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他们去了咖啡杯。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理我。”小珏盯着大林的眼睛问。

大林喝了一口啤酒，用手慢慢擦去嘴角两边的泡沫，身体往后一靠，两臂交叉在胸前，脖子前后晃了晃，嘴角划拉出一个笑：“你问我？”他的把头斜着，一副可以洞察一切的神态。

“对，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你这样对我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想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小珏今天豁出去了，非要问个水落石出。

“既然你这么说，我倒要问一问，你跟那个日本小子是怎么回事儿？”大林本想问得潇洒一点，可是一开口就失去了风度。

“你是指Ray吗？”小珏平静的回答，“你知道他是我们文艺演出组的一个成员。我们为了亚裔月的活动合作过。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是因为他是日本人，还是因为他是个男人？”

“哼，我还知道他是海岚的单身俱乐部的成员。”大林不无讥讽地补充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不可以和单身男同事一起做事？”小珏也针锋相对。

“一起做事？你跟他的关系恐怕早已不是一起工作那么简单了吧？”大林冷笑。

“我希望你把话说清楚。”小珏极力控制着自己，她的牙齿开始不听话地颤抖。

“废话。你这么快就把自己住址给他，坐他的车出去。说是他姐姐的舞蹈，又变成跟他一起做节目单，还要保密。开会的时候眉来眼去，自己的粽子也不舍得吃要留给他。”

“你。。。”小珏听大林恶狠狠地骂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都知道别人背后怎么说你吗？”大林却不加理会，又聪明地把话锋一转。

“别人？说什么？”小珏果然又上当了。

“咳，反正没什么好听的话。我也不说了，怕你听了更生气。你知道，中国人对日本人有成见，你和一个日本男人搞在一起，不是和自己中国人过不去吗？”大林虚晃一枪。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什么叫跟日本男人搞在一起？”小珏一急，又把主要矛盾给丢了。

“你跟他真的没什么？”大林不放心地盯着问。

“你真的这么不相信我吗？别人不知道我跟你的关系，可是你知道啊。在你心里我是这样朝三暮四的人吗？”小珏觉得伤心极了。

大林用他的洞察一切的眼光再一次对小珏扫描了一遍，也许她真没说谎。于是他说：“不是我不相信你，可是你是个特别轻信的人。你知不知道，那次开会，那小子的眼睛就一直看着你，一分钟都没离开过。”

“尽瞎说。”

大林认真地说：“我干吗要瞎说，你以为我这么说心里好受？我自己是个男人，我很清楚他看你的眼光里都有些什么。”

小珏不想再跟大林争论这种无稽之谈，可能是大林离婚后才这样神经过敏吧，所以她说：“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管别人有什么想法呢。”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信不过他会做些什么。”大林恼怒的说。

这倒提醒了小珏今天还有一件事要和大林谈，于是她故意说：“如果Ray真是像你说得那样，那你也有责任的。”

“我有什么责任？”大林奇怪小珏居然会这么说。

“对呀。你一直不愿公开我们俩的关系，那别人就有可能以为我是available的。”

“你的意思是说别人向你献殷勤是正常的啦？”大林讽刺道。

“我不知道有谁向我献殷勤。都是你在说。”小珏不肯让步。

“你是说我在撒谎？”大林更怒了。

“我没这么说。你别把话岔开了。”小珏不不想再继续这样胡搅蛮缠，她盯着大林：“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愿公开我们的关系？”

“我也没有刻意保密。只是在公司里让别人看到影响不好，好像我们利用工作时间谈情说爱。舒欣和海岚不都知道吗？”大林终于回到正题。

“那是我告诉她们的。”

“这就对了。我没有反对过你告诉她们吧？”大林振振有词地说，“谁来问我我也不会否认，但是我们不需要用扩音广播通知每一个人吧，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那，”他怎么总是有理？小珏想了想说：“海岚他们的订婚酒我们一起去可以吗？”

“当然。我去接你一起过去。”大林很爽快地说。

“那我们也合送一份礼？”小珏进一步试探。

“随便你啊，我已经准备好我的那份了。我这里有一些海岚和罗扬的照片，我挑了一张作了艺术处理，配了一个大镜框。你如果想说是我们两个送的也可以。”大林显得很大方。

“那我还是再送一份吧。”小珏听他这么一说就放弃一起送礼的念头。这算什么，自己跟海岚这么好的朋友，这样在大林的礼物上挂个名字那也太不像话了。

大林对今天的谈话结果还算满意，笑容终于回到他的脸上：“今天的话谈完了吗，小珏老师？我们可以吃饭了吗？”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小珏正式道，“你以后有什么问题直接说出来，而不是这样冷战？经常这样会很伤感情的。”

“你知道什么是冷战吗，小珏老师？冷战一定是双方的，单一方面是冷战不起来的。”大林嬉皮笑脸说，“好啦，我没有想要跟你冷战，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你换个位子想想，假如我跟一个别的女孩走得很近，你会怎么样呢？”

“你们那里不是有好几个女的跟你嘻嘻哈哈打情骂俏的吗？我怎么样了吗？”小珏不屑地反问。

“那说明我爱你更深啊。你总该知道吃醋是爱的表现吧？”

“我不这么认为。”

“你上次不是问我，在一个男人的心里什么是爱吗？那我就告诉你，吃醋是爱的充分必要条件。”大林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