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药记之二

罗金海/文/摄影

北斗七星山，罗盘自转方。

望龙藏卧虎，益采药从师！

      我已不知道跟随独立考古学家王正鹏采过多少次药了，在北京的时候，我们到地里一边挖蒲公英，一边欣赏景色及拍摄各种不同类型的鸟儿，与大自然在一起，身心和乐融融。这就是人与自然世界密不可分的联系，中华传统中草药都是通过独特的地理位置来采集，很多功能特殊的名贵中药材都是生长在悬崖峭壁上，所以采药的人不单是一名医生，还要热爱自然环境，更需要极高的自然道家功。这也是中华医药传承几千年，经久不衰的重要原因，王正鹏先生四岁的时候拜师，跟师到深山里一边学习，一边采集各种草药，因张家界有利的自然环境，很多名贵的中草药都能在大深山中采集到。今年上半年，王正鹏先生通过采集中草药，治愈了一些在医院里都没能治好的疑难杂症病患者，如糖尿病、皮肤病、及其久治不愈的医院骨折病人，让我更加深信中草药治疗各种不单是通过熬汤煲水喝，还能通过外洗及其外敷治好各种病人。明代的李时珍著的《本草纲目》是一部宝贵的东方医药巨典，打破了自《神农本草经》以来，沿袭了一千多年的上、中、下三品分类法，把药物分为水、火、土、金石、草、谷、莱、果、木、器服、虫、鳞、介、禽、兽、人共16部，包括共有60类。通过校正、释名、集解、正误、修治、气味、主治、发明、附录、附方等项，从药物的历史、形态到功能、方剂等，叙述甚详，丰富了本草学的知识。民国时的肖步丹历数十年收集采访，择其药品经验有得者，手录之，在《岭南采药》序中云：“辄蹀躞山野间，采撷盈掬，归而煎为汤液，或捣成薄贴，一经服用，即庆霍然．是生草药亦医者所不可轻视也。”因此，采药的目的，不单是达到治疗人间病痛的目的，更重要的是通过采药记载各种草药的药性与疗效，也达到与自然和谐统一的唯美崇高境界；不单是解决了人世间原有的疾苦，更重要的是“怀素养之身，百病不入侵！”

     冬天夜长昼短，太阳还在乌云中徘徊的时候，我们就出发了，由民间大收藏艺术家唐天立先生亲自带着我们去甘堰乡采药。因为需要的中草药材比较多，我们叫上了在乡下的妹夫，一同去地理位置非常特殊的深山里采药。冬天的景色十分萧条，树上的鸟儿也不知去哪儿了，无数颗种子的成熟，正等待着春天的到来。我们车子经过甘堰乡村里的一条水泥路的巷子的时候，王正鹏先生心痛的说：“可惜一条石板路了。”乡村在改变新面貌时，原有的特殊地理历史风光都铲除了，古老的文化也在人们的记忆里找不到根了。一个小时候后，车子到达目的地，下车的时候，太阳已经隐隐约约出来了，拿上工具，我们三人一路向山顶奔去。药材生长的地理位置非常特殊，如名贵的中草药三两金、三两银都长在比较肥沃松软的土壤之中，每次挖下去，毫不费功夫就能将整枝树苗拔起。这就是三两金的药性非常的苦，这么珍贵的原因。吃一点点根茎，都能苦到舌头麻，是与充足雨水、肥沃的土质分不开的，越是地理位置特殊的深山丛林，越有其珍贵而稀少的名贵中草药。在古代，这种非常矮小的草本植物叫三两金、三两银，因为药的珍贵程度要分别要用三两金子及三两银子才能买到一克，可见这种良药的药效是非常显著的。每次我采集到新鲜的三两金、三两银，都会含一小节在嘴里来治疗我的慢性咽炎，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喉咙会非常舒服，真是“苦口良药”！有三两金的地方，就能采到三两银，两种植物并没有多大区别，唯一的区别是三两金底下的叶子呈红色，看起来非常的漂亮，这也让我莫名的爱上这种名贵的草本植物。

     我们来到风光无限的山顶上，长满各种树木，青苔的山上，有一种特殊的地被植物映我的眼帘，嫩绿的叶子背面呈白色，并长有高大白色的绒毛花一朵，与青苔长在一起，非常好看，这就是白头翁。我将整株挖出，只见一只粗壮的根，像是一根鸡腿，我的记忆一下子回到小时候，独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鸡霸腿”。我定眼看了看，对，就是我经常在山里经常挖的鸡霸腿，我特别爱吃，可以说是我小时候最爱最喜欢的零食之一。如今重新回味这种美味，给我几分亲切和甘美，没想到小时候吃过的东西还在我的记忆里，我二话没说，直接将“鸡霸腿”剥皮放进嘴里，“太好吃了，太好吃了。”一阵清甜的味道直入我嘴里，我欢呼着，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年前。我穿着妈妈缝制的棉袄正在对面山坳玩，“快来，这里好多鸡霸腿。”小伙们叫唤着我，我找了一根棍子，将红石泥渐渐拔开，等到“鸡霸腿”露出来的时候，我将它直接拔出。还没来得及洗水，我直接将“鸡霸腿”一层软软的黄皮剥掉，将白色的肉直接放入自己的嘴里，“好吃、好吃。”我一口吞下整个鸡腿。因“鸡霸腿”有水浆，味甜，我挖了一根又一根，吃了一根又一根，直到挖累了，吃够了，玩累了，才慢慢的回家。有的时候甚至将吃不完的“鸡霸腿”放进口袋里，拿回家，直到想吃的时候，又剥开一根，饥渴的吃着这种大自然馈赠天然的食品。我童年时成长在一片山清水秀的故里，那是多么让人回味无穷的自然天地世界，时时刻刻与山水在一起，融入自然，吃着绿色植物的各种根茎，增强体质，成长一个健康完美的体魄！白头翁的传说有两个，一个是唐代诗人杜甫困守京华之际，生活异常艰辛，往往是：“残杯不与冷炙，到处潜悲辛”。一日早晨，杜甫喝下一碗两天前的剩粥，不久便呕吐不止，腹部剧痛难耐。但他蜗居茅屋，身无分文，根本无钱求医问药。这时，一位白发老翁刚好路过他家门前，见此情景，十分同情杜甫，询问完病情后说道：“你稍待片刻，待老夫采药来为你治疗。”过不多久，白发老翁采摘了一把长着白色柔毛的野草，将其煎汤让杜甫服下。杜甫服完之后，病痛慢慢消除了，数日后痊愈。因“自怜白头无人问，怜人乃为白头翁”，杜甫就将此草起名为“白头翁”，以表达对那位白发老翁的感激之情。

     一株小小的白头翁竟有如此的诗意与盛情，让我不禁怀念起“诗圣”杜甫来，一生的凄厉都是在贫困潦倒中充满诗情画意，不段克服人生的各种困苦，通过诗记载一生不得志的满苦悲怀，真正铸就了人格的伟岸，思想灵魂的伟大！我们走在蜿蜒盘旋的山顶上，天地的美景都映入眼底，一颗颗红豆映入我眼帘，我尖叫着，我欢呼着，沉醉在王维五言绝句的诗情画意中，独是“江南生红豆，独恋霜叶美。断肠天涯人，欲弹相思曲。”每一个人来到这个尘间走一趟非常不容易，爱情缘份是可遇不可求，五百年换来的一次回眸，伊人独已在异乡。在山顶上，我尽情的畅游着，心早已与自然融一体，各种不同的药材印映我们的眼帘，采了一枝又一枝，解决人间疾苦的，唯有真正医术高明的神医，那些为获取最高经济利益的个体医生、个体医院，都是对苦难老百姓生命的一种漠视；很多时候是钱花完了，病没有治好，更是对人的生命一种践踏。“今天神农、华驼、扁鹊三人到此巡游。”听到王正鹏在大声的念着发朋友圈的信息时，忍不住让我大声笑起来，人有的时候还真需要一种幽默，作为尘世界间的一个平凡人，虽然不可能达到神医最高境界，但我们可以虚心向古代神医虚心学习。任何药物都是生之于自然，长之于自然，取之于自然，为百姓救死扶伤，何来最高经济效益？金钱就是这个世间的万恶资本，那些把金钱当作人生唯一价值取向的企业、个人，没有仁医仁德，早已是这个百疮社会的驻虫。中草药在民间的发展在于后代的继承，很多经典的医药方子都是由个人手把手抄下来的，如我的爷爷抄袭有关于古代医药书的经典方子，全都是通过毛笔书法一字不漏的抄写下来的，这就是文化传承；并不需要上级指示的命令与政策，通过子孙后代传承最优秀的传统文化。记得我初中得肝病时，医院给我开了很多西药，可我吃到嘴里就不舒服，吃了一两次，我全都扔进了竹园；母亲见我的病不好，就带我我去很远很远的大山里拜访一位老中药，开了上十包中草药，一吃就好了。如果这些疗效明显的老中医单方得不到传承，也就是说拜师学艺的人越来越少，那才是真正对传统文化的一种赎渎。

     不一会儿功夫，我们三人在土质比较松软的地方挖了很多药根，由于根长得比较深，所以挖掘起来比较费力，妹夫一直在弯腰鼓劲的挖，已是汗流背甲。我想起前些日子采集到的十大功劳，虽然叶子长满了倒刺，但同样有药效功能，从叶至根部都有治病功效。所以每认识一株中草药，对我来说都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我愿意把我的精力和时间花费在对各种草本植物认识，这也是人行走天地一次划时代的意义，每认识一株小小的植物，更让我懂得生命自然成长的唯美意义。任何人的到来也只是这个尘间的无名小草、小花，那些为名为利，贪图享逸，财富集成一身的资本者，正在加速地球商业资本发展的恶性循坏；整个人类社会应该是仁德、仁义、仁善，同时保持个人崇高的思想品格，保持作为个人应有的基本权利与义务。采完药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临走的时候，王正鹏先生又带我们去了卧虎沟古罗盘遗址的地方，山上已是水泥路，破坏了原有的风景美貌，这种人为式的破坏自然风景，是对乡村旅游业模式发展的一种莫大讽刺。

    下山的时候，妹夫背着大半袋子的药材，一天的功夫下来有所收获，采集了灯心草、薄荷、白头翁等中草药。身为草药郎中王正鹏，每一到处采集一些，还会留下一些，等到来年的春天，自然生根，自然发芽，自然成长，一直繁播与生长着……唐总还在山的另一边等我们，我念念不忘的“鸡霸腿”还捏在我的口袋里，等回家后，跟孩子讲讲自己小时候到大自然中挖取美味“鸡霸腿”的故事，让孩子深入大自然留下最美的童年记忆！

11.28日晚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