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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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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建民办公室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幅书法,是杜甫的诗《春夜喜雨》。“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这是吴建民一直追求的外交境界。“中国的对外工作做到这一步,那就漂亮了。向外界说明中国,不能大轰大鸣。”
时代巨变的洪流中,坚守初心,犹如傲骨凌霜。唯有守护最初梦想的毅力和勇气,才是推动国家进步的力量。
2003年11月11日,我们从永安路106号出发,记录这个国家一点一滴的变化。12年后,我们选择了30人——他们无论身处喧嚣躁动,抑或遭遇时代逆流,均以不变的信念应对万变的困局。
在岁月的年轮中,他们有快意、有消沉,有对酒当歌、有失意彷徨。在一次次的磨砺中,不忘初心,举步向前。
在这里,时间是对信念的敬意。
本期人物:吴建民
吴建民
吴建民,76岁,知名外交家,投身外交事业长达半个多世纪。1994年开始,历任中国驻荷兰、驻联合国日内瓦办事处和瑞士其他国际组织、驻法国大使。2003年卸任后,担任外交学院院长、全国政协外委会副主任、国际展览局主席、全国政协副秘书长兼新闻发言人。2008年退休。
11月2日,怀柔雁栖酒店海宴厅,76岁的中国前驻法大使、外交学院前院长吴建民穿着深色西装,坐在座位上,聆听国务委员杨洁篪的主旨演讲。
这是第二届“读懂中国”国际会议的第一场会。跟吴建民一起落座的,包括澳大利亚前总理陆克文、新加坡前总理吴作栋、意大利前总理蒙蒂等多位外国前政要。
其实吴建民已退休多年,但他的工作依旧繁忙,忙着通过各种会议、论坛观察世界,解读中国。他说支撑他的,是一生未变的初心:人要做点事情。
76岁的上班族
“等有一天做不动了,回头看,能做事情的时候做了,无悔无怨。”
1959年大学毕业后,吴建民一脚踏进外交界,就开始观察世界,迄今已经半个多世纪。
他觉得,现在的世界变化之深,影响之大,恐怕在人类历史上没有,“对头脑刺激很强”。
吴建民不愿意与现实脱离,因为“如果不用,脑子就衰老了,用进废退”。
他很佩服92岁的基辛格。
他想起10月31日和基辛格一起吃饭的场景,连连说“这个人很有意思”。基辛格胃口很好,一边吃饭一边回答问题,思维十分敏捷。
吴建民忍不住问基辛格身边的人,他是怎么做到的,答案就是从不与现实脱离。
吴建民其实也是这样,退休多年仍然保持着正常的工作状态:每天早上8点半,准时来到位于建国门外交公寓的办公室,中午休息吃个午饭,下午5点下班。跟年轻时不同,他尽量不开“夜车”了。
除了“朝九晚五”到办公室上班,吴建民其余的工作时间,都是在外奔波,尤其是到国外。
吴建民观察世界的出口,大概有三个:讲话,一年在国内外讲话六、七十次;写文章,一年四、五十篇;必要时向政府提点建议。
工作令吴建民觉得“蛮充实”。每见一个人,每参加一次会议,都能获得一些新东西。“我讲我的观点,也听别人的。”他说,“讲话、写文章才有新东西。全是老一套,自己和别人都觉得没意思。”
“无事可做”的闲人
“人经过一段低谷也有好处,可以全面认识自己。”
参加工作的最初十年,吴建民的工作主要以翻译为主。
1959年大学毕业,吴建民进入外交部。一年多后,他被借调到团中央国际联络部,被派到了布达佩斯。
“那时候,国际会议斗争很激烈,跟苏联人吵架,同传一做三、四个小时,很紧张。”他回忆说,“当然,现在回头看,那时候的斗争,讲了很多空话。但是,在当时,作为一个大事,要为世界革命做贡献,有这个崇高的理想,我去奋斗去。”
不畏批评的老者
“在和平与发展为主的时代,谁举起战争的旗帜谁倒大霉。”
在那段时间,吴建民的头衔多了起来。有人喊他院长,有人喊他大使,他还是全国政协外委会副主任、国际展览局主席、全国政协副秘书长兼新闻发言人。
及至2008年,吴建民69岁的时候,他卸任了所有跟外交相关的官职,包括外交学院院长一职。
“并没有什么失落感。还是很忙,没有一下子出现空白。”吴建民说,各方面的邀请还是很多。
有时候,也会听到一些不同的意见。去年,有媒体请他和中国军方学者罗援上一档节目,辩论“当下中国如何与世界打交道”。吴建民说:“在和平与发展为主的时代,谁举起战争的旗帜谁倒大霉,你看美国就是这样,中国绝不能重蹈覆辙。”
▲吴建民与罗援辩论 视频截图
这档节目在网上反响很大,被称为“鸽派”和“鹰派”的公开论战。网友的意见泾渭分明,互相指责。
对于种种看法,吴建民并不很在意。“一点也不发愁,因为我相信真理。战争不能解决问题。如果还有人相信这个,那是思想落后于时代。”
退休后,吴建民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观察世界,解读中国,力图让世界了解中国。
回顾自己的半生外交风雨,吴建民觉得这些舞台都是别人给的, “给了我舞台,如何做,是我的事情。”他说,“人来到世界上,不就做点事嘛。现在身体还可以,那就继续做吧。”
新京报记者 储信艳 编辑 甘浩
主题摄影 新京报记者 郭延冰
吴建民与新京报12年
12年来,《新京报》专访过吴建民三次。
2013年夏天,他第一次接受《新京报》专访,谈了两个多小时,大大超出了预计的时间。他畅谈人生,告诉读者“回首往事,心里很踏实”。
2014年秋天,他第二次接受《新京报》专访,谈“中国与APEC”,讲述中美关系“APEC缘”。
《新京报》书评也曾多次介绍吴建民的书作,比如《外交见证中国——吴建民的外交故事》、《与世界分享中国的成长——吴建民的看法与思考》等。
在采访末尾,吴建民祝福《新京报》越办越好。
同题问答新京报:您的理想是什么?现在可以说现实了吗?
吴建民:投身外交后,我的理想就是成为一名称职的外交官,这个理想应当说基本实现了。
新京报:什么时候是您最艰难的时刻?
吴建民:我的人生低谷大概是在1979到1983年这段时间。我在干校经过一年劳动后,外交部不分配我工作。在家里待了9个月。
新京报:在最艰难的时刻,让您继续坚持的源动力是什么?
吴建民:还是做点事儿。我那时候在家里翻译了一点书,翻译了《罗伯斯庇尔》。
新京报:在事业上,最值得珍惜的是什么?
吴建民:平台。我的人生逻辑是,你的平台一般都是领导给的,要是要不来的。不管给了什么样的平台,我都力求把它做好。人要做点事,没有平台是不行的。当然平台有大有小。
新京报:您使用过最多的词语是什么?
吴建民:准确认识世界。
新京报:您的座右铭是什么?
吴建民:自强不息。
新京报:最恐惧的事情?
吴建民:误读世界,把世界看错了,就麻烦了。
新京报:目前的心境?
吴建民:淡定。
(新京报)转载凤凰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