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增长和技术进步

      一个经济的增长，由利润和工资的增长组成。为了简单起见，假定人力总数保持不变。

                                       (4—2—1)

      式中，G是总收入，K是资本总量，p是利润率，W是工资，两者都是税前值。假定利润对工资的税前比值，长期维持在一比四的数值上，所以有：两者的增量之比，同样为一比四。因此，W在中大约占80%。

      不过，在式（4—2—1）中，资本K指的是资本的全额，而非机器的价值。

      对增长的一种解释是，技术进步占增长的80%。此种解释，是否正确。

      如果技术没有进步，经济能不能增长？在人手仍有潜力的条件下，经济能够增长。因此，在这种增长的成分中，技术进步占的比重，不可能达到80%，并且正好与此相反，这个比重应当是0，因为技术没有进步。

      是不是在特定条件下，技术进步能够占增长的80%。这个问题，讨论的意义不大。

      技术进步，内容很广。可惜，在关系式（4—2—1）的前后两项中，没有一项，能够代表技术进步。是不是在这两个项的含义中，包含技术进步？这样的理解，有可能合理，也有可能不合理。

      先看第一项pK，p是一个相当稳定的常数，K是一个数量，这两个量，和技术进步无关。

      再看第二项W，是工资的增长，前面曾经有过约定，人力保持不变。如果就业不充分，经济能够增长。这时候的增长，不一定需要技术进步。

      在就业状况比较充分的状态下，新增加的资本K，找不到所需要的人手，因此无法运行，经济也就不能增长。因此，原有的资本，必须持续不断地释放人手，才能保证新增加的资本K，找得到必要的人手。这样，经济才能增长。为了使资本能释放人手，释放人手方面的技术进步，必须持续不断地取得进展。否则，增长就会变得时断时续。

      由于W占G的80%，即这部分的增长，占总增长的80%。将这部分的增长，看成技术进步的成果，似乎合情合理。问题是，这部分的增长，并非技术进步的直接结果。而是资本释放了人手，以便新增加的资本能够有必要的人手投入运作，从而实现了增长。并且，这实现了的增长，其比重并非占总量的80%，而是整个的增长。

      如果从另一个角度考虑，假定就业尚未充分。此时的增长，和人力释放方面的技术进步无关，

      因此，如果将这个80%的增长，理解成技术进步所占的百分比，没有多少道理。不过，在W的含义中，甚至在G的含义中，有着技术进步的身影。而且，释放人手方面的技术进步，在总的技术进步中，所占的分量不大。可见，这种结果，完全不同于经济学中的既有观念，即笼统地认为技术进步在增长中占有相当大的比重。

      此处的结果，是否正确，根据发达经济的近300年的历史，不难了解到，技术进步，一般不能给资本提供特殊的收益，既然如此，在一般情况下，增长和技术进步无关；但是，如果技术没有进步，肯定会影响资本的生存。

      有些技术进步能够使资本释放人力，如果那些已经被释放的人力，缺乏雇用他们的新增加的资本，增长仍然不存在。此时，不仅那80%的增长不存在，连那个20%的增长，也不存在。

      可见，不仅一般的技术进步，不能直接增加收入，而且，释放人力的技术进步，同样不能直接导致增长。

      所以，正确的理解，不是释放人力的技术进步，占了增长的80%。而是，这种技术进步，使资本的增长，有了可能，从而导致经济增长，而此时的增长，并非增长的80%，是全部增长。

      如果以为技术进步，能够直接提供增长，那就错了。这样的错误见解，如果影响到法律，妨碍了资本释放人力，那就很可能使经济长期停留在很低的增长轨道上。

      经济增长所遵循的规律仍然是关系(4—2—1)，把其中的80%，直接归结为技术进步，和实际情况不符，也和本书的经济增长理论不符。

      并非有了空闲的人力，就一定能增加新的资本。在释放人力的技术进步之外，如果没有其他的技术进步，总收入增长到一定程度以后，即使仍然有人手方面的潜力，经济的增长，也会停顿下来。此时，需要新的项目。

      反映事物本质的是关系(4—2—1)。

      现有的增长，源于资本的增长。另一个增长因子是收入率的提高，即，此处不讨论这个问题。

      虽然，到了一定程度，增长必须伴随着技术进步。但是，那种认为技术进步占增长的某个比重的看法，是不正确的。为了提高增长率，实际上需要的，不是指出技术进步占增长的某个特定的比重。而是指出，应当设法通过技术进步，加大资本释放人力的释放率，以及不断为经济提供新的项目。这样的结论，方才不会扭曲技术进步的努力方向。

      既然技术进步不能直接导致增长，技术本身，也就不可能成为提供收入的一个因素。所以，从总的来看，如果将技术作为资本的一个要素，以便从资本的运行中取得收入，那是不可能正确的。

      如果技术进步占增长的80%，那么，代表技术进步的人，理应获得增长的80%。以此类推，整个经济的总收入，其80%同样应当由代表技术进步的人获取。显然，如此理解增长，不可能正确。从而，将资本拆开成要素的组合，同样不可能正确。

      这种情形，从反面印证了资本的整体性。

      不能小看资本的整体性：在经济中运行着的资本，各有特点，为了生存，必须竭尽全力。如果某某资本，对自身的看法犯了错误，生存的可能性，必将大为减弱。

      特别是，在研究经济核心问题之一的增长时，必须重视资本的整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