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的“小动作”与中国大结局

作者：一清

毛泽东是一个大写的人，但是大写的人有时候也会有一些“小动作”。研究这种动作或肢体语言，有时候使我们对当事人的了解更深刻，更本质。

不可否认，文革前爆发的毛泽东和刘少奇之间关于治国方略的矛盾，以及文革中刘少奇命殒河南的惨烈结局，是作为历史后人的我们最不愿看到的。但是，这一切都不可回避发生了。有关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主义之争的纠结点深及何样程度，政治研究者们已有了汗牛充栋的文章报告和结论。

看这些报告或者空泛地接受这些“研究”结果，还莫如从一些不被关注到的“细节”来解读。

1964年12月，中央召开了有关四清工作的会议。会上，毛泽东与刘少奇在运动的重点是党内走资派这一问题上有些分歧。但一开始，分歧并不明显。在运动性质上，虽有不同认识，但刘少奇很快就服从了毛泽东，并未发生争论。但有一次讨论，邓小平主持会议。那天，正值毛泽东身体不适。邓小平以为是一般的会，因而劝毛泽东，说今天的会议，您就不要参加了吧。毛泽东对邓小平的这个善意的劝告起了疑心。坚持要参加，而且说，非参加不可。

毛泽东当然参加了会。会上，毛泽东在讲四清运动的性质是社会主义和资本主义的矛盾时，刘少奇插了话：“有‘四清’‘四不清’的矛盾，我看还是有什么矛盾解决什么矛盾的好。”毛泽东白了刘少奇一眼，对刘的插话很不满意。第二天，会议继续，还是讨论“四清”问题。毛泽东先天回家后作了准备。会议正式开始了。毛泽东一手拿着宪法，一手拿着党章说：“我这里有两本书，一本是宪法，我是公民，有公民权；一本是党章，我是党员，我有党员的权利。你们一个不让我来开会，一个不让我发言。”

毛泽东的这个举动，让会议感到震惊。会后，大家议论纷纷，认为刘少奇的插话伤了毛主席的面子，对主席表现了“不尊重”。为此，刘少奇立即在政治局会议上作了检查。毛泽东对这个检查不满意，认为这不是尊重不尊重的问题，而是马克斯主义与修正主义的问题。这次会议上，毛泽东还指出，北京有两个独立王国，其中一个就是指的邓小平主持的中央书记处。

毛泽东手持两本书参加会议的这个“小动作”，让所有与会的人铭记在心里。（以上见《毛泽东晚年的理论与实践》许全兴著 中国大百科）

毛泽东的另一次“小动作”更是让人惊恐。

这次会议是有关“工作组”问题的。1966年，毛泽东离开滴水洞，经武汉回到北京后，就工作组的问题很反感。7月25日，毛泽东在钓鱼台12楼召集中央文革小组全体会议，话说得很重，也很难听，比如说到高校，用的是“庙小神灵大，池浅王八多”一类的语言。7月29日，北京市委在人民大会堂召开全市大专院校以及中等学校师生文化大革命积极分子大会。会议上，李雪峰宣布了北京市委28日会议所形成的《关于撤销各大专院校工作组的决定》。邓小平、周恩来、刘少奇都讲了话。邓小平的讲话说：“有同志说，老革命碰到了新问题，的确是这样。”周恩来也说，“这次文化大革命是，是老革命碰到了新问题。”最后是刘少奇讲话。

刘少奇说：“我也是在党中央工作的人员之一。党中央（包括我在内）热烈支持北京高等、中等学校革命的同学、革命的老师、革命的员工进行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至于怎样进行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你们不大知道，你们问我，我老实回答你们，我也不晓得。我想，党中央其他许多同志，工作组的成员也不晓得。”“我现在要讲一句老实话，包括我在内，我们现在只能向你们学习，只能听取你们的意见。不能提出什么意见来帮助你们，我们不了解情况。”

这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毛泽东一开始说不参加这个会议。但毛泽东有了另外的安排。他其实就在附近，在一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关注着会议的进程，“倾听”会上所有的发言。我们现在看看文革期间最火的当事人——中央文革领导小组成员穆欣的回忆：

“‘文化大革命’期间，毛泽东经常住在人民大会堂西南角的118室，就在主席台后面右侧。这天会议中间，我偶尔走到主席台后面时，见毛主席正坐在118室门外椅子上谛听前台的讲话。我见他跟我打招呼，问他怎么不到前台？他微笑着摇头。……

刘少奇讲话结束的话音未消，还未来得及拿起放在桌上的讲稿走开的时候，毛泽东突然从后台走了出来。疾步行走带出来的风，把刘的讲稿扇到了地毯上。

刘少奇正弯腰去捡，毛泽东已到舞台的前沿，向众人招手。这时，全场响起震耳的欢呼声。这情景，给人留下了永远难忘的印象”……

毛泽东这一次并没有讲话。但他的“疾步行走带出来的风”，以及把刘少奇的讲稿“扇到地上”和“刘少奇正弯腰去捡”时“全场（为毛泽东）响起的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系列小动作让刘少奇颜面扫地。这个小动作所必然带来的结局，我们就可想而知了。（见《当代中国历史研究·关于工作组的存废》1997年第二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