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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抗满英烈——独善其身的瞿式耜、张同敞
孟子曰;‘达则兼济天下,贫则独善其身’,这是君子之道。明末政治腐败与权力腐败主要体现于官场上,专制社会是官主社会,并非民主社会,官作民主。官为父母,代表君父。民为子民,理应孝顺父母。专制末年父母总是将子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夺走子民的一切,官夺民财,国夺民财。这是体制之恶,并非清浊之分、忠奸之分。作为接受奴化教育的瞿式耜、张同敞并不这么认为,以为只要是好人上去当权,社会就会变好。所以极力举荐好人作为首相,例如东林领袖钱谦益。瞿式耜进士出身,拜钱谦益为师,积极为之奔走,上下进行串连,这是政治斗争。钱谦益成为失败者,瞿式耜自然遭到排斥,却因祸得福。作为偏远闲官,并不参于上层建筑的政治斗争,得以洁身自好,没有参与权力腐败。隆武按伦序本不当立,所以瞿式耜并不接受隆武的册封,好在远在广西,也无人在意。隆武一死,瞿式耜会同南逃大臣拥立了永历皇帝,正本清源,这也是效忠家天下的奴性使然。
张同敞是张居正之孙,张居正死后全家抄没,作为罪官之后,张同敞的处境是很悲哀的。张家世代官宦,张同敞也是科举出身,这是正途。为张居正平反完全是出于政治需要,希望有人能够如同张居正一样,平定内忧外患,保住大明江山,保住既得利益。这是临时抱佛脚,张同敞并不被官场所看中,大司马只不过是个虚名。无人听从大司马的,就连皇帝照抢不误,瞿式耜照抢不误。瞿式耜耗尽心血,换来的是将士望风而逃,几度洗劫桂林,将这位督师剥下衣服抢夺一空,呼啸而去。兵非不多,将非不广,爵位并非不高,百姓竭尽全力供养并非不尽力。社会道德整体溃败,人人无忠义之心,全都是为了自己。穷凶极恶的郝摇旗曾是李自成部下流贼,李自成残部三四十万兵马归顺了永历皇帝。郝摇旗与张鼐等首领先是归顺了满人,满人对昔日的流贼并不客气,杀降是普遍的。郝摇旗降而复叛,贼性不改,专杀百姓,不会杀敌。郝部两抢桂林,专搞窝里斗,连皇帝都抢,嫔妃们都抢。瞿式耜、张同敞所布置的防守形同虚设,无人抗敌,敌来就走。在这种情况之下,瞿式耜、张同敞只能独善其身,而逃窜中的大臣们仍旧自相水火,相互之间残酷斗争,无情打击,必欲将对方置于死地。
在钱谦益的招降下,绝大多数弟子门生都选择了归顺强者,成为强者的忠心臣奴。‘众人皆浊我独清’,瞿式耜、张同敞心中的悲哀是可以想象的。经历了无数次磨难,瞿式耜、张同敞的心早就凉透了,知道依靠这些官僚与兵痞根本没有任何希望。满人统治区恢复生产,可以为奴,而明军统治区欲为奴而不可得,百姓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被剥夺一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李自成旧部忠贞营大军三四十万,如同蝗虫一般旧习不改,走到哪里祸害到哪里,遭到普遍的排斥。恢复之师残害百姓,百姓反过来给满人带路,将忠贞营打得大败,饥不成军,溃不成军。这样的军队管不了也养不起,谁也指挥不了。筹备八个月的长沙会战,耗尽了所能搜刮到的一切。援敌一到,忠贞营先走,八镇不战而溃,这样的军队有多少也不当用。这是精神领域里的全民腐败,汉民族已经没有希望了。瞿式耜、张同敞即不愿为满奴,又无法挽回败局,连独善其身都很难,被迫盘剥百姓,供养游而不击的残明武装。
只有一位将领与众不同,就是猛将焦琏。当数万明军弃桂林而逃,只有焦琏率部三百人长途跋涉来到桂林,面对的是数万满伪武装,兵强马壮。桂林已是空城,满伪先头部队打马上城,不过是一跃而上。箭射到瞿式耜身边,奇怪竟有人没有逃走,这样的城池是无法防守的。焦琏带着三百饥兵向数万强敌猛扑过去,这是在拼命。满伪武装并非真正效忠满人,都是为了自己,没人真正拼命。被焦琏杀得大败,死伤数千人。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被封为三王,是满伪主力部队。曾经是东江毛文龙旧部,被逼而反,投靠了满人。清军南下之后,并没有遇到过真正的抵抗,兵到即降,桂林遇到的焦琏是头一次。打破了清兵不可战胜的神话。以三百饥兵屡次战胜满伪大军,不管你是十万还是二十万,只是一路去,直取敌方主将。
瞿式耜夫人亲自为将士们熬粥,所有首饰都换取军粮,为的是独善其身。在瞿式耜与焦琏的鼓励之下,抗满武装由弱转强,羞耻之心人皆有之。打了几场出色的战役,转变了望敌而逃的被动局面。随着广东李成栋的反正,江西金声桓,山西姜骧等处的反正,抗满高潮迅猛发展,打着明军的旗号抗满武装不下二三百万,遍布全国。满伪武装都在观望,有些私下与抗满武装进行联系,寻机反正,就连钱谦益也脚踏两只船。这些人朝秦暮楚,完全是出于私利。满人对降人严加管理,以家眷与嫡长子作为人质,派出满人亲信出来监督。最令汉人无法接受的就是借妻令,还有逃人法,违背人性,反传统。夺妻之恨是传统道德,孝弟是传统道德,而满人要求降人们六亲不认,作为对满人绝对顺从的忠实奴婢。
张同敞并无真正的军权,面对的是些军阀,唯利是图的武人们。张同敞作为大司马,指挥不动任何部队,向他要钱要粮的倒是不少,威权中心并不存在。每个将领都封侯伯,都是三品以上高官,有枪就是草头王。张同敞是个光杆总指挥,整个社会只讲强权,不讲道理,说啥也没有用。张同敞见抗战无望,迅速转为低潮,是回家与亲人见上最后一面,慷慨赴义的。张同敞先公后私,拜会瞿式耜,而这位见到张同敞,知道死时不孤单了,心中大喜。
满伪武装孔有德部是不战而入桂林的,焦琏部早已被军阀们排挤出去,而且被迫杀死爱将,是因不许乱兵残害百姓含冤而死的。政府不正,邪气压住了正气,假丑恶压倒了真善美,焦琏是被迫远离桂林的。三万大军不如焦部三百人,先敌而逃,桂林又一次成为空城。瞿式耜、张同敞是可以逃走的,可是他们已经心凉了,不肯再逃了。在瞿式耜、张同敞面前,孔有德有生以来头一次听到正论,这与胜王败寇,强者为王的禽兽理论完全不同。孔有德头一次感到羞愧,真心希望二人成为世外之人,放二人一条生路,剃光毛发当和尚。瞿式耜、张同敞名满天下,唯求一死,为民族抗战而死是光明磊落之事,死得其所。人生自古谁无死?死后仍带梅花香。
清兵并不强大,而是明军精神衰败。瞿式耜将恢复桂林的希望再次放在焦琏身上,送出信去,孔有德被迫将二人杀死,二人选择了一处山青水秀鸟语花香清洁处争相赴死。焦琏不是死于强敌之手,而是死于汉奸叛贼之手,就是儿女姻亲庆国公陈邦傅之手,作为降敌之礼。陈邦傅本是庸人,唯利是图,野心极大,见势不妙选择了投靠强者。此类人物并非个例,而是随处可见,人人都是活秦桧,人人都可害岳飞。这就是明末专制下的权力腐败所造成的恶果,上如风,下如草,草随风转。抗满英烈——独善其身的瞿式耜、张同敞,具有典型示范意义,当时几百年一直跪着的秦桧铁人已经坐了起来,正在为之平反恢复名誉。因为满人是女真后裔,称为后金,岳飞已经成为了历史罪人。颠倒黑白,恶人当道,正人君子只能选择独善其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