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笔记【15】

10年前，长者还是个彪悍的农夫。怎么个彪悍法？那就是；农村桔子上市的季节，每天要把整塑料框整塑料框的桔子，放入保鲜的药水浸了。然后一汽车5吨10吨的，靠一箱箱四，五十公斤重的堆积，基本就是一个人上上下下反反复复地完成。一小时，二小时，三小时，不能停顿。为什么？汽车等着的。

桔子销售完了，长者的兄弟在离市区20公里的丘陵地带，承包了一个果园。专门培育重庆猕猴桃，澳洲兰莓苗。上阵亲兄弟，长者自然帮忙打理。

果园除了长者，还有一个浙江省东阳来打工的，30来岁左右，看见长者就大哥大哥的叫。山坞里，也是个不错的伴。

山坞的晚上是寂寞的，只能早早上床歇息。和东阳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以后，2个人进入半寐状态。

‘咩---哇，咩---哇。，，，，，，，’突然，伴随山坞里强烈的夜风，一阵接着一阵无名生物的叫声，仿佛是牛叫，又仿佛是婴儿啼，那个声音，有震撼灵魂的力量，既难以叙述，又难以名状。竟然惊醒了二个原来在体力劳动以后，被鬼抬走都不会有知觉的汉子。这个声音非常响亮诡异，以至于东阳的打工者，颤抖着嗓子发问‘；大，，，大哥，这个是什么东西在叫啊’？

声音连续叫了好几天晚上，东阳的汉子害怕了，辞工了。不干了。对于人来说，外部世界，只有不确定声源，才是和神鬼联系的超物质的东西，才会让人产生害怕和敬畏。

剩下长者一个人打理果园了。他虽然定力比东阳汉子好一点，这个时候，心里也犯起了嘀咕。于是，打电话给80岁的老父亲。老父亲见多识广，告诉他；这个是黄麂，春天发情，啼叫不已。没有关系的，这样的动物，只要抱它回来，伤害不了人类的。

于是长者开始行动了。配上50多块钱买来的矿灯，那根光柱雪白透亮，仿佛是一柄锋利的宝剑刺破夜空，长者信心百倍，志在必得。

短兵相接的时候到了。长者憋着一股子气。义无反顾的打开门，迎着那个让他们好几个晚上不能安眠的叫声奔去。一刹那，灯光下，黄麂通体发黄，身材硕大无朋。突然，黄麂的眼睛的反光和矿灯碰撞在了一起，在长者看来，黄麂眼睛的射出来光柱，比矿灯更粗壮，更摄人魂魄。那种超自然的叫声，瞬间让长者魂飞魄散。长者胆怯了，长者浑身激出冷汗，长者大叫一声，掉转身体，落荒而逃。长者此时此刻的心情是；苍天啊，大地啊，你这是玩的是那一出啊？

第二天，长者病了，发热，全身无力。好几天才恢复元气。

看来，在自然面前，甚至在最没有抵抗力的动物面前，人，应该永远心存敬畏。

             刘斌2017年3月12日浙江省烂柯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