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寒”早期的作品有一部分后来没有收入其文集,成为佚文。这部分佚文可能更明显地暴露着韩仁均的影子。例如号称韩寒写于初二的《新教师》一文,无疑是韩仁均所写(参见《“韩寒”〈新老师〉为韩仁均代笔的分析》)。最近网友世道浇漓发现了“韩寒”另一篇佚文《纸上的情书》,也明显是韩仁均手笔。
《纸上的情书》是韩寒文集《零下一度》在出版前被编辑删掉的几篇文章之一。据《零下一度》的序言所述,《零下一度》所有的文章在2000年2月22日全部写成。也就是说,《纸上的情书》的写作时间不会晚于2000年年初,也不会早于1996年,因为文中提到的高晓松《模范情书》是1996年出的。文中提到电子邮件已普及,代替了书信,即当时国内上网已很普遍,那么写作的时间应该在1999~2000年。该文经过大量的修改、补充后收入2002年8月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的“萌芽丛书”《闻上去的青春年华》中。但其最初的版本在2007年被《经典美文》转载。以下分析根据的是其最初版本。
该文一开头就说:“记得高晓松的一首《模范情书》中有一句话:我们已经过了写情书的年纪。这句话对于进入围城数十个春秋的人来说完全正确。你想想,四十好几的年纪,整天面对着一个春光泄了大半的老公或老婆,怎么看都忍不住从心底里喊出一声老大爷或老太婆,身处这般光景,想要奋笔疾书出一些风花雪月的酸文假醋,自然是毫无激情了。”
为什么从高晓松歌里的一句话会联想到结婚数十年的四十好几的人的婚姻生活?高晓松写《模范情书》时只有27岁,那首歌写的是大学生活,不论是歌曲作者还是歌曲本身都不应该让一个不到20岁的未婚男青年(韩寒)突然联想到40多岁中年人毫无激情的婚姻。唯一合理的解释是该文的作者是一个结婚数十年的四十好几的中年人,由平淡无奇的一句话联想到自己的生活,因此大发感叹。韩仁均生于1957年,写作该文时(1999~2000年)正好四十多岁。
文中还回想了十几年前恋人分手时互退情书乃至互撕的情景,写得颇为生动,如作者耳闻目睹一般。那的确是上个世纪80年代常有的事,韩仁均能耳闻目睹不稀奇,韩寒当时还没出生或只有几岁,就不会有那样的经验了。
文中以过来人的口气嘲笑了现在的年轻人由于对电脑的依赖,文字能力直线下降,如果要写情书,“提笔时竟然发现连‘的、地、得’都忘了怎么区分”。韩寒自称自己写文章“的、地、得”不分,那些能确定是其亲笔的早期博文也的确是“的、地、得”不分,他对此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至于反而去嘲笑别人“竟然”“的、地、得”不分。有那种心理的人应是一个平时对文字比较讲究、对别人写错别字比较敏感和不满的人,这也符合韩仁均作为报纸编辑的身份。
文中回忆自己的经历说:“记得一次在外国文学课堂上,老师在柔声吟诵出马克思致燕妮的一封情书之后,无限怅惘地说:‘唉,现在这个年代很难有这么美的情书了。现代的女孩子们也很难体会到燕妮当年的幸福感觉了。可惜,可惜呵可惜!’的确,对于恋人们来说,情书是多么重要啊。”
韩寒只上到高一就退学了,中学是没有外国文学课的,只有语文课,所以这不可能是韩寒本人的回忆。注意,《纸上的情书》不是小说,甚至也不是散文,而是一篇议论文。议论文提及自己的经历,不应该是虚构的,至少表面上不应该是虚构的。如果韩寒要回忆老师吟诵情书的情景,完全可以写“记得一次在语文课堂上”,或“记得一次在文学社活动时”,没有必要虚构出“外国文学课”。这么写的人,是因为他上过外国文学课,所以自然而然地写出,不觉得是虚构(虽然那个情形很可能是虚构)。韩仁均短暂地上过大学中文系,以后又上了中文系的函授,而中文系是有外国文学课的。
在中学课堂上,老师不太可能去吟诵情书,尤其是一封写得非常肉麻的、充斥着“亲吻”字样的情书。大学的外国文学课则另当别论。在90年代,“革命导师”的著作早就不流行,教师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很“左”而会刻意回避“革命导师”,要举著名情书为例有很多选择。但在70年代就不同了,“革命导师”的情书几乎是人们唯一能读到的爱情文学作品。所以文中所写的,最像是韩仁均印象中的70年代中文系外国文学课堂的情形,放到90年代末的中学课堂上是时空错乱。
所有这些证据归纳起来,都指向一个在现在已经显得很自然而然的结论:《纸上的情书》不是韩寒所写,而是韩仁均的代笔。
最后顺便提一下。在《“韩三篇”为韩仁均所写的铁证》一文中我曾举出多条证据证明,比韩寒博客更早发表《谈革命》等“韩寒”博文的新浪博客fjfh6602是韩仁均的博客,这是这些博文为韩仁均所写的铁证。现在看来,我的证明显得有些多余了:在12月21日这一天,fjfh6602被新浪正式认证为“韩寒父亲”、“韩仁均叔叔”。但愿有那么一天,“韩寒”早期的所有作品以及后来的部分作品,作者署名也都会被改成“韩仁均”。
2012.1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