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形态的龃龉、政体的差异，都不应该让一个国家走向文明的反向。人类漫长历史所形成的某些共同价值，无论你怎么命名它，你终归无法回避它。

文｜蔡方华

     这几天有两个好消息，很想和大家分享。一个消息得到了官方机构确认，那就是，罗马教皇方济各的专机飞越了中国领空，教皇还向中国领导人发了致敬电。有的门户网站编辑很蠢，在做标题时，说教皇“问候了那谁谁全家”。如果追问下来，他们多半说是实习生干的。

以 前很多年，罗马教皇在前往亚洲访问时，都不得不绕开中国领空。因为我们不允许他飞越。不允许当然是有正当理由的。比如梵蒂冈“干涉中国内政”，与台湾保持 外交关系等。理由归理由，但梵蒂冈毕竟是天主教的信仰中心，罗马教皇毕竟是地球上六分之一人口的宗教领袖，有着神圣的光环。罗马教皇在文明国家里始终得到 尊重和礼遇，拒绝他飞越领空的国家估计少而又少。中国以前在对待教皇的态度上表现强硬，固然有宣誓主权尊严之意，但具体做法未免有点那个，嗯，小气。让他 飞过去又怎么了？没人会觉得你软弱。

方济各是2013年被选为教皇的。他上任之后，有一些“惊人”的言行，比如他 说，“同性恋者是我们的兄弟”，他还跪下来给包括穆斯林在内的犯人洗脚。西方舆论认为，方济各作为一个开明的教皇，正在同梵蒂冈某些派别之间进行一场“战 争”。据说，在习近平当选国家主席之后，方济各就给习近平写了一封信，表示他“热爱中国人民”，有信源显示，方济各还得到了习近平的回复。从这些情况看，中国和梵蒂冈关系的改善，并不是中国单方面做出了让步，而是两个开明者之间达成的某种默契。但从舆论反应看，中国允许罗马教皇飞越领空，为中国赢得了更文明、更开放、更自信的评价。

另一个消息由外媒披露并出现在网络媒体上，说是中国“罕见地”释放了11名朝鲜脱北者，并将他们转交给韩国。迄今为止，这个消息并未得到中方证实，但也没有看到官方机构辟谣，这或许意味着，这个消息是真的。

倘若是真的，这绝对是个好消息。

脱 北者，就是那些通过隐秘途径逃出朝鲜的难民。此前，关于脱北者有过不少的报道。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些脱北者一旦被中国的公安或边防人员抓获，一般都会 遭到遣返。脱北者回到朝鲜，多半都会受到极其严酷的惩罚，劳改、枪决都是家常便饭，即使是他们的家属，也会受到钢丝穿过琵琶骨的惩治。有的女性脱北者，在 中国东北地区隐秘生活多年，还嫁人生了孩子，但被抓到之后，还是会被无情地送回炼狱。

中国遣返脱北者的做法，肯定是 出于外交方面的考虑，但是，它却深深地伤害了中国人民的心，也令世界侧目。虽然明知脱北者会遭受极其不人道的对待，但由于顾及到中朝两国的“历史友谊”， 或者说，出于对恶邻的某种忌惮，中国还是做出遣返之举，这实际上是对人道主义的背弃，也给“负责任的大国”形象抹上了污点。对这一做法的修正，即使动作很 小，也意味着中国领导人对任何形式的“敲诈”都感到厌倦、并拒绝屈服，这是一种强硬的表现。它很可能导致东北亚局势的某种转变。

此次释放脱北者消息在尚未得到证实的情况下，就引起了舆论的一致好评，从中不难看到人心所向，不难看到政治上的善举是如何激励了人民、又赢得了世界。

允许罗马教皇飞越领空和释放脱北者，这两件事有着共同的价值指向，即开明和人道。意识形态的龃龉、政体的差异，都不应该让一个国家走向文明的反向。人类漫长历史所形成的某些共同价值，无论你怎么命名它，你终归无法回避它。

向人类文明靠近，向人心靠近，这远非软弱，恰恰是自信的表现。它也是人民对政治感到乐观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