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误会,这张照片可不是什么影视明星。男方在法国爱上以跳舞为职业的女方,在语言不同的情况下相爱了,两人双双回到美国。
现在坐在我身边的是他们孙媳妇,一个从上海追随丈夫来的女子。在他们家的地下室里,她向我讲述她婆婆的母亲,她应该叫外婆的女人。上周本来因为她的外婆突然住院,这次拜访可能无法成行,然而最终还是转危为安了。她的外婆,也就是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已经89岁高龄,据说现在在医院里,时而不省人事,时而回忆往事,却还要坚持着涂指甲油的习惯。我很惊诧,不知道这个习惯对于一个终日躺在病床上的老人意味着什么。或许因为她的记忆现在只能承载青春年少时的记忆,在那时,于她而言,指甲油还是一个不可或缺的日用品。
我的这个朋友不无自豪的说:怎么样,像斯佳丽吗。像,真的很像,愿意跨越大洋和丈夫来到语言不通的美洲大陆,无论是她的外貌还是经历,都像虚幻的蒙太奇。而我这个朋友现在也在不自觉地重复这个故事,可以用英语进行简单交流的她始终对踏出这栋宅子,像在中国一样找一份自己喜爱的工作没有信心。现在她已经在纽约呆了8,9个月了。住在长岛的这个宅子里,她说冬天时候她时常站在家门口,等着盼着人从门旁经过,然而等一天也未见几个人。于我,这仿佛是在坐牢。
这位老外婆在到达纽约不久后,丈夫就去世了。就是照片上的这个英俊少年,甩下4个孩子,在30多岁的年龄离开了他的毕生所爱。而照片上的这个女人不知是如何拉扯着4个孩子长大,年华应该也在艰辛中流走。
都说悲剧是把美好的事物撕裂给人看。这不算一个悲剧,甚至还很励志,活脱脱的欧洲移民来美实现美国梦的故事。即便她没有实现,她的子女也都在这片土地上立足了,她的孙子还在遥远的中国,带回了一个上海媳妇。
现在在她家昏暗的地下室里,我们一边回忆,一边开始下一个懵懂的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