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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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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主观性和客观性
难以认识的经济;共性和类似性;核心共性;复杂的经济;主观性和客观性;加强研究;实践。
一,难以认识的经济
我们有自然科学、社会科学、数学及哲学。对很多学科,人们深信不疑,有些学科,尚未发展到这种程度。经济学属于后者。在经济学中,不同深度和广度的争论,大量而且持久地存在着。如果考虑到经济已经存在了几千年,看来,认识经济,难度相当大。
为了使经济学达到令人深信不疑的境地,首先,需要确定难点所在;其次是,判断发展方向是否正确。确定难点,有助于攻克这个难题。如果方向不正确,需要纠正。随着一个又一个难题被攻克,经济学的可信度,将得到不断的提升。
目前的最大难点,是认识财富。这个问题,本来就停留在经济学的开端处,开端就是出发点。这个问题不解决,经济学出发不了,将继续停留在其开端处。将近300年过去了,经济学仍然纠缠于财富问题上。
因为,经济的比较,是经济学的老大难问题。最基础的比较是比较财富,不认识财富,经济无法比较。比较不了经济,也就不知道经济发展的快或慢。从而,对人们的努力,无法作出指导,经济学也就在某种程度上成了摆设。更为严重的是,人们为发展经济所作的努力,很有可能会受到经济学的方向性误导。例如,将总收入作为经济的目的,就是受到经济学误导的产物。
斯密在其著作中,指认产品为财富。此外,经济学用总收入来表示财富的总量。问题是,对财富的指认,仅仅是指认,并非观念。而总收入的比较,不能代表经济的比较。
指认或许不错,但是,认识财富的问题,已经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用收入表示财富的量,则是观念性错误,因为,这种做法,仅仅考虑了产品的价格。另一方面,如果不考虑收入,这种倾向,同样不对。道理很明显,总收入增加,增加了购买力。所以,在财富问题上,这两种倾向必须兼顾。单方面的考虑,不可能正确。可惜的是,经济学对财富的认识,并未兼顾这两种倾向,有时倒向这一方面,有时又倒向另一方面。这是因为,对财富的认识,不知从何处着手。
财富的观念,包括定性和定量两个方面,不妨分别作出。因此,在定量考虑财富之前,无需全面回避对财富观的讨论。
定性的财富观,必须兼顾收入和产品。有了它,经济学的发展方向,不至于出现大的问题。因为,仅仅考虑产品,收入的提高,将受到忽视;反过来,如果仅仅考虑收入,产品的数量和质量,就会退居次要地位。
尤其是产品的质量,是衡量财富大小的决定性因素。理由是,产品作为满足需要的手段,质量的重要性,远远超过数量的重要性。因此,完整的财富观,带有倾向性,倾向于产品而不是其价格。这就意味着,财富是建立在产品基础上的观念,而不是建立在价格基础上的观念。因此,仅仅研究收入,和财富的基础相违背。
对产品的研究,包括了全部生产及其发展。由此可见,研究财富,其复杂程度,远远超过对总收入的研究。而且,仅仅研究收入,不研究产品,对收入的研究,也不可能达到得心应手的地步。因此,仅仅从生产的角度考虑,一部完整的经济学,就已经非常复杂。而生产的复杂性,仅仅是整个复杂性的相对比较小的方面。
经济的复杂性,主要取决于人,人是宇宙间最为复杂的研究对象。而且,人们参与经济活动,不是相对随意的参与,而是精力高度投入的参与。
可见,经济的确难以认识。
影响认识的难或易,除了客观因素之外,主观因素同样有着重大影响。由于人们实际上并未将经济视作实践活动,以至于使得整个认识过程,将经济作为纯客观对象来对待。
虽然,对实践活动的认识,相对困难。从实践活动的角度认识经济,应当是正确的选择。正因为做了错误的选择,使得经济格外难以认识。如果不是从实践活动的角度认识经济,实际上就是从根本上否定了经济是一种实践活动。因为在世界上,除了无生命物质的运动,就是广义的实践活动。
如果不是从实践活动的角度认识财富,同样难以认识财富。
二,共性和类似性
经济为什么难以认识,另外一个原因,是经济之间的差别巨大。但是,人们相信,不同的经济,全都应当称作经济。相信的原因是,它们都有货币。货币是不同经济中的共同点。共同点,并非普遍性。普遍性就是共性,经济的普遍性是提供财富的实践活动。
既然差别巨大,寻找普遍性,就有难度。但是,货币的存在,非常明显。所以,提供收入能否算作经济的普遍性,疑问很大。这并不是说,根据这个疑问,就断定收入不是财富。
按照GDP的差距,并且经过经济学的介入,收入的差距,已经被大为缩小。极小的收入差距,和巨大的经济差别,共存于经济学中,两者都是经济学的现实。如此的现实,令人难以理解。前者是收入的差距,后者是经济的差别,在两者之间的不同之处,并非差距和差别之分,而是收入和经济之分。在收入和经济之间,并非两者兼具真实性,而是零和的选择。
问题是,讨论的对象,是经济,而不仅仅是收入。
从差距和差别的角度,加以对比。差距已经是量化的比较,而差别,仅仅是相对模糊的对比。表面上,两者的可信度,不可同日而语。难道巨大的经济差别,是虚幻的假象?
从收入和经济之分着手,事情似乎别有蹊跷:这个极小的收入差距,能否代表经济之间的比较。如果能,在经济之间,不存在巨大的差别。如果在经济之间,存在巨大的差别,收入的差距,不能代表经济之间的比较,收入差距,则具有虚幻性。
对此,经济学面临着决断:究竟经济之间的差别,是否巨大。
如果结论是差别巨大,那么收入的差距,就不能代表经济的比较。如果结论正好相反,这个相反的结论有极大的误导嫌疑。如果这个嫌疑被证实为真正的误导,将使得发展中经济,受到使其雪上加霜的双重打击。对差别是否巨大,经济学应当慎重对待。当然,这个误导,对发达经济,不可能毫无影响,而且,影响同样特别巨大。
从表面上看,上述陈述,颇有文字游戏之嫌。但是,问题本身极具严肃性:不仅经济本身将受到结论的严重影响,更为重要的是,在经济学的观念方面,甚至上溯到哲学的相关概念,同样将受到结论的严重影响。
之所以相信不同的经济,都是经济,至少是比较类似。类似而不可比较,仅仅是类似,很难将这个类似性作为共性看待。可比性才是共性的特点。能够相互比较,比较的对象,理应是共同拥有的普遍性,这就是共性。
收入的比较,如果不能代表经济的比较,那就意味着,收入的比较,不是经济意义上的比较。这种情况,也就意味着,货币缺乏经济内涵。对经济而言,货币的存在,使得经济看起来显得类似。这就意味着,货币是不同经济之间的类似物。
类似而不可比较,使货币成为经济中的怪异之物。然而,此物最相思。假如经济学跳不出这个货币的窝臼,经济学的未来,将仍然被货币执其牛耳。
此处的类似性和可比性问题,以往从未遇到过。相像而不可比较的事物,虽然很多。能否将类似性和可比性明确地加以区分,有待确认。在无生命的自然界,类似必定可比,对两者加以区分的必要性,不存在。不过,这个区分,属于哲学的研究对象,而且,即使在哲学中,同样没有出现过这个区分,或者说,没有明确出现过广泛的研究活动。
为什么要谈论这个区分。因为,在这个问题上,经济学面临着不可逾越的障碍:在GDP之间,的确相当类似,但是,却无法进行比较。
如果经济学研究的重点不是共性,而是类似性,方向就有问题。类似性不是不可以研究,而是应当以共性的研究为基础。
目前的情况是,将GDP作为经济的共性对待。但是,不同的经济,GDP不可比。即使是同一个经济,GDP同样不可比。虽然,同一个经济的GDP,在货币意义上,有可比性。
所以,GDP对经济而言,是类似性。从而,经济学的研究,有点本末倒置。
怎么知道GDP不可比,因为货币不可比,也是因为计划经济正在离我们而去。货币能否进行比较,经济学从未给出过有说服力的答复。而且,并未区分过比较的前提,即究竟是何种意义上的比较。对此,货币是否可比,存在疑问。真正对货币不可比较这个结论,起决定性作用的原因,是计划经济的离去。离去的原因,是因为长期的高增长,效果不理想。这就意味着,不同的经济,不能按照总收入的比较,作为比较经济的参照物。
计划经济的离去,这是历史性事件,如果经济学放过了对此的研究,应该感到惋惜。如果研究的结果,仅仅是效率的高低问题。这种结果,不仅带来了新的误导,使人们误以为,效率是发展经济的决定性因素。而且,排除了对问题的进一步研究的可能性。
要知道,绝大多数经济,都是市场经济,而这些经济中的绝大多数,也都没有明显的优势可言。虽然,高效率是一种优势。但是,经济的发展,才是要点。
这里有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值得注意。一般而言,对事物的认识,从比较开始,比较的结果可以得到相同点和不同点。
人类认识经济,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在认识过程中,没有尽全力去抓住共性,不仅没有尽全力,而且根本就没有考虑过需要去抓住共性。这说明人们对共性在认识中的重要性缺乏基本的了解,这是人类知识结构中的一个不小的缺陷,这个缺陷,严重损害了人类的认识能力。
人类知识结构的主要部分,就是哲学,所以,这个结构性缺陷,实际上,是哲学研究的欠缺,或者说,是哲学研究的缺失。可以说,哲学研究从未以实践活动,作为其关注的中心问题。黑格尔虽然接近于将其作为中心问题,一方面,他的著作过于晦涩,另一方面,他的研究的目的,在绝对理念上。
在无生命的世界,类似性等同于共性,两者的区分问题,从未出现过。因此,找到了类似之处,也就相当于认识了共性。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实践问题上,类似性才不同于共性。
所以,哲学在实践问题上,研究得远远不够。因为,这两者的区分,仅仅是对实践过程的初步认识。如果哲学事先已经对共性问题的重要性有了清醒的认识,人们会容易看出,经济学尚未认识到经济的共性。
问题是,此前这个区分问题,在人类的认识历史上,从未真正受到过关注。无怪乎,人们在这个区分问题上,缺乏清醒地区别的辨别力。非得具体问题,发展到非此即彼的程度,这个区分问题,方才有提出的可能性。
此外,因为同一个经济的货币,在客观上,能够在货币意义上进行比较,使人有可能误判,以为货币具有经济意义上的可比性。不过,任何比较,都是间接的比较,必须通过某种中介。经济学力图通过物价这个中介,比较货币,这是货币意义上的比较。问题是这个比较,并未完成。而且,事实上,不可能通过物价,比较货币。
虽然这是造成经济学现状的直接原因,但是,哲学应当说清楚,对共性的认识,是进一步认识事物的基础。如果人们清楚地了解了共性对理解事物的基础性意义,人们一旦开始怀疑货币是否可比,就会将认识过程的焦点,迅速集中于寻找经济的共性上。
货币的比较问题,在经济学的发展过程中,经常引起思考。对这个问题的思考,大致可以分成两种:一种是货币和贵金属价格的关系;另一种是货币和购买力的关系,也就是,货币和一篮子产品价格的关系。
这两种关系都是货币和产品价格之间的关系。利用这种关系,研究货币的比较问题,其基础,就是这些产品的真实价格应当长期稳定。可见,这样的关系,不可能代表货币和全部产品的价格之间的关系。除非,经济的全部产品的平均价格确实不变。显然,经济不可能有这种特点。
此外,产品的价格本身,无法从单一的产品,推广到产品组合。此类推广性尝试之不成功,有目共睹。从道理上讲,产品及其价格之间,不存在固定不变的相互关系。这对于经济学,似乎增添了极大的变数,但是,这同样为经济学增添了巨大的灵活性。
既然如此,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人相信货币具有可比性。这不是说,一国的货币,不具有前后之间比较的可能性。但是,这种比较的出发点,不是产品的价格。所以,一国货币的前后比较,如果以短期内价格近似不变的产品或产品组合为准,这种方法,仅仅代表某种权宜性做法。但是,权宜性做法不能当作理论看待。
以后可以看到,在货币意义上,同一个经济的货币,具有前后之间的可比性。但是,这个可比性,并非经济意义上的可比性。也就是对经济而言,货币不具代表性。
更大的问题不在于同种货币的前后比较,而是不同货币之间的比较。如果这种比较存在,产品的价格,的确可以代表财富。但是,产品的价格,不可能代表财富,因为,价格所给出的信息,对于财富,有可能为正:价格越高,财富越多;也有可能为负:价格越高,财富越少。这就意味着,价格的含义,缺乏单一性。
所以,收入不能代表财富。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收入对于财富,具有象征性意义,于是,用货币表达财富,不妨称之为表征,意思是表示性的、象征性的表达方式。但是,不能将表征理解成代表。
既然收入不是经济的共性,共性问题,需要进一步讨论。
如果哲学对实践活动的研究,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展,此处的区分问题,应当是早已解决了的问题。这个区分问题,再一次将实践活动的研究,推上了哲学研究的前沿。哲学对此,本来就别无选择。
虽然在具体的经济问题中,共性问题接近于明朗化。但从哲学的角度,对此问题作出严格的阐述,不仅有现实的必要性,而且有理论需要,即普遍的意义。
黑格尔对此,在小逻辑的第163节有过讨论。
译文为:【 总念本身包括下面三个环节。第一为普遍性——这是指总念在它的特性里与它自身有自由的同等性。第二为特殊性——这是指普遍性纯静地继续与其自身保持同等的特性。第三为个体性。——这是指普遍性与特殊性两特性的自身反映。这种消极的自身统一有其完全独立的确定性,而同时亦有其自身同一和普遍性。】
讨论和说明:“概念就是将事物从万物中区分出来的特征,因此有相对性。在一般情况下,用三个环节描述,已经比较充分。有些事例,不排除更加细致的分类,即使如此,仍然可以采用这三个环节的描述方式。
为什么是三个环节?个体性是少不了的,事物毕竟以个体的方式存在。特殊性,特殊的普遍事物。普遍性,概念的特性与概念同等。
以经济为例:这个概念的普遍性,就是实践活动,经济本身就是目的性活动。其特殊性完全在于它是其中的一类,即仍然是实践活动,但却是提供财富的实践活动。个体性,经济的差别巨大,但每一个经济,仍然显示其自身为经济,具有普遍性与特殊性的经济。因此,经济的个体性,在各个经济体中,显得特立独行,从而这是消极的自身统一,有完全独立的确定性,但又不失自身同一和普遍性。”
【个体事物与实在事物是相同的。所不同者,只在于前者是自总念里产生出来的,因此便被建立为普遍的,或自己与自己的消极同一性。实在的事物,因为它最初只是存在和本质之潜在的或直接的统一,故能够发生效果。但总念的个体性即是有效果的本源,而且并不复像原因那样貌似对另一事物产生效果。——但个体性不可以了解为只是直接的个体性,如我们所说个体事物或个人那样。这种意义的个体性惟有在判断里才最初出现。总念的每一环节本身即是整个总念,但个体或主体,是被建立为全体的总念。】
讨论和说明:“个体事物与实在事物是相同的。区别在于,前者是概念产生的,或者说,是事物的概念,在形成过程中,产生了对个体事物的辨别和描述。当然,同样可以反过来说,众多个体事物,形成了概念。但是,在概念形成前,个体事物并非清晰可辨,因此,看起来就像是被概念建立起来的、有普遍性的,或自己与自己的消极的、被动的同一性。
而后者,最初只是存在和本质的潜在的或直接的统一,故,能够发生效果。
但概念的个体性,是产生效果的本源,并且,不像原因那样,貌似对另一事物产生效果。
——但个体性不可以理解为直接的个体性,如个体事物或个人。这种意义的个体性,惟有在判断里才最初出现。
概念的每一环节就是整个概念,但个体或主体,是被建立为全体的概念,而并非概念的某个环节。
概念已经扎根于思想中,带有主体的色彩,并非抽象的概括性。否则,上述讨论,根本无法理解。”
【附释一:一说到概念(总念)我们总想到只是一抽象的概括性,于是概念(总念)便常被界说为一个普遍的观念。因此我们说颜色的概念,植物动物的概念等。而概念之形成便认为系由于排除足以区别各种颜色,植物动物等的特殊部分,而坚持其共同之点。这就是知性所了解的概念。我们情感上觉得这种概念是空疏的,只认之为抽象的格式和幻影,可以说是对的。但总念的普遍性并不仅是代表一与独立自存的特殊事物相对立的共同性,而乃是自身特殊化,在它的对方里仍明朗地保持它自身。无论为知识或为实际行为起见,不要把真正的普遍性或共相与仅仅的共同之点混为一谈,实至关重要。举凡尊重情感的人对于思想,特别对于哲学思想所加的抨击,以及他们所一再地宣说思想太遥远太空疏的危险性,皆由这种混淆而起。】
讨论和说明:“知性所了解的概念,坚持了共同之点,只是一抽象的概括性。但概念的普遍性,并不仅是共同性的代表,与独立自存的特殊事物相对立。而是普遍性特殊化自身,在它的对方里,即特殊事物里,仍明朗地保持它自己。
主体是调解这种对立的力量,结果就是,概念是三个环节的统一。
无论为知识或实际行为起见,不要把真正的普遍性或共相与仅仅的共同之点混为一谈,实至关重要。
收入是经济的共同之点。如果理解成普遍性,就像经济学所采取的态度那样,是知性所了解的经济学的概括性结论。可惜,这是抽象的结论,并且和具体的经济相对立。如果依此为准干预经济,这种对立的状况,将发展到严重的程度。
真正重要的,是将经济特殊化为代表经济的财富,并且与经济的普遍性相结合,这就是主体的目的。此时,经济作为经济,是能动的活的概念,是人的社会实践活动。
与此相反,收入这个共同之点,如果将其提升为普遍性,从而成为目的,使得追求收入的观念彻底普遍化,经济作为实践活动,在知性思考方式下,将越来越僵化,越来越失去活力。当然,人们并非完全处在形而上学思维方式的控制之下,经济不至于完全失去活力。
抨击思想的做法,认为思想既遥远又空疏,起源于上述混淆。将真正的普遍性与仅仅的共同之点,混为一谈,使得经济学,在收入不可比较的混乱迷雾中,严重地降低了可信度。一旦问题得到澄清,经济学将迎来新的发展时期。
问题在于用抽象理智的方式研究经济,本来,经济是实践活动,从这个观念出发,问题就能够得到澄清。”
【共相就它真正的赅括的意义说乃是思想,我们可以说,费了许多千年的时间,才进入人的意识里面。只有最早在基督教里方达到充分的认识。在别部门文化方面有了高度造诣的希腊人,对于神和对于人的真正共相,皆没有充分意识到。希腊人的神灵只是特殊的精神力量,而有普遍性的上帝,一切民族所共仰的上帝,对于雅典人尚只是一蒙昧着的上帝。同样他们相信希腊人与野蛮人之间也有一绝对的界限。对于人之所以为人亦尚未承认人有无限的价值和无限的权利。常有人问,何以奴隶制度在近代欧洲会消灭?时而摭拾某种特殊情形,时而援引某种著名学说以解释这一现象。但基督教的欧洲之所以不复有奴隶的真正理由,应从基督教原则本身去寻求。基督教是绝对自由的宗教,只有对于基督徒,人方被算为人,有其无限性和普遍性。奴隶所缺乏的就是他的人格之承认。而人格的原则就是普遍性。主子不把奴隶当作人,而只当作一没有人格的东西,而奴隶亦不自认他自己是‘我’,他的‘我’就是他的主子。】
讨论和说明:“共相就它真正的概括的意义说乃是思想,我们可以说,费了许多千年的时间,人们才意识到这一点。”
【上面所提及的单纯的共同点与真正的共相间的区别,在卢梭著名的‘民约论’中却有切当的讨论。他说,国家的法律须建筑在公意或普遍的意志上,但公意却无须是全体人民的意志。卢梭对于政治学说将会有更深邃的贡献,如果他心目中能够老是保持着这种区别。公意即是意志的总念,法律就是建筑在这种公意上的特殊表现。】
【附释二:关于知性逻辑所常讨论的概念的起源和形成问题,尚须略说几句,就是:‘我们’并不形成总念,而总念亦不可认作有什么起源之物。无疑的,总念并不仅是单纯的‘有’或直接性。总念亦包含有间接性。但这间接性即在它自身之内,换言之,总念即是它自身矛盾的调解。我们想象着以为构成我们表象内容的那些对象首先存在,而我们主观的活动方随之而起,藉前面所提及的抽象手续,并概括各种对象的共同之点而形成总念。——这种想法乃是错误的。反之,宁可说总念才是真正的在先的。事物之所以是事物全慿内在于事物并藉事物而显示其自身的总念的活动。用宗教的语言,我们可以这样说:上帝无中生有,创造了世界。或换句话说,世界和有限的事物是从神圣思想和神圣意志的圆满性里产生出来的。由此可以见得思想特别是总念,乃是一无限的形式,或一自由创造的活动,它无需呼藉外在的物质以实现其自身。】
讨论和说明:“概念不仅是‘有’或直接性,亦包含间接性,但是,这个间接性在它自身之内,因此,概念也是这个矛盾的调解。
‘我们并不形成概念,而概念也不是有起源之物’。如果不是在头脑中,事先有了根深蒂固的先入之见,并且这个先入之见有高度的深刻性,前面这句话,是说不出来的。
经济是自发形成的,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并不构造经济这个概念。经过了几千年的时间,经济的概念在逐步成形。我们想象着经济应当怎样加快增长、怎样熨平波动、怎样使其理想化,等等。此时,我们不仅在创造经济,并且也在发展经济这个概念。往前追溯,不仅经济有起源,经济的概念,同样有起源。
我们想象着以为,构成我们表象内容的那些对象,首先存在,而我们主观的活动方随之而起,慿藉抽象过程,并概括了各种对象的共同之点,从而形成概念。——这种想法,乃是错误的。反之,宁可说概念才是真正在先的。事物之所以是事物,全慿内在于事物并藉事物而显示其自身的概念的活动。
概念是可以真正在先的,当然,也完全有可能在后,但是,最终是在后的。用抽象理智的方式形成的概念,并非实践活动本身,这种做法,对于实践活动,是错误的。
如果认为概念本身,最终是在先的,这是唯心的。彻底的唯心主义者,是一元论者,世界原本是没有的。用宗教的语言,我们可以这样说:上帝无中生有,创造了世界。
或换句话说,世界和有限的事物,是从存在着的而且是圆满的神圣思想和神圣意志产生出来的。
无生命的物质,无所谓圆满。生命的世界,没有理由直接就是圆满的,没有人会认为,人的认识是圆满的,总之,除却神意,别无圆满性可言。神意既然是神意,理应是圆满的,于是由此产生的世界,当然也是圆满的。
由此可以见得思想特别是概念,乃是一无限的形式,或一自由创造的活动,它无需呼藉外在的物质以实现其自身。这就直接将实践活动,从自然界中彻底排除了。原来,黑格尔的实践活动,仅仅是观念中的主体和客体之间的统一过程。
但是,既然客体也仅仅是观念,除非客体的内涵,是神所昭示的,否则,客体这个观念的客观性从何而来。
实际上,黑格尔是承认存在着自然界的,这个自然界,既然不必参与观念的活动,本身又是圆满的。自然界的存在与否,已经无伤大雅。哲学发展到了这种程度,难免令人感慨不已。
圆满的世界,当然不会再发展了,发展也就被从哲学中挤了出去。”没有了发展,世界已经完满了,概念的创造性活动,不仅没有自由可言,而且根本就不存在。
三,核心共性
事物的共性可能相当多,最重要的,是核心共性。经济学将GDP当作经济的核心共性,这是做了错事,带来了严重的误导。
GDP不是经济的核心共性,甚至不是共性,不可比较。这不是说的名义值,名义值自然很难有可比性。长期以来,GDP被当作核心共性,广受重视。由此所造成的时间损失相当大。
这个有关核心共性的误导,对发达经济有间接影响,因为他们不重视增长 ;对发展中经济的影响很大,因为,他们极其重视增长。
不能认为,计划经济的离去,就是否定了经济中的计划,甚至也不是否定了一般的计划经济,否定的是有特定内容的计划经济。即使是这样的否定,也不是一般的否定或全部否定。高增长就不应否定,但是,不能认为在经济的宏观目标中,增长是第一位的。
实践活动是一种竞赛性的活动,胜负的比较,就是结果的比较。所以,认识经济的共性,有一个天然的有利条件,因为经济在那里自动地进行着比较。胜负对于经济十分重要,如果是竞争,存在生存问题。观察宏观经济的生存状况,有可能发现经济在竞争些什么。
虽然,人们通常认为,宏观经济在竞争增长率,但是这个认识不正确。一方面,发达经济并不重视增长,另一方面,发展中经济虽然重视增长,却不能肯定高增长会缩小经济差距。不论是宏观竞争还是微观竞争,最终全都表现为财富之间的竞争,而财富的竞争,就是产品和价格的竞争。
所以经济的核心共性,就是产品的数量、质量和价格,也就是财富。用财富的比较,来确定经济竞争的胜负,涉及经济的生存问题,可见,财富的确是经济的核心共性。明确了这一点,可以对财富作出定性结论,这个结论就是将带有价格标志的产品视作财富。
在这里,再一次得到有关财富的结论,这是从经济的普遍性角度,也就是从实践的角度出发得到的结论,这样一来,可以和前面得到的同一结论相互印证。
剩下的问题,就是对财富的定量讨论。但是,在这里经济学遇到了不小的困难。有理由认为,面对这个困难,哲学同样应当起必要的指导作用。毕竟,经济是实践活动。
四,复杂的经济
经济之所以差别巨大,是因为复杂。复杂的主要原因是,参与者众多和参与者复杂。宇宙间的许多事物,参与者众多,所以事物复杂的主要原因是参与者复杂。人是宇宙中最为复杂的参与者,人的复杂性来自知识。随着人类知识的爆炸式发展,人的复杂性,爆炸式增大。
参与经济活动的人非常多,所以经济复杂。如果人的复杂性并不实质上参与经济过程,经济也不会复杂化。现有的经济学没有考虑到人的复杂性,所以,现有的经济学不可能包含足够的复杂性。人对经济的参与,由自发向自觉,由低级到高级发展,所以参与程度越来越大。
所以,经济的发展历程,与其复杂性的发展历程相伴而行。
对于如此复杂的研究对象,经济学显得过于简单。没有理由认为,经济学有可能不会十分复杂。这种复杂性,主要不是体现在货币的运动方面,而经济学在以往,又恰好集中在研究货币所表征的经济活动。不同的经济,虽然差别巨大。但是,反映到经济学中,几乎完全一样。唯一的不同,仅仅是GDP的大或小,而且,GDP的差距,被人为地缩小了很多倍。
千差万别的产品,被货币以极其简化的方式所表征,这种表征,无疑极大地简化了经济学的研究。反过来,人们不可能从这个极度简化了的表征性结果,反演出原本应有的复杂状况。这样一来,实际上,经济学失去了最主要的内容。
于是,不论是干预或者是放任,其局限性也就大得惊人。而真正的、起决定性作用的干预和放任,仍然在人们的视野之外。也就是说,关于干预和放任之间的争论,在现有的范围内,并没有涉及真正的要点,所以,争论仍然处在胶着状态,或者说,双方的观点,不容易被对方接受,同样,也很难被对方否定。因为,人们似乎感觉到,自己一方的立论根据,尚未表述清楚。
从经济学应有的复杂性的角度,观察经济学的现状,能不能认为,现有的简化,是合理的简化。如果仅仅是单纯的简化,以后要做的,就是充实。问题在于,现有的简化,被简化掉的东西,不是在原有基础上,能够被充实起来的东西,而是需要从最基础的地方开始,采用全新的内容,才能得到。
这就相当于另外存在一个并行不悖的经济学,这个新的经济学,能够包容原有的,而原有的经济学,由于基础不够完整,所以不能包含新的内容。虽然如此,原有的内容,未必是错误的内容。但是,如果对其作不适当的引申,容易引起误导。
所以,现有的经济学不仅过于简单,而且没有抓住经济的要点。之所以经济学过于简单,很明显,这个问题,同样应当归结为对经济作为实践活动的忽视。
五,主观性和客观性
作为研究对象的经济,无疑是个客观存在,是个客体,自然有客观性。经济有人参与,自然也应当包含主观性。如果参与的程度轻微,客观性就是主要的。
一件事物,人的参与到达一定程度以后,主观性便起着决定性作用。这个决定性作用,并非意味着可以肆意妄为,否则出现的,仅仅是短暂现象。
经济包含客观性和主观性,这两者并非各自孤立地存在着,需要兼顾,才能正确理解经济。这种兼顾,既要针对宏观经济,又要针对微观经济。
通常,人们将经济看成纯客观的研究对象,而不是看成人类的实践活动。或者是,虽然已经把经济看作人类的实践活动,但是仍然没有从实践活动的角度,对经济进行研究。
如果从实践活动的角度研究经济,首先是研究经济的目的。理想经济,就是以经济的发展率为目的的经济,追求不断提高发展率。可见,对目的的研究,并非无谓的清谈,而是举足轻重的求实之举。
从目的的角度,也就是从主观性的角度,观察经济,应当能够看到,经济将向着主观性居主导地位的方向发展。目前,这一个发展方向,正处在转折时期。这个转折,从苏联的计划经济开始,不久以后,将完成这个转折,到那个时候,经济的目的将主导经济活动。
经济中主观性的发展历程,从整体上否定了自由放任的做法:既然存在目的,不可能有纯粹的自由放任。有限度的自由放任,不可或缺。而未来的经济,在其主观性和客观性之间,肯定能够结合得更加完美。
自由放任的做法,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经济的客观性对主观性的反抗,这种反抗,足以使主观性不至于完全背离客观性而成为空想。所以,在历史上,自由放任的呼声,时有所闻。
近代经济兴起后的近300年间,发达经济处在自由放任做法的控制之下,经济的客观性完全压倒了主观性。主观性经受了这样的锤炼,将发生质变,会从单纯的主观目的向着理念转化。同时,人们应当尊重客观性,使其为目的服务。
强调主观性,是因为在以往忽视了主观性,也是因为主观性应当处于主导地位。经济的主观性,集中体现在经济的目的上,目的转化为手段,所以,在经济中,主观性不仅仅存在于人们的头脑中,也是实实在在的客观存在,已经被广泛地客观化为客观存在,因此可以说,无处不在。可见,如果以为经济仅仅是纯客观的研究对象,这样的见解,离开实际情况甚远。
所以,如果经济的目的受到了误导,这些无处不在的,已经客观化了的主观性,将表现出惯性,这个惯性将会在一定程度上抵抗对误导作出的纠正。
所以,对待目的的进化,如果采取自由放任的做法,进展必定缓慢。
另一方面,如果没有正确的认识,经济的目的有可能偏离理念相当远,自由放任的做法,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纠正这个偏向,这种纠正可能有很大的意义。
经济的主观性和客观性,处于不断强化的过程中,在这两个方面,包含极为丰富的内容,两者的相互作用,同样在不断强化。这是一种无限性,在这种无限性的舞台上,人们展示着他们的努力和成效。
经济有人的参与,是有目的的活动,应当是实践活动。对实践活动的研究,是研究经济的前提。研究经济,首先是研究经济的目的。对目的的研究,必将导致实践活动的理念。理念是实践活动发展的必然性,理想经济,以经济的理念为目的。这种经济的理想性,是无可否认的理想性。
六,加强研究
既然经济的主观性和客观性并存,而且,它们本身以及相互影响又在不断强化,加强对它们的研究,理应是顺理成章之事。这种研究,范围非常广,深度也非常大。在这种研究达到很高的水平以前,不能指望现有的经济学,有根本性的指导价值。或者说,经济学的指导价值,将会在新的研究的不断进展过程中,得到不断的提升。
譬如,对财富的研究,就是属于这类研究的一部分。如果将财富单纯地客观化,或者单纯地主观化。都不可能正确地认识财富。正确地认识财富,方才有可能正确地认识经济。
七,实践
经济活动是有目的的活动,人们高度参与其中,这就是一种实践活动。既然这是实践活动,经济就具有实践活动的种种特征。
上述表述,并非循环论证,而是认识活动的两个不同阶段,前者是抽象阶段,由具体到抽象,将经济活动抽象为实践活动;后者由抽象到具体,是认识的具体化,将实践活动,具体化为经济。
本节的内容,属于前者,经济的种种非同一般的表现,表现出这就是实践活动。有了这个认识,就有可能在哲学的指导下,从实践活动的角度,进一步深入认识经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