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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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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耐心里十分得意:哪个公司搞典礼能请到外国人参加?我是头一回,太荣幸啦!想到要请洋人讲话,激动的公鸭嗓门都有点发颤了。“下面,敬请尊敬的日本贵宾、大东亚共荣公司重、重干事长,这条是咋写的,少写了‘干’字吧?”他卡住壳儿了,一时急红了脸。
温玉兰快步走近吴耐小声说:“董事长,是董事长――”
“公司只有经理、总经理,咋能还会有啥叫‘董事长’官职的?”
“外国公司管总经理就是叫董事长吧。快快,快请贵宾讲话。”
“哦、哦。下边请大东亚共荣公司总经理,哦不,董事长,龟田先生讲话――大家欢迎。”掌声和笑声混在一起,此起彼伏。
龟田海郎傲慢地站起来,戚林生忙把扩音话筒挪到龟田海郎面前。
龟田海郎操着生硬的汉语说:“你们的,整体楼的开路,大大的好。这些矮小的破烂屋的统统的给我开路。我的大日本的建楼,高啊摩天的,大大的漂亮。我的金钱的大大的有,你们的城市的,我的统统地买,你们的没钱的,统统的给我开路开路的干活……”
戚林生听到龟田海郎还要全部买下这座城市,要建摩天大楼,兴奋得双手举过头顶使劲鼓掌。并示意群众别怕手疼,都要使劲拍手。可是,群众不领情,掌声还是唏哩哗啦的,好像是众人都是怕手疼,不愿拍手。不仅如此,人群中还传出了极不友好的叫骂声:
“什么他嘛的大日本!是孬孙小日本!”
“这个鳖孙老鬼子在笑话我们穷哪。他嘛的有几臭钱就敢又来欺侮我们中国人啦!”
“操你老祖宗,叫谁开路!”……
群众的喧哗声越来越大了,甚至有人喊出:“打倒日本鬼子!”“日本鬼子滚出去!”“打到卖国贼!”
站在靠前的一位老人指着戚林生质问:“你是不是汉奸?你是不是卖国贼?日本人在侮辱咱中国人,你没听见吗?为什么还拼命鼓掌!”
戚林生脸色铁青,扫视了一眼那些维持秩序的警察们,想下令抓人,但又想到眼下警力不足而忍住了。
警察们见到这种局面顿时紧张起来,一个个如同面临大敌。职业本能告诉他们,数万人一旦发生骚乱,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他们虽然还没有接到上级命令,但还是自觉的向正面人群前集结,筑成一道警戒人墙。警察头目向人群喝令:“不许闹!不准大声喧哗!谁敢捣乱,就按现行反革命论处!”
群众的怒气都转向了戚林生,抗议呼声仍在一阵高过一阵。
白汝禄脸色阴沉,暗想:你老戚是咋弄的!这第一次引进外资固然重要,我们也是存在着缺乏经验。可是,在常委会上我们不是统一过意见吗。要做到不卑不亢。即大胆引进,又稳妥谨慎。要做好群众工作,要注意群众在情感方面的影响。龟田海郎这说的是啥话嘛。你还这样失态,造成的影响多么不好。
高端权贵们陷入一阵尴尬之后,吴总忽然缓过神来。他迅速抓过扩音器,亮开了沙哑的嗓门,很快打破了难堪的局面。 “全体注意啦!典礼进行最后一项,整体楼搬迁工程,现在、开始――。刘雪姑娘就要发功啦,请给她以安静。谢谢大家配合。”
群众立刻安静下来。警察们再次进行清场。警戒线以内所有人员、楼里的工作人员,都要全部撤离。人们观看,只能站在较远的警戒线以外。
刘雪爸领着刘爷爷上楼被警察拦住。刘雪和吴耐上前解释,他俩才得以进入,上至楼顶。
刘雪和几个同学都换上了新装。四个女孩打扮得花枝招展,如同仙女下凡一般。马伟也是一身西装革履,收拾得风度翩翩。搬家队在葛亮的指挥下于楼前摆好了阵势。几架电视摄像机的镜头对准他们。数以万计的眼睛在观看着他们。人们屏住气息,全神贯注地期待着大楼升起。
刘雪双目微闭,开始运功。只见从她身上出现两道白雾,一会儿冲向空中凝聚成云团。一会儿像抽丝一样,云条又顺着她的身体流入地下。这样上下反复运作多次,每运作一次都会使棉条状白雾更浓一些,更粗壮一些,空中的大云团也会增大许多。当棉条状白雾已有盆口粗细时,刘雪慢慢地向前平伸双臂,将双臂指向大楼。瞬间,两股棉条状白雾向大楼喷射而去,在大楼上下左右来回缠绕。顷刻间,整座大楼完全隐藏到棉条状的白雾之中。
刘爷爷在楼顶上也同时发功。万里晴空顿时出现一朵白云。云团迅速扩大,转眼间变得大若昆仑。一会儿,大云团中降下数条云带。云带降至楼顶中央,继而又向四周散开,与刘雪发出的棉条状云雾交织到了一起,紧紧地缠绕住大楼。从远处观看就像是巨大白色气球在飘拽着地面上的小棉球。
刘雪的双臂开始慢慢地向上抬起,大楼随着双臂上抬,像是拔萝卜一样被连根拔起。大楼缓慢地离开地面,像氢气球一样徐徐上升,不一会儿就升到了百米以上的空中。
现场数万群众听到刘雪开始发功搬楼时,都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他们睁大眼睛注视着,连个大气儿都不敢出,全场悄然无声,静得能让人听到蚊子的叫声。当人们看到这五六层的大楼被“棉条”裹住又飘了起来、升向空中时,紧绷的神经都才松弛下来。顿时,掌声、欢呼声骤然响起,经久不息。盘鼓队兴奋地敲响了盘鼓。众人自发地燃放起鞭炮。仿佛整座城市都沸腾起来了。葛亮观察到大楼已平稳地升到预定的高度,及时发出指令:“刘雪请注意,好,停止升高,准备前行。全队注意,向左转,起步――走!”
空中的大楼随着搬家队的脚步移动,在空中已开始跟着飘移。
警车鸣响了警笛,驱开人群,在前引路开道。贵宾们的车辆陆续启动,他们按照尊卑级别依次排好顺序队形,跟在搬家队的后边。
刘雪向上舒展着双臂,不停地向空中喷发着柱状浓雾。她好像是尊天神在托起擎天玉柱,支撑着九天琼楼玉宇。
这次搬家队搬楼与前一次的阵势相比,可以说是鸟枪换炮了。这次搬的毕竟是国营企业的,私人小宅如何可比?再则,有吴耐总经理这样有才干的领导精心安排,这种阵势真是够气派,够神气、够威风的!三辆警车成“品”字形在前引路开道。百人的盘鼓队紧随搬家队载歌载舞,鼓声震动天地。八十人的高跷旱船队边走边扭,来回曲折,扭动出滑稽优美的舞蹈。高跷队后边有一辆敞篷指挥车,车上装有四个高音大喇叭,喇叭里不停地播放着悦耳的乐曲。
指挥车的装束十分气派。车前横挂着块硕大的长方形牌子,上书“中都市第五建筑总公司整楼搬迁工程”黑体大字,中间“指挥车”三个红色大字格外醒目。车上插满了彩旗,车厢两边披挂上五彩绸缎,绸缎上涂抹着豪言壮语。整个汽车被包装得花花碌碌,像是穿上了节日的盛装。吴耐戴上总指挥的红色袖章,站在指挥车的最高处,像是国家领导人在阅兵。
指挥车后边跟随着上百辆高档小轿车。车里乘坐的都是本市的各级领导,还有来自各方面的贵宾。这队显赫的车群像耀眼的群星在闪烁,显示着权势,显示着官威,显示着高贵,更显示出繁荣昌盛的经济实力。他们的轿车虽然耀眼夺目,但与大街两旁破烂不堪的房屋相比却显得不够那么和谐,再与满街人群菜青色的脸庞相照应更显得不太对称。仅凭这群能鸣出牛蛙叫声的轿车车队就让人不难看出,这个公司办公楼的搬迁,市府当局是何等重视,几乎全市的权威精灵都来到现场进行指导啦。
数万欲饱眼福的群众尾追其后,像潮水一样涌满车队后的街道。几辆电视采访车来回穿梭,进行着紧张的录音录像。大街两旁人行道上也挤满了看热闹的男男女女,很像是在夹道欢迎外国的大总统。搬家队走到哪里,哪里的欢呼声就经久不息。搬家队行至哪段大街,大街两旁就会掌声雷动。 吴耐总经理站在指挥车上面对热烈欢呼 的人群,似乎自己变成了伟人,感到无比自豪,美不胜收。他激动得举起左手,模仿着领袖人物风姿,向欢迎的群众挥手致意。其实,并没有人在意他,更没有人理睬他。他的“地方支持中央”的发型被一阵风给吹乱了,露出了大秃瓢在阳光下闪耀。此时的吴耐已经顾不了去管理自己的头发。他要抓住机遇尽情地去感受尊贵,去领略、品味、享受这人生难得的风光。
戚大扬坐在其父戚林生的右边,龟田海郎坐在左边。作为最高贵的市长专车“林肯”,理所当然地要排列在整个车队前端、道路中央、最能体现显赫的位置之上。按照常规,官员主次和现行的国家行政体制,书记应该是一个地方政权的最高行政长官。由于某种特殊原因,这个城市早已形成惯例,市长却变为第一首脑了。白汝禄原本该为最高长官,他的专车却只能与第一副市长并列排到了“林肯”的后边。其它车辆也就依次按照其品位档次顺序相随其后了。按照掌握实权轻重、官职高低、车辆档次排列顺序似乎较为合理,但主持人却忽略了一个小小的毛病。“林肯”排得位置虽然显赫,但却正好行驶在高大的指挥车后边,被挡住了前方视线,车里的人就会感到不那么舒服。由于刘雪气功搬楼用得功法是“取地阴”,脚步不能离开地面,只能步行,就使得后边的车辆像是被堵车一样。尤其是市长专车被指挥车于近处挡住前方视线,车上的人就更感到格外别扭。
戚大扬被挡住了前方视线,更难以忍受,便随口骂了起来:“他嘛的赖孙指挥车挡住我们啦。挡住我看不到刘雪啦。把车超过去呗!”
戚林生瞟了一眼龟田海郎,说:“这孩子,都被惯坏了,这么不懂事。”
戚大扬就像坐在针毡上一样,实在有点儿耐不住性子了,着急的向司机嚷:“喂!开车的,没听见?把车给我超过去!”
戚林生朝儿子瞪了一眼说:“大扬,不许你胡闹。”
龟田海郎半眯着眍?眼,阴毒的眼球在镜片后边转动着,面部的肌肉一阵一阵地在抽动。他慢慢的转过脸来对戚林生说:“超过的好,先到放置楼的地方等待着楼的到来。空中的大楼,危险的有。”
戚林生连忙说:“也好,也好。”
司机加大了油门,又一打方向盘,“林肯”很快离开了这如同蚂蚁爬的搬家队伍。
(本章关键词语:衙内、塑料脸、统统的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