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要去看D医生。D医生很时髦，预约都是在网上，填表也在网上事先做好。他的诊所也很特别，每一间房间都布置得很大气很漂亮。最令儿子高兴的事，每一个房间都有一台LCD电视机，挂在病人椅子的上方。在等医生的时候，看了一会儿世界杯，心情就放松许多。儿子很喜欢这个诊所，我想其实这些都会在我的账单上。

D医生让护士把一个摄像镜头放进儿子的嘴里，一个个方位的照片一下就显示在电脑屏幕上。设备先进就是不同，D医生说，这是先天的问题，这两颗牙齿包起来的时候凹进去一条缝。他接着用冰棉花球试探着那两颗牙齿，然后说那个7号的神经发炎了，要抽掉。然后把那条缝补起来封口，这样就不会再让细菌进到里面。另一颗10号尚未发现炎症，但是也要赶紧把缝补好，防范于未然。

我专门问他这颗牙齿会不会死，他说那颗牙齿还活着，不会死，也不会变色。我问他牙神经是不是已经死了？那牙齿没有营养怎么会活着？他说他们的术语是说神经发炎，及时抽掉了牙齿不会死，也不用装牙套。

听他这么肯定，我想，人家价钱贵也有价钱贵的道理。虽然林医生又再次打电话来说要免费给儿子抽牙神经，但是他也没说可以填补那个牙缝，还说一定要装牙套或敲个钉子固定住。咳，不就是多花点钱嘛，只要做得好，怎么都行。D医生对护士说，给我们安排时间，做“5号”手术。我不知道什么是5号手术，想必是他刚刚说的那些措施的一个Package.

第二天，收到D医生给M医生和S医生的email，CC我，告诉他们诊断的情况。说是他准备给瀛瀛的7号牙做一个牙神经的治疗，做完之后，要请C医生继续观察他的牙肉情况并采取相应措施。另外10号牙的牙缝建议S医生给他把那个缝给补起来。

正好C医生诊所打来电话，说一个病人改了时间，所以C医生第二天有空，问我们要不要去。当然，我肯定要make every effort，让儿子早日脱离痛苦。C医生的技术真是没活说，我看他拿镊子夹着针线给儿子缝伤口，那个利索，不得不叹服。

我给C医生看了D医生的信，还有儿子的X光片。C医生又给瀛瀛检查了他上面的那颗牙齿和牙肉。他告诉我，牙齿的问题要解决，牙肉的问题也要解决，缺一不可。7号牙齿背面的牙肉也发炎了，需要深层清洗，另外最好切去一点牙肉，这样他以后刷牙就可以刷得到这个缝隙，阻止细菌繁殖。

我听到要切掉牙肉，又紧张起来。问，那D医生说的填补那条缝，不也是可以封住口不让细菌进去吗？C医生笑着摇摇头说，那只是很好的设想，真正能做到的非常有限。只要把牙肉清洗干净了，再切掉一点点牙肉，那起码可以维持十年没问题。直觉让我更多的信任C医生，那么说我昨天又上当了。D医生说得那么好，其实他自己只做抽牙神经，其他的都是让别的医生做，还要收那么高的费用。

我问C医生，抽牙神经是不是一个很平常的手术，会不会需要很先进的设备？ 我告诉他我的一个牙医朋友愿意免费做，我是不是应该省下这$1590？C医生听了吓一跳：“我都不明白他怎么可以收这么高的费用？当然请你朋友做啦，这手术很普通嘛。”

原来NJ的医生收费也可以是相差很多。我看看C医生的诊所，规模跟D医生差不多，但是每间房间都很小很局促，墙壁也是多年没油漆了，墙上挂的画片像是自己简单制作的。可想而知，他也是节约每一份开支，对病人当然也可以少收点费用。这就是观念不同啊。来这里看病的，和去D医生那里看病的，是两个不同的阶层。对我和我的儿子来说，还是克制一下，不要去享受一边做牙手术一边看电视的特权好了。

关于C医生说的清理牙肉，我想还是问问林医生的意见。林医生说，清理牙肉很好，最好清理完了再抽牙神经。关于填补牙缝，林医生也说不出什么，好像有点匪夷所思，这更使我怀疑D医生的说法。

那天上午在C医生那里清理7号牙牙肉，下午便要去S医生那里填补10号牙牙缝。我又问了C 医生，填补牙缝有没有必要。C医生为难地笑着说：“这个我也说不好，应该由你的牙医来做决定。”

下午到了M医生的诊所，我问M医生，补牙缝，是不是只能补看得见的部分，但是这条缝很长，只补了外面，不补里面，到底有没有用？M医生说，当然，我们只是尽量做能够做到的，效果怎样，只能看运气了。他的回答让我很失望，但是这个手术不是很贵，对牙齿也没有什么损伤，我最终决定让他们做了。

S医生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印度裔女孩，符合M医生诊所的相貌标准。她做完手术之后说，这个手术说不好会有多大效果，但是不做的话，以后这颗牙齿就会像7号牙一样，神经发炎。我也就听之任之了，这点逻辑思维我还是有的，既然连你们牙医都不知道效果会怎样，那牙神经发炎的机会并没有减小。只是，我们都希望，上帝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