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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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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头盘,点的都是猪肉冻杏桃胡椒粒。任港督五年,北京 先为他取名“帕藤”,港人称他“肥彭”。他大概是“绰号”最多的西方政治人物。他自嘲说:“这算是昵称吧。其实,那时叫我“肥彭”,名不副实。十年下来, 现在你再看看,才货真价实。” 言语间,他一头永远蓬乱的灰发,一跳一跳。他的分头与刘海是很出名的。97前后,中南海对“肥彭”是动过肝火的。这位曾任英国保守党主席的职业政治家,一 反历任港督的文官传统与柔软外交身段,选择在港英殖民统治撤退的最后一刻,推行民主政制,非但开罪了北京,也惹毛了不少英国外交元老。在中国官方报章上, 他的绰号也开始升级,由政治娼妓而千古罪人。
时隔十年,对当年所作作为的看法有无修正?
“我想,北京知道,我对香港问题的看法并无改变。与北京对其他一些棘手问题的处理相比,香港的政改进程显得缓慢,是不幸的。北京还干预了一些香港事 务,包括法律上的。但总体而言,香港是成功的例子。现在港人的民主要求横跨各种政治力量,他们只是想弄清楚香港发展的未来走向。这也是前香港政务司陈方安 生眼下表达的意思…我从来认为,香港对中国太有价值,北京一定会谨慎小心,不会伤害香港。”
我问,香港一有问题,外界矛头常直指北京。但香港特区政府花太多时间揣摩北京心思,有自治权但不会用,是否也得打五十大板?彭定康想了想说:“其 实,对香港问题,我认为中国领导人并不总是能够得到很好的咨询。对特区政府来说,如果清晨一醒来,就猜想北京在想什么、会做什么,这是不理智的。老是揣测 北京,其实也是在低估北京的智慧。还有,就是香港商界人士对北京的态度。一有事情,就往北京跑,还一味呼应他们自己臆想中的北京强硬路线。这很荒诞!”
香 港五年间,难道没有遗憾? 我问。 “是的。直到现在,我仍感到失望的是,当年我与鲁平先生(负责香港事务的中国最高官员)没能建立更好、更富建设性的关系。他人很好,也很有智慧。我们之间 没能处得更好,不该是命中注定吧?” 当年,正是鲁平责骂彭定康为“千古罪人”的。
(三)
酒杯已空。我问,是否再要一杯白葡萄酒。他点点头,继续聊。
一年多前,彭定康出版自传,题为“不一般的外交家”(《Not Quite A Diplomat》,记述了他港督之后的一段政治生涯——出任欧盟对外关系高级专员,也就是欧盟最高外交主管。如书名所言,他抛弃外交辞令,坦率臧否当今 国际政坛头面人物,破了政界规矩,也自断重回政坛的念头。不过,出任欧盟要职,却迫使北京很快为他“政治平反”。
“北京一得知我出掌欧盟外交事务,有位相当高层的中国官员马上找到我说,你现在已经不再是刺耳的噪音,而是和谐之音。不多久我就出访了北京。当北 京知道我并不反对中国时,他们表示出成熟的政治智慧与礼节。” 说到此,63岁的彭定康有些怀旧:“有一次在北京会见江泽民主席。他说,彭定康先生,你长得有点像莎士比亚呀。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我回应说,江主 席可多读一些莎士比亚的历史剧, 因为它们会让你懂得社会稳定的价值。” 邓小平时代的中国外交,与白猫黑猫论同样讲求实际。2002年,昔日《人民日报》社论上千夫所指的肥彭,应中国共产党最高学府——中央党校之邀发表演讲。 据说,这是西方政治家第一次受此等礼遇,让他当了一回彭定康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