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一种出门，一种跋涉，一种到大自然界中有各人不同的感受。久居上饶，走遍中国，摄遍中国，写遍中国，且不说采风，也满足了自己的长久心愿。

   我一生只有旅游与写作两大爱好。平时不吸烟喝酒，更无其他想做的亊。剩下的銭，再加上退休后有的是时间。被请到市政府编志书、年鉴只上半天班，主任也宽容，答应去时提出会安排的。又不要别人报销，每年一个月左右时间，分给自己的任务回来抓紧做就是了。一位当过文化局副局长的退休朋友对我说：“一身体，二经费，三知识，这是旅游三要素，你都具备了。”我听了回答：“讲得有理。另外，妻子支持也很重要。很多女的出门昏车呕吐，夫妻俩兴趣不一，口味不同，没法同行……”方志办一位女的副主任讲得更直：“有的夫妻一出门，一个朝东，一个向西，就吵起来了。”我笑道：“我俩都能坐车，出门有分工，有合作。她管吃住，我管路线，出发前一两个月便计划好，包括线路，甚至拟游的景点、想尝的小吃……路上，坚持能省便省、该花就花的原则，地级市一般均去看看……”到目前为止，我已去外采风数十次，全属自助游，印象颇深的至少有四次。一次，去西藏；一次，到新疆；一次，冷游东北；一次，暖走东北。这几回出门，均在3、40天之间，再长些则会厌烦想家了。到的地方多而玩的透，对自己、对一般人称得上空前絕后了。

    西藏，7、8月份去最好。不过，一切都涨价。我们俩选定5月19日出发，衣服好带，气候适合。为了防止高原反应，一路慢慢上，而又要尽量避开西藏的旅游旺季。上午9时多，登上玉山来的绿皮车，20元就到了南昌。在南昌火车站转了转，吃过午饭，总共呆了约个把小时，便上了南昌至西安普快两张亊先购买的硬卧下铺……又轻松又省钱，俩人一起花了400元左右则在第二天下午再度到西安。两三点钟到好呵，找住宿有时间选择。踏上解放路，我指指左边对妻说：“还是到东八路上次住的招待所吧？近，坐车方便！”妻子点点头，出站不足百米便到了。亊隔五年，老板娘仍认识我俩，仍让我俩住一楼原房。上次在西安呆了七天，这次计划三晚吧。没到过的咸阳巿区与茂陵去了一天，汉武帝及霍去病均为我敬佩。上次走走看看过的古城墙、大雁塔尤其是秦皇陵再去去，“秦皇汉武”始终活跃在毛泽东诗词之中，也好像在我脑畔时闪时现……北门院的饮食、小吃，更是天天甚至歺歺必定光临。在台湾亲民党主席宋楚瑜祭祖黄帝陵之后20天，我俩也坐大巴到此。欢迎台胞的旗帜等仍在，接待我俩的规格似不低。足足玩了好几个小时，由于亊先吃过一些小站边的陕北风味食品也不饿。便匆匆告别黄陵，继续搭上辆过路车当天赶至延安城。妻找好住宿，在火车站附近。然后，逛街看夜景……城不大，东走走，西走走，一下子有了方位感，熟啦！第二天参观延安革命纪念馆，照片、实物丰富，仔细得一点不漏，忘了吃午饭。旅游团都匆匆过了五、六批人，我俩依然慢挪步，这就是自由行的好处。紧接着，走栆园、杨家岭、王家坪……看领导人物旧居与七大会址、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召开的场所……特别在枣园，毎一位伟人住的地方，都留影拍照，都仔细观察，反正有的是时间……走近黄河望壶口飞瀑，花了整整一天。我俩随机应变，跟长途客车司机讲好了路线及停车。这样，不但南泥湾游了看了，而且省时省钱，不用包车去……宝塔山、延河水送我俩坐火车向北进发。海拔1000米左右的陕北高原在飞轮下成动态，计划将从这儿绕道内蒙、宁夏、甘肃，1、20天后到达海拔2200米的西宁，进入海拔2800米的格尔木，越过海拔5231米的唐古拉山口……而此刻，火车的终点站是榆林，却自由自在到米脂下车打算玩几个小时。“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这儿出过古代美女貂嬋，听说没留下什么遗址可看。但值得一瞧的是李自成行宫，米脂籍农民起义领袖由此地迈入中国历史，迈入毛泽东进京赶考在西柏坡的提醒。下午二时许即換小巴去榆林住一晚，主要登一登镇北台。再到鄂尔多斯呆一宿，重点看一看成吉思汗陵。然后直奔么包头，走在钢铁大街上好欢快。再参观一下呼和浩特古代另一美女王昭君墓，继续乘起点站的火车西行，经河套晚八时多在乌海下车比晚十二时在银川下车好。多玩一个乌海，再经石嘴山直至银川老城区方便！西部影视城、西夏王陵，特别是108塔尤为令人见了激动。青铜峡，吴忠市，也接受了我俩脚步。晚两張下铺可舒适一觉醒则望见兰州，不过在银川中午十二点前便在宾馆结账，行装寄存出去逛到上车时……在西宁，一天走完日月山、倒淌河、青海湖、金银滩、原子城，追寻文成公主、王洛宾、邓稼先的足迹，也是一种诗、一种文、一种心的滿足。塔儿寺去了大半天，一早随身大包已存宾馆结帐放心玩，傍晚，又是两张下铺另个拂晓车至格尔木。妻说，假如格尔木到拉萨租小车超过2000元，就坐大巴……运气好！花了800元，我俩就租了辆轿车，6月9日一路照相一路谈笑，当夜便达终点——八朗学旅馆。翌晨，马上开始玩拉萨。几日之后，又玩日咯则，妻子找交通宾馆就宿。160元的房间谈到100元，还想压至80元而服务台却不同意。我稍稍对妻子暗示：“算了吧，住下。”又品尝西藏风味，再坐波音757飞到成都。6月20日晨。又回到所住城市。33天花费约11400元，一位管过我的文敎副专员总认为要20000元，错啦！她以为我跟旅行社走直达，那知我还打了个大圏子……

    南方人冬游东北也新鲜。2006年1月29日，即正月初一就出发。上午八时上车旅客稀少、票价下浮又提前好买，到了金华进谒艾青墓继续逛了一阵市区，臥舖票一天两晚便到了沈阳站。好大的城市景点多，能去的都参观。多数跟张作霖父子有关，连当时历史热点、现在旅游冷点：北大营、皇姑屯、东北大学……都去感受。老边饺子、李氏薰肉，也品尝品尝。冒着长春漫天风雪，在斯大林大街、现改为人民大街上，在新民大街上，在……反正到处寻找伪滿旧址，寻找遥远岁月。伪滿洲国皇宮迈出的我俩追寻历史不停步，什么关东军司令部呀，什么伪滿八大部呀，一处处细看……寒冷啦，冻僵啦，一吃东北炖菜，尤其是白肉血肠“杀猪菜”真能暖浑身，我也像石光荣来了。一汽、长影、东北师大……均进去观光。站在党的敎育家成仿吾像边，他与我心想一致身上尽是雪……吉林市区、松花江边碰见雾凇，北山公园也有一点点。不过，那儿自己不会滑雪、不会滑冰，纯粹旁观者。哈尔滨的西歺、红肠、列巴、马大哈鱼块跟中央大街、秋林公司、太阳岛一样让人确实不忘。去海拉尔，坐卧车一天一晚绕了个弯，我上车却人生第一次听到别人叫我“大爷”。一位年轻在男列车员边看车票边对我说：“您坐这趟车吃亏了，大爷！”我应道：“我就是想看一看冬季的大兴安岭。”加格达奇半夜过，伊图里河、图里河等地望见了。海拉尔、滿洲里都有过铁路进市区的天桥，似双胞胎兄弟，站在上面冷得剌面痛。海拉尓的成吉思汗广场和滿洲里的国门，前者，那天刮风飘雪，拍摄都困难；后者，那天总有零下30--40度，合影找个按快门的也没有。滿洲里火车站边的那旅社室内温度调得太高，有点热得受不了。边城不大，挺洋气，俄罗斯人大包小包提来提去，多数为女人，我俩吃饭周围都是。住了一晚，匆匆夜车去了齐齐哈尔。姑姑出生在齐齐哈尔火车站附边，全是新楼房。只剩下火车站一旧楼，属伪滿时代的产物，照张相回去向健在的姑姑交差。去大庆，跟铁人纪念馆奋斗的往亊亲近，同铁人居住处艰苦的环境交谈；登上铁人用过的钻机，似站在一位历史巨人的肩膀眺望……车行一夜又奔大连，大连的众多雄伟广场，大连的众多风光海滨，大连的众多特色街道，大连的众多各异建筑，大连的众多苦难记忆，大连的众多民族辉煌……更有那旅顺小城精巧，确实属于大连的一张耐读史页。再走营口寻祖父母辈、父母辈上长世纪20、30年代的残迹，我知道找到这很难很难……沿着姑姑提供的一点点线索，古老的辽河大街仅存的一段街景情节，的确讲不出七、八十年前一些往事。但我与妻子不后悔，真的花了精力不后悔，因为老街过不久将全部拆除……车过特大风雪中的鞍山转车逗留数小时，在鞍钢大门口，匆匆与钢城在恶劣气候下合影，难得！难得……坐公交四处逛街了解鞍山：与铁东、铁西区刚刚相识又分手，夜住丹东最念鸭绿江，那么冷的季节，又一清晨醒来，便跟抗美援朝的往昔重逢在鸭绿江断桥边。呆在丹东时间短，友谊长，那儿都走走看看……返回关内进天津，首先握紧和平路与劝业场不放松。十八街大麻花、耳朵眼炸糕、滨江路与山东路交汇处那家最正宗的狗不理包子，一定要吃点呀，品尝品尝这天津三大名小吃！……像在沈阳、长春、吉林、哈尔滨、滿洲里、齐齐哈尔、大连、营口等市均进出过一些省属、市属图书馆，我俩也到了天津图书馆。知识的仓库，精神的财富，不尽的感受，力量的源头。由于极“左”的影响、政治的制约、机会的剝夺、高考的挫折，自己没条件进入名大学深造。但每到一处，参观参观名校也是老来的一种滿足：南开大学、天津大学，进去走走，我真羡慕现在这些年轻学子的幸福……多年没去北京挺向往，这次住在大江胡同口与珠市口东街相交处的谊友宾馆，十分方便，七、八分钟即到天安门广场。于是，在此呆了整整一个礼拜，创造出本人北京期间多个第一：第一次登上天安门城楼，第一次观看天安门前的升旗仪式与降旗仪式，第一次跑到石景山首钢，第一次走进圆明园遗址，第一次一口气游了清华、北大、人大、北师大四所名校，第一次先后步入国家、首都两大图书馆，第一次参观中国现代文学馆，第一次光临茅盾、老舍故居接触文学大师的生活环境……后经上海在浦东新区、一大会址、鲁迅故居、复旦大学等处耳闻目睹想知道的一切，花了41天，开支7500多元，3月10日终回家。

    又一回，2007年4月18日继续出行，再穿新鞋踏上南昌至西安的一条老征途。故地重游，下车未出站即买到两张第3天去新疆库尔勒普快的两张硬卧下铺，高兴！放心啦，好好在西安再玩两天多，到些一般人并不会去的地方：刚建起的阿房宫新景，够破烂的大明宮遗址，丝绸之路起点……甚至，冷寂偏僻的秦二世墓。快上车前几小时，车站通知兰新线某处刮大风，我买的那次停开了。急中生智，马上决定先走敦煌起。售票窗口女同志帮忙，退了原票又转买了两张新的仍是硬卧下铺，并很快就进站了……敦煌刚通火车，站新城老，几个景点均凝结在中国文明史上闪耀！鸣沙山，月牙泉，莫高窟……长期被骆驼驮着，走进古今中外多少人的视野。星星峡，身后的敦煌叮嘱，前面的哈密提醒，该下大巴看看这小站。口内与口外在此分界，更有红军的一支西路军跋涉、苦战终在此冲出虎口进新疆。找远古的高僧唐玄奘，当年去西天取经的路线；寻当代的名家贺敬之，曾在此采风创作的背影……走了哈密市，再逛吐鲁番，汽车翻天山，人进库尔勒。沿着南疆铁路继续行，轻轻松松玩过库车、阿克苏、喀什城。新疆最美最有特色的城市数喀什，尤其是老城区走一走更有味。去和田，走沙漠公路，车到塔中休息一下，附近尽有伸入大油田的公路，似牵引自己的目光远去。大巴在多为秃顶的群峰之间爬行，天山试跟我比比高低：有时，它压在我头上；有时，我踩它在脚下……乌鲁木齐接待我俩，安排住宿在碾子沟附近，靠五一夜市。又陪自己玩，逛了逛有名的二道桥大巴扎。另天，再坐火车到石河子寻找大诗人艾青划为“右派”的足迹。接着，又被大巴驮到伊宁，了解福州同乡林则徐被贬流放两年仍跟少数民族和睦修渠的事迹。再前行就达克拉码依石油城，喜听见名作曲家吕远上世纪60年代写的歌这时磕头机仍会哼……北疆足至阿勒泰、喀纳斯湖，一派类似瑞士美景摄心头，多舒畅！五、六月份跑新疆，先南疆而后北疆呀，衣服好带！七、八月份出门，太热……返回乌鲁木齐，步行登天池累些，一路好构思；南山牧场自己游，双脚写散文。来去有车不忘欣赏欣赏达坂城姑娘，不用王洛宾介绍也成行。进出八路军驻新疆办事处，坐一坐毛泽民的办公桌椅觉得先烈体温仍在……离开新疆首府走甘肃，一夜车进嘉峪关。河西长达上千里的走廊，两边望不尽的雪山、草原、旷野、城乡。快得跑，景看够——嘉峪关市区一宿，甜梦遗落万里长城终点处；一觉醒来上了公交20多分钟至酒泉，包寄存票购好开始逛市区；当天下午赶到张掖住，并选准第二天上午去武威、下午武威硬卧去天水的车次，车票一同买；一早到天水，东西寄存轻松走，玩了伏羲庙等赶到宝鸡住。接下来，西安、南昌两地的硬座硬卧也是一块买，转来转去回家快。匆匆，其实又不匆匆：37天，9800多元开支，新疆、甘肃全跑遍……这是没多少钱而又达到目标的思路，真正属于普通平民诗人、作家积数年经验才探索出的旅游釆风形式……

    历史继续翻了一页：2008年。下个目的地是漠河，最好在北极村过夏至。经考虑许久，选择自认为极佳的沿东北中俄边境北上的出行路线。5月14日一早，经南昌去北京又出发了。在北京，先后拜访了前辈大诗人李瑛、贺敬之。还去了一趟颇有气魄但没开放的鸟巢、水立方，只能远望。陪妻子再走访卢沟桥，遇着大雨也值得。已预感到有关汶川大地震的不祥讯息，我俩仍继续前进……正在承德外八庙，全国鸣笛为地震死难者默哀我默哀。去沈阳小住两晚，中途去了抚顺一日。夜车离开沈阳晨达中俄边城绥芬河，然后就是牡丹江、镜泊湖、鸡西、密山、中俄边界的兴凯湖、虎林、东行直至乌苏里江西岸的虎头镇，对岸则为俄罗斯。转北沿中俄界河走五林洞、上珍宝岛、去饶河、到抚远，乌苏里江流入黑龙江处。站在祖国东方第一镇：抚远县属乌苏镇江边，望得见俄方占领的黑瞎子岛，不久将归还部分给我方。再沿黑龙江边城市佳木斯、伊春、加格达奇、黑河、漠河，到北极村已临近夏至。返程由哈尔滨转车，奔往延边州的延吉、天池、图们……从长白山到怀玉山，两、三天即回家。34天，8700元的花费，这种旅游、釆风划算，又值得！……

   除此以外，更多地是每年外出一两回，或附近，或短程，或随意，或专题：两度福州、厦门等，南宁三月三歌节，浙北与舟山，西双版纳泼水节，苏南城市群，齐鲁大地及苏北一带，豫陕川渝鄂省市走一圈，云贵高原全境(包括中缅边界)，安徽的皖南、皖北，湘卾赣交界处，鲁西南直至河南、河北、到山西，福建全省和粤东，沿着渤海湾，两广与海南绝大多数地级市，湖南湘东至湘西……钱，生会带来一些，死不带去。出门走走看看，其乐无穷。练手脚，健筋骨，添见闻，写诗文，保安康，余生足矣！

   生命不止，跋涉不停，下次该去黔西北、川西寻灵感……

                                             2011.3.15——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