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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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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5月23日,中央军委扩大会议召开。讨论军队精简整编、体制改革等问题。6月4日,邓小平在会上讲话,指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员额减少100万。邓小平说:“你们不是推荐我当军委主席吗?我的第一道命令就是砍军费,消减军费!国民经济上不去,军队建设也不行。军队的同志要忍耐,要服从大局······”于是,长达10之久的冬眠期到来。经费紧张不但成了当时国家机关和各级政府面临的突出问题,而且也成了军费紧张的突出问题。一夜之间,党政军大办公司之风竟一下席卷全国。
时任国防部部长张爱萍也不反对邓小平提出的“大胆地试,对的就坚持,错了的,改过来就是了”。但这次,他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他说:“不错,军队经商的目的是为了以军养军。但要害不在这里。不是个养不养得起军队的问题,而是这种方式养出来的,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在军委常委会议上,张爱萍说:“军队和政府经商,势必导致官倒,官倒必然导致腐败。穿着军装倒买倒卖,是军队的耻辱,国家的悲哀。提倡部队做买卖,无异于自毁长城。”他愤然地说到:“我们在军委工作的人,如果连这些都制止不了,这样搞下去,将来发生战争,该杀谁的头?首先该杀我们的。杀了我们的头,还要落下骂名、丑名、恶名!连尸首都要遗臭万年!”
迟浩田后来对张爱萍的儿子说:“你父亲的一句话让我震动:饮鸩止渴!”
张爱萍在回顾这段历史的时候说:“允许军队经商,是中央政府严重的失职!”
张爱萍搞编制的主导思想是“作战决定编制”。他说:“不先研究透战争,不对未来打什么仗、和谁打、怎么打,有个基本的思路,就谈整编,谈精简,谈编制,谈装备,那是天方夜谭!”“一上来就喊,给我减掉100万。为什么?减谁?为什么不是120万,也不是80万?最后的结果,只能是平摊。”张爱萍这是在批评谁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批评邓小平瞎指挥。难怪邓说他“惹不起”,既要用他,却与他不亲近,不像与王胡子(王震)和杨尚昆的关系。
20世纪80年代中期以后,国家集中财力发展经济。军队服从国家经济建设的大局,贯彻要“忍耐”的方针,军费减少,不足部分需自筹解决。于是以盈利挣钱、弥补经费不足为目的的经营性生产逐步发展起来。1988年前后,当时的中央军委常务副主席杨尚昆提出,要给军队一个政策,叫做“自我发展,自我完善”。此后,部队办工厂、建矿山、搞公司、搞生产经营的积极性更为高涨,干了一些按照社会分工不该由军队干的事。这虽然为部队解决了一些困难,但也引发了不少矛盾。
张爱萍是反对这样做的,他在军委常务会议上说:“军队和政府经商,势必导致官倒,官倒必然导致腐败。穿着军装倒买倒卖,是军队的耻辱,国家的悲哀。提倡部队做买卖赚钱,无异于自毁长城。”“我们在军委工作的人,如果连这些都制止不了,这样搞下去,将来发生了战争,该杀谁的头?首先该杀我们的。杀了我们的头,还要落下骂名、丑名、恶名!连尸首都要遗臭万年!”“到时候,怪不得别人要打倒你!”
江泽民主持军委工作后,多次强调“军队要吃皇粮”,重申了这一符合军队社会职能的思想。但由于整体军费满足不了需求,军队生产经营的规模就难以得到有效控制。据1993年上半年的统计,全军生产经营实体已达万个,从业人员80余万。这是个不小的摊子。更为严重的是,军队从事生产经营,由于经济利益的驱动,与民争利的事时有发生,引发了一些军政、军民矛盾。个别单位用人不当,为了赚钱,不择手段,行贿受贿,偷税漏税,走私贩私,影响极坏。一些单位的生产收益进了“小金库”,财务管理混乱,为铺张浪费、贪污腐败开了方便之门,腐蚀烂掉了一些人,包括个别高级干部。
1993年7月中旬,军委常务会议用3个半天时间,集中讨论军队生产经营问题。一致认为,军队生产经营,对于弥补各项经费的不足,保证部队生活,起到了一定作用,但这样搞下去,弊端太多。牵扯了抓部队全面建设的精力,影响了战备训练。不少单位搞经营,还运用部队装备,挪用正常经费,实际上是转移国防费。如把这些扣除掉,真正的收益所剩无几,甚至是负数。还严重地损害了人民军队的形象,破怀了军政、军民关系,腐蚀了干部,滋生了一批贪污腐败分子。违法乱纪案件时有发生,令人触目惊心。
事实表明,军队从事经商活动,不仅严重干扰履行职能,而且容易产生权钱交易等腐败现象和“一切向钱看”等不良风气,侵蚀军队的肌体,甚至发展到掩盖不法经营行为,保护走私、贩私,破坏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秩序。如果任其泛滥,势必严重损害军队和国家政权的形象。
1998年7月,中央作出关于军队、武警部队和政法机关不再从事经商活动的决定。中央对这项工作总的要求是:对军队、武警部队、政法机关及所属单位办的经营性公司要认真进行全面清理;这些公司与军队、武警部队和政法机关要尽快彻底脱钩;今后军队、武警部队和政法机关一律不再从事经商活动;国家财政对军队、武警部队和政法机关履行职能要给以必要的经费保障。同年10月,中共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在北京召开了军队与武警部队政法机关不再从事经商活动工作会议,着重对下一步企业的撤销和交接工作进行部署。据统计,1998年全年军队、武警和政法机关 共撤销企业19241户,移交6491户,接触挂靠关系5557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