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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忆往昔,火红的年代,798厂发生的故事(二)

已有 1257 次阅读2009-5-6 20:41 |个人分类:原创文学|系统分类:文学分享到微信

酒仙桥畔

谭朝富

第二章

 

 

这学期学校新开了一个科以上的领导干部语文班,着重提高他们的读写能力。张校长丝毫不敢懈怠,为这个班物色任课老师可没少费苦心。他先从语文组老师中过筛,认为合适的人倒有,就是授课量已满,不能再增加课时,他只好从厂子里访贤拜能了。他寻来访去,终于在一分厂寻得位宣传干部,此人酷爱文学,曾在大小刊物上发表过作品,在厂里颇有知名度。张校长满怀喜悦,心里总算踏实下来。谁知刚上一次课,该班班长就打来电话,说此人肚里虽有货,但倒不出来,要求换党委办公室主任来讲课,说他口才极好,又常在报上发表文章。没办法,张校长又只得躬亲求贤了。怎料,学员们对这位主任亦不中意,说他不懂教学法,大家听不明白。张校长急得一筹莫展,便找来语文组长汪虹商量办法。

汪虹不禁暗暗高兴,心想就得推荐覃月田去,到时候被轰了下来,好让大伙儿瞧瞧笑话,于是说:“学校里有现成的高人不用,硬要去外面求什么贤。”

“谁?”张校长睁大眼睛瞧着汪虹。

“覃月田呗。”汪虹一个劲儿地夸,“他讲课学员反映极好,派他去准没问题。”

张校长见她说得这么肯定,也就点头了,便让汪虹把覃月田请了来。

张校长原以为覃月田的授课时数已满,再给他加码,恐怕难以接受,哪知没费一点口舌,他竟满口答应了。张校长这才松了一口气。

领导干部班的上课地点设在办公大楼的会议室里。

这天晚上覃月田去给领导干部班上课,他走进会议室,眼前是一片坐无坐相、懒懒散散、东一个西一个,十分混乱的情景。他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立刻想到,不论你职位多高,只要走进我的课堂就是我的学生,学生得听老师的;再说,军人的操场,文人的讲堂,那是随便不得的。于是他走至黑板前,挥了挥手,说:“请大家排好座位,往前靠靠。”领导们倒也听话,立即动了起来。随后他嘱咐大家说:“老师说‘上课’,请大家起立,等老师还过礼,方可坐下,来――”

“上课!”覃月田喊道。

只听坐椅乱响,起身有先有后,很不整齐。

他用手势让大家坐下:“再来一次。”

这次做得既迅速,又整齐。

接着覃月田作完自我介绍,就开始讲课。覃月田讲课十分讲究沿着文章思路,一步步启发诱导,师生共同来完成。然而今天他进行得很不顺利,先是一个个大眼瞪小眼,没人吭声,后来虽说采取点将法,但回答的问题又多数不贴边。覃月田很快意识到,提的问题过难了。他立即针对实情,深入浅出,变难为易,并向大家强调:多动脑筋,积极发表意见。这样,大家开始适应了,课堂气氛也随着活跃了起来。

大家渐渐意识到,原来现代文里还含有这么多深奥的学问,要不是老师帮助,单凭自己是绝对发掘不出来的。看来,平时自以为现代文没啥学头,一看就懂,是多么幼稚可笑。

下课后,覃月田一出办公楼,汪虹就迎面赶来,她急切地问:“情况怎么样?”

覃月田打心底认为今晚的课很糟,还从没有这么糟过,于是说:“师生配合差,效果很不好。”

汪虹却乐了。可不是,她下了课连家都没顾得回急匆匆跑来,为的是及时得到令她满意的情况。然而她却假模假样地摇摇头说:“哪能呢?不要谦虚嘛。”

第二天一上班,张校长正要找覃月田问昨晚上课情况,便接到领导干部班的班长给他打来的电话,他不免有些紧张,搞不好又得换老师。出乎他意料的是,电话里一个劲儿地夸覃月田讲课如何如何好,还一再感谢他这个校长为他们班派去个这么出色的老师。张校长心里美滋滋的,久久不能平静。

正当此时,汪虹走进校长办公室,她面色阴沉,略带几分为难情绪,说:“真没想到,覃月田的课也讲砸了,咋办?”

“你听谁说的?”张校长惊疑地问。

“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那是他自己的认为嘛。”张校长这才放下心来,“我说的,不可能,刚才他们班长还在电话里夸他呢。”

汪虹的心脏猛地一抽缩,脸色也苍白了。

张校长没留意到汪虹神情的变化,继续说:“电话里对覃月田讲课的评价,归纳起来有几个方面:敢于管理,要求严格;思路清晰,层层深入;善于启发,生动有趣……”他瞥了汪虹一眼,乐道:“如此评价,难得啊!”

汪虹只觉得头脑懵懵懂懂,不清楚怎么离开校长办公室的,也搞不清怎么跨进的教务处办公室。她像丢了魂似的坐在朱仁至对面,少气无力地说:“覃月田的课,得到好评啦。”她见朱仁至半天连头也不抬,继续趴在桌上忙活他的事情,她十分气愤,心想,不设法触及他的痛处,他是不会上心的,于是立即改变话题,说:“你发觉没有,近来雷宛钰跟覃月田搞得火热,晚上下了课经常一起走,亲亲热热,有说有笑的,我就碰见过几次。”

这一招真灵,似乎他的心上人就要被别人夺走。朱仁至原是一名机械技术员,他本无心搞教育,由于相中了总厂厂长雷震宇的女儿雷宛钰,才几经周折调来学校做教务主任的。他认为一旦把雷宛钰搞到手,就成了雷厂长的姑爷,到那时,既有如花似玉的妻子陪伴,又有锦绣无比的前程。然而,事情进展得极不顺利,尽管同一办公室,事事处处关怀备至,百般讨好,可雷宛钰却不领情,不予理睬。他曾托汪虹为他撮合,但也未见效果。不管怎样,他铁了心了,一天不追到手,一天不罢休。现在汪虹提起此事,他怎能无动于衷,于是赶紧放下手里的事,诡谲地一笑,说:“他不是狂吗?那就安排他作一次全校性的公开课。”

汪虹完全领会其意图。于是在朱仁至的授意下,她绞尽脑汁,精心策划起覃月田的公开课来。

公开课是在高中一班作的。这天来听课的人真不少,全体语文老师自不用说,其他各科教研组也派来了代表,还有学校和厂主管教育的领导,把教室前前后后的空地挤得满满的。见此阵势,学员们慌神了,担心回答不上老师的提问,面子难堪。语文教研组的老师,也都为覃老师捏把汗;尤其是叶小舟老师见听课人这么多又全都是内行,心里一个劲儿地为覃老师成功祝愿。

叶小舟是半年前师专毕业后分配来学校的。她十分敬佩覃老师的学识和为人。她主动要覃老师听她的课。覃老师对这位教学新手的求教毫无保留,他课前指导教案,课堂认真记录,课后讨论成败。小叶深受感动,把他视为自己的兄长。

上课铃声一响,覃月田迈着轻捷的脚步走进课堂,立在讲桌前。他两眼闪动着亲切的光芒,四方脸庞浮起一丝笑意,讲起话来不紧不慢、风趣自然。小叶渐渐地为覃老师的讲课所吸引。就说板书吧,不仅设计精当,文字简洁,就连字迹也是工工整整的,尤其讲课的思路特别清楚,重点十分突出,又善于启发学员。令人惊异的是,在众多的行家里手面前,学员回答问题竟然很快由胆怯变得主动热烈,就连有相当难度的问题,一经老师稍稍指点,也能顺利地回答上来。小叶佩服极了,心里夸道:“太出色了!”

行家们聚神地听着,不时从心底发出赞叹。然而朱仁至和汪虹却锁眉皱额,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俩策划公开课时,本想以众多行家听课迫使覃月田心怯紧张,一紧张就会出错,到时候就不那么风光了。可是事与愿违,他们万万没想到,行家越多,覃月田就越能讲出水平。于是他俩把注意力集中在挑毛病上,好在评课会上出他的丑。他们开始搜寻毛病了,朱仁至苦于不懂语文教学,无从下手,汪虹这个行家里手,觅来寻去,也似乎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她有些焦急了,突然间她发现覃老师读“错”一个字,她喜滋滋的,如获至宝,赶紧记录下来,心里说:“别美得太早。”

在评课会上,大家一致认为覃老师抓基础知识扎实,能力训练有方,善于启发学员的积极思维……汪虹老师越听就越坐不住,心想照这样下去自己与朱仁至的一番苦心就白费了,于是她赶紧发言,想扭转会议的气氛。“大家说过的,我就不重复了,我想提几点个人看法,供覃老师参考。”她停了停,翻开笔记本,“也许是覃老师一时的疏忽,把一个普普通通的字给读错了,比如‘隽永’的‘隽’是同‘英俊’的‘俊’字,不能读成juàn(卷)……”

叶小舟马上打断她的话头,纠正说:“这个字有两个读音,‘隽永’的‘隽’不同‘俊’字,就应该读juàn(卷)。”并翻字典印证。

汪老师顿时满脸通红,连手都颤抖了起来。她万万没想到第一炮就没击中,反而炸了自己,真叫丢人现眼。她为了挽回一点面子,十分不自然地笑了笑:“小叶说得对,看我一时糊涂了。”

朱仁至本想在会上褒贬一番,一见汪虹这般狼狈相,也就只好作罢。

这口闷气憋得汪虹实在受不了,无时无刻不在寻找机会放出去。

覃月田虽说来校时间不长,但由于他与组内老师相处得十分融洽,大伙儿在学术上遇到什么疑难问题都乐意同他一块探讨。汪虹见此情景,平时心里就很不是滋味,眼下更是气儿不打一处来,他暗中盘算,一定设法放出这口闷气。

这天,覃月田正跟几位老师讨论问题,汪虹趁机凑了过去,说:“覃老师,向你请教几个问题。”随即递过一张纸条。

覃月田接过纸条,上面抄有三道题。这是汪虹特意从一本书里搜寻出来的难题,想当着老师们的面出覃月田的丑。

覃月田看过题,说:“来,我们一块儿动动脑筋。”

“不行呵,我的脑子都快炸了!”汪虹说。

没法儿,覃月田只好独自思考了。一、二题覃月田没费事,很快就解答出来了。汪虹见状,心都快凉了,生怕他顺利过关。第三题是划分多重复句。这个句子既长,文字又艰深,稍有不慎就会出差错。覃月田琢磨来琢磨去,就是拿不准。汪虹在旁暗暗高兴:“怎么样,出丑了吧,以后少逞能!”她正得意呢,覃月田的答案却终于出来了。汪虹一看答案,心里乐了,立即当众否定,好不神气地指手画脚一番。

覃月田细细地思考了汪虹的意见,但仍然觉得自己没错,于是说:“让我解释一下……”

汪虹一听就急了:“错就错了嘛,还解释个啥!”

立在一旁的老师们也都发表自己的意见,一致认为覃月田划分得对。

汪虹大有寡不敌众之感,不得不把那本书搬出来,便措词巧妙地说:“这道题,我好像在什么书上见过。”她急忙拉开办公桌抽屉,故意东翻翻西找找,好容易才找出来,一看,覃月田果真是对的,原来是自己把答案“背”错了。她实在无地自容,摇了摇头,蔫蔫地呆坐在座位上。

此刻,高志远走进办公室。汪虹一见到他更是有气,赶忙扭过头去,不愿理睬他。

高志远是来请教覃月田的。

“覃老师,《北京日报》开辟了‘忆苦思甜’栏,我投了稿,可是给退回来了。”高志远从衣袋里掏出退稿递给覃月田。

覃月田接过稿子浏览了一遍,问道:“你家在解放前很苦吗?”

“是很苦。”高志远说,“我父母生下五个孩子,全靠父亲没白天没黑夜地走街串巷卖豆腐维持生活。母亲又长年有病,还得花钱瞧医生。家里穷得养不活五个孩子,不得不将小妹送了人……”停了停,他又说:“现在好了,父亲有了退休金,母亲也不病病歪歪的了,老俩晚年很幸福,五个孩子都有了工作,成了家,也有了孩子,日子过得火红火红的……”

“你讲得很生动,而写出来就变样了,应该照你说的那样去写。”覃月田给他作了番具体指导,最后说:“回去写吧,写好后再给我瞧瞧。”

高志远拿过稿子刚迈出办公室,汪虹便忿忿骂道:“爬还没学会就想学跑,他那狗屁文章若能见报,我就用手掌心摊鸡蛋给他吃。”

覃月田斜了她一眼,说:“这碍啥,练习写作嘛。”

 

覃月田的课在领导干部班越来越叫座,竟然惊动了总厂雷震宇厂长。

这天晚上雷厂长听完覃月田的课回到家里,随便问问雷宛钰:“你们学校新近调来位姓覃的老师?”

“是啊。”雷宛钰感到有些突然,“您这大厂长,怎么想起他来了。”

雷厂长笑笑,说:“好些领导同志,都夸他有真才实学,课讲得好。我也去听了他一节课,讲的是毛主席词《蝶恋花・游仙(赠李淑一)》。”

“您满腹经纶,不是为难人家吗?”雷宛钰打趣地说。

“他讲‘杨柳轻扬,直上重霄九’是个双关语:既指杨开慧、柳直荀两位烈士的忠魂轻轻飘扬直升九重天,又指飞舞空中的杨花柳絮。妙极了,讲得有多深刻。当讲到‘泪飞顿作倾盆雨’时,有人发问:嫦娥掉没掉眼泪?说实话,我回答不上来,确实为老师捏了把汗。真是艺高胆大,他从容地反问道:‘嫦娥是个仙子,她关心人间的革命吗?’大家回答说:‘不会的。’这时他十分肯定地说:‘她既然不关心人间的革命,也就自然不会为人间革命的胜利而高兴得落泪了。这是两位烈士的泪。这里写出了烈士即使忠魂升入月宫还是迫切地关心人间革命的革命精神。’大家听得连连点头,心服口服。”

“这有啥?”雷宛钰淡淡一笑。

“瞧瞧,”雷厂长扫了身边的老伴白洁一眼,说,“我们的公主有多骄傲,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我是说讲课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人家的笔杆子可硬了,出版过有关语文教学方面的书,还常在报刊上发表大大小小的文章。”

白洁见父女俩这般夸奖覃月田,忙问:“他多大岁数?怎么个长相?”

“也就比宛钰大个一两岁,二十五六的样子,小伙子长得仪表堂堂。”雷厂长突然意识到什么,“怎么?选女婿啊!”

雷宛钰羞得满脸通红,赶紧扑在白洁胸前撒起娇来:“妈,爸爸说得多难听。”

“不难听,妈爱听。”白洁爱怜地瞅着她。

夜里,雷宛钰怎么也不能入睡,脑海里总也驱不走覃月田的身影。说实在的,还从来没有哪个男人触动过她的心扉。就是朱仁至那样苦苦地追求她,她也未曾上过心,产生丝毫好感。然而认识了覃月田以后,她那平静的清潭便渐渐激起层层浪花。她时不时地回想起初见覃月田时那种羞涩而慌乱的心情,晚上下了课与覃月田走在一起时那种情意绵绵谈吐由衷令人陶醉的情景;尤其当她父母谈起覃月田时,更令她春心荡漾,想入非非。她实在不明白,短短的时间里竟会萌发爱情,而且搅得她神魂不定。

这天星期六,晚上总厂工会在工人俱乐部举办舞会。白天雷宛钰已约好覃月田前去跳舞。下午一下班,雷宛钰赶紧回到家里,扒拉两口饭,经过一番精心打扮,便兴冲冲赶至工人俱乐部。她走进舞厅,舞会已经开始,红男绿女正身披彩光踏着悦耳乐曲翩翩起舞。她在人群中寻来寻去怎么也不见覃月田,后来总算见到了,简直令她目瞪口呆:他正同一个打扮俊俏的女孩子跳舞呢。这女孩子她认识,叫林艺,是覃月田班上的学生,也是她教的学生。林艺是一分厂的技术工人,人长得漂亮,能歌善舞,厂里开个文娱晚会什么的,总少不了她的出色表演。雷宛钰气得想扭头离去,但一转念,这有什么呢?都怪自己小肚鸡肠。她不禁脸上火辣辣的。她心情一平静下来,目光又投向覃月田他俩。他俩跳得迷人极了,舞姿优美,舞步轻盈,好似一对彩蝶翩翩起舞于花丛中。好不容易音乐停了,跳舞的人们纷纷走出舞池。覃月田见到雷宛钰,忙说:“怎么来晚了,下一场我请你跳。”

一句话说得雷宛钰心里暖乎乎的,她兴奋地点点头。

覃月田正愁林艺没有舞伴,忽见朱仁至走来,他忙招呼朱仁至请林艺跳舞。

朱仁至不会跳舞,也不感兴趣,他是专为跟踪雷宛钰而来的。从汪虹告诉他雷宛钰常与覃月田在一起后,他就老提溜着心,生怕雷宛钰从他身边跑掉。他估摸着今晚他们俩多半会来跳舞,一见果真不出所料,便即刻冲动起来,上前拽住雷宛钰的胳臂,说:“走,有事找你!”

雷宛钰见他这般鲁莽,立马生起气来,说:“你走吧,有什么事上班再说!”

朱仁至知道她的脾气,只要她认定的事,怎么个好说歹说也无济于事,他无可奈何地离去了。

不知什么时候,陈兵乐呵呵地出现在林艺跟前:“请你跳舞。”

林艺瞧了瞧覃月田,勉强地点点头。

陈兵是位语文教师,与覃月田同一个教研组,也同一个宿舍。他擅长话剧艺术,曾经由他编导的几个小型话剧受到职工们的好评。每次演出他都找林艺扮演女主角。他深深地爱着她。而林艺却不上心,谈演戏可以,若提起爱情就立马把话岔开。弄得陈兵十分苦恼。

乐曲声响起,他们四人犹如两对蝴蝶在红男绿女中飘来荡去。跳了几圈,覃月田笑笑说:“跳得不错嘛。”

雷宛钰说:“当心你的脚。”

要在往常,雷宛钰一般不来舞厅跳舞,即便偶尔来了,也就跳上一两曲乏味地离去了。而今晚可不同,她跳了一曲又一曲,趣味越来越浓。她紧紧贴近覃月田,恍惚感受到她与他的血液在相互流淌,两人已经凝成一体了。她完全沉浸在幸福中。她多么希望时光凝固,两人永远这样凝成一体。

舞会直到零点才散。覃月田把雷宛钰送至家门口才转身回宿舍。他躺在床上难以入睡,回想起近日来与雷宛钰在一起的种种情景,觉得雷宛钰对他已经萌发爱情。这怎么行呢?应该降降温了。

原来覃月田在部队已经有女朋友,名叫田耘,与他同一个单位。两人论长相有长相,论才学有才学,朝夕相处,情投意合,真是天生的一对。然而令人痛心入骨的是,由于1952年他们先后调动工作而失去了联系,至今仍无片纸来往。覃月田每当想起此事时就悔恨自己临别时怎么就没想到留下她老家的地址呢。他曾多次与原单位的战友去信询问她的去处,每次总是眼巴巴地盼啊盼啊,但得到的答复全令他失望。他忘不了田耘,永远忘不了她。

 

由于覃月田讲课博得领导干部班和老师们的好评,张校长很是器重他,不久就在全校教职工大会上宣布:任覃月田为语文教研组组长,主抓教学业务;汪虹负责组内行政事务工作。两人虽没明确谁正谁副,而实际上覃月田重于汪虹。汪虹很不服气,嫉恨在心,心想他刚来几天,居然爬在我的头上了。一段时间里,她无心工作,多半翻翻报纸打发时间。这天她翻阅当天的《北京日报》,突然发现高志远的文章,令她吃惊不小,覃月田这家伙也真神,一篇退稿经他一番指点竟然刊登出来了。她哀声叹道:跟人家斗学识斗教学业务是斗不过的,只得另辟途径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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