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弃旧裤子的思路   杨十郎

  在我们这个时代，每个人都免不了要穿裤子，“桑扈裸行”那是在战国时代而且特立独行的高士行为。柏克莱加州大学学生安德鲁马丁尼兹在校园提倡回归自然的裸体运动那也是个例外，所以穿裤子是回避不了的。这个结论大致正确。

        有时抬眼望去，发现别人的裤子样式不错，眼一热，就买了块料子仿照 “炮制”起来。但如果醉心太痴迷了眼前的样板，有时也会出问题。《韩非子外储说左上》讲的卜妻就犯了点类似的毛病。丈夫叫她比照着旧的裤子的样式裁一条新裤，她对旧裤不敢越雷池一步。旧裤上有个洞，她也就在裁好的新裤上照样挖个窟窿。酷似是酷似了，但却使愚蠢贻笑千古。

　　以现代人的聪明笑卜妻的思路肯定你我都会，但我们往往是在变换了的外在方式上重复卜妻的举动而不自知。正如我们分明有阿Ｑ的某些习染但我们却不敢点头认可一样。在所有的勇气里，敢于承认缺点是最大的勇气。

    市场经济这条裤子，资本主义社会穿了几百年，显得得体风流，潇洒自然。不消说这就是吸引我们也跟着学的初衷。

    但我们明明发现裤子上的洞，但明明我们又在已裁好的裤子上挖上一个笨拙的洞，而且，有的是别人已补过的或正在补的洞，我们却视而不见，还要先挖个洞再说，过后再去补也觉得没费冤枉功夫——我们叫交学费。

    比如拜金主义及拜金主义带来的各种弊端，为了发展速度而浪费资源、污染环境及文化领域里放任自流的市场行为我们正在重复别人走过的而且有的还是已深刻反省过的弯、难、艰、险。

    换个思路，可以先把洞补起来再说。

    但，再换个思路，也可以抛弃那条别人已穿旧的有洞的裤子。一方面量体裁裤，一方面借鉴别人裤子的样式裁出自己的特色，穿出自己的风格。

    走中国特色的思路，理论上采用的也是抛弃别人旧裤子的作法，可实际上我们在好些方面仍然是在裁好的新裤上去挖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