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的在等待音乐从时间的河流流淌过去,让更美的音乐,沉淀在我采访的节奏里。我心里明白,她定有更深的疼痛在她肚子里,没有向我倾诉,她隐瞒了我什么?可能是她心里太痛太痛苦了,才不乐意打开她的记忆?
“你们一谈到离婚,你就放手?相互间没有纠缠?你也没哭过?也没有恨过?”我问。
“我的心都碎了,掉在地上拣都拣不起了。”宛菡低着头。
“我记得有一天晚上,外面下着大暴雨,我下班了,他说要开车来接我,我等他车到我单位门口,等了很久,他说好十分钟到我单位,一个小时过去了,他都没来。电话打暴了,他来了。上车没十分钟,他电话响了,一个女人的说:
“我下火车了,你开车来接我。”
他抓着手机望着我。
我心想:“这女人与我老公关系定不一般,一个员工敢叫老板来接她,自然很亲密无间了。”
我问他:“这是什么人?”
“公司会计。”
我明白了,就是那个坐在我老公腿上那个女人。
“不要望我呀,你去接呀!”他递了一把伞给我,让我下车。
这时雨特别的大,雨水像从天上倒下来似的,一阵狂风又仅似一阵狂风;一会儿将我手中雨伞刮翻过去,我将翻过去的雨伞再翻过来,风又将它刮翻过去,几次折腾,雨伞刮坏了。我气呀,气的把伞朝地上一扔,迎着雨冲。夏季的暴雨袭来,是无法能用身体行走的。湿透的鞋子,走起来滑叽叽的,想走也走不起来,我干脆把鞋子一脱扔了,头也不回,光着脚丫走。我就是要在雨中淋,我就是要折磨自己给他看。”
“你家与你单位有多远?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回到家?”
“我们住在城郊,每天我坐公交车上班,徒步走回去,需要二个多小时。”
“你就这么顶着雨回去?”
“还用说吗?当时我心情糟透了?恨不得马上拿着刀,去砍掉那个女人。”
这时门外来了一拨子男女人,乱糟糟的脚步,踏着乱哄哄的脚步声,进了咖啡馆里来:要咖啡的;要茶水的;还有点简餐的。美丽的咖啡馆小姐,用碎步奔跑,几个来回奔完,像是揽了多大的买卖,一下子就惊动了在咖啡馆里喝咖啡的所有人,连咖啡馆大玻璃窗外花园里的小鸟,也被吵吵闹闹声音,惊扰的飞来飞去。
我们很给他们情面停止了交谈,将原有沉重话题,撂在喝咖啡的桌面上,让心情不好的宛菡,也合上她肖薄的嘴唇,由她眼睛左右晃动。
“每个婚姻结束都不会是平顺的,因为是一个家庭,里面包含着各种感情因素。尤其像我们这个家庭,算富裕点的,有二套房,二辆车,还有些存款。(在十年前有一定资产的家庭,还不算太多的。)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不流失到别的人手中,自然要抗争。这些资产在离婚时,都是你争我夺的,当然我是弱者,他是土匪强盗,掠夺家庭财产,资金,他是一流高手。
有一次他威胁我,警告我说:
“宛菡!我警告你,你要不同意离婚,我就让你这辈子,有还不清的债务!天天会有人跟着你要钱!”
“那时我三十多岁,三十多岁的女人,思想还是有的。我一下领悟过来了,问题的严重性和阴谋。因为我们家庭开的公司,法人代表是我,在外一切经营的债权债务,都是有具备法人代表资格的我,来承担责任。如果他故意在外假借钱,加上公章后。无论私人债务,集团债务,都将由我个人来承担,我心明白了。”
宛菡揉揉自己酸痛的鼻延,提了提自己鼻翅神经,低下头去。
我平视宛菡:她是一个白净的女人,衣架身材,丰满。浅综色的头发,柳叶弯眉,灵动诱人的目光,让我不感直视她的眼睛。
过了一会,背景音乐又换了一曲,她才略昂起头,用她细长的手指,轻轻地点击着桌面,凄楚的目光望着我:
“我虽然智慧不多,灵性还是有的,争吵,打闹都是为个钱字,如果再让他在钱外之物咬上一口,那我的日子怎么过呀?”
“有一天早晨,我赶去上班,刚准备去地库去拿汽车,就看见小区来了个摄影师,对着我拍了一张。我问保安:“今天怎么有人来拍照?那家搞婚礼?”
保安说:“这人来了很久了,好像就是对你们这幢楼拍。”
我也没留心,开车出了大门,转了几个弯,我总觉得我车反光镜上,总是有辆黑色索纳塔轿车跟踪我。他娘的!这是什么人呀?想开车撞死我?
我立马一把方向,一脚油门,提速八十,改了方向,换道上了S路,一边急速奔跑,一边观察黑色索纳塔车的动向,几个弯打下来之后,仍然没有甩掉他。我又一脚油门,冲进某个小区,停下车,打了110求助。
我躲进小区角落,瞄着那辆索纳塔,索纳塔也开进了小区,在我汽车不远处停了来了,跳下一个穿红色休闲西装的小伙子,他趴在车屁股上,用手上长焦距镜头,观察我车里的情况。但他并不知道我现在何处,我又躲到靠大门口的一幢三层楼上张望,希望警察能早点来帮我。
我的心砰砰跳,快到嗓子眼了,吓死宝宝了。
“这是什么人呀!他是干什么的呀?”我满脑子糊思乱想。
警察终于来了,我立马冲下楼,抓住警察求救。警察弄明白后,带着我去找那个人:
“你为什么跟踪她?”。
他死活也不承认,只说他是一路拍风景的,没有什么?
我说:“他拍我车,拍我人,拍我家。”
他说:“这违法吗?法律上那一条规定不允许我拍?”
我们争执很久,由于证据不足,警察对他也无制裁的办法,只能把他相机里的胶卷拿出来抽掉,让他走人。
他开车走了,我魂给吓没了,等他走了之后很久,我才开车到了单位。”
中午,我想把这件事说给当时的老公听,我徒步走到他公司,一进他办公室,第一眼就看见早上跟踪我的,那个穿红色休闲西装的小伙子,我一下子全明白了,一切阴谋全都暴露了。我们夫妻恩情也该结束了,我调头就走。
男人只要得到权力和金钱,他们全然不顾亲情,抛弃原配妻子,去挑选美女来做老婆。禽兽一般释放罪恶,这些令人发指的罪劣,往往都是从金钱那儿获得灵感。男人在获得金钱和权力膨胀的时候,会无限扩大规模,直至丧心病狂,罪恶滔天。
咖啡馆里音乐播放器,像前线上忠实恪守不渝的战士,用忠心来换取保护地区的安全。我陶醉在背景音乐声中,倾听她伤感的故事。
桌上的米兰花香,随着宛菡语言振动的气流向四周漂移,落到咖啡馆里的每个角落,留下米兰花香飘过的痕迹。米兰花香它可以把清香留在每个地方,告诉来往的客人,米兰花的香气也是一种顽强的生命,它的灵气就是清香,让嗅到它的人,感觉到咖啡馆里除了咖啡的浓香之外,还有米兰的清香。
“当时他有了钱,看女人都是非常狂妄的,他当着我的面,看女人从头看到脚,再转一圈盯着女人上下看的,恨不得马上就扑上去抱住她才好,完全莫视我的存在。
我耐心和他说:“每个女人都美过,不同时期有不同时期的美丽。你老婆像她们这年龄段,也是回头率超高的,现在你老婆在同年龄段时间,也比别的女人好看的多。”
他头也不回,望也不望我一眼,就像是我已经花已败,叶已落了的女人。”
“你那时多少岁?”我提了提话题,把重要点提放在话题主要位置上。
那时我三十四岁,女人美应该还在脸上,而且我自我保护肤色很好,买花妆品我都是买国外大牌的,我与同年岁看上去年轻多了。因为我的工作是对外接待的窗口,仪容仪表单位要求很严格的,可他还是不满足的。
他说:“我们离了!我非要找一个比你还要小十多岁的女人,比你还要漂亮的女人!”
宛菡泪流满面,眼眶下的肌肉拉的很直,泪水拖着劲顺遂而下,一道水渠样的线条勾勒出一道沟渠,躲开原有的笑纹,跑出哭泣的线条,垂直下去,泪水在嘴池横岸上停留,勾选它顺畅的路线,摸索前进。
“我是没有梦的人,倒床就睡,第二天起床什么也没有,也许有梦,是我没有记下来”。
“人没有梦是不可能的,连猫都会做梦!你比猫咪要大多了。”
“那就是我睡眠太深了,没有记住。”
“老年痴呆?这也不对!”
“好事能记住吗?”
“我也记不住的!”
我和宛菡轻松了一会,随便说说玩笑话。上一刻钟,她说话是用纤细手指敲点桌面,发出敲点桌面的音乐,像是加在背景音乐里的重乐器声响,与咖啡浓香共同表演,给我耳朵带来不同美的乐器伴奏声,给我留下美好的回忆。
“离婚证拿了,那时他已经不是我老公了,他就像是一个路过的陌生人,过去的亲密,过去的爱护,今朝欲别。”
他凶恶的对我说:“你回去赶紧收实东西,我限你三天之内离开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