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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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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国华是我在上饶市道塘街小学(现第五小学)读五、六年级玩得最好的同学。
在我爱人住院开刀的那段日子里,詹国华,我不知道小学的同座、邻居、挚友却得肺癌匆匆走啦!当自己完成陪伴爱人之事后,赶到市九小老同学家住处,听说老同学走了不久。詹国华呀,不要怨我没送行!伤心事发生多少次想起往事,写篇悼文表怀念!仍记得人生最后一次,我在电话中还听到老同学那熟悉的声音:“明天要做化疗,做完了再到你家玩。”可现在再也盼不来此景了,真的,永远永远......
那年春节前夕,我与爱人计划冬游东北三省,预购了正月初一的两张金华至沈阳下铺卧车票、两张上饶至金华的座位票之后,正兴冲冲地回家。在胜利桥头碰见詹国华对面走来,还站万一阵说了一会话。我没听讲对方得什么病,詹国华仍祝我“一路顺风”。一个多月外出返上饶不久,就耳闻詹国华得绝症。詹国华始终对我说上海医生认为不是癌,距离肺部只差一点点,用大姆指、食指做了个手势一寸的样子;可按照上海治疗方案回上饶进行化疗。因为前几年我的中学同座过的刘毅得癌症拖了三个寒暑终走了,我对癌症或多或少有些了解。詹国华根本不懂,亲属们封锁病情,我也不便多提醒:哪有不是癌症做什么化疗?!一天,詹国华化疗体虚仍上我家4楼,敲门进屋坐一坐。言语不多,仍支撑把我俩东北游的几大本照片翻了翻,我内心既感动又难过......
平常,比较多的见面机会是晨练。詹国华会从我所住的大楼前的滨江西路走过,我下去常碰见然后朝东同行。直至邮电局转入抗建路,再沿解放路到老火车站附近分手......一回,我俩弯到信江东路挨着信阳路处。上世纪50年代初这儿叫福星观,后称福星巷,我家与詹国华都住在这条小巷里。大约相差四个门牌,他家靠近一段旧城墙,拆除成为现在信阳路的一部分。我们两家住的地方拓宽了则是如今信江东路。重新走回少年时代的记忆,两名年过六旬的退休者,用脚在路上比划当年小巷的宽度、住房的位置......
有时候,我独自漫步到市五小大门前,朝内望了望我与詹国华同座就学的教室处,现为操场的一部分。那个教室为五、六年级共用,实行两部制,即一部分听老师授课,另一部分学生则在做作业。出了教室则是不大的操场,上体育课或放学排队回家就在此。当时学生不多,放学排成两队,一队出校门向左走进信江路,一队出校门往右步入抗建路。老师宣布我为前一队的正路队长,詹国华为副路队长,队伍往往没到信江路散了。我笑詹国华为歪队长,自己是正的。詹国华也赞成,两个10岁左右的孩子就天天如此走,回家或上学同路。詹国华路上喜欢我讲故事,我家境比他好些,有钱租连环画。多数讲看来的武打内容,有时也乱编一点,听得詹国华对我很羡慕崇拜。我刚读五年级时,校名抚州小学(大概由抚州会馆办的),不久则改为道塘街小学。校长邹树旺,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潘求全,还有位历史、音乐老师陈国清,大致记得这几位。小学成立少先队,我是副大队长,大队长刘金川,女的。有一学期,被评为道塘街小学唯一的全市优秀少先队员.事迹中主要一条,我打破情面,揭发了好友黄云黔同学偷别人连环画的事。
抗美援朝、捐献飞机大炮也波及到小学生,当时真好笑!我与詹国华、黄云黔(现况不详)三个好同学积极行动起来,贩卖烧饼油条赚钱。问家里讨钱批发了一些用竹篮提着,我先强迫母亲、姑姑按市场价买,每个赚一、两分。父亲、姑父在银行工作,家境尚好,我买卖顺利。詹国华家较困难,继父拉平车,没去推销。再到抗建路、现解百商厦背后的小巷子里,要黄云黔同样强迫家中买,他父亲是汽车司机,日子还可以。然后,沿着如今的解放路一直走,三人都不好意思叫卖。到解放河处(现“宝泽楼”),那时候已没什么人家了,我们才敢喊了一句:“卖烧饼油条呵!”谁理睬?只好沿着一边解放河一边高围墙之间的长满杂草堤岸,向信江方向继续行。一个人影也没有,哪有人买!?又回到沿河路上浮桥头一带,那天看划龙船的人真不少。三人仍没吱声,结果肚子饿了自己吃。余下的,被我拎回家依旧要妈妈买.慈祥的母亲两话没说,钱照付,于是我将本金大概一块左右(其实,是旧币一万元左右),第二天如数交给级任老师(班主任)。这真是小学生瞎胡闹,也捐献飞机和大炮,数十年后,我跟詹国华提起此事,詹国华点头记得.
我与詹国华同座听讲课,詹国华跟我放学下象棋,大约小学六年级期间棋瘾最重. 俩人均争帅方,不愿得将方,我说将方表示蒋介石。我坚持,胜者可以得帅方,输者自然是将方,詹国华无可奈何地接受。双方交战,每次我都以绝对优势把詹国华击败。而且,我还要把詹国华所有棋子吃光,让他的“将”独自跳来跳去,一下不会死。“输啦,输啦!”詹国华往往嚷道,不愿再走下去。而我偏不同意:“还可以走,还可以走。”我用所有棋子围住对方的“将”老头,称围住“台湾岛”,才真正赢了。我俩下棋,常吵。吵了又下,下了又吵,俩人又吵又好,第二天再来仍如此......除了下棋外,打乒乓球、下河游泳也是爱好。
进入初中一年级,开始同在甲班。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又把甲班部分同学编入同年级其他班,詹国华是其中一人,进了戍班学习。由于不在一个班,我家又从福星观搬到抚劳巷,俩人来往就渐渐少了。我升高中,他进师范,几乎没接触过。甚至,讯息也不通。1959年以后,我在外地读书或工作,他离开市区到县里任小学老师,相互失去联系。再恢复来往,双方已步入中年、壮年的悠悠岁月。
忆往昔,抒情感,2003年2月26日,我写过一首短诗标题为《一幅人物画》,副题是“为小学同学詹国华老师所作的尝试”。全诗如下:
矮矮的个儿
长长的昨天
你曾像一本经看的小人书
翻开是封面变黄的一位少年
我在读,你在读
同住的一条小巷总读不烂
你在走,我在走
共走的一段故事常走不完
小巷,小学,坐一桌的小男孩
小时,小屋,能萌发的小心愿
小人书最终长成大著作
每一页,都印着半世纪多的苦与甜
匆匆的岁月
淋淋的热汗
你更像一张方格的绿稿纸
背后是难以数清踩亮的一串标点
我仍读,你仍读
互相细读对方有皱纹的脸
你仍走,我仍走
一块走向曙光映红的晨练
老龄,老话,掉了牙的老事情
老师,老友,仍记着的老校园
老巷子早就拓宽了新思路
寻旧处,却耸立一道店面漂亮的风景线
此诗编入《当代作家诗人群雕》一书中《实力诗人陈运和方阵》A组:故人情。书由人民日报出版社2004年5月北京出版.
詹国华为人随和,话语不多,小时就听从我的意见。一次俩人晨练同行路过马家弄口,年迈的姑姑叫我帮忙把煤气罐拿下2楼。我邀詹国华一起去,他读小学时常到我家下棋,此刻说:“你姑姑多年没见变化不大!”并补了一句“我还记得,陈用敏,孙士谦!”我夸奖詹国华的好记性:陈用敏是我大妹妹,孙士谦是我大表弟。又一回,我与潘如松老同学到九小邀詹国华春游,地点是茅家岭过去一点的周田村--上饶集中营旧址之一。詹国华一听便点头表示同意,肩扛的一袋米送上他家4楼,下来就跟我俩走。一路上,边走边说没坐公交,个把小时便到目的地。詹国华还用上饶话对潘如松笑道:“初中评助学金时,叫你‘小地主’。”我突然想起潘如松家庭成分属于小土地出租,同学们夸大其词取了个这绰号。到周田村,回到茅家岭乘1路,都相互照相留影。在茅家岭至周田村途中,三位60岁出头的老同学,笑提及一些有关死的问题。詹国华呀,为什么却是你先行?!
峥嵘历史会记住上饶市第九小学的教导主任詹国华,杨家石桥能联结天地之间不老的友谊长远永存。詹国华,我想你!詹国华,一路走好;一路走好,詹国华!人送诗送文也送情,十八相送终到此......
2010。2。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