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产品流动

      目的；自由贸易的结果；拓宽思路；贸易壁垒；汇率；发达经济的处境。

一，目的

      产品流动，就是通常说的贸易。经济学对贸易有着天然的亲和性，因为，经济学来自发达经济。关于贸易的比较利益的研究，反映了人们对贸易的主观推动力的比较深入的看法。除此之外，关于贸易的看法仍有不少。互通有无，属于比较古老的观点，重商主义，以尽可能賺取对方的货币作为目的，等等。

      在产品贸易问题上，究竟应当以什么看法为主导，至今没有一个能被人广为接受的结论。这和实际情况不断变化有关，也和人们的主观认识有关。这些都是正常现象，是人的认识的正常发展过程的表现，所反映出来的问题，集中到一点，就是关于目的的认识过程。

      贸易肯定会有种种目标，这些目标就是通常说的贸易观。对目标的认识，其终点是目的，而目的将随着客观情况的变化，而不断有所变化。因为目的对于不同的主体，并不一样，主体则不可能永远如一。

      本来，全球化的说法，来自世界性贸易。贸易的规则问题，已经引起了广泛的争议，如果不能明确目的，争议就无法围绕一个中心展开。

      全球化的目的，前面已经讨论过，就是提高各个参与方的发展率，并由此得到各方能够接受的底线。所以，产品流动，不能越过底线。

二，自由贸易的结果

      如果对产品流动不加限制，将会出现什么情况。不妨作这样的考虑，假定，贸易的一方是古代经济，另一方是现代经济，两者进行自由贸易。这样的贸易，其结果不难预料。古代经济这一方将会毁灭，各种产业被摧毁，人口将迅速缩小。对这种情景的描述，同样适用于今天的产品流动，自由流动不可能实现。

      有一种看法认为，降低汇率，贸易就会走向平衡。这种看法是自由贸易的理论基础。发展中经济之所以落后，主要不是因为后起，而是因为经济的发展率比较低。经济的发展率低，是因为技术进步的速度比较慢。降低汇率能不能抵消偏小的发展率的影响，不能。即使汇率以时间的指数函数的方式降低，也不能抵消偏小的发展率对贸易的破坏性影响。因为，汇率降低以后，同样的产品，换得的外汇更少，从而，换回的产品也就更少。或者说，降低汇率的结果，很可能是贸易萎缩。所以，降低汇率，对发展中经济不利。

      可见，用调整汇率作为平衡贸易的唯一手段，不能适用于强势经济和弱势经济之间，也不能适用于发展程度差别比较大的经济之间。只能适用于发展程度和发展势头都比较接近的经济之间。而且，即使在经济的发展程度和发展势头相近的经济之间，各种非关税贸易壁垒，也并不少见。

      既然自由贸易不能被实践所接受，又缺乏理论基础。要想取得进展，需要拓宽思路。

三，拓宽思路

      全球化就是拓宽思路的结果，在产品流动之外，增加了资本、资金、技术和人员的流动。拓宽思路以后，全球化的确不同于自由贸易。实际上，全球化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取得了很大的成效。当然，这个成效，不能完全归功于经济交往，应当主要归功于各个经济自己的努力。

      全球化的最大成果，是人的认识的提高，人们加深了对技术进步的认识。这个认识，正面临着突破性进展。人们在大力吸收先进技术。一旦取得了这个进展，世界经济将进入一个全新的发展阶段。

      为了发展经济，已经在调动着各种手段。通过对手段的比较，手段的含义，将会越来越清楚。

      实际上，自由贸易能够带来的最大好处，是强化了竞争：使竞争面对的环境，发生了变化，提高了市场的统一性。将许多背靠背的竞争，变成了在同一个国内市场的面对面竞争。强化竞争，也就强化了努力。这一点，具有普遍性。对经济的发展有利。

      在竞争中，胜出者是少数。所以，在自由贸易问题上，不应当采用统一的标准，理由很清楚，全球化不是为了摧毁某个经济。既然强化竞争能够带来好处，每一个经济，都会向着这个方向努力。全球化面对的，是差距很大的经济，在削减贸易壁垒时，必须小心谨慎。

四，贸易壁垒

      各个经济都会设法在暗中设置贸易壁垒。对待贸易壁垒的态度，就是如此，其中充满矛盾。一个经济，如果竞争力不足，其贸易壁垒，必将越来越高。可见，竞争不是儿戏，绝不能掉以轻心。所以，任何经济，都要设法提高经济的竞争力。这是全球化带给世界的最大收获。

      问题是，在今天的世界上，人们还在为经济的增长而尽力。增长当然很好，但是，全球化将会迫使人们将关注增长改成关注发展。

      在以往的历史中，人们惧怕削减贸易壁垒，其甚者，则完全杜绝经济交往。这种畏惧心理，留下了阴影。使人们在内心深处，对贸易壁垒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误以为这将是一个能够抵御一切攻击的堡垒。

      人们必须知道，竞争表现为每一个资本对世界上其余的一切资本的斗争。这种斗争，不受空间阻隔。虽然斗争的激烈程度，会受到贸易壁垒的影响。但是，这种斗争的后果，很可能因为斗志松懈，而变得更为严重。在世界上，每一个参与经济活动的人，都必须放弃有可能逃避竞争的幻想，竭尽全力参加到竞争当中。

五，汇率

      对经济的各种干预中，最显著的莫过于对汇率的干预，这种干预的程度，十分惊人。如果用某个数字，表示汇率被人为加大的倍数，这个数字，同时也就是对汇率的干预程度。在很多情况下，这个数字，能够达到天文数字的程度。这里的意思是说，汇率被人为地抬高到了惊人的程度。

      从近代经济兴起以来，经历了将近300年，发达经济的总收入，对财富的表征价值，已经非常小。但是，世界上绝大部分其他的经济，近代化的历史短得多。相对而言，总收入对财富的“表征价值，尚未达到非常小的程度。所以，经过汇率折算，收入的差距，远远不能反映财富的差距。如果用财富作比较，两者的差距极大。如果要求汇率反映财富的差距，汇率就会缩小很多倍。此时，经济的交往，将无法进行。

      所以，汇率的确定，主观性极大。一旦汇率被确定，汇率的稳定，由贸易壁垒的增减加以调节。由此可见，汇率仅仅和贸易壁垒相关。但是，全球化不同于以往单纯的产品流动，增加了技术流动等新的流动，虽然如此，也不可能从根本上改变汇率的主观性。

      国内贸易和国际贸易之间的不同，产生的原因是什么。国际贸易的背景，是人均财富和收入的差距比较大。国内贸易的背景，是收入差距不大。所以国内贸易和国际贸易的不同，是差距的不同。

      如果采用统一的货币，在一体化集团的经济中，国家之间的收入差距，比较容易缩小。在这以后，彻底消除四个流动的障碍，也就有了更加适宜的条件。

      如果货币不同，国家之间的收入差距，很难缩小。在这种情况下，汇率不可或缺。有了汇率，各种非关税贸易壁垒，必将越来越多。全球化对此，力图反其道而行之。可见，全球化的艰巨性，是何等巨大。

      在发达经济和发展中经济之间，全部是高汇率。而且，在有些场合，高的程度，十分惊人。

六，发达经济的处境

      如果某个发展中经济，不采用极高的汇率，在国际贸易中的处境，必定非常不利。因此，在极高的汇率这种背景下，发达经济在国际贸易中的利益损失极大。

      从发展的角度考虑，发达经济的损失，对世界经济有利。所以，这种情况，有它的合理性。在这种情况下，发达经济如果不从发展中经济发展的角度，去考虑全球化，那么，它所承受的损失，就会变得毫无意义。事情有更加可笑的一面，如果发达经济在全球化过程中，一味追求所谓的利益，这种利益和它所遭受的损失相比，简直是一种讽刺。

      在全球化过程中，怎样看待发达经济？如果仅仅从损失的角度考虑，结论是损失极大。按照这个结论，发达经济怎能参与全球化。对发达经济而言，全球化扩大了贸易的规模，也就是加大了金钱的损失。但是，与此同时，发达经济提高了技术进步的速度，从而，加快了经济的发展。

      从长远的影响来看，发展中经济的发达化，将强化经济的世界性竞争，对发达经济的发展有利，以损失换取发展，这是经济发展的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