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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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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难忘一页
一九七七年六月二十七日,授上海华山医院派遣,我和单位十几个同事组成的华山医院支援唐山地震(唐山地震发生于1976年7月28日临晨3点42分)医疗救援小分队(华山医院第二批唐山地震救灾医疗队),凌晨4点多,东方天空已开始慢慢泛白,此刻由上海众多的医院组成的救援大部队在上海火车站(北站)集合后坐火车出发(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远离故乡上海和父母),于第三天(二十九日)凌晨到达河北省玉田县车站(一路颠簸、疲倦、失眠、厌食、闷热、噪声折腾着列车上每个人),然后爬上前来迎接的卡车(简直就像拖拉机)直往安置上海地震救援医疗队的居住地----玉田县师范学院(简易的平房里堆放着几个木板床及一只课桌和一盏煤油灯则是室内唯一家具,听说第一批救援队睡的还是临时搭建的帐篷,相比较我们优越得多了),当我踏进小屋,一股霉味倾刻扑鼻而来,耳边不停地转来苍蝇和蚊子的嗡嗡声,偶然一只老鼠窜出来钻进南墙边的小洞不见踪影,六月的天气虽然应该是大热天季节,可在这里,却感到丝丝凉意,浑身颤抖,由此我的人生经历了难忘而又漫长的一页…….。
在这艰苦的岁月里,恐惧、枯燥、紧张、饥饿、脏乱、异味、寒冷、思念、梦幻、和欢笑一直交叉着伴随我度过这整整九个月,这段时间,由于当时灾难严重,社会秩序、交通卫生和物质供应都处在整顿阶段,由此满目疮痍的城市时而会转来枪声(军警在抓捕发生抢偷倒塌的商店、住宅内的物品、钱财和粮食等犯罪行为的不法份子)和阵阵飘来腐尸的刺鼻气味,紧张的救灾任务开展近半年后,总算有了闲空时间,经领导批准后,我和同事一起在十月至次年春节先后游览了北京(故宫、香山公园、毛主席纪念堂、周恩来纪念馆、中山公园、顾和园、北戴河和离北京西南15公里处的卢沟桥、八达岭长城、东陵(河北省遵化县),唐山市区等。更珍贵的是,还认识了其他医疗救援队的许多战友,期间和我思念的男友相继写了二十几封书信(单寄一封信路程需二周时间才能到达手中),我的二哥(曹晓龙,当时正在黑龙江农场知青插队)在春节(1978年)前带了二瓶大豆油和黑木耳香菇等特地赶到玉田县来看我,我那未来的公公还在家乡(昆山)把他自己腊制的香肠寄到玉田县让我能改善一下乏味的菜食,亲情、友情鼓励着我度过这艰巨难忘的历程……。
一九七八年三月十七日,光荣、难忘的历史使命终于圆满结束,当返回上海的列车缓缓地进驶上海北站停下后,我的眼泪立马涌出眼眶,站在月台上,对着天空长长的舒叹了一口气,上海,我的家乡,我爱你!
本文主人:曹啸宝口叙
笔录、整理:李解铭
2002年5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