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温煦而柔媚,象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暖暖的阳光毫不吝惜的洒满春深似海的大地,抖落了一地的金粉。天空蓝的象打过蜡,在这样的春天里,每一片叶儿都蒙上了一层亮亮的釉彩。
儿子又站在走廊空旷的过道上,大声唱“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留在,那春天里!”有点回声,他反来覆去,只会唱那几句,却也有摸有样。我抱住他,轻轻说“明阳,如果有一天,妈妈老了,会不会老无所依?”儿子大声的叫起来“我不要妈妈老”,是哪一天我也学过这样的话罢,可是我们都无法避免的老去,一如我的父母,都己满头的华发,时光最公平,也最无情,谁都无法逃脱。
“妈妈,我慢点长大,这样你就不老了,我和妈妈在一起,就是两个人了!”他大概为他的发明而欣喜,星星样的眼晴里闪烁着快乐的光,只是孩子,老无所依,你意会成了老无所一,呵呵,突然给他逗乐了。
心里还是泛过温暖的涟漪,它象一阵轻悄悄的春风,抚平了心中荒长的野草。
什么时候,我也这样说过诸如此类的话呢,与那时尚年轻的父母,说过那些童真却感人的话语,让父母再辛劳再疲惫都会哈哈一笑,宁愿垂垂老去也毫无怨言。
妹妹在QQ上留言:家里也有春天的痕迹了,只是爸爸身体每况愈下,行走也不得轻松……
忍不住内心的感伤,要是人老了,身体健康,安享晚年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可身体就像一件老旧的机器,多年的操老,磨损的零件,不时的延缓着前行的速度。春节回家,给爸爸买了件很轻的棉衣,他总是嫌衣服重了,或者大了,做家事不朗历。本来要买XXL,后来错拿成XL,怕穿不得,没想到穿着刚合身。从什么时候起,爸爸没有想象中高大了呢?
爸爸一生劳苦,中年得女,更是疼爱,听妈妈说,当年爸爸一副雄心大志,要训练女儿一岁拿动什么,二岁拿动什么,以后怎样。听了心中不觉生出些许疼痛,亲爱的爸爸,我却是这般的渺小,至今还拿不动您所期望的东西。只是在您的眼里,平凡的女儿也是您最好的宝,我给您买的豆腐花,老年奶粉,您总是舍不得喝,给您汇的钱,您也总是不动,打电话责怪您,您反倒乐哈哈地说:“各自一家子,谁都不容易,能吃能喝的,以后别买了,爸身体还行!也有钱,你多考虑一下自己。”可是,爸爸,您的从来都是我的,只要您有,只要您能做到。
日复一日的辛苦劳作,以及多年来的腰椎肩盘突出和骨质增生,使得您四肢麻木,行走也艰难了,可这种病也没有很好的医治方法,只能保守吃药治疗,虽然我们想尽千方百计,听到好药就去尝试,也还是杯水车薪,到了今年,药似乎都失去了效用。
依然记得小时候爱听爸爸讲故事,“爸爸,爸爸,你再给我们说说《猴子捞月亮》吧。”在那清贫而单调的童年里,那些故事都成了丰美的记忆。一天的劳作,爸爸很累了,但在孩子面前,爸爸从来不累。爸爸的笑是那种只有表情,而却无声的笑,眼睛边皱起了一条条的纹,“都说一百遍了。”“还是要听!”于是爸爸在我们的附合和续接声中,又重述了一遍,我们总是听得津津有味,爸爸也总是不厌其烦。“月亮掉到水里了,月亮掉到水里了。”那些故事中的语句成了经典子宫肌瘤多大算严重。
这个百听不厌的故事,直到我上了小学一年级,学了这篇课文,才算告了一段落。父母就是这样,不厌其烦的教我们穿衣、吃饭、做事、做人,那深沉的爱,在不知不觉中融化了整个冬天。
我常年在外,回去的时间很有限,一年里没有多少时间与爸爸好好相处。今年春节回去了,想带爸爸再去大点的医院看看,他谢绝说一年回这几天,好好的待一下,老毛病,不当事。我喜欢到放有以往旧物的二楼的房间去搜寻昔日的痕迹,却听到爸爸和小侄女一起上楼,爸爸的脚步或深或浅,中间伴有深重的呼吸,走至一半时,他扶着楼梯喘息着,小侄女牵着他的手,抬起头:“爷,您累了?"爸说:“果,爷都走不动了。”那一刹那里,泪水在我的面郏滑落,我轻轻拉起门,不想让爸爸看到解放军八五医院怎么样。
打电话给爸爸,他熟悉的声音照例先叫我的名字,问及他的身体,照例还是说就那样了,老了都是如此。刘果在幼儿园上学,可懂事了,妈去上班了,别挂念。我说爸您来住一阵子吧,南方己是春天里,爸说不去了,老了,宫外孕不能帮着儿女,也不能连累你,家里也暖和了,也是春天里。
眼泪一滴滴的夺眶而出,父爱如海,我一条小溪怎能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