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大扬的座位距离吴耐较近，吴耐站起来敬酒，散发出一股怪味。他一边低着头寻找怪味来源，一边说：“我老是闻着哪里飘来一阵一阵的臊不几几的怪味，是哪里的事？奇怪。”佛尔眼睛一瞥，看到吴耐穿得浅灰色裤子上有大片的尿斑，大笑地指点着吴耐的裤子说：“哇！吴副局长，你啥时候尿裤子啦？哈哈，都当县处级官儿了还尿裤子，今天上班忘带尿不湿了吧？”

   戚大扬这么一捅谐谑，引得坐在吴耐附近的人把目光都投向他的裤子。

   吴耐立马坐下用手掩盖尿斑，很尴尬地吱唔搪塞说：“上午太忙了，真的太忙了，顾不得方便。太憋了，只漏一点点。真的，只让它泄漏一丁点儿。”他不敢说是被吓的。

   “再忙也不能忘了带尿不湿啊。哈哈……”

   吴耐越是欲盖弥彰，越是逗的人们大笑不止。

   五建总公司的工会主席急匆匆地来到吴耐身边。

   吴耐站起来向各位领导介绍说：“这位是五建总公司的工会主席，盖邦同志。”

   几位领导都一一与盖主席握手，并请他一块入席。盖主席推辞，说是有事请示总经理。

   盖邦把吴耐拉到一边，小声说：“公司有很多工人闹事。现在，他们推举了几十个工人代表，来到这大饭店门口，要进来见市长。他们听说，楼被整楼搬走了，你承诺的给工人补发工资的事不能兑现了，他们要找市长说理。现在，他们被门卫堵在门外。一会儿，说不定还会来更多工人把这大饭店的门给堵起来的。”

   “你快去告诉他们，就说你见到了市长。市长说了，拆迁费照样给。让他们回去等着，全公司的工资这几天就可以补发。”

   “我们的财务处去过财政局了。说是那笔钱不拨给了，咋会有钱发呀？”

   “哎呀，先把他们应付走了再说嘛。后边的事我再想办法应付。你只管就这么说好啦。快去！”

   盖邦匆忙离去。  

   龟田海郎今天的精神也很好，几杯酒下肚，话也多了起来。他问：“你们的中国官员，怎么还会主席的有？”

   吴耐这会儿已喝的有几分醉意了，便兴口开河地说：“我们中国人认为，民以食为天嘛。吃东西是天大的事情。席嘛，就是宴席。所以，主席就是在喝酒吃饭的时候，有资格坐在首位，酒量大，吃的多，能带头米稀米稀的。”

   一阵哄堂大笑。

   戚林生的眼泪都被笑出来了。他以拿着筷子的手掩住口鼻，笑了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哦哟，这么说，我在这里不是市长了，也成了主席啦。那好吧，我就来当这个主席，带头米稀，大家都来米稀米稀的。”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服务员又端上来一道菜，叫做“炖金龟”。龟田海郎欲下筷去夹，戚林生忙用筷子拦住，一本正经地说：“龟田先生，这道菜您可不能吃啊。”

   龟田海郎一愣，问：“不能米稀的，上它什么的干活？”

   戚林生若有其事地说：“一笔难写两个‘龟’字啊。您是吃不得的。”

   一桌子的人都憋住笑，两眼直愣愣地望着他。

   龟田海郎也很幽默。他装得正儿八经的样子说：“市长阁下，我的听说，你们中国人的称官员为民之父母，又管财物为民脂民膏、民之血肉。这桌酒席上万元的有，都是民之血肉的干活。你的能吃你的子民的血肉，我的老龟的就不能米稀我的龟孙子的干活？”

   龟田海郎说完，夹起块龟肉放进嘴里，还故意咀嚼得有滋有味些，又引起一阵大笑。

   戚林生一边笑一边拍着龟田海浪的肩膀说：“哎呀，彼此、彼此呀。来，我们管它是民之血肉还是龟孙子，来来，都下筷子品尝。”

   戚林生咽下一块龟肉，又举起酒杯说：“这也是民之血肉，我们中国最好的美酒??珍品茅台王，大约五六百块一瓶吧。有好酒怎能不喝。能喝的就多喝。”

   龟田海郎与戚林生碰了下杯，一饮而尽说：“不不，酒的你的不懂，这个酒不是最好的。”

   “我是说的中国酒，茅台王是最好的。”戚林生补充说。

   龟田海郎摇头说：“不，不不，价钱的最高，最好的不是。中国的最好的美酒，要数‘南唐古贡’的。它的最早的名字叫‘楚州贡’。这种酒的发明人的是两千年前中国汉朝皇帝刘邦的孙子，淮南王的叫刘安的干活。刘安的在寿州八公山的聚会三千人的有，炼丹的干活。现在管这种干活叫做科学实验。他们丹的炼的没有，酒的酿造的最好。还有豆腐的发明。他们还著几本书的有。书的手稿统统流归大日本。只有《淮南子》的一书问世在中国流传。刘安的美酒的供给皇宫，景帝刘启的把它的列为宫廷上品。只有祭天祭地、太后寿辰的才可享用。你们的唐、宋时，这个美酒的运到大日本，成为天皇的御酒。将军的战功的大大的，天皇陛下的才赐给御酒的一杯。”

   龟田海郎看在座的人都竖起耳朵在听，就继续说：“东亚圣战时的，皇军抓到这家酒厂很多苦力的有，押到大日本为天皇陛下造酒。美酒的没有，苦力的统统的活埋。近年的化验的知道，不是苦力的无能，也不是他们的良心坏了坏了，而是水土的关系。寿州八公山的地方，一个山泉的有，叫做‘珍珠泉’的，击掌声的、说话声的有，泉水的会跳出五颜六色的水珠的，形同很多的珍珠，此泉的就得名珍珠泉。泉水的自然酣甜，多种的微量元素的有。大大奇特的是活性有机锗的，天然的，大大的丰富。山上的‘奶奶神庙’的香火常年不断。附近乡民的患病，到神庙的烧香，取泉水的病人服用，疾病的减轻。乡民误以为是奶奶神庙的赐仙水的作用，其实的是泉水中的天然化学元素的干活。”

   龟田海郎自抿了一口酒，吃了一口菜，又接着说：“那里的还有一个淡水湖的，叫做‘瓦埠湖’的。水甜如蜜，甜而不腻。所含矿物元素的，能清除肌体的血管积垢的，使血管软化，防治心血管疾病的。那个地方的水土好，酿出的酒才是大大好。这个神奇的湖泊的，还出产一种奇特的小鱼，叫做‘银鱼’。鱼的长约一两个英寸的，洁白的，透明的。它的鱼鳞的、骨刺的、内脏的没有，是靠喝水的生长。这种鱼肉的大大的鲜美，是大大的补品。米稀米稀瓦埠湖的银鱼，畅饮南唐古贡美酒，苏――嘎，享受的胜过神仙的快活。”

   龟田海郎又抿了一口酒，环视一周，继续说：“那个酒喝了好处大大的。我的当年得到二十坛的有，几十年的常喝楚州贡酒。为能多喝一些年，每次只能限量一杯。请看我，已近八旬的人了，面容的、身体的六十的有？市长阁下，你的楚州的贡酒的请我多喝，才是大大的关照。”

   龟田海郎的一席话使戚林生佩服的五体投地。他敬了龟田海郎一杯酒，由衷地说：“龟田先生真是中国通，知识如此渊博，实在令人佩服。您远隔大海，所说的是我身边的事，我连听还是头一回呢。楚州贡酒这种酒我不仅没有，连听说也是第一次。不过好办，既然龟田先生喜爱，这个酒厂又在我中国寿州，现在叫寿县吧，想要多少我都可以办到。我马上就派人去拉它一大汽车。龟田先生，我保证让您喝个够。”

   刘雪等女孩不会喝酒，只喝了一些饮料，丰富的菜肴已经吃饱了。坐在这听他们闲喷，觉得有些无聊。葛亮等向在座示意，都站起来想走。戚林生坚决不让，劝她们再多坐一会儿。

   葛亮说：“感谢各位领导的关爱，我们都吃好了，也不会喝酒，不能陪着领导们喝，坐在这里还会妨碍您们谈论工作。”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在酒席宴上是从不谈论工作的。你们多坐一会儿，再喝点饮料。下面还有舞会呢，你们在这好好玩一玩。”戚林生竭力劝阻。

   杨琴紧接着说：“不了，我们都是学生，不会跳舞，还得迎接高考，抓紧时间复习。谢谢市长，我们要先走一步了。”

   戚大扬也竭力劝阻说：“这酒还没喝尽兴呢，你们可不能走开呀。你们一走，这酒喝着就会没味儿啦。”

   黄玉珊小声问：“为啥？”

   戚大扬暗指了指刘雪，压低声音回答：“丽人可餐呗。”

   戚大扬说话声音虽小，但还是被刘雪听到了。她脸色一阵微红，心里暗骂：这些臭男人，无论老的少的都是大色狼。怨不得他们喝着酒，胡喷着，还总是拿眼贼溜溜地看着我。原来是把我当成他们的一道下酒菜，让我在这供他们“可餐”呢！刘雪想到这里，气得转身就走。葛亮等也跟着离开了宴会大厅。             

（本章关键词语：带头米西、丽人可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