡伯父是父亲他们中最笨拙的一位,可是肯下笨工夫,这一点谁也比不了。在交谈之余,胡伯父反复的熟读那段注释,牢记于心。胡柏林是老党员,有些战友在长春,没过多少日子,胡柏林抄来了《观物内篇》,那段注释出自此篇,是宋儒邵雍所著。胡柏林还记下了邵雍的其它著作书名;《渔樵问答》、《先天图》、《皇极经世》等,字数太多,无力抄写,算是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大喜,每当阿汤蛇一般的眼睛从门缝出现时,我们就会高声朗诵其中的一二句,例如;上好德,则民用正;上好佞,则民用邪。于是拍手哈哈大笑。革命群众听不懂文言文,李德损也是狗屁不懂,其实那些所谓的大学者们也是狗屁不懂。我们约定;以后再往家写信时,全用文言文,气死阿汤他们。我对文言文半通不通,父亲多次指出,主要在于先天不足。

那是一段快乐的日子,我们很少出门,总聚在家里。大汉特别请三位老同学喝的酒,刘长山、张超虽说摆上棋盘斗了斗嘴,其实心思都不在下棋上,更多的是谈起在集体户的事情。过年时搞了一场家庭音乐会,大表哥、大表嫂、丽馨、昆仑也来了,哥哥找来了王阿生,他的歌唱的好,嗓音浑厚,接受过专业训练,曾参加过电台广播少儿合唱团。二表哥以手风琴伴奏,其乐融融。王阿生非常高兴,唱了不少,他唱歌以腹腔共鸣,嗓子并不累,感到很得意。我父亲唱的是岳飞的《满江红》,深沉而又悲凉,感人肺腑,众亲友们无不赞叹。阿汤扒了一下门缝,之后不见了。我们笑着说道;这个秦桧,又去想法害岳飞去了。玩了两三个小时,是精神聚餐,我感到一阵阵的幸福感袭上心胸。物质生活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精神生活。事后王阿生很严肃的对哥哥说;李旭,你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应该感到幸运。哥哥心里话;还用你说?我可从未想过与家庭划清界限。此后每当回长春,王阿生都特别来探望我父母。酒后相对泪下,父亲对中华文明的消失而感到悲伤不已,他心痛那些被焚烧的古旧书,他一生酷爱读书,可是连这个权力也被剥夺了。一谈及孔孟老庄、炎黄尧舜,父亲的感触就如江河之水,他是在为炎黄子孙所悲哀。无人求学,都已成为下里巴人,以无知为荣。父亲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连半个可以交谈的人都没有,只能向自家子女们进行抒发,给我们讲解《古文观止》,以寄情怀。哥哥将《藤王阁序》尾诗背了下来,胡伯父很是高兴,将《古文释义》赠送于哥哥。没过半个月,胡柏林已经熟背了全篇。哥哥也迎头赶上,而我始终不能全背下来,篇幅太长,也没下那么大的功夫。过去的学生们是可以将《古文观止》倒背如流的,为写作打下雄厚的文字基础。

骆驼也回来了,总与阿汤打架,知道阿汤背着她所干的那些事。自从阿汤失势之后,很长时间没有革命女性登门了,媳妇回来更不用说。打架阿汤不是骆驼的对手,我们学着《西游记》电影里的孙悟空,将两手相对空拍以示幸灾乐祸,恶人自有恶人磨。大舅子也杀了上来,警告阿汤不要欺人太甚。阿汤人在屋檐下,不敢不低头。在外面排队时,也是牢骚满腹,表达对社会的不满,此前他可是专门抓别人反动言论的。哥哥回来表示;真想把阿汤揪到派出所,交给李德损,让他们狗咬狗。

我们下乡的事情已经定下来,是九台胡家回族乡。班里几位被视为有劣迹的没有组成集体户,主要是缺女户员,其实我与他们感情更为接近。他们也曾邀请过我,事情已经定了下来,我没有答应。后来由街道进行组织,有了女户员,同样是七男八女,反正都得下乡。尚祖亮为人浑和,与社员们关系处的很好。这些人其实比积极分子们更有人情味,也更朴实些,容易与人相处,人心向善。

我们是正月十六,1970年2月27日下的乡,乘的是解放车。哥哥送我到学校,有的知青家里有人送,有的没人送,也没当太大的事。与哥哥分别时也没有太多的惜别与留恋,一切都是平平淡淡,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这个户大多是一班的,二班的除我之外,还有艳霞、丽华、淑花,是最后加入的,三人坚持加入同一个集体户。去九台的一路上,丽华与淑花一直手拉手,尽管天气很冷。她们大多十七岁,第二特征尚未发育,有着少女情怀。与其它户员相比,我显得成熟些,经历过生活坎坷。距离长春一百公里,走了两三个小时,到了村外却大雪封路,足有一尺多厚,窝风处堆有近一米厚的积雪。汽车被雪窝住了,闻讯赶来的大人小孩见了我们很亲热,他们有的从未见过汽车,从未坐过汽车。这是个半山区,北面与西面都是大山,南面是丘陵。队里牵来了几头老牛,套在汽车上往外拉,才使得汽车开进村里。五旬上下的老贫农齐老举敲着鼓,几位社员打着锣,路上欢迎我们。

我们被安排在齐家东屋,火炕烧得很热,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几位妇女将饭桌摆在炕上,有南北大炕,我们男户员坐在南炕,饭是小米饭,菜主要是大豆腐。另外有土豆干、豆角干、黄瓜干等,而我们是喜欢吃大豆腐的。在城里每早排队买两块豆腐,全家人吃这二两嫩豆腐。而这是地地道道的老豆腐,三十斤黄豆下料,随便吃。知青们个个大饱口腹,从来没吃得如此畅快。小锅子与我有缘,见了面就再也不肯撒手,一定让我到他家去住不可。他学名叫王守田,已经十四岁,刚刚上初中。饭后我与李伟、老茂、阿倩安排到王贤礼家北炕,集体户房子得等春耕后再建。午后我们兴致勃勃的上山游逛,满山都是白雪,新生的山林约有十年左右树龄,大跃进时并没有全部遭到破坏,那时候还是些小树丛。据说土改分地时,几乎全是荒山。烧炭的一过,林木荡然无存,无人肯要那些秃山,就都归了林场。林场并没进行管理,多年之后林木自己生长了起来,林场才当了回事,隔些日子来人走一趟,一走一过。队里的山林已经砍伐一次,树龄低于林场,主要是树丛。每年队里早春都要砍伐些柴草,对外卖一部分,社员家各分一车,队里留一部分。知青参加的首次劳动就是砍伐林木,我们显然干不了这个活。

杨大帅随车送我们到了队里,饭后我询问哥哥插户的事,杨大帅表示道;你哥哥的事不行,不好办。我有些恼怒,回敬道;有啥不好办的?户里现在是六名男生,正好空个名额,就是你不想给办。当初你倒别答应呀?杨大帅认为自己当初并没答应,我很生气。此类事是政治,杨大帅只要达到目的,答应与否并不重要。行前特别与我握了握手,以示安抚,而我并没打算放弃。我是做着哥俩不能抽回去的打算,扎根于此,与别的户员情况不一样,把这事看的很重。没过几日,一位新户员报到了,是学校一位女老师的外甥阿朋。他家在本溪,是从外地插户,本打算与一位同学做伴。二人都是文艺人才,阿朋在学吹笛子,找的是专业老师。为了哥哥插户的事,我本来就心里不顺,自然抱着反对态度。阿倩、会来也有些不满,事前连个商量都没有,硬性安排,学校眼里也太没人了。老茂由于父亲的缘故,自然表示同意。老道见阿朋是个美少年,颇具好感,也表示赞同。李伟像个大孩子,选择了跟我。户里的反对声音令杨大帅感到意外,女老师亲自出面与我们商量,阿倩也不再坚持。此时阿朋已经来到了,对我们这几位反对者很有敌意,心高气傲。很快的阿朋父母作为五七战士来到胡家公社,是自己踩的点,阿朋更是不在乎我们,他父亲是财会出身。

老道最初对我格外亲热,希望我凡事都能听他的。在阿朋插户之事上对我颇为不满,与他意见相左。老道父母虽说不是干部,却都是老党员,母亲是街道委主任。我们的反对其实不起任何作用,这个事由队里说了算,政治队长是姜应文。姜队长对阿朋这个小伙印象很好,家庭很有教养,是个好学生。姜应文从十六岁时就在乡里当通讯员,参加了革命工作。大跃进之后精减公社人员,把他精减下来,在社队一直是活跃人物。文革一起,姜应文也组织起造反大军,本队的薛金城、薛金鑫等都是他的战友。农村的当权派其实就是社队干部,在城里根本排不上号,公社书记也不过是行政二十四级,编制之末。大小队干部其实就是农民,却大权在握,成为当权派。老贫农邢德贵当过多年队长,入了党。政治队长主要在党员中选拔,由大队任命,有时也由社员选举产生。姜应文活动能力强,成为大队造反派头头,随后成为公社造反派头头,排名第三。大造公社当权派的反,夺了权,建立革委会,姜应文也是其中的一员。

在姜应文杀向公社的同时,以薛金城为首的本队造反派,组织了对邢德贵的批斗,对此邢德贵一直很有怨气。清队时又揭发出薛父当过胡子,遭到批斗,主客易位。亲家齐老举大义灭亲,厉声质问道;你说没有枪,找出来咋办?薛金城正在窝火,顶撞他道;找出枪来你枪毙了他!薛家哥仨个,老二薛金文是齐老举的大姑爷,在部队干的不错,已经提拔为连长。参军之前是队里放猪的,齐老举并没看上,反对这桩婚事,可是大姑娘自己愿意。学雷锋运动之前没人愿意参军,薛金文报了名,顺利入伍。个头没长开,没有下连队,给首长当了警卫员,很会来事。在部队主要得跟对了人,一年之后被撵下连队,很快的提拔为班长、排长,文革前提拔到连长,前程无量。薛父历史问题一被揭露,大队书记齐玉华在队里说道;这个连长他也别当了,回来种地吧。奴性心理最大的特点就是嫉妒,一家饱暖千家怨,尤其是从前与自己同样的人,或是不如自己的人,一旦发达,乡民们恨不能活吃了他,无法容忍。这是普遍奴性心理,薛金文就成了众矢之的。部队并未开展文革运动,曾多次进行调查。其实薛父只当过三日胡子,啥也没干就跑回来了。当年胡子一伙六七人,掌舵的是指挥员,炮头作为主力。二炮不一定用得上。六七个人往往只有一两支洋炮,就是老式长筒火药枪,有的单筒,有的双筒。薛父见没吃没喝,干不成大事,撒腿而去。这还是年青时未成家时的事,清队啥都弄了出来,每个人的历史都查了个底朝天。有首长进行保护,薛金文度过了难关,而且被提拔为副营级。齐家马上转变态度,送女儿前去探望,并生下个小子弟兵,在家里受到特别待遇。二姑娘所生儿子同样岁数,只能吃大灶,长外孙吃小灶。二姑爷患病,家里很困难,二姑娘经常回家求助,父母烦不胜烦。

齐家住房很紧张,有三个大儿子,大姑娘长年住在娘家,与婆婆合不来。两个外孙子也长年住在姥姥家,本来是挤不出一间住房安置知青的。可是队里不能打消齐家的积极性,齐大举、齐二举都已近入婚龄,希望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指定那屋住女知青,男知青不行。男知青分两家,老王家四名,老刘家三名,都是住在北炕,南炕是房东家。这个地方叫做石虎沟,地名的由来当地人也不大清楚。有一个马瞎子沟,人们倒是记得。马瞎子眼睛不好,进山就是胡子,出山就是山民,平时也采集渔猎,形同野人。这一带过去山林茂密,百里周边全是山林,是关东胡子出没之处。马瞎子出山抢了一个女人,做押寨夫人。马瞎子交游广泛,经常出门与同行在一起做些江湖勾当。最初是将夫人以铁链锁住,以防逃逸。生有一子,马瞎子十分喜爱,这是他的全部希望。马瞎子脾气暴躁,酒醉之后毒打夫人,如同打牲畜一般,打得体无完肤,这叫打出的媳妇揉到的面。打得夫人百依百顺,真正做到了夫唱妻随,服从需要。一晃孩子已是三岁,马瞎子不能总在家,山里有狼,只好把夫人铁链放开,躲在暗处观察几日,夫人并无逃走之意。马瞎子为了保险,在周边设下暗器,想走也走不了。马瞎子行前警告夫人;逃跑必死无疑,还是乖乖的在家,等夫君回来。

马瞎子出门半个多月,回来时没听到狗叫,觉得很奇怪。进屋之后,夫人迎接,回答说狗被野狼咬死,已经炖在锅里,马上就可以吃。马瞎子正在又渴又饿,大吃二喝了一番,感到有些奇怪;怎么没见到孩子?夫人冷笑道;你吃的不是孩子身上的肉?脑袋还炖在锅里,我一直给你留着呢。马瞎子不信,到外屋揭开锅一看,果然是亲生儿子的小脑袋瓜,正瞪着两只眼睛瞅着自己呢。马瞎子气得发疯,把贱人吊了起来,毒打至死。那位苦命人也骂声不绝,直至断气。马瞎子伤心不已,一把火将房子全部烧掉,离开此地,就留下了个马瞎子沟

东北汉人全部都是流民,都是流氓。昨日老叔来电话给嫂子拜年,告诉我说;李家第一代人是随着官方安置灾民来到的宁河,那时候他岁数还小。天上九头鸟,地上湖北佬,湖北流民也非善类,很是难斗。到了宁河之后与当地联姻,成为半个老台。我老婶娘家是地地道道的岳飞之后,有祖传家谱,后人为之感到骄傲。当年的岳飞是以谋反大罪被害死的,若不是后代皇帝准备与金人开战,岳飞冤假错案还不会得到平反,是出于政治需要。岳飞后人其实也归降了后金,也就是满人。岳钟骐大将军不但不肯参与反抗后金,反而设谋将叛人诱入机关,一网打尽,成为大清的忠良。汉人只有天下意识,并无民族意识,家国是不分的。

马克思的是《资本论》,是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列斯毛金的是阶级斗争、无产阶级专政下的继续革命。是解放全人类,之后才能解放本国革命人民。而我们弟兄的是自食其力,是力争让父母的生活过得好一些。古人分为正气、邪气、儒雅之气、阳刚之气、傲气、才气、乡土气、俗气、媚气等等,进入新时代,只能分成洋气与土气,这是城乡最大的差别,也是官民、贫富、主奴之间的最大差别。

最先染上洋气的是五口通商口岸,洋人个个趾高气扬,自信心充足,知道身后有强大的国家为其撑腰。洋大人不必懂得中国话,只要知道如何与中国人说话就行了,那就是文明棍。每当洋大人出行时,将文明棍一挥,挡道者当头一棍,这是中国人唯一能听得懂的语言。洋奴买办们狐假虎威,在奴民们面前也是洋气十足。在洋大人面前则奴性十足,殖民地文化主要是势利眼。五口通商之处民族自卑感最为严重,沦为东亚病夫。这有赖于新老秦始皇的愚民政策与奴化教育,炎黄精神荡然无存。食嗟来之食早已不被人们所耻笑,而是羡慕。再无陶渊明,均为五斗米折腰。再无嵇康,都在趋炎附势。再无李太白,都在取媚权贵。再无顾炎武,都在屈从强权。华夏精神早已不复存在,中华礼乐早已不复存在。连未开化的戎狄蛮夷都不如,得蛮夷之邦来补充新鲜血液,在奴性中添加部分狼性。当在蛮族强暴之下所生出的新鲜血液成为主流时,奴民们充满了感激之情,将自家妻女交给野人淫暴确是聪明之举,所生出的二代就是与奴民们大不一样。中国人知道官府绝对不会为自己撑腰的,所以在洋大人面前矮了半截。残暴的君主只能对奴民们逞威风,对于洋人是惹不起的,洋人都是上等人,作为友邦存在。

姜应文是非常希望能够留在公社的,可是组织上找他谈话,动员他回队闹革命,都是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贵贱。自从邢德贵遭到批斗,邢家弟兄都不肯出头当队长。刘家兄弟与于家兄弟成份是中农,都没资格担任领导成员,况且老一辈都曾有历史问题。刘家第一代是‘小皇上’,在江湖上颇有名气。长子有些呆傻,却为其娶了媳妇,谁都知道是由当公公的代劳。辛亥革命之后实行一夫一妻制,禁止纳妾。古人是允许纳妾的,男人与女人有所不同,喜新厌旧,可萌发第二次真爱。第一次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第二次可是自由恋爱了。第二次恋爱来得更加猛烈,人是感情动物,礼法是无法进行约束的。所以古代允许纳妾,正妻以不妒为美德,成人之美。往往是由正妻出面,为丈夫将爱妾接入家中,以姐妹相称,过的还不错,各有所得。丈夫喜新不厌旧,对正妻是敬,对小妾是爱,人生短暂,皆大欢喜,并无不妥。大媳妇生下一子,在月子里老公公只顾掏灰,做下了病,双腿发软,走路困难。刘长孙却是天生吃素,连葱蒜都不沾,肉食一口不动。眼睛有些不大好,长的倒是一表人才,如同当年的小皇上,阳具甚伟。

据说小皇上非常好色,在山里没有外人,就把目标对准了儿媳们。二儿媳妇谨守妇道,不肯跟老公公。姑婆劝说道;‘你咋不跟你老公公?还能弄两钱花。’虽说谨守妇道,男人还是早早去世,留下了两个未成年的女儿。后来招了个老蔡,入赘刘家,相安无事。老蔡嘴巴特别的甜,见人说好话,极会奉承。社队领导都对他印象挺好,成为积极分子,看护山林很是尽责。传闻刘家三媳妇也跟着老公公,‘镇反’时小皇上与众多曾当过胡子的都被抓了起来。因为小皇上罪大恶极,所以留为典型,巡回批斗。没想到竟然捡了一条命,凡是当过胡子的,哪怕只有一个月,也是枪毙。风头一过,上面来了统一政策,小皇上被判二十年徒刑,我们下乡时正在监狱劳动改造。

于老凯是保定人,读过书。来到此地后交游广泛,在江湖上颇有名气。在组织江防保安团时,被提拔为保安团长,是地方民团。国共两党争夺东北时,于老凯脚踏两只船,哪头也不得罪。共军是在他的防区过的江,曾经策反过于老凯,给他个副团长。因为嫌官小,有职无权,没有答应,后悔不及。文革期间到县里打回证明,并没有遭到批斗。尽管如此,还是有一般性历史问题,于家是不适合成为社队干部的。有于老凯这根线,于家兄弟过来不少,成为三大姓之一。邢姓是贫农,刘、于两姓是中农,剩下的都是些后来户。王贤礼的姐姐嫁给了邢德富,所以王贤礼插队于此。王大娘的娘家住在戈家,也是贫农,娘家哥哥叫作辛库。戈家是交通要道,四通八达,我们乘车经常路过。本地只经历了三代人,最先来的于老凯也是三十年代初在此安家落户,是几间低矮的土坯房,房后种了些果木。

姜队长对服从组织需要是很后悔的,党没入上,回到队里时社员们热情鼓掌,姜应文激动得直落眼泪,喊着‘毛主席万岁!’很快的进入了角色,觉得对社员们有恩,希望社员们感恩,将他视为小领袖。可是并非如此,社员们很快就感到了失望,认为姜应文是在以权谋私。公社革委会逐步完善,被打倒的当权派陆续亮相,造反派们被排除了领导岗位,第四号人物安排到了电管所。姜应文感到心里不平衡,论职位当初他在这个人之上。服从组织个人吃了亏,耽误了前程。姜应文加紧活动,社队干部趁机求他办事,柴草、粮豆拉走不少,社员们意见很大。在公社当厨子的大舅哥也时常找到他头上,把种猪、老母猪高价卖给队里,是四头牛钱。没过多长时间先后患病而死,社员们群情激愤。祸不单行,在新开岭车闸断了,戳死了大辕马。早春石虎山砍伐一半,姜应文也是急着设法打个翻身仗,关键在于一天工分能勾多少钱?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姜应文把批斗邢德贵的责任都推到了薛家兄弟头上,表示自己不知道,是在公社。薛家兄弟很是恼怒,给他编了一套话,姜应文上任后;‘石虎山,砍半拉。种猪、种牛没了两。新开岭戳死大辕马,四头黄牛换了八个爪。’

据网上反映,主流学者清华大学著名高知李希光,要求人大立法;禁止自由思维。可见他的高薪确实没有白拿,真起到了应起的作用,是毛思想的真正传人,值得树碑立传。这可是真正的主流声音,必须让其流传于子孙后代,以证实当今社会的伟大、光荣、正确。肯定是绝对正统的红色革命理论,以此标准来‘解放’全人类的精神领域,最好也是本国人民最后获得‘解放’。这可是一字万金,价值连城,掷地有声,可作为今后的指导方针。清华、北大就是有人才,不服不行。他们作为新中国思想界与教育界的领头羊,一定在走正路。这可是新中国的思想库、国子监、太学院、参谋团、思想理论研究中心,代表主流思想,主流声音,主流文化,主流政治……。当年的八旗子弟思想理论只要换上现代语言,就有足够的理由,驳斥康梁乱党的汉奸叫嚣,可以古为今用。胡闹了百年,还得回过头来走正路。若是吏治能赶得上清末的十分之一,莫说大清三百年,三千年乃至三万年也备不住,红色江山永不变色,大清革命成果万代传。这位大思想家、理论家若是早生一百年,大清肯定垮不了。对付武昌十几名乱党,也搞个人大立法;禁止自由思维。啥问题不都解决了?当年老佛爷若是也知道圈阅两会代表名单,各级官吏指定人大民意代表,哪来这么多的乱事。有此一篇妙文伴屎,狗狗们一定能过个无比高兴的好年。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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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明月城 2013-2-11 17:07
狄盖特: 你们够幸运的,有千百万的家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连革命功臣和子女都不能幸免……这恐怕是中国历史上最黑暗最恐怖的时代。 ...
我命极硬,欲害我者,必遭天谴.
回复 狄盖特 2013-2-11 03:30
你们够幸运的,有千百万的家庭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连革命功臣和子女都不能幸免……这恐怕是中国历史上最黑暗最恐怖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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