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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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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快落西的时候,秦淮河岸上来了位老人。他走到杨柳树下突起的一块石头边,从长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块红布,朝石头上一盖,然后面对着快要再见的太阳,屁股一朝石头上一坐,闭上眼睛,打着断断续续的哈欠,睡觉了。 秦淮河岸周边没有什么散客会来打扰他的梦香,只有太阳的余辉抱着他的梦在游戏。阳光的温度在他不不经意中渐渐的降了温度。秋天里的寒冷空气正在大自然里,做着战前袭击人身体的准备。 秦淮河里的水翻过圆石,穿过绿色的水草,划过鱼身,带着悦耳的音乐声,沿着长长露天岸柳流淌着。流动的清水养育了秦淮河秀丽的景色;养育了秦淮河景区里的鸟群;养育了花花草草和野生动物,清清流动的河水自由的奔跑,它赐予了我们无限的风光。 美丽的南京城,历尽沧桑,它有着古老的,五千年的文化历史风彩,又有当今现代化世界城市浩浩荡荡的气派,它坦然屹立在东方神秘的土地上,向世界微笑。 我来到秦淮诗人聚集的风光带。几个老人原地划圈打拳。秃头的老头和失去诱惑力瘪嘴的老太太们,在拍手助兴。盲人用耳朵听打拳人打拳的风声,数着数子。参加评选活动的望呆客,把钞票收进腹部里,聚精会神的看着地面上四个人,打八十分。游戏结束后,他们再仔细的评定一下刚才的经过。说几句过门的话,让不懂的人赞赏半天。 “你好秋天!秋天你好!” 秋天一来,风变冷了。秋风总是喜欢带着柳枝一起玩荡千秋,风一个劲儿的吹,柳枝一个劲儿的来回荡,没天没地。风停了,柳枝才停下来竭竭。 秦淮河的小桥上,一块块木板铺平了桥面,人走上去蹭蹭的响。桥梁周围用大理石砌成,两边木制的木长凳,拉的很长。四周加了些花草,显出公园的风格。桥下流动的清水,泛出清水的香味,柳树一摇晃,把自然界里动画的风景献给大概欣赏。你一望去,翠竹遮掩着所有丑陋,竹叶见风摇头摆尾,四周全是五彩的世界。 我走到柳枝树下,我一眼就看见他穿的很干净,白色的衬衫衣领洗得像刚买来,新的衣服一样,看了让人喜欢。他醒了。他身体朝柳树上一靠,显出大将军的风范。他大大的肚子上的肥肉突显出来,就像女人孕育时肚子尖尖的,大大的,圆圆的。他自己当然不会感觉到,他的肚子会给他带来坏的名气。只有他在生活中,上下楼梯时会感觉到,肚子会给他增加点劳累。除此之外就是阴天,天刮起风来,会阻碍他出门不方便。我伸出手来与他握手,他笑了。他的容貌清晰,光滑的脸上没有一道波纹。眼睛很大,泪水量很足。历经沧桑的鼻子像弹坑一样坑洼不平。一张嘴长着厚厚的嘴唇。 “你贵姓?” “免贵姓胡。” “胡老师,我姓张,叫我小张就可以。” “胡老师,你老家那儿?” “云南!我十一岁就出来学徒,跟着师傅干活。” “学什么?” “皮匠,补鞋子的。我学了一年就回来自己干,代人换鞋底,挣钱。” “后来呢?” “干了几年皮匠后又当兵,干了三年的海军!又回到云南种田。” 他的脾气很好,说话慢条斯理的,说完一句后,停顿半天,头脑里还在考虑下一句话是否能说,说完后的效果好坏,有没有影响力。他的脚下一个个石头都是几百年岁月留下的痕迹。 我说:“过完国庆节我想去钓鱼岛去钓鱼,看来现在还不能去,我天天就在烦这个事情。” “你就烦烦你身边的事情算了吧!现在物价涨的没停,我们百姓还在吃着地沟油,你还烦着中南海的事情,真够善良的哟。” “我们中国人民就是一个善良的民族,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活着。” “得!得!得了!不说这个,这题学问太深,俺老百姓不懂。” 他的面部表情很严肃,坐姿确实很端正,谈起话来眼睛总是盯着你脸上表情发问。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被小风吹着,身体里的心脏还是按正常规律在跳着,血液在血管里仍然畅通无阻的流着。只有他的手还不停的在挥来挥去,他就像是在竟选总统时的演讲表演,放出高调的姿态,让台下的观众使劲鼓掌。来烘托整个环境的气氛。 “现在菜央多少钱一斤?” “三块!” “西红柿呢?” “好的四块,粉红色的三块五!” “茄子呢?” “二块五!” “他娘的,什么菜俺都吃不起,只要涨一点小工资,什么东西都跟着它翻翻!我们要是公务员就好了,每月不愁涨价的事情,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从来都不问价,看见就买。老子下辈子就光生儿子,让他们一个个闯去。我就不相信,二十个儿子中就没有一个儿子闯不进公务员的!” “哈哈……哈哈……“他笑了。 他又骑马似地骑在长凳上,也不打瞌睡,眼睛反而睁着跟田螺一样的大,喜皮笑脸的回答我的提出问,他根本就不感觉得到,他是位被提问的人。我们说了很久的心里话,才把两人之间心里的坎磨平了。 “再不行,我将来找两个老婆,一个老婆专门生漂亮的妞,长大了让她们专门去找贪官,不论贪官是爷还是贪官爷的儿子,只要是贪官都嫁给他们,只要有钱,做老丈人的也豁出去了。” “哈哈……哈哈……”我俩越说越开心。 ”像你老人家每月八千元收入差不多吧?” 他望望我,微微点点头。 “我过去当老师,这次工资翻翻,我赶上了没死,我死掉了,就变成垃圾给倒掉了,工资也翻不了翻了。” 在我接触交谈生活话题丰富的人,不是很多;能善意的说出世道风情的人,也不是很多;只有胡乱的瞎扯乱七八糟的话题的人,是非常多的。他们有时连亲娘老子都骂,也不分什么给你吃喝的爹娘,自己把自己看得比天还要大,不能不拿他们当钱数。这种人也只能是混混吃喝的寄生虫。 他总是叙叙唠唠的把过去的事情说上几遍,讲了又讲,在事情的结尾处还爱停顿很久,望着你的脸看。如果你爱接着问他,他巴接不得了。他又开始重新撑住发言的权力。 “我说说人的寿辰给你听听:其实我们人只有二十岁的生命力。老天爷在造人的时候粗心了,把人的心脏造大了。人活了后,他的欲望和需求就变大了,拚命贪。人活完二十岁还想活。可是老天爷只给人活二十岁的寿辰,人怎么办呢? 人发现牛却能活到四十岁了,比人寿还要长。就问牛: “你要活到四十岁干吗呢?天天耕田种地多苦呀,到头来你还是要被让人吃掉。” 牛是大畜生,懂事呀。它流着眼泪说: “其实我也不想寿长,寿长了更苦,我只要活到二十岁就满足了。” 人一听,就对牛说: “那好,你不要的二十岁就给我了。” 从此,人从牛那儿要来了二十年的寿辰。人能活到四十岁了。这二十年,人就像牛一样累死累活生活着。” 他说到这儿,我继续追问。他把手朝后一背,摆出文化高层人物的形象。抓耳挠腮的做点小动作。 “人能活到四十岁了,还是不满足了。心想,我只能活到四十岁,寿辰也太短了吧?马还能活到四十岁呢?我不能不如马吧?人又把眼睛盯在马身上,就跟马商量说: “你要活到四十岁干什么呢?意思也不大,你整天被人骑着跑来跑去,还是苦一辈子,人还是要吃你的肉。” 马说:“是呀!我也不想活到那么大岁数,只要活到二十岁就够了。活的岁数越大越受人欺。” 人一听,就对马说: “那好,你不要的二十岁就给我了。” 人又从马那儿要来二十岁,人能从四十岁活到六十岁了。这二十年人变得善良了许多,也有了忍让心,因为是过马的寿命。行为善心也像马了。” “后来呢?”我又加紧追问。 他像吐桑茧丝一样一点一点的,慢慢地说。 “人是梯子心,做什么事都不会满足的,人能活到六十岁了,对生命来说算是高寿了,但是人还是不满足,于是人又把眼睛落在鸡身上。 鸡很善良,就主动对人说: “我只有十岁的寿辰,你要是想要我的岁数,你就全拿去。我天生就是让人吃的,我什么时候死都行,人说了算。” 人一听,就对鸡说: “那好,你不要的十岁就给我了,我见到你就给你好吃的。所以人一直在喂鸡。” 人又加了十岁。从六十岁到七十岁之间。人工作像不像鸡一样?只能干点轻巧活了?而且说没命就没命了。” 等人活到七十岁,人还是不满足。心想,身体好点的人还能活呀!人又把眼睛落在狗身上。狗是人的朋友,狗更聪明,它明白主人的意思,就主动的说: “我是二十岁的命,我只要活到十岁就够了。” 人一听,就对狗说: “那好,你不要的二十岁就给我了。我见到你相依为命,所以人对狗很好。” 狗又给了人十岁。人能活到八十岁。你睢八十岁的老人,基本上都在家看看门,不出去活动了吧?他们在过狗的寿。狗还陪着他们守家。 人能活到八十岁了,人还是不能满足,还是拚命的想活,鸟儿飞来说: “我是短命,说走就走,说飞就飞。如果你不嫌弃,你就要我的命。” 人是黑心肠,什么命都要,只要他不死就行,人又把鸟的命夺走了。人见到鸟就开枪,因为人需要它的命。你看人活到八十岁以上的。说走就走,说飞就飞。” “精彩精彩。人的岁数就这么来的?” 胡老师的故事像舞台上点染的景色,表现出美丽闪光的一面。我从寒暄中领悟到胡老师,对生命活着的意义深度解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