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花甲话人生［５７］

造反派头头们都被‘请’到北京，周恩来两面做工作，也就是两下压，尽快实现大联合。毛领袖决定收尾了，目的已经达到。这些造反派头头们已经成为无本之木，下面已经分散，无人再关心运动如何？参加大联合针对的是头头们，并非下面群众。二表哥他们正在忙着寻找接收单位，连学校都没工夫去。中等专业学校已经分配，姐姐很是后悔，早知道报中专好了，不用下乡。民办专业学校不包分配，要求全部下乡。学生们不肯下去，整日里与军代表们纠缠。革命大道理他们是听不进去的，大多都已是社会流氓。下乡运动是伴随着‘清队’运动交叉进行的，这是一种无形的压力，无人敢于抗争，否则就沦为反革命。监狱、看守所人满为患，各企事业单位、各大中学校，都设了临时监牢，关押无数，不下百万。李苦甜们只求能够重新回到革命队伍，积极表现，对黑五类大打出手。他们已经低调平反，不再提起曾经被打成反革命组织那件事。按照惯例，把帐都算在刘邓资产阶级反动路线上，后来变为都算在林彪、四人帮头上。王淮湘成为吉林省的小毛泽东，圈阅决定所有大事。一把手就是绝对权威，绝对真理，各企事业单位绝大多数一把手都是军代表，财色双收，都是二三十岁，风华正茂。阿汤曾经在吉林市某企业当过军代表，与所在支左单位女秘书陈大丫有了革命感情。其实主要是奔着陈父能在长春帮他安置工作，找个好老丈人。陈家住在邻组，陈二丫与我同班。我们管陈大丫叫做‘骆驼’，个头很高，比阿汤还要高。陈家关系主要是在长春，服役期满阿汤就顺利的安置到了长春，夫妻两地生活。陈大丫每年有探亲假，而阿汤早就与多名女子有了奸情，这事多少传到了陈家的耳朵里。阿汤住在老丈人家里并不敢太放肆，毕竟是家在农村，是农村兵，矮了半截，寄人篱下。希望能在‘清队’运动中抢占到一套黑五类的住房，所以积极参加街道运动，被军代表指定为本委群专组长。

小人在朝，君子在野。毛领袖所重用的无一例外都是些奸佞小人，他自然无法称为正人君子。同类相聚，同气相求，惺惺相惜，猴气相通。毛圣人率领圣人皮、金色圣人毛、圣人毛们展开了新一轮的‘屁股坐歪了的革命’。伪真理、伪正义、伪理论、伪哲学、伪思想、伪崇高……，无论啥都是假的，连亩产万斤粮的大跃进都不许否定，谁否定就打成反革命，只许说假话，不许说真话。圣人毛们早已丧失了不说话的权力，必须跟着说假话，而且要把假话当成真话说。认认真真说假话，全心全意说假话。不但在外面说，在家里也必须说假话，要求第三代、第四代继续坚持说假话。把说假话称为革命，称为坚持社会主义道路，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称为思想进步，坚持党性等等。说真话被看成反动言论，思想反动，严惩不怠。说假话有功者升官发财，动辄重奖百万所谓‘课题费’，光彩夺目，口斜眼歪。到处请其‘讲学’，酬金数以万计。金钱、权力、地位、美人大大的有，以毛思想武装头脑的哪个是圣人，在旷野四十年能不受诱惑？当假丑恶全面取代真善美之后，人欲横流，社会整体道德自然走向全面溃败，此有何疑？既得利益群体大量移民国外，管他亡党、亡国、亡天下呢？都在顾着自己。康生同志拿出毛式辩证法，一顿人民、革命，就把造反派头头们辩证得神魂颠倒，谁是人民？啥叫革命？死伤那么多人，究竟是为了什么？只须一纸命令，把赵林拿下去就是了，为啥搞那么大动静，之后再给绝大多数当权派重新塞进革委会？造反派们彻底搞糊涂了，从全部历史，全部工作看待领导干部，为啥要打倒刘少奇？他可是率先捧出毛泽东思想，率先为毛领袖筑神坛，将毛领袖捧为崇拜偶像的。毛思想怎么说都有理，造反派们还是太嫩，随着岁数与阅历的增长，他们也变成熟了，有的成为各级党和国家领导人，发现毛思想确实有利于上层建筑，一哲学，一辩证，就可把无理说成有理，于是真心诚意的前往圣地朝拜了。、

阿汤明白‘单丝不成线，独木不成林’的道理，于是招募群专组员，也就是街道运动骨干，果然一呼百应，我们所在居民组阿汤的左膀右臂是佳骐、长蚊。佳骐是老罗太太的二儿子，老罗太太年轻守寡，是我父亲半个老乡。总骂养了两个活牲口，其实她家大儿子佳驹很老实，从不惹祸，倒是二儿子顽劣不堪，总在惹祸。由于老杨太太的关系，两个儿子与我家关系很好，他们是亲戚。佳骐在三十六中上初中，是红二观点，很是活跃，积极参加运动，而且是纠察队副队长，协助专政机关维持社会秩序，抓流氓。佳骐总对这群孩子们夸夸其谈，战功显赫，似乎他们成了流氓的克星。可是佳骐在人们眼里更像个流氓，没少参加武斗，把老罗太太担心的不行，一提起来就骂。老罗太太与李大架子婆娘关系很好，似乎相中了他家的女儿，总过来套近乎。这位刚刚当上了委主任，需要一些革命群众起来拥戴。李大架在在本单位也是群专组长，率领手下到处抄家。我于姨家也被他抄了，所有的文字全部抄了去，把于姨夫妻吓的不轻，断章取义说整你就整你。长蚊是四中的高中生，杀了多次回马枪。大猴子是公社派造反头头，扬言这样的人运动后期应该好好整整！大猴子后来也入了党，成为一般领导，在长蚊领导之下，只能笑脸相迎。

阿汤在外面联系群众，哈欠连天的说道；‘昨晚学习毛主席著作，后半夜三、四点钟才睡觉。白天睡觉被老丈眼子骂了一顿，还得自己有家才行。’大汉嘴快，张嘴说道；‘人类夜间睡觉，白天活动，兽类才白天睡觉，夜里活动呢。’闻听此言，阿汤恼羞成怒，厉声喝斥道；‘毛主席就是夜间工作，白天睡觉，你这话是啥意思？’佳骐、长蚊马上冲将上去，吓得大汉连连告罪，话说错了，没别的意思。二汉、三汉也再三解释，阿汤翅膀还没太硬，也就算了，吓得大汉好些日子感到后怕。万事万物都是相对的，动物也是如此，人为阳，兽为阴，所以颠倒过来。人类确实应该夜间睡觉，白天活动。高级动物中只有人类有灵魂，也就是人身之神。毛领袖及其追随者们并不认为有灵魂存在，是彻底的无神论者，也没必要非塞给他们一个所谓的灵魂。我们自然是具有灵魂的，有神论者。虽说是一小撮另类，旧思想，把炎黄尧舜这类大奴隶主、大坏蛋当祖宗，还讲究天理良心。新一代人早已把马列斯毛当祖宗了，死后认祖归宗，去见马克思、毛主席。对于我等旧观念无不耻笑；‘良心值多少钱一斤？你拿出灵魂和神来给我看看？’精神领域本来就是无影无形，无声无臭，我们若是能拿出来，那不是成了物质了么？毛领袖可以物质变精神，精神变物质，怎么变都可以，我们怎么可能？况且真神在天，大千世界还不一定存在多少个我呢，自身小神值不得什么，只能影响着体内无数更小的神，同样存在无数亿万。心中有神不怕死才是真的，死亡并非生命的结束，而是新生命的开始，如同秋成、冬藏、春生。我母亲今年九十二岁了，早就盼着能早点死回天家，总也不死把她给愁的不行。

省人委围墙一直大字报不多，军管之后更不用说，很是安静。１９６８年春节前，忽然大门两侧贴出白纸黑字大幅标语，如同丧联，杀气顿起。大门左墙是‘坚决镇压反革命！’，大门右墙是‘红色恐怖万岁！’，这可是官方语言文字，我感到一阵惊恐，连忙回家告知了父亲。父亲少有的夸我有政治敏锐，把兄弟们训了一番。经验教训已经让父亲明白了许多事，对于毛领袖所做的一切必须颠倒过来看，百不失一。例如毛领袖声明缴枪不杀，肯定是缴枪必杀。毛领袖说建立自由民主的新中国，肯定是要建立超过秦始皇百倍的极权专制。毛领袖说团结社会各阶层民主人士，肯定是要整治他们。毛领袖说完全彻底为人民服务，肯定是人民完全彻底为毛领袖服务。毛领袖说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肯定是中国人民从此跪下去了。毛领袖若说言者无罪，肯定是言者有罪。毛领袖说是‘三天不学习，赶不上刘少奇’，肯定是要向刘少奇下手了……。如今一说安定团结，我父亲立时吓得毛发倒竖。不怕毛领袖怒，就怕毛领袖笑。四姨在印刷厂拿许多毛著纸边子给我父亲卷烟抽，我们也拿其当擦屁股纸，如今这可是滔天罪行。反右期间，有人写了发言稿没敢念，当了擦屁股纸，还被打成右派。我们公然长期以此擦屁股，革命群众是没抓住，确实感到后怕。父母连夜焚烧证据，还不敢让外面觉察出来，只能趁夜里烧，烧了多日，我们都感到窒息。其实全社会都是同样，道路以目，阶级斗争的弦绷的越来越紧，无产阶级专政的铁拳越砸越狠。吓得罗大毛们都夹起了尾巴，据说连名字都改了，唯恐沦为专政对象。

德、日法西斯形同军国，是有理性的作恶。秦始皇以法治国，也是有理性的作恶。只有列斯毛金是和尚打伞——无发［法］无天。乃是无理性的作恶，随意作恶。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军代表们个个都是阶级斗争闯将，公安战士们个个都是毛主席的好战士。没有证据他们可以随时编造，创造历史，创造功绩。国民党员证、委任状等等，军代表、公安战士们伪造得可以乱真。只要采取无产阶级专政的刑讯，革命的逼供信，可以在任何单位，任何地区，任何部门，挖出一批批特务、地下国民党员、反革命集团、暗藏的阶级敌人。法网密布，百人单位就可挖出九十九名敌对分子，最后一名也被军代表戴上了手铐。尤其是长春光机所这样的保密单位，几乎全部都是暗藏特务。有苏修特务、美国特务、国民党特务、日本特务等，阶级斗争之复杂，之严酷，只有毛泽东思想大学校造就出来的英雄们才能够将其摧毁。公安战士们也争先恐后，争立二等功、三等功，日后得到提拔。任何刑事犯罪分子，也逃不出无产阶级专政的天罗地网。从重从快，枪杀无数，民愤极大。破案主要通过几种途径，一种就是犯罪分子惯于贼喊捉贼，自送上门，就是自称首先发现凶案之人，前来报案之人，是最主要的怀疑对象。犯罪分子是极其狡猾的，通过这种方式破案率最高，谁报案就控制起来谁，很快的就供认不讳，证据确凿，验明正身，执行枪决。第二种就是在犯罪现场周边抓住一名重点怀疑对象，十拿十准，及时破案，从重从快，进行枪决。第三种就是广泛发动人民群众提供破案线索，一抓就是成百上千，里面肯定有一名或是多名犯罪分子，进行无产阶级专政，无一例冤假错案。即便出现失误，只需将新捕获的犯罪分子灭了口，案子一销，也就没啥事了。公安部门各级领导干部都是这么提拔上来的，转业军人都尽可能进入公安机关，增加专政力量。所以父母不许我们出去看热闹，证人被抓被打的也不在少数，尽可能离专政部门远些。有的家里发现冤死，上访六七年也没用，即便上访六七十年也没用，哪个庙都有屈死鬼。仅当年的地下党就杀了多少？连潘汉年等头子都遭到杀害，跟毛领袖就别扯这些。

我父亲年青时主要的相片就是当国兵时期，穿的是日本军装。舍不得烧，包括文字作品等藏到墙壁中。据说‘四野’中的日本师，各级编制的称谓还是军团、师团、旅团、联队、大队、中队、小队，这是典型的日式称谓。指挥官仍是满口‘八格’，等级森严。日本战犯一个不杀，尽量优待，不是完全无道理的，得看大局。放弃对日战争赔款，也是得看大局。遭到残害的都是些老百姓，没必要赔偿，只要给上层拿银子就可以了。当年的胡匪变成了东北军，不愿意入关的就成了抗日义勇军，例如《林海雪原》书中的人物谢文东、徐大马棒、座山雕、蝴蝶迷等，都曾经是抗日英雄。后来接受了招安，成为满洲国军。日本战败，他们成了无主之兵，接近三四十万。据说军头邢士廉曾电请重庆政府，希望能够接受改编，成为国军。其实邢士廉毫无威信，根本当不成张作霖第二。而陈诚予以拒绝，令其全部解散。从云南调拨远征军接收东北，这才是真正的抗日队伍。邢士廉等军头不过是在寻找出路，有奶便是娘，谁扔骨头就给谁当狗。

我父亲他们队伍被苏军缴械解散的同时，‘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招兵处’已在长春挂出了牌子，苏军在长春占据了九个多月，共军招了九个多月的兵。无主之兵大量参加了革命，斯大林又转交了朝鲜师、数万日本技术人员等，都是遣返时按名单从火车站留下的，据说当年遣返了七十余万，日本人多达百万。苏军拒绝远征军登陆，在苏军撤离时，蒋介石临时抱佛脚，将改编的‘铁石部队’，也就是此前河北一带的伪军，空投到长春，这些‘劫收’大员们抢夺苏军未能运走的一切，如同狂犬一般。共军一到就撒丫子逃走了。历史只在呼吸之间，当年巴黎起义，只须通过广播，法国就变身为战胜国，英美联军未能占领巴黎。长春也发动了起义，只差一次广播，一次电文，蒋介石与幕僚们实在是蠢透了。无论是远在滇缅一带的远征军，还是改编的伪军，都是外来者，东北人民并不接受，成为无根之木，无源之水，长春被围只能靠空投了。毛领袖才是棋坛高手，进了延安之后才排斥延安帮，釜底抽薪。蒋介石将数十万原满洲国军以及武装力量，包括朝鲜、台湾、琉球军人，也就是原日本皇军等等都推给了毛领袖。林彪出关时只有十来万泥腿子，入关时雄兵百万，胜负早已决定。战争是邪恶与邪恶之间的较量，丛林社会讲的是实力，而非仁义。当年商汤有国七十里而王天下，周武有国百里而革命商殷，靠的是以仁义服人。礼崩乐坏之后，徐偃王行仁义而亡国，楚灵王、秦始皇行淫暴而称霸，时势不同了，强盗世界必须以武力服人。

周恩来纠缠于具体事务，总也弄不明白。而康生同志是政工老手，可轻而易举的玩弄造反派头头们于股掌之上。明明知道他们不可能掌权，却大言相对，似乎他们日后握有权力。将人民搬了出来，一顿人民来，人民去，就把他们都变成人民了，或者成为人民的敌人。大联合之后没过多少日子，长春公社张振标等就被逮捕，罪名是曾经通过电台向外求救。于是满大街贴满了声讨的大字报、漫画等，帝修反围着电台高兴得手舞足蹈，似乎国际上从不知道发生过武斗？属于泄露国家机密罪。张振标本是根红苗壮，中共党员，却沦为反革命。不但省革委会常委当不成了，连革命群众都当不成了，朝为座上宾，夕为阶下囚。与此同时，王淮湘大抓‘五，一六’分子，长春公社、东方红公社的头头们，成为主要的‘五，一六’分子，自然也有些红二动摇分子，例如那位一汽的红二司令张福安。无论姚美玲还是李东辉，哪个美人也没探过监，张福安是在做白日梦。只有军代表们威风八面，谁也不愿意回部队，能赖多长时间就赖多长时间。转业后也削尖脑袋进专政机关，饱尝甜头，有了权力就有了一切。美女们摇身一变，都成为办公室秘书。穿江青裙，梳江青头，成为时髦。后来时兴穿短上衣，露出白嫩的胳膊，酥胸丰乳半隐半露，随时准备学习‘红嫂’给需要的战士喂奶。就连大名鼎鼎的《白山新歌》女明星小老板，也拒绝了已经留在长春工作的二表哥，选择了一位转业军人，中共党员，群专组长。丽馨姐对此是能够理解的，尽管男的对她并不大好。已经大肚子了，两口子过年去丽馨姐家作客，小老板上了两次自行车后座没上去，男的丢下她自己骑车子就走了，让她走着去，把小老板气的直哭。其实论哪方面二表哥都远远强于那位转业兵，爱好文艺，多才多艺，相貌端庄，为人和善，而且是吉林大学名校毕业，就是家庭出身不好。

绝大多数能考入大学的都是家庭出身不好，令毛领袖很是烦恼。于是索性关闭大学，连高中也关闭，免得资产阶级翘尾巴，灭无产阶级威风。直至毛领袖死后，才象征性的恢复高考。毛领袖只许办社会主义大学校，招收工农兵学员，关键在于家庭出身，政治面貌，各级组织推荐上大学。工农兵占领上层领域，工宣队成为北大、清华等最高领导，必须是大老粗，越没文化越好。毛领袖决意要颠倒整个世界，旧中国政治体制形同权力金字塔，最为稳固，必须颠倒过来，根朝上，建立新中国。权力是决定因素，已经转化为顶端的塔基最为庞大，就是毛领袖所领导的党，是权力的最大塔基。中部就是在党领导下的国家政府，权力第二，是上部的附庸。最底部的塔尖就是人民的权力，归于无。所以标明；党的利益至高无上，国家利益至高无上，人民利益至高无上。其实没有人民，毛领袖就是人民，就是党中央，就是国家，就是人民政府，全部代表了。东周之前的华夏，天子门前设有‘诽谤之木’、‘肺石’、‘ 进善之旌’、‘敢谏之鼓’、‘登闻鼓’等，以待上访者，天子必须亲自垂问。进入周代，更是不敢慢待访民，那可是公仆们的衣食父母，哪敢得罪？周公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天下仍旧不满，以民为本。这样的中华曾存在三千年，哪来的一年十万起群体性事件？一件也没有可能发生，都是不平则鸣。真正的中华处于塔基的人民权力最大，可以监督质问天子。炎黄尧舜等必须耐心解说，不敢略有怠慢。天下人都在瞪着眼睛看着呢，作为公仆哪敢轻举妄动？史笔犀利，扎一下痛上万千年，公仆权力最小，如同金字塔尖。就是家天下的帝王专制，最为腐化堕落严苛的明末、清末，同样重在治吏，贪赃十两银子就得摘了乌纱帽。命案半年不破，也是同样。借个狗胆也不敢伪造证据，屈打成招，杨乃武案就是一例。一连累可就是一大片，治国重在治吏。毛领袖将官吏增加了上百倍，加上阿汤之流的准官吏，不下上千倍，却冤假错案层出不穷，数不胜数，吏治之败坏古今中外无与伦比。法不责众，所以有些明白人提出干脆赦免所有贪腐，换取政改，否则永远没个头。只要体制不变，前腐后继，赦免一批新生一批，有啥用？换了我也是同样，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别把亲朋好友都得罪了。谁不贪财，谁不好色？就看有没有那个条件。现在是权力把百姓都关在笼子里，权力可是得意洋洋的在笼子外，对人民的民主专政呢。哪个不是薄泽东，哪个不是王立军？不毒死个洋鬼子，能有啥事？肯定还在继续唱红打黑呢，兴许更上一层楼。

康生讲话［续］；广大革命群众是革命三结合的基础，革命委员会的各级负责人是要突出无产阶级政治，永远坚持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密切联系群众，虚心接受群众的批评、监督。这就谈到了第二个问题，一方面革委会是个政权组织，另方面参加革委会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呢？委员或常委不是各派各组织的代表，比如说长春公社也好，东方红公社也好，红革会也好，二总部也好，你们将来参加革命委员会，你们不是长春公社的代表，也不是红革会的代表，你们是吉林省一千七百万人民的代表。他不仅仅代表长春公社参加革委会，他不是仅仅代表红革会参加革委会，他的言论、思想、行动应该从一千七百万人民出发，从一千七百万人民的利益出发，是一千七百万人民的临时权力机构。参加革命委员会的人不是代表哪一派革命群众组织的利益，而是代表着吉林省一千七百万人的利益。群众也是人民，群众中也会有参加革命委员会的，你们必须弄清代表什么人。要象黑龙江协议所说的，要突出无产阶级政治，永远坚持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密切联系群众，联系群众不是长春公社只联系长春公社的，红革会只联系红革会的。不仅要联系长春的，全省的都要联系。你们做了革命委员会的委员，要有这个想法。大而从七亿人民出发，小而从一千七百万人民出发。你们参加的是政权机构，不是群众的团体。这就要求不要有任何的派性，力戒做派性的代表，小团体的代表，革命委员会的委员是这样的一种委员。他是一千七百万人的临时权力机构委员，不是长春公社、红革会的委员。你们将要登上东三省的政治舞台，必须按毛主席的指示去办，一点派性也不能有。

＊＊＊同志，你是长春公社的代表，将来人民把你搞上去，当革命委员会的委员，我这是随便说囉，如果长春公社犯错误你怎么办？你就不能说，我是长春公社的，我就包庇一下吧。也不能说我不能叛变，朝里有人好做官嘛，这就错了。你们要大公无私，如果红革会做对了怎么办呢？那你就要坚决支持了，因为你既是长春公社的代表，又是红革会的代表，是一千七百万人民的代表。你们当权了，有私就不行了，要大公无私。封建社会还有这一条，那是假的了。无产阶级政权的代表，应该真正的大公无私。你们长春公社也好，地院也好，师大的也好，红革会的也好，你们不能要求参加革委会的代表来恂私，相反地，要来监督他，他要有私，如果不公，我选的代表我就特别有责任监督他。当了委员就不是长春公社的干部，是成了毛主席的干部了。如果说派，那就得毛泽东派了。他的地位有了突变了，他从群众团体变成专政机关的人了，眼光必须照顾到全体了，要识大体，要公正。

革委会的委员主要是要掌握毛主席的思想，凡是符合毛泽东思想的就支持，凡是不符合毛泽东思想的就不支持。部队支左不是有一条支左不支派嘛，革委会委员要支持全体一千七百万人民，不要支哪一派。原则和部队支左是一样的，要支革命不支派，因为他已经成为专政机关的干部了，就象我们部队的干部是一样的，要支左不支派，支革命不支派，包括我们参加的那个组织。我在的那一派，他有错误，我反对。过去反对过我的那一派，他对，我也要支持。应该采取部队的态度，你们将来做革委会委员必须有这个态度，就是跟解放军学习。

今天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批示了一个文件，不久你们就会看到了。题目是；‘关于军队必须尊重，支持革命委员会的批示。’［接着康老念文件］，你们成立革命委员会时解放军同志就要尊重、支持你们，如果你们还用派性做革委会委员的工作，军队是要按毛主席革命路线支左不支派的，那军队怎么支持你，保卫你？那就不象样子。这是一点，向同志们交待的。现在同志们就要做思想准备，一定在毛泽东思想指引下，做一个新的革命的干部。

还有一个问题，你们各派解放干部中，这方面做了很多工作，看来吉林省解放干部是有条件的。几派也协商了，有些干部可以叫解放出来了，有些干部还有些意见。我今天和同志们商量一下，不要在这个问题上阻碍革命委员会的成立。首先我们要认识对干部怎么看，比如说，长春公社要解放郑季翘，红革会、二总部要解放阮泊生，你们要解放的是什么人呢？首先，第一条，他是毛主席的干部，共产党的干部，不是你们各派的代表，不要要求他们成为你们各派在革命委员会的代表，这一条非常重要。你们解放的干部是毛泽东的干部，中国共产党的干部，是要求他执行主席路线和中央的政策，不是你们长春公社的代表，也不是你们红革会的代表。不然，如果你们犯错误，这个干部也一定会犯错误。这方面必须弄清楚。因此，不管你们解放哪一个，阮泊生也好，郑季翘也好，都不是你们的干部代表，是党的干部，毛主席的干部，是文化大革命全面胜利的干部，是三结合的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