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李可染大师画牛

罗金海/文/绘画/摄影

日落蝉啼秋色重，茶花新月对成眠。

江山云外逍遥客，一笔浓墨水牛来！

      一个人的夜晚总是很安静，很享受，专注某一件事的时候，也忘了时间的存在，学习是一个人生命中最快乐的事。我越来越喜欢的画画，它让人秉凝心神，将人带入一种虚怀若谷的柔静之境，美的生命无穷无尽，只要一拿起笔，世界的点点滴滴跃然的呈现在自己的脑海里。牛、水牛，今晚一定画它。一切都是不可消逝的，那人、那山、那水，一一出现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每到六月双农双抢的时候，到处都是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农田地里，时不时有牛“嗷、嗷......”的叫几声，耕牛几乎是每家每户应有的牲畜。出生在农村的我，小的时候就是一个牧童，每天都会赶着家里的水牛到地里吃草，一边吃草的水牛一边游泳，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总是那样默默几许语，因为它的忠厚、诚实、善良，便成了我形影不离的最好朋友。让我想郭沫若的诗歌《水牛赞》：“水牛，水牛，你最最可爱。有中国作风，中国气派。坚毅、雄浑、无私，拓大、悠闲、和蔼，任是怎样的辛劳，你都能够忍耐，你可头也不抬，气也不喘。你角大如虹，腹大如海，脚踏实地而神游天外.........”这首诗歌让我更加亲近水牛，更加热爱它。

      铺开画纸，我想到了二十纪十大画家李可染大师，那一幅幅《牧牛图》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还记得我在北京的日子，每到周未便会到博物馆和美术馆参观名人名家的画作，每次看到齐白石、李可染、林凤眠的作品，便会停下脚步，一边细细的欣赏，一边在大脑里构建着画中的景象，这样看一遍就会过目不忘，在新中国一穷二白的年代，每一幅画作都是大师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精神寄托。进一步熟悉李可染大师的画作，是因为家里有收藏的画《看山图》，我每天都可以打开欣赏，一个背影，一座山，让人久久的凝视，带给人的哲理奥妙无穷。《看山图》是在1956年李可染国画大师绘画的，写“含之同志雅兴也时一九五六年可染于北京”，并有印。画中含之指章含之（1935～2008），是著名民主人士章士钊的养女，曾担任毛泽东的英文教师，中国著名外交家。如果说人生有境界的话，那么绘画更是对人生境界的一种忘我升华，它既是生命重现的光景，更是对世界最初纯美的留恋往返。

       “牛也，力大无穷，俯首孺子而不逞强。终生劳瘁，事人而安不居功。纯良温驯，时亦强犟，稳步向前，足不踏空，形容无华，气宇轩昂，吾崇其性，爱其形，故屡屡不厌写之。”这是著名画家李可染多次题写在他的以牛为主题的作品上的跋语，牛是李可染先生一生喜爱描绘的对象，从40年代开始的画作，贯穿整个一生，李可染大师留下了许多以牛为题材的精彩作品。牧童、水牛、笛子是农村风光最美的写照，无忧无虑的童年，及在牛背上传出的笛声，让整个寂静的山林里，多了一份悦耳动听的原声之美。或许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是有命运安排的，无论是穷苦的贫民，还是富裕的资本家，都是在大地与天空下长大的，有着生命最初的一份纯真与美好。翻开照片，看到李可染大师绘画的各种水牛图，又勾起我对水牛最温馨浪漫的回忆。从五岁开始，我是家里最懂事的放牛娃，从接过牛绳的那一刻起，每天的任何是让水牛吃饱。我家的水牛很粗壮 ，圆圆的大肚子，三、四百斤重，牵起它的时候，我的个头还没牛高，水牛很老实，我一点都不怕。无论是我走在它的前面，还是后，它都没有发过怒，也没有用脚踢过我，很老实、忠厚、勇猛，我很喜欢它，每次一边吃草，一边在水沟里翻滚着游泳，牛尾巴弹起的水花时不时飘到我脸上，一阵清凉迎面扑来，还以为天上下起雨了。每次看到蚊虫叮咬水牛的时候，我总是尽力的追赶，有时候鸟飞来，站在牛背上欢叫着，水牛背着它缓缓移动，远远的望去，它们就好像是一对要好的朋友，彼此总是恋恋不舍。

         古语有云：“耕当问奴,织当问婢。”水牛在耕地的时候，总是任劳任怨，一亩田、二亩田、三亩田，在犁上勇猛地往前拉动着，奔跑在田地里。有时候，火辣辣的阳光当头晒，水牛会累得气虚喘喘，当我看到父亲还提鞭子打水牛的时候，总有点于心不忍，它是那样的勤恳忠实，它又是那样矫健诚善，每天拼着最大的力气干完地里所有的耕田。水牛任劳任怨，总是默默无言语，当我每次看到水牛的眼角里隐含着泪水的时候，真让我心疼不已，多想去抚慰它身上带有的某种伤痛。每次放牛，我总让它吃得饱饱得，甚至还会割草放在牛栏里，等晚上再吃，我就是这样宠爱着家里的大水牛。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大水牛载着我，在地里奔跑，它载着我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让我看到了很漂亮很优美的风景，实现了我自由行走的梦想！第二天醒来，我才知道是一个梦，水牛让我如此的亲近，让我更加的关爱它。忠厚、善良的水牛一直与我相伴了两年的时间，当家里要把它卖掉时，我伤心的掉下了眼泪，牛为田地耕种了一生，每一次默默的耕播，每一次任劳任怨 ，都使出它最大的力气，我爱我家的水牛，一直一直到永远！

     画水牛看起来很简单，可是当我真正动笔的时候，才知道画好它，需要一颗细腻的心，更需要笔墨的均匀与线条的劲巧结合。画中一片记忆模糊的风景，独是秋天里丰收的果实，红的渐浓渐淡，枝条任风摆舞，不需要过多的精工巧夺，任它凌空而飘展。第一次画牛，需要铅笔勾勒基本轮廓，拿起墨的时候，先从鼻子开始，到角，再到腿和身子，几乎是一气呵气。定眼一看，十分有八像，不满意的是墨很浓，笔下画出来的时候，没显得像李河染大师那样轻巧，也没有“牛多一笔嫌碎，少画一笔不够”的惟肖惟妙最高画境！由于不熟练，水牛画出来的另一只角也隐藏在墨中，大眼睛画得很小，但我很欣赏水牛在自己的笔下重现它当初的勤恳与忠实，它的任劳任怨。水牛离我近了，只因为它一直活在我的心里，出现在我的绘画之中，那是生命一首永恒之歌，爱的生命之火永不会随着时间的远逝而熄灭！“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用鲁迅的诗歌来结束我这最后的表白，无论是在学习与写作中，做到不亢不卑，吃苦耐劳的精神将一直磨练我的意志，让生命永不言败！                                                                                                                   

8.16日晚于清风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