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花甲话人生［２０］

文化大革命始于批判文艺黑线，先是批判了百部毒草电影，批判了百部毒草文学，接下来则全面铺开，前十七年的文艺鲜有幸免的，连音乐、美术界等都未能躲过浩劫。所有相关人员都遭到揪斗批判，捧出个八个革命样板戏独占鳌头。人人会演，人人会唱，成为主流。革命文艺旗手是江青同志，曾经是上海滩小有名气的三流演员，出身贫寒。坎坷的经历使她想方设法出人头地，为此可以不惜一切，这也是演艺圈的常态。如果没有无上的权力，江青不会造成任何危害。即便嫉妒怨恨，也只能藏在心里，不会有所施展，真正作恶的是无上的权力。江青曾饱受白眼鄙视，被整整压了长达二十年，比明末的阮大铖还多上三年。这是个无形的罗网，这是个成败善恶都无法撕破的罗网。就是来自苏俄的列宁、斯大林体制，彻底颠覆了巴黎公社原则，却自封为马克思主义，就是所谓的‘民主集中制’，全党绝对服从领袖。革命领袖享有空前绝后的无上权力，在夺取权力的过程中，脚下踩的是千百万人的尸骨，是无数革命同志的冤魂，方能聚集起无上的权力。任何不同意见都会遭到无情的镇压，只允许绝对服从，绝对效忠，禁止存在任何个人思想、个人主义。晚年的江青早已成为弃妇、怨妇，想见毛领袖一面都挺难，文化大革命让江青同志重新焕发青春。

八个样板戏热闹了一年，并改编成川剧、京剧、吉剧、豫剧等等，人们还是审美疲劳了，希望见到新曲目。《白山新歌》一鸣惊人，轰动了整个新中国。扮演‘小老板’的桂琴一举成名，追求者不计其数。丽馨姐与小桂琴是同一批学员，那时吉剧团刚刚组建。东北过去没有多少人，柳条编外只有驻守的满八旗，从宁古塔、黑龙江、吉林等直到辽东，九台、卡伦等都曾是哨所。满人有限，留守柳条编外的也就一二万人，分有旗庄，相当于屯垦。罪官家属往往发配到这些地方与披甲人为奴，大清国是满人的，满人从出生到老死，朝廷都发有粮俸，无衣食之忧。

满清垮台之后，流民大举闯关东，哪个地方人都有，就出现了流浪艺人，主要是二人转，俗称‘蹦蹦戏’。什么曲调都用，淫秽逗笑是主要曲目，观众大多来自下层社会，是群流氓无产者，而且大多都是光棍。进入四十年代，已经形成草台班子，到处演出。‘宁舍一顿饭，不舍二人转’，愚昧落后的群体喜欢二人转，而且大多都会唱几句，成为民俗。常有大姑娘、小媳妇听二人转动了情，跟着戏班子私奔了。戏班子走江湖，属于下九流，比娼妓还不如，性开放倒是不假。有时演出缺人，兄妹上台也是乱逗一气，淫荡下流，为的是生存。新社会改造二人转为革命文艺，组建吉剧团，到各小学校挑选学员。丽馨姐被选中了，很是高兴。总商量姐姐跟她一起去，是个伴，没有成功。

学员们从十二岁登台演出，十六岁时进京首次汇报演出，周总理上台接见，与演员们握手。丽馨姐是重点培养目标，长的美艳惊人，唱的也好，周总理特回过身来与丽馨姐二次握手，她为此很是骄傲。我们曾去看过一次演出，是《小姑贤》，丽馨姐扮演小姑。扮演婆婆的学员刚刚八岁，丽馨姐一面演唱，一面用眼神寻找我们，她们早已把上台不当回事了。丽馨姐常在我家住，与我们一起长大，不分彼此。

十八岁那年，由于学员屋子冷，患了肺炎，休养半年。这是她生命的转折点，也是她的滑铁卢，她被户籍警昆仑给看见了。昆仑是个俊俏小伙，二十七岁，已与警花桂英恋爱三年，并多次发生关系。这次见异思迁来得狂热，来得痴迷，来得昏乱，来得投入，昆仑不顾一切的追求起丽馨姐了。丽馨拒绝，斥责，劝说，躲避，怎么也不中，感到很是苦恼。按正常情况，只要长辈稍加劝阻，一切都不会发生，只不过是一次异性纠缠，此前已多次存在此事，其中不乏高干子弟。组织上的干予使得事情复杂化了，而且变得不可收拾。

警花是很精细的，而且极其嫉妒，脾气大，能骂人，有着足够的优越感。与昆仑谈恋爱，为的是躲避众多追求者，许多都很粗野，而昆仑性情柔和。昆仑是家中幼子，母奶吃到七岁，一直都很顺利，在分局当内勤。爱情是盲目的，警花不一定与他结婚，但是需要他作为护花使者，进行陪伴。缺少住房，二人偶尔偷情，在当年都是犯错误行为，组织上是不允许的。警花侦察出了隐情，昆仑提出分手，警花雌威大发。办公桌玻璃板砸得粉碎，所有衣物都撕得粉碎，当众打了昆仑几个大嘴巴。昆仑的哭诉让丽馨姐对他产生了同情，这一切都因为自己而起，有些内疚。昆仑不肯放弃，继续追求，组织上出面进行干予了。以作风败坏为理由，将昆仑下放到菜社当农民，这是一种惩罚。丽馨姐为昆仑打抱不平，到分局讲理，与警花打在一起。公安局与剧团取得沟通，原已嫉妒丽馨姐的学员们哄传她作风不好，是个破鞋，横刀夺爱等等，气得丽馨姐直哭。她一直是个宠儿，受不得冤屈，写了辞职信。两次都被领导当即撕毁，命令她不要再管昆仑的事，马上与对方断绝所有往来，回到剧团完成学业。

这是一次反作用力，压的越重，逆反越强劲，丽馨不顾禁令，前往农村去探望昆仑了。此时的昆仑已是心灰意冷追悔莫及，他所付出的不能白白付出，在乞求、怜悯、哭泣、内疚、同情、抚爱、错综复杂感情之中，二人发生了关系。从此之后丽馨铁了心，并陷入了热恋，尽管只保持了短短几个月。来自两方面的组织上继续施压，而丽馨姐已无颜再回到过去了。在为昆仑讨说法不成时，她觉得活着太累，服下了五十片安定，想一死了之。年青的生命不甘心死在黑暗中，她走出大门来到街上，昏倒在路上。丽馨姐被抢救过来，组织上慌了神，连忙设法摆脱这个大麻烦。很快的安排昆仑进了工厂，答应丽馨辞职回家，随便他们怎么样。婚事只请了三四位亲戚，简单的吃了一顿饭，丽馨姐已是珠胎暗结了。由于服了大量安定片，所生女儿容貌上未受影响，智力上却受到很大影响，由此也决定了她一生的坎坷命运。

小桂琴的成功令丽馨姐很是羡慕，她早就后悔了。昆仑也早就后悔了，新婚一年就已经后悔了，这是错误的时代所造成的错误的婚姻，丽馨姐失去了事业，失去了工作，失去了社会位置。他们一直保持夫妻关系，但很难说忠于对方，幸福与爱情更谈不上。埋怨是来自双方的，感情是盲目的。他们陆续有了三个子女，回头是不可能的，只能随波逐流向前奔，人的一生其实很短，也很盲目。昆仑曾多次到我家里表示过，父母总是劝他想想当初，是你欠她的。昆仑也常对我们表示；‘找媳妇太漂亮的没用，一般人就行，长的漂亮的都娇气，啥也不会干。’

丽馨与白玫见了面，两人抱头大哭，都是同样命运。白玫也曾是剧团学员，善长模仿婴儿哭叫。白玫是回族人，母亲特别用碱水刷了锅，为她炒菜。二人相见，恍如隔世，白玫已是迁往外地。她们都曾经是明星苗子，选择婚姻就是选择命运。她们没有选择向上，而是选择向下，无人感激她们，牺牲的毫无价值。小桂琴一直与丽鑫姐是好友，尚未成婚。小桂琴容貌远远不及二人，却功成名就，啥人有啥命。

一部新剧横空出世，是演某位革命大嫂以乳汁救活八路军伤病员的，丽馨姐扮演‘红嫂’。长春至少有三位‘红嫂’，一二年间只有几部新戏，《长征组歌》正在加紧进行，还有大型歌舞《东方红》。新的革命文艺正在取代旧的文艺，此前的所有文化艺术全部遭到批判，是封、资、修糟粕，是精神垃圾，只有颂扬毛主席的才是革命文艺。

长春武斗是逐步形成的，这是继批斗黑五类的继续。人是按习惯生活的，习惯成自然。解放军是毛泽东思想大学校，全国学习解放军，对待敌人要象严冬一样残酷无情，镇压反革命组织自然是对敌斗争，支左人员都明白这个道理。哈尔滨的‘炮轰派’，也就是山下派，已成为反革命组织，遭到无产阶级专政。吉林省与长春市的山下派看清了自己的处境，不斗必死，而且死的很惨。革命者都是痛打落水狗的，绝无放过的可能。红革会、二总部正在进行大力宣传，以证明公社是在打、砸、抢，是地地道道的反革命组织。双方都在极力将对方打成反革命，这也是历届政治运动的惯例，对待失败者的惯例。是否真是反革命无人在意，无人管那么许多，革命祭坛上需要鲜活的牺牲品，才能保持革命激情，振奋精神。无人愿意成为牺牲品，从未有过成功翻案的。一定下来就沦为贱民，打入另册，不再属于人民，而是牛鬼蛇神，连人都不算了。自大跃进以来，夸大其词早以成为习惯，我们并不盲目相信。两派都想抓住理，只要推搡拉扯，肯定有人应声倒地，昏迷不醒。一派的大惊小怪的送医院急救，其余的人将‘打人凶手’扭送到省军区，请求严惩。都称对方是暴徒，曾进行过毒打，其实并非如此。长春照北京差远了，清华、北大才是真正的毒打、残害，无所不用其极。越是红二代多的地方越是血腥，这已是常态。他们所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校领导们正是教唆犯，如今自作自受。发明断头台的第一个上了断头台，修建秦城监狱的第一个进了秦城监狱。将别人送入秦城监狱的自己也进入秦城监狱，害人者自己也遭到残害。革命就是暴力，不需要理由，不许争辩，这是他们一向对学生们灌输的。

五月廿八日

１，晚上驻军某部后勤部宁＊＊到教大主义兵进驻的省委第一会议室察看时，几个主义兵过来骂宁＊＊是保皇狗。宁说；‘我是解放军。’但主义兵疯狂的指着宁说；‘解放军就没好玩艺！’于是几个人上来把宁连推带搡，将刚出院的宁＊＊揪入会议室进行毒打，把裤子也丝得粉碎。还威胁宁同志；［１］不准在外面宣传此事，［２］不准写大字报。［是可忍，孰不可忍］

２，今天长春公社汽车厂分社一小撮暴徒抢走了红革会汽车厂指挥部的汽车，改装了宣传车。

五月廿九日

１，于晨一时许，人大野兵在黑司令赵宪君的指挥，和吴三桂、马明的带领下，将人大红造大的广播器材和揭发校党委阶级斗争盖子大会录音带等全部洗劫一空。

２，与此同时红革会胶合板厂革命组织的广播站被长春公社的暴徒抢劫。

３，地院兵团战士冒充‘不听邪’战士到教师朱新生家里，叫该人揭发宋任远问题；但朱说；‘宋任远是革命领导干部’。于是兵团一小撮人便气急败坏的撕下假面具，将朱推进小车［０８——００３３１］开回地院。

４，同日将人大历史６０几岁的讲师苏全生强行架走，想从他身上搞宋任远材料，并逼他承认自己是叛徒；妄图通过搞出个叛徒网，兵团逼得苏几次想撞墙而死，但未遂。

五月卅一日

１，今日长春公社又抢走客车厂乐器八件，喇叭二十几个，其法西斯行为使工人无不义愤填膺。

２，地院兵团围攻了姜＊＊［党委办公室政治处干部，是不听邪观点］，借口姜隐瞒中央五个文件，其中有查封长春日报有理文件，谣言惑众，何其毒也！

３，在人大灰楼，野兵毒打红造大战士多人，并绑架二人到红楼刑讯。

４，在省委院内，所谓‘长春公社三结合调查团’伙同教大主义兵围攻省统战系统宣传车挑起武斗，将汽车司机拳脚相加打成重伤，送入医院。这伙暴徒趁机劫走手表，发笔横财。

５，工大造大于今日又抢去工大红造大的轿车。［这已是家常便饭，不足为奇！］

六月一日

１，工大造大二大队王＊＊于人民广场偷自行车被抓住扭送公安局，据交待这样不光彩的自行车还有二十几辆。而地院兵团更高明，偷三十至四十辆。［看如此造反派！］

同日，广播局造大在四马路贴大字报揭露；偷车的工大造大小偷盛春平，当即扭送公安局。有两个工大造大的战士怕大字报揭露他们的丑事，撕毁了大字报。在革命群众的怒目斥责下又灰溜溜的贴上了。［看来工大造大、地院兵团不但善打、砸、抢，且善偷。］

２，地院兵团一百余人于六时来到政协大院，砸了政协的宣传车，抢走了三个喇叭。

３，不听邪战士蒋美文被地院兵团抓去残酷栲打之后，他们感到打过火了，匆忙送到医院，诊断结果；脑后颅骨骨折。

４，３０日，１日两天工大造大陆续送来了一车安全帽和一批竹签，准备武斗。［一贯是打、砸、抢互援的狼狈为奸］

５，本日十二点三十分钟许，长春公社等人开一辆汽车非法闯入省红革会组织部办公室，围攻工作人员尹＊＊、王＊＊，进行人身攻击。将办公室的文墨材料损破和撕毁，企图挑起武斗。并砸碎了红革会‘吉林省红色革命委员会’的牌子。

６，长春公社又蓄意挑起武斗，于今日抢走我二总部冶金地质的广播器材，结果未遂，于是恼羞成怒，于第二日又挑起武斗。［无赖流氓的惯例已成为长春公社一小撮人的绝技了。］

７，中午于宾馆附近，工大造大一汽车人将农大造大的吉普车劫走，至今下落不明。

六月二日

１，   晨五点，二总部重工业技校造大５名同学在第一会议室外窗户往里看，被教大主义兵抓入此屋，进行拷问毒打。这时重工业技校的同学去营救战友，教大主义兵却疯狂的向外扔砖头、石块、玻璃片等大打出手。于是二总部革命小将冲入屋内，但教大主义兵又用木棒把二总部革命小将毒打一顿，并勾结了社会上的一小撮牛鬼蛇神和流氓进入室内打二总部小将，结果多人被打伤，进入医院急救。但途中又被主义兵截住救护车，将受伤的革命小将拉出殴打，并勾结粮食四库赵兵那伙人用汽车［０６——００７３９］将人非法架走，共１４名同学。结果，教大主义兵反诬二总部打了他们的人。这时，主义兵在群众舆论压力下撤出了省委第一会议室，但却继续挑动一群流氓对第一会议室进行破坏和围攻。《主义兵堕落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了》

２，   工大造大率领２００人晚上将市委当权派十名抢走，有宋洁涵、李都、李承［］、马洪新、［］成吉、郭家春、王健平、李先民、李一平、王大径。现在汽车楼［工大］

３，   与此同时，汽车厂分社的社员们也企图抢汽车厂的当权派，未遂。

４，   长春公社所属十七中学的一伙社员去抢市教育局副局长李庭和，事露未成。于是气急败坏的抓了一个教育局的人事科副科长送到地院兵团交差。

５，   地院兵团的干将又抢了本校的机要档案室，从档案里寻找有关干部及《不听邪》战士的材料。

６，   上午十点，柴油机厂的宣传车被坦校‘一，二五’砸坏，抢走二十五瓦高音喇叭一个，一二，五瓦高音喇叭二个、变压器九个、四大块玻璃、二个反光镜被扔掉、随车工人的手表被抢、砸坏，并有两个工人被打。

六月三日

１，   地院兵团１００人到长影抢去省歌的大汽车两辆，并将车抢到地院兵团。

２，   今日又抢去客车厂汽车两台。

３，   长春公社一伙到董速文和龙文［］家抓二人。

４，   下午四时在人民广场把物资局和统战系统联合宣传车牌子、语录牌砸坏，抢走主席像和六个喇叭。

５，   今天长春公社强占了汽车厂驻军办公室和材料。［多么猖狂，解放军也不放在眼里］

６，   工大造大每天有１００人——２００人从工大跑到兽大，计算时间，看路口，据说工大造大负责兽大的武斗。

７，   晚十点，双阳革委会游行抗议长春公社在双阳县砸坏我红革会、二总部宣传车的法西斯暴行。

８，   中午１１点３５分，我汽车厂宣传车在一号门被一伙社员围住，用大墨刷子在车身乱刷、乱画、起哄闹事，竟敢把车门的‘毛泽东思想’五字刷掉。［用心何其毒也！］

由于我们坚持文斗，这伙暴徒未能得手。当我宣传车上高呼‘毛主席万岁！万岁！万万岁！’时，这伙社员竟接着高喊‘造谣！造谣！’［看看都是些什么东西］

９，   长春汽车厂分社暴风雨大军在３日下午企图抢占我红革会汽车厂设计处造反大军红色造反团办公室为导火索，挑起武斗拉拉扯扯，将两个造反团联络员在屋内围攻，由于我红革会所属的造反团坚持了文斗，才避免了武斗。与此同时，社员刘＊＊、关＊＊到一驻长部队毛泽东思想宣传队营房，以要办公室为名，进行了非理活动，把解放军赶走，把材料抢走。［可见长春公社究竟是搞文斗还是搞武斗］

１０，在通化，长春公社把人大红造大化学团一战士毒打一顿，并剥光衣服抢走，仅留一条内裤。［与强盗行径有何不同］

１１，晚六点长春公社二千多人寻事去师大校舍，但师大根本没理，于九时灰溜溜的逃走了。

１２，张振标［工大造大头子］领三十来人演习，攻汽车楼抢干部［市委当权派都关在此楼］成功了。［此举动说明了什么？］

１３，晚上汽车分社刘志纯等７４人抢当权派没成，只好抢去五台电话，并绑架了一人，重伤五人。

六月四日

１，   地院兵团借口医大抓了他们的人，攻入医大宿舍，把一楼的贵重东西［私人物品］洗劫的干干净净，进行捣毁。和日本的‘三光’政策有何不同？把毛主席像捣坏很多，抢了档案室，打伤５１人，重伤２０人，住院十余人，绑架１３人。抢走人民币４００园［元］，手表１１块，自行车五台，玻璃３０１块，被子５１套。下午放回３人，搜劫的一分钱也不剩，并遭毒打。现有三人失明，［其一人双目被铁棒打伤无法治疗］［这只是初步统计，完全数字还无法计算］

２，   主义兵又把姚美玲的家给抄了，搜去不少东西。

六月五日

１，   中午十二点左右地院兵团把医大的游行队伍冲乱，殴打医大造反军战士，抓走１９人［均为医生护士］并将中医学院的宣传车上一切物品洗劫一空，车开回本院，并打伤中医学院３人。

２，   长春公社［今晚］１００余人跳楼进入银行，要在银行顶挂牌子，而银行内两派均不是红革会的，要求加入红革会，拒绝其挂。可社员将一人头部打伤，送入医院，生死不明。

３，   野兵今日将哲学系教授贾玉林架走，据说贾３２年曾脱党，要在此人身上捞点油水。

４，   兽大色团对红战总部采取了行动，至晚仍未停止，武斗仍在继续。长春公社当然要临阵助威，摇旗呐喊。

５，   人大野兵将刘靖［代理校长］［］［］［］［］［］，全部于今晚抢走。

６，   防化学院‘红总’宣传车在途经兽大时，兽大色团动人把此宣传车抢走。

７，   坦校１５，５［长春公社观点］，动刀武斗，将坦校‘红联’打伤１００多人。

５月２２日，人大野兵再次在校内挑起武斗，用高压水龙头冲红造大战士，事后他们说；‘我们用水龙头冲你们这不叫武斗，都是为了制止你们搞武斗。’蛮不讲理到了何等程度！

５月２３日晚，工大红造大借用省革委会人委交际处驱虎豹革命造反兵团毛泽东思想宣传车［０５－０００９２］回校宣传。广播昨天发表的人民日报社论《立即制止武斗》，工大造大一伙五十多人，围住宣传车。大打大砸大抢一顿，抢走七个喇叭和车上的语录牌，宣传车多处被砸坏，并打伤一名工人。

５月２３日，人大野兵一伙暴徒乘红造大数学系支队大部分同学到基地劳动之机，突然闯入寝室，将一名红造大战士毒打一顿，＊＊同学衣服被撕破，脸、背均被打伤。

５月２６日零点，地院兵团和戏校《井岗山》里勾外连，偷偷将戏校八，一八野战军的宣传车砸毁，盗去二十五瓦喇叭八个，１５０瓦扩大器两台，送话器四个，发电机配电盘一个，然后戏校《井岗山》将行李及赃物一起运往地院兵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