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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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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花甲话人生[2]
长春在历史上曾遭受过两次重大劫难,第一次是苏联红军进入长春,抢走全部财富运送回国,纵容士兵强奸妇女,连共军高级将领都被杀死,肆无忌惮。第二次就是困长春,饿死百姓十万以上,有人认为三十万上下。长春是新兴城市,伪满洲国新京,战前人口多达百万。经历了这两次劫难,长春空房甚多,大多无人居住。劫后余生的人们并无占有之意,原房主锁上了门不知死活,不知今后如何?
长春守军以及公务人员多达二十余万,加上难民就有三十余万。战后回城的陆续增加到五六十万,战后生育高峰随之而来,长春人口迅速增长过百万。我上小学时,长春人口约一百四五十万,每家都是四五个孩子,大多数家庭很贫困。父母都有工作尚可,失去工作就失去了生存机会,官方控制着一切。农村必须完成肉蛋征购任务,但是不准发展资本主义,户养猪不许超过三头,鸡不许超过二十只,农产品必须全部交公,由国家定价统一收购。农产品收购价极低,严禁私下交易,违者重处。全盘苏俄化,实行计划经济,分出等级森严的社会等级,农民处于最底层。计划供应必须建立庞大的管理部门,社会管理人员高达三四千万。加上武装力量等专政人员,五六千万特权阶层迅速形成,成为社会寄生特权阶层。所有计划供应都是按照等级制的,包括住房。一夜之间房产全部收归国有,平民百姓每户一间,最初并没感到什么。孩子们一多问题就出来了,贫贱夫妻百事哀,邻居之间争斗不断,为一点小事也会大打出手。经历了肃反与镇反等政治运动,鼓励父子相互揭发检举,兄弟互相揭发检举,所有人都有可能是潜伏特务,阶级教育形成仇恨教育,而这种仇恨转化为人人彼此为仇。阶级友爱从未存在过,也无法存在,谁知道哪一天对方就变成阶级敌人?闹不好就被打成反革命小集团,人人自危,时刻防范,夫妻之间亦不例外,随时可能遭到暗算。
关内称为玉米,有的地方称为棒棒,东北称呼苞米。供应粮主要是苞米面,经常是发霉的苞米面。六三年到六四年,长春一直吃的是发霉变绿的苞米面,粮店来了不发霉的苞米面,人们奔走相告。够级别干部全家吃红本,全部是细粮,大米、白面等,副食特别供应。官民并不同苦,所以并不在意。无人患癌症,所有养份全部吸收了,每月各家都缺几日粮,肚里缺油水。每月强制性扣除二斤粮量,支援世界革命。糖精成为抢手货,可以减淡霉变的味道。白糖是买不起的,也无货,什么都缺。有几年大量供应古巴糖,据说是用大米换来的。最初是一斤大米换三斤糖,后来变成三斤大米换一斤糖,是出于政治需要。很快的就翻了脸,卡斯特罗谴责中方干涉内政,左右古巴,加入了反华大合唱。国内缺的是大米,而不是古巴糖,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北朝鲜金日成向苏方与中方两面要钱物,日子过的还不错,比中国强的多。就是在中国居住的朝鲜人,也全部供应大米,以发扬国际主义精神。还有欧洲的社会主义明灯——阿尔巴尼亚,日子过的都不错,苦的就是国内劳苦大众。国内死多少人都没关系,那些外部小国可是仅存的朋友,异常重要。国内饿死的人数远远超过外部友好国家的总人口数量,而且是真正忠于毛主席的,死的很冤。很快的与北朝鲜又闹翻了,这与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领袖斯大林暴死有关。
此前斯大林像很大,毛主席像为一半大。金日成等领袖像亦不例外,斯大林是社会主义阵营共主。斯大林一死,全世界人民的伟大领袖就出现了空位,毛泽东要当,金日成也要当,两下就闹翻了。文革之前已暗地里称之为‘朝修’,公开的称为‘某修’,修正了列宁、斯大林主义。北朝鲜国小,中国很大,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盟主当仁不让。如此一来国内更不用说了,援外物资无穷无尽,农村大姑娘连裤子都穿不上。只要能进城,瘸老病瞎都行,城乡差别巨大。我们这些处于封闭状态下的学生们并不了解社会,更不用说了解农村,只是感到饥饿。每次学校调查添写理想,我都添写‘长大以后当农民’,为的能吃饱饭。以为农村真的如同宣传那样,人民公社形势大好,有拖拉机、播种机、铲趟机、收割机等,亩产万斤粮,公社食堂经常宰杀千斤猪。
所有同学都盲目相信共产主义理想,愿为之而奋斗。上层社会率先进入了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集中的是全体人民的所有财富,而下层社会则永远做梦。精减城市人口始终是工作重点,动员下乡是项政治任务。知青运动自六三年、六四年就已兴起,并且树立起董加耕、邢燕子等典型示范,给予极高的荣誉。广大知青可就惨了,连媳妇都说不上。三表哥没考上大学,被迫下乡,同户的知青后来很惨,谁管他的死活?
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都是如此。等级制无所不在,包括学校教育。我入学是天津路小学,过去是教会医院以及福利院。全部产业收归国有,苟校长与歪脖主任是校领导,教师之间也是彼此为仇。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人人写日记,全国学习解放军。伪理想、伪正义、伪道德在假话基础上建立起来,台上说假话,台下学生可是真感动,我们也积极加入学雷锋的运动之中。
大队辅导员邰老师是活学活用进步分子,并且与李老师积极请求参军,总在唱高调。他把女学生强奸了,被抓了起来,学校严格保密。假只能衍生丑恶,而社会上只许说假话,不许说真话,说真话的全部遭到严惩。我们渴望求知,每当家里来人,就静静的站在一旁听大人说话,都是这样。亲朋好友之间没必要全说假话、官话,可说几句真话,我们在一点一滴的吸取。对张口就说假话的产生了天然的反感,并非来自家长的封资修毒害,而是如同蛾虫一样寻找光明。大人们说话是非常注意的,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所有人都生活在高度恐惧中,打成阶级敌人比死亡更加可怕。人们主动的戴上毛主席像章,胸前戴上红心,门窗上贴上红心,有的人将像章别在肉上。人人都在表忠心,如同今日的北朝鲜人民,越是贫困,越是饥饿,越是管制严厉,人民越是忠于领袖。这是个大监狱,从精神到物质全部被关在监狱里,人们在真诚的赞美监狱体制。
毛主席已成为党的化身,是神而不是人,是高于党的。当老师说;‘毛主席具有伟大的谦虚,认为自己也犯过错误。’对此我们都大吃一惊,毛主席怎么可能有错误呢?这话任何人也不敢说,只有毛主席自己能说,谁若当真可就蠢透了。住房很快的就显出了拥挤,最初没有房证,都是补办的,之后就是收取房费。刘长山父亲是巨商,据说三商店过去是他家的,有个小楼。公有制改造上海‘空降部队’很多,同样出身资本家的陈市长并不在意,资本家就该跳楼。长春是把大桥等公路强制性卖给资本家,负责修补,不许收费。于是资本家们都主动的将产业献了出来,刘长山家七口人,只分到一间住房,小楼变为公产。随着年龄的增长,各家居住都很拥挤。领导干部可分到福利住房,平民百姓则不然,长达三十年挤住在一起。
大明王朝以长城为界,吉林乌拉满语为‘沿江之城’。关外流民并不受朝廷管束,满人是东北早期土匪,活动于白山黑水,鸭绿江两岸,就是群野人。仇恨是最大的动力,努尔哈赤以十三付兵甲崛起,二三十年间变得无比强大。与科尔沁蒙古汗王联姻,并得到喇嘛活佛的祝福,有了‘曼珠’的称呼,曼珠為妙吉祥之意。在屠杀关外百万汉人之后,占据满洲,形成满族。强者为王,土匪强大了亦不例外,国家是建立于军队基础上的。满清设立‘柳条边’,禁止汉人进入,东北乃是满人龙兴之地。打败了喀尔喀蒙古之后,大清王朝与俄罗斯瓜分了喀尔喀蒙古,签订了《尼不楚条约》。满人很少,汉人禁入,俄罗斯趁此机会进行蚕食,日本也盯上了东北。朝鲜已被日本所兼并,大量朝鲜流民进入延边,满清无力阻止。满清垮台后,大量流民涌出关外,进行掠夺性开发,将所有的森林矿产抢夺一空。土匪随之而起,进行抢掠,黑吃黑。‘关东胡子不开面’,闯关东的都是流氓,都有匪气,二三十年代形成狂潮。日俄争夺东北,俄罗斯战败,日本占据优势。现代国际法制约了日本,中华民国宣布享有东北主权,日本拥立了清末帝,建立满洲国,在宽城子建立‘新京’,长春拔地而起。日式建筑非常坚固,新建筑则不然,极能对付。日式建筑大多为领导干部所占据,我父亲当右派之前分到住房是日式建筑,母亲拒绝搬家,局里也没再勉强。这么一来我家相对而言,住房算是宽敞的。有煤气、上下水、室内厕所、澡堂等等,令革命群众非常嫉恨。环境影响人的成长,父亲酷爱读旧书,我们也如饥似渴的找书看。毛主席著作与诗词我们早就熟悉了,同样熟悉诡辩方式,怎么说都有理。革命行动就是采取暴力,无产阶级专政就是暴力专政,红色恐怖就是可以随便残害阶级敌人。农村早就形成惯例,每次运动都拿地富开刀,文化大革命亦不例外。大表姐做针线活刺瞎了一只眼睛,无奈下嫁给农村。万宝公社刘茂屯,地主自然是率先垦荒的刘茂,有三间青砖房,其实比不上城里最差的住房。必须有阶级敌人,斗争对象,地主早已贫困聊倒,还是被批斗而死。上面来人问了一下,就没了动静。城里正在揪斗黑五类,连旧警察也遭到批斗。
仇恨教育的恶果一触即发,邻居们互相咒骂,张贴大字报,肆无忌惮的进行人身侮辱,抹黑陷害。有历史问题的自不必提,漂亮女人被革命群众揪斗,脖子上挂一串破鞋,鼻子下就是新脱下来的恶臭邻居男人胶鞋,欺负人的感觉妙不可言。革命群众不懂得大道理,也不想懂,却都成了政治家,居高临下的教育臭知识分子。‘群众是真正的英雄’,有毛主席最高指示,哪个敢于不服?敢于说真话的全部抓了起来,枪毙现行反革命的告示几日一出,一游街就是几十辆汽车。只要遭到举报,就犯下杀身之祸。没人分辨真假,人命如同猪狗,革命祭坛需要鲜活的奉献。
当权派一垮,长春成了流氓们的天下。半大孩子都崇拜流氓,记得他们论坐第一把交椅的是孙华山,为人讲义气,抄家无数。红卫兵抄家针对阶级敌人,以及资本家等,抄的是财产。流氓抄家是代人报仇,闯入之后把男人捆打,女人剥光,全家砸个稀烂,并不抢掠财物。第二把交椅争论很大,有的主张是部队大院的于凡,有的主张别的大流氓。据说于凡父亲是司令员,属于红二代,率领部队子弟打遍全市。于凡后来被挑了腿筋,在看守所里与我父亲关在一起,人性有所复活。
初中以上的可以参与造反,我们是小学毕业,未上初中,一时间没有革命的机会。各条街道都有了首领,就是流氓头子,并成立了‘呀语队’,说的是江湖黑话。男女流氓们负责维持秩序,不听话的抬手就打,果然立竿见影。事后给几条烟就可以了,并不多要,都是朋友帮忙。大白天公开抢劫,无人敢管。闹市上强奸妇女,革命群众都绕着走,谁也不敢‘越是艰险越向前’。学雷锋与活学活用的所有画皮都被揭了下来,所有人都暴露出极端自私的本性,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不肯助人是有足够理由的,‘谁知道他家是啥成份?’人们勇于互害,怯于互助。
毛主席像已成为巨像,与马恩列斯并列了。新一代人渴望战争,渴望征服世界,让毛主席领导全人类。先军思想作为主流,一切物资优先供给,军工企业成为主导。啥都缺,就是不缺杀人武器,中苏之间一触即发。本无国界,后来居然为了争夺无人荒岛大打出手。无论对苏联还是对印度,都是中方突然袭击的,是出于政治需要。青少年啥也不知道,只能盲目的听从宣传,偷听短波就是反革命罪。封闭为的是愚民,如同今日的北朝鲜,国门一旦打开谎言自然破产。
抗美援越又成了热门,国内继续勒紧裤腰带。战争打的是物资消耗,毛主席喜欢打仗,卯着劲想趁活着时与苏联打上一仗。为了防备核打击,投入巨额资金进行三线建设。我们毕竟生活于城市,远比农村强的多,在虚假的宣传之下接受着一切。长春四中学生在体育老师的带领下,将所有教职员工暴力关押起来,每日进行人身侮辱,剃牛鬼蛇神头,唱牛鬼蛇神歌游斗,挨打受骂。哥哥他们并没参加,主力是红二代。很快的他们的老子也成了黑帮,全部被打倒,只有军官子弟没有受到挫折。军队不搞运动,而是主持运动,一切都是有序进行的。红卫兵是半官方组织,建立了革命委员会,大庙成了红卫兵总部。
红卫兵领袖们与政治家们同样,想要分享革命果实,拥有权力。当年北京政府与广州国民党争夺,后来是国共两党争夺,夺权之后是红卫兵领袖之间的权力争斗。伟大领袖并没打算将权力交给红卫兵们,连当县委书记都不行,就是挂个虚名。虚名的争夺也是残酷无情的,长春形成三派;红革会、长春公社、东方红公社。红卫兵总部被砸了,这就是革命行动,成立了二总部。班长高伟国喜欢出头露面,会同一位初中生组织‘烈火燎原红卫兵总部’,招集小学毕业生。先前成立了个‘七一总部’,都是随帮唱影,瞎胡闹。名义上是几个学校一千六七百人,其实不超百人,都是被几个出头露面的给代表了。只是支持二总部,当时还没出现对立面。省市政府大楼全部被占据,我们也占据了一间屋子,整日里乱打乱闹。高伟国、陈健是首领,陈健锋芒毕露,并不服气高伟国。陈健父母是市委造反派头头,夫妻忙着革命,连家都不回,陈健与妹妹被煤气熏死了。备战挖地道李瑞花触电而死,撸高压线上的铜,某同学终生残疾。革命是需要牺牲奉献的,公家的一根木头也远比一条年青的生命更加重要。
省政府大院成了革命中心,地工光野分裂者联合起来,成立了长春公社,与红革会、二总部分庭抗礼。军队支持红二,长春公社则放宽尺度,不再是纯粹的红二代,成了大杂烩。红二只吸收红二代,长春公社极度膨胀,从数量上压倒了红二。所有社会渣滓都倾向长春公社,知道红二对自己绝不会手软。反对派迅速壮大,军队也分成两派,暗地里各支持一派。我们每天都去看大字报,听辩论,挺有意思。东北师大红二派设了个辩论台,一位尖嘴猴腮的大学生跳上了台,口若悬河,双方都以毛主席最高指示作为武器,怎么说都有理。台下也分出两派,争吵得脸红脖子粗,有的动了手。夫妻之间也为此打架,一家人分出两三派,几乎全民参与。这个阶段是百姓最为高兴的时候,社会管理不复存在,农民进城卖菜、卖蛋、卖肉,都是自留地产出,偷着换点钱。大表姐夫也偷着进城卖鸡蛋,尽管正在要求进步。百姓生活明显改善,不必挤排长队,无政府状态真是令人感到幸福。
管理人员都在进行革命,胜利公园的动物们饿得发疯,每晚都听得到悲惨的狼嚎声。老虎饿得发疯,疯狂的与母虎交配,后来吃了母虎。接下来展开了狮虎大战,狮子咬死了老虎,也随之毙命。我们跳进公园观看死虎,拔了根虎须。最喜欢的猴子早就饿死了,很快的全部动物不复存在,禽兽们成了革命的牺牲品。煤炭供应断绝,人们砍伐树木,无人去管。所有路灯全部砸碎,所有路砖全部揭走,革命的破坏力方兴未艾。破坏者正是积极参加革命者,黑五类与社会渣滓是没这个狗胆的。学校所有玻璃都被砸碎,只不过是为了高兴,青少年都进入流氓化。武斗的主力军是退伍转业兵,两派都是如此。在军人的暗示下,两派先后抢夺了军械库,并未受到真正阻拦,否则一支枪也流落不到社会上。红二有了枪械,于‘九一八’攻打东方红公社大本营——长春火车站。猛攻一夜,烧毁了站前一条街,上百幢楼房,我们认识的一个老太太也被活活烧死了。东方红公社是以东北师大社派为主干的,战报很有文采,写的是悲壮惨烈,血腥残暴。这次革命行动获得成功,红二实力大增,接下来就是对长春公社采取革命行动。
最有效的革命行动就是采取暴力,百试不爽。红二组织力量全力攻打长春公社大本营——地质宫,这是伪皇宫的半拉子工程。我们听着省委大院高音喇叭中的激情呼叫,女播音员慷慨激昂,大街上剩下最后一名革命者,肯定是位女性。彻底消灭敌人是革命的目的,双方都在捍卫毛主席的旗帜下殊死搏斗,地质宫未能攻打下来。二表哥参加了长春公社,战后进入地质宫,果然不同凡响,有战斗激情。农安县三表哥加入了‘社派’,他的好友是作战部长,其实他们性质与红二相类,对立面与长春公社相类。棍棒武斗时期,我们父子观看了攻打公安局、攻打市医院等武斗,人员伤亡并不大。体校飞机投放食物,攻守多日,后来在部队帮助下红二得以撤离,价值百万的消防云梯被社派烧毁。那段时期是百姓最为高兴时期,当权派被打倒了,停课闹革命、停产闹革命,工资照发。自由市场活跃,人们加入大辩论,无不感到兴奋。两派武斗并未影响正常生活,市场上人山人海,真正参与运动的人并不多。争夺权力的大多是红二代,平民百姓是无份的。两派都花钱雇农民参加武斗,农民很是高兴,他们的死活并不值钱。
我家窗户用砖堵上半截,睡在地板上。玻璃被流弹打坏了两块,弹孔并没有将玻璃射裂,只是个眼。邻居小孩被市政工程处造反派打死了,还有许多遭到枪击,都不了了之。人们似乎理解一切,提及坑陷之事,回答只是淡淡的;‘运动么。’似乎人整人很正常。
狄盖特: 听说四平战役死人也不少。打内战的都是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