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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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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阳出的不是太好,云层密度很密,把原透过云层射出来的阳光,挤的只留下一道缝隙。地球上的人自然看不见影影绰绰的人影。 我从东头朝丁字公园西去,太阳已经快挂到西边了,那时,已经到了下午三四点钟。 一个光头老者抓了个酒瓶,迎着丁字公园羊肠小道坡朝上走。头昂上天,喝酒的嘴,喷泉似地吐着,在肚里发酵的酒气。 他的个儿与大扫帚平齐,小小的人骨架,担负着整个人的体重。长长的马脸,坑坑洼洼的脸皮。一双眼睛发着愤慨,一双耳朵,一个鼻子像喷泉口。一张包裹着白牙的嘴里,有个很深的食道通风口。厚实的嘴唇,不时的在吐一溜完美的字: “一天二两五,上山打老虎!” 老人喝酒的行为却很招我眼球,他的行为就像路边上的足疗店门头上,富丽堂皇的挂上“文明经营”的牌子一样讽刺。 “老头你疯了,大白天喝这么多酒干什么?” “学李白,饮酒作诗!” 他朝我瞪瞪眼:“难道不行吗?”他又补上一句。 “神经病。”我心里骂着他。 “现在几点了?你酒还不醒呀?” 他用手遮着眼睛上方,聚了下眼神,抬头看看阳光: “三点二十五分。” 我看看手机上的时钟,他报时真准吔!正好三点二十五分。 “您老神了,看阳光,不看时钟报时。”我咕噜。 记得早年,我一个朋友说了一个故事:一个中国人躺在地上晒太阳,他身上站了一头驴陪着他。一个英国人走过来: “哈喽,朋友,几点钟?” 躺在地上的中国人就把驴蛋转了半圈,告诉他:“三点十五分。” 英国人点点头。又去问戴手表的法国人: “哈喽,朋友,几点钟?” “三点十五分二十八秒。” 英国人马上就意识到,中国人身上那头驴蛋有神功。 过了一个月,英国人又碰到中国人,他还躺在那儿,驴还是那个姿势。 他拍拍躺着晒太阳的中国人问: “哈喽,朋友,几点钟?” 中国人又转了一下驴蛋: “二点四十五分。” 英国人这次盯着驴蛋看了又想: “中国人的驴超过了我们英国人的手表了,它的驴蛋能报时间?” “这头驴你卖吗?” 中国人摇摇头: “它是我的宝贝,不卖!” 英国的走了,路过碰到一个徳国人: “哈喽,朋友,几点钟?” “二点四十七分十五秒。” “厉害,中国的驴蛋厉害!厉害!” 英国人回到国土,把这件事说给朋友和新闻界朋友们听。他们大惊十色: “这头驴是国宝呀!想法把它给买回到英国来。几个朋友一商量,又返到中国来买驴。 英国人来到中国,四处打听牵驴人,没有人认识他,找不到了。英国人耐心十足,天天到牵驴人晒太阳地方来等。 有一天,太阳窜出老高,英国人来了。还是那个地方;还是那头驴;还是那个中国人,躺在地上晒太阳。英国人一起围上来: “哈喽,朋友,几点钟?” 中国人转了一下驴蛋: “二点四十分。” “你能告诉我们零几秒钟吗?” 躺在地上的中国人,又把驴蛋转了半圈:“二点四十分零八秒。” 英国赶紧看看自己的手表: “准,分秒不差。” 英国人又看看驴,幼黑发亮,驴身高大,尾巴浓厚毛长,四蹄竖直,威风凛凛。 “好驴,好驴蛋。” “朋友,驴卖吗?” 中国人心想:“我每天就靠驴干活,把它卖了,我将来生活靠什么?” “不卖!” 英国人劝说: “你说个价,我们不还价。” “不卖!” 英国人一听,不还价也不卖,这驴一定非常的神奇。 “给你一千英镑。” “不卖!” “三千!” “不卖!” 中国人心想三千大洋才几个钱,少则也得给一万个大洋。 “一万英镑。” “成交!驴给你们了。” 英国人牵走了驴,中国人拿走了英镑。 英国人回国后,按照中国人的睡姿,躺在地上天天转驴蛋,他们怎么转,也转不出时间来。,无数次反复试验都摇摇头: “不懂!不懂。看不懂!” 英国报社发出了这条新闻。派了记者来中国采访牵驴人。记者非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卖驴的人。 “你怎么转一下驴蛋就能看准时间呢?” 中国人很诚实,没有任何防备,实话实说: “我晒太阳的地方,高处是一幢大楼,大楼顶上有个大的座钟。那个驴蛋正好遮住大楼上的座钟,我每次看时间非得转下驴蛋,才能看见那个座钟上的时间。” 英国记者拍拍脑袋:“中国人够意思。” 这个故事埋在我心里已经快腐烂了,想拿出来晒哂也没有人陪伴,只能看看躺在草坪上的醉李白。他马脸朝天,嘴里喷着酒气,张开两臂,人成十字架式睡姿。 “老爷子,现在是晚秋了,不能这么躺着的。” 他睁开眼,望了望我,坐了起来。我递给他一根烟,给他点上火,让他从心里感觉到很兴奋。 香烟到他手上,像玩魔术一样,一会上,一会儿下,一会烟雾缭绕,一会儿烟灰撒地。他没有坐的地方,只能站起来和我讲话。 “我今年六十八岁了,在新疆混了二十年,在南京混了二十年,六十年转眼过去。我从小就不听父母亲的话。文革期后搞知青上山下乡,到边疆去,到祖国最远的地方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我就向父母严重交涉,要求支边。我父母不同意,我是独生子,不在按排的计划中,但我的脾气犟,哭、喊、叫,最后到骂漫父母亲。父母亲在悲痛之中,让我踏上了往新疆去的道路上。” 他说话时,河岸上的空气和氧气很配合他,氧气不断的钻进到他的肺腑之中,与他的生命细胞交换氧料。空气在大气中,采取人们通常喜欢的方式,不断更新。只要河岸上风一来,它就带来一批新鲜的空气,为人呼吸提供方便。他嘴里吐出烟雾,搅拌着他嘴边上流动的空气。烟雾有时会自由的上升,有时会自由的迎接着风的到来。风一到,被风打散的烟雾自然而然的就顺风,扑到他黑黢黢的脸上。他嘴一张开笑,风和烟又把他吐出去的香送了回去,让他再次收回他的财富。过一会,他吸进去的二手烟,在他肚子里慢慢的消化完毕。把毒害身体的原素留在身体里,等待身体第二次净化。 他的身材很适合骑马,腿长,再加他的脸和马脸一样,只是嘴与马不像。除了他的烟讨不到我的好之外,他讲的个人经历太有魅力了。我死死的盯着他,听他说话。时不时反复提问,想把他内腔里的神秘挖空,让我了解他更深点。 “后来呢?” “我在那儿滚打了二十年,吃尽了苦头。冬天,零下三十几度,一年到头没有粮食吃。” “那儿有野兽吗?” “要看什么地方,我呆的那个地方有黑熊,野猪,狼等等。” 这时叉河水面上来了很多浮萍,满满的浮萍绿色一片。我们几乎看不见池塘里的清水。成风的漂浮物,把晩秋的景色又重新塑造了一遍。风是静止的,水里的游物也不知去向,柳树规规矩矩没有摇曳柳条。钓鱼的人,我们一个也没有看见。我们站在这儿谈话的地方是条过道,也是游客们必经之路,我们常看见一些可爱的人过来过去。最有意思的是一个拱桥形的老头,手上抓着一个空纸盒,后面跟着一只黑色的宠物鸡,他走一步,小鸡蹦蹦跳跳跟一步。一边啄草一边玩。 “新疆好玩吗?” “景色美丽,马多,牛多,羊多。我们天天喝牛奶,那儿的牛奶与我们现在喝的牛奶完全不是一回事,那浓度就差远了。我们煮出来的奶茶,等冷下来之后,就像豆腐一样,厚厚的,干干的,吃起来要用勺子挖。那个奶身体不好的人,第一次喝,还会拉肚子。” “你在新疆泡了二十年,那时应该三十多岁了吧?婚姻怎么解决的?” 酒后的他,说话还是很清楚,并没有像真正的酒鬼那样胡说八道,满腹狐疑。他还是在做人的基础上,规规矩矩的说些靠谱的话,尽量把自己说话的风格提高。他像模像样的站在太阳光底下,津津乐道的向我叙述他人生七十年来的伟业。他又快速倒碟,做了一个彻底的大搜索。把他黄金岁月里的精彩事件拎出来!大张旗鼓的说了一遍,他还感觉不过瘾,又添油加醋的放了一些私密。他的语言不算很丰富,但简单的描述还是能把故事情节推上高潮。 “我们在新疆结了婚,老伴也是知青。我们在那儿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那儿房子有吗?” “有!房子很多!” 他睁大眼睛望了望我,我们找了凳子坐了下来。我递给他一根烟,他跟我拉扯了半天,非要抽自己的,还递一根给我。我是不抽烟的。硬说了好久动听的话,才给他点上火,让他再次兴奋起来。他抽烟时的动作细腻,其实他抽烟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耗损他生命的资源,过了一分钟就少了一分钟。 “后来我返城,逼母亲提前退休,来顶她职,回城来生活。” “你母亲同意了吗?” “唉……最后还是同意了!” 此时虽然没什么风,树头也不动,但并没有防碍我们语言交流,我们没有逼风出来捧场,非要在有风的情况下传递语言。大自然除了风是传播的工具之外,静止的空气也能胜任。它也能把我提的问题传给他,同样静止的空气也能把他准确的答案传递给我。我今天是碰上口彩好的人了,能说上几句正儿八经的话题。我们交流一直这样热烈。 “进了南京城,我们一家四口人,又重新打拼。” “现在收入多少?” “四千多元。我们是教育局的,收入高点。” “现在普通工人收入还是很低,退休工人只拿一千多块钱。” “党的十八大开了,听说国家争取让工人工资翻翻。” “黄色的太阳会来的。” “你儿子结婚了?” “儿子那年结婚,正好碰上拆迁,分了二套房,儿子一套,我一套。这是我父母留下来的财产。” 他肯说过去,有头有尾的说他自己的经历,没有闹冷场。我尽量保持被动的角色,把说话的主动权让给他,让他在大自然中放松心情,愉快的说出他坎坷的经历,说出他人生的酸、甜、苦、辣和愤然的事情。 “不过当时分配房子时还差三十万,原来想让儿子代点款的。我老太婆心软: “老严,你手上不是还有十四万元吗?给儿子,剩余的让他自己想办法去。” “房子问题解决了。你的钱也没了?现在任务又开始代孙子们了是吗?” 虽然我们从陌生开始交往,我们不知不觉已经谈了三个小时了,时间像赛马一样,缰绳一丢,四个马蹄就狂奔起来。 “人生就是这么短暂,混一下子就过去了。” 快到天收尾的时间,他把他的故事再次推向高潮,一二三四五的把他现在家庭生活的情况统统说了出来。当然说到难过的地方,他的语气分了岔,把悲痛的话分配在沉重的语言上;高兴的事情分配在激奋的谈笑风生中叙述。他用这种上档次的方法区分好坏事情,我听到感觉很满意。随心给他加了星,他属于四星级谈话。当然他说话时,如果能把语速再降低一点,让我能牢牢记得他的一切谈吐和微乎其微的小事情的话。我还会再加他一颗星的。 他貌不惊人,但他的经历一打开,就把人生缩减到几个小时里。个人简历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讲,有神秘的人,会把自己的年轻时的疯狂,默默的留给自己回忆。像嫖娼的事,行贿受贿的事,还有偷鸡摸狗的事情,有的人到死,也不会外说。除非与他知已朋友,红颜,喝多酒时,叨咕几句。那还是好盛的人行为。 “人生有不幸呀,今年的国庆节,全国高速公路免票放行。我儿子带他丈母娘一家人,还有我外孙女儿,一起去黄山玩。在返回来的路上,天晚了,又下了点小雨,车又多,速度又快。我儿子前面有辆长拖挂车,他没看见,油门一踩,钻进车肚里,舔人家屁股去了。 他这个呆子,坐在他副驾驶位上是他老丈人,八十多岁了,他身后是丈母娘,孩子和老婆。他为了保护他老丈人,方向盘拚命的朝右边死打。老丈人躲过一节,他进了车轮下又弹出来。丈母娘从后窗飞出去,摔断了一条腿,他自己头上钻了一个大洞,脑浆都跑出来了,白花花的,人当场死掉了。其它三个人只有点皮外伤。警察认定:前面的车没有一点责任,他舔了人家屁股,负全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