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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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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如花
杨绛(右)与金凤(左)在杨绛家中
在前辈金凤那儿,看到有一张她与杨绛的合影,背景是杨绛家。第一眼看到的是脚底下斑驳的水泥地面,身后是一排过时了的旧书架。
百岁杨绛,每天做着惯常的事。太阳初升时,坐在书桌前,用小楷认真抄写钱钟书的《槐聚诗存》,别样的时光里,她与丈夫同在。
《槐聚诗存》收集了钱钟书从1934年到1991年的部分旧体诗,除却1967至1972年是空白,风格大体一致,有时一年一首。大概主人不以诗作为要务吧。所幸杨绛敦促丈夫整理出来,才有此一册。
重温丈夫60年来心境的冷暖,抑或是恒温一般的恬淡,读这些诗作怕是最合适的了。
那些空白的日子,生命亦如风中飞蓬,更遑论诗情了。他们被剃阴阳头,遭批斗,扫厕所,住牛棚。但杨绛说“我绝对不相信,我们传承几千年的宝贵文化会被暴力全部摧毁于一旦。”她选择了活,为文化而活。
知识分子活着,文化才会更好地绽放。那些年,文化却如荒草中的野径,被践踏的凌乱不堪了。
凌乱不堪的日子里,中国知识分子的人格却显出惊人的两面:一面“士可杀不可辱”,愤而自杀,做最彻底的抗议和捍卫;一面含辱负重,学习一切被允许的科目。前者成为时代悲愤的勇者,成为警醒后人的碑,后者成为劫后余生的专家,成为重建新时代的先锋。知识分子的人格与学养在这两面中相互辉映,挥发得淋漓尽致!
生命在,文化就在,文化在,生命就有了依托。一缕文脉,如微茫月光,在冷寂不堪的夜里,成为抚慰他们的手。
“我今年一百岁,已经走到了人生的边缘,我无法确知自己还能往前走多远,寿命是不由自主的,但我很清楚我快‘回家’了。我得洗净这一百年沾染的污秽回家。”
洗清“百年沾染的污秽”,更多的是剖解自己,这样的剖解在杨绛未必全是快乐,直面那些幽暗曲折的瞬间,是需要勇气和担当的。世俗浸染,灵魂何依?放下所有,直抵内心安宁。杨绛的自在,如窗外野菊,烂漫在心里,也芬芳了世人眼睛。
钱钟书去世后,杨绛在清华大学设立了好读书奖学金,她把两人毕生稿费600万元都捐了出来,而她住的房子至今没有进行过任何哪怕是最简单的装修!
“简朴的生活、高贵的灵魂是人生的至高境界。”这是杨绛的追求。奢华,遮蔽了我们原本朴实的内心;追求奢华,会让我们离本真越来越远。这可能是杨绛先生拒绝一切奢华的原因吧。
“我不过是一滴清水。”杨绛幽幽地说。
生命如花,大抵是一个绽放、绚烂、复归沉寂的过程。但如何绽放,却缘于生命的底蕴,底蕴不同,就会绽放出完全不同的生命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