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登陆一年多后,我隔壁的魁瓜曾隔着栅栏对我老婆说,你老公是个很奇妙的家伙。跟他说法语,他用很标准流利的法语说,“对不起,我不会法语。”跟他说英语,他用更标准流利的英语说,“对不起,我不会英语。”
中国有句俗话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故而我这种“奇妙的家伙”,在最初的一两年里,都是泡在唐人街,跟那帮钱多得没地方花,又退休了没事做的社团老大们一起喝茶,“凑份子”聚餐庆祝个什么东西。故而结识了一些“世外高人”。
这些已经是三代、四代的台山老侨中,世传中医的还不少,由于靠收铺租就过着很舒坦的生活,故而没几个还在开馆行医的。这些前辈,虽多年不临床了,但心得与经验还是有的,特别是对本地气候与疫情变化更是心得颇多,因而常向他们请教一二。
有次喝茶时,一前辈说了句,会用柴胡,在这边做中医就不会饿死。当时在这临床不多,虽然也用过一两次柴胡剂,但并不给我映像有多深。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这边临床遇到的“怪病”越来越多,体会了那前辈的一句话,会用柴胡,在这边做中医就不会饿死。
其实在北中医的两大高手,胡希恕人称外号大茶壶,以善用大柴胡加减治杂证闻名。刘渡舟一向以善用小柴胡加减治杂证闻名。两人都是用柴胡的高手,有着特定的环境和时代的背景。
从七十年代后,现代医学技术的发展,人们越来越多的倾向先用现代医学技术治病。只有等现代医学久治不效,病人才转而找中医。这时的病人,多数是迁年不愈、往来交战的少阳柴胡证,故而用柴胡几乎成了八、九十年代中医的主药。
随着现代医学技术的进一步发展,尤其是“科学”的洗礼更为广泛后,轮到中医手里的,全剩下是被医生婉转地告之,此病治不好了,几乎个个都亡阳欲绝之人,故而前几年,因为中医用重剂温阳,而让很多已无望的病人,又重新活了回来。让很多中医人欢欣鼓舞,从而有点矫枉过正,见病人就用重剂温阳,以至于病人明显地药物中毒了,还在说这是正常的“排病反映”。
加拿大由于医疗是免费福利的,故而重症、急症轮到中医的,最多也只是太阳伤寒。一般一剂麻黄汤或是葛根汤就能解决。这免费的,排队等,就让很多华人不可接受了。故而中医的“生意”都还不错,包括我这种不开馆、不做广告的。
轮到我这的,几乎都是上医院查,几乎没大毛病,所有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但病人就是自感身体有很多说不出来的不舒服。针灸或按摩,有时能顶个一天两天,有时压根就不顶事。于是试着看的来吃点汤药。再还有一种,就是医院久治不效的“老毛病”,说不会死,但也很烦人。特别是听朋友啊、哥们啊、姐妹啊之类的介绍,一个带一个地来,还真应了那前辈的一句话,会用柴胡,在这边就不会饿死。
华人,特别是第一代, 之所以柴胡好用。就是因为,一,长期心理压抑,使阳气被郁;二,长期工作在室温偏低的地方、及长期饮用冷水,而使阳气被郁。三、由于工作和家务的繁杂,几乎有时间就坐下来或躺下去,很少会有人去做做有氧运动,把因坐在冷气房里受的寒气给散出来,从而日久寒郁。
阳郁于内,杂病从生。有时生理指标很“正常”,但就是困顿、无力、全身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吃不香、睡不着。医生只能说句,多休息休息,但再休息也还是这样“正常”地不舒服。往往此时,柴胡剂的使用,五剂十剂的下去,这半年、一年自我倍感精力充沛,故而很是信服。
用柴胡,其实就是应了病机是在“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