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舅妈只大我八岁,所以我们的关系更介于长辈和平辈之间。后来发展到她一和舅舅吵架,就打电话给我。
其实她说话声音大,语速快,每次和舅舅吵架,都占上风。但还是要打电话给我叙述一遍事情经过。我有时就笑,说今天这事不是我舅舅的错吧,怎么看也是你在胡搅蛮缠,太不讲道理了。
她好像遇着了个老古板一样地惊呼,然后说,两个人还讲什么道理,哪天到我真要和他讲道理的时候,你就不用叫我舅妈了。
2
所有的女人结婚后都应该叫丈夫赚钱来养活她们。
开始知道这句话不是因为亦舒,是我芳姨说的。
可现实是,她的丈夫浪子一般,都是她做生意养活一家人。撑不住的时候,也到妈妈面前哭,说要离婚。当然,哭完又自己开着大卡车去配货。
3
地震那年,我回了趟老家,顺便去看一个姑姑。不免聊起地震那天。
当时姑姑趁着中午时间在泡豌豆,准备做豌豆粉,突然发现地动山摇的,赶紧冲到还在睡午觉的姑父床边,整个人趴在他上面。姑姑说到这里,姑父有些恼怒,对我说,你说她傻不傻,不叫醒我往出跑,还趴在那儿不动。
姑姑讷讷地,直到姑父出去给我倒水,她才说话,来不及叫醒他,也没想那么多,只想要是死,就死在一块儿。
4
一个姐姐,在成都有好几处店好几处房,三姑六婆的都夸她当初眼光好,说谁知道原来那个穷小子现在还有这本事。每这个时候,我就忍不住叹息,当初她们批判说竟嫁个穷人的口水可并不比这少。
“一起奋斗”让别人做出效果来时总是很惊人的,而且这种果实很难被窃取。我喜欢这个姐姐当初回复家里的那句话:别说我们年轻能挣钱变富,就是跟他过一辈子穷日子,我也认了。
5
她和他是青梅竹马——用它虽然俗气,但确实是最合适不过的词。和很多类似的爱情情节一样,她高中毕业上了一所技术学校,提前出来挣钱供他上大学,他自是很优秀的男子,之前在西安上大学,后来考研去了北京。
有次我们聊天,她满脸幸福,几乎要溢出来,说:“我的恋人在北京。”
后来他留在北京,说要分手。不想说道义也不想说爱情,不能同情她也不能谴责他,世事难说。只是想起那时她低眉说我的恋人在北京时的娇羞,会有些难受;那个他,应该是从不知道这个场景的吧。
6
洛洛结婚那天,自己一马当先地从家走出去上车,又气昂昂地自己下车进了新房。
她姑姑姨姨们气得脸都绿了,说没见过这样结婚的,新娘子哪里能脚沾地?
她杏眼一瞪,说,小乐上周往婚房搬东西的时候砸了脚,他自己走路脚都还疼呢,还让抱。没见过的话今儿就算来开个头!
7
流言四起时,陆真没当回事,只道人优秀是非多,直到一小姑娘找上门来。
他们在一起六年了,21岁到26岁,一个女人能有几个六年?当时陆真没有什么大的反应,直接搬了出来。两个月后,那人来找陆真要求复合,她一反常态,歇斯底里地把那人撵了出去,你滚,我们早就桥归桥路归路!
8
安西历来是朋友里最泼辣的姑娘,不说伤敌一千自伤八百,就是伤敌八个自损一千的事情她也会做。对陆真这样“安静”的处理十分不赞同,一直要去把那男的绑来给陆真交代。
陆真说不用,分了就算了。
安西气得直跳,他要不给你一个真相,你以后心里就永远有一个泥潭。
我们这事是说不清的。安西回嘴:不是说不清,是你觉得背叛这个事情太伤人。
9
曾经我们聊到爱情和婚姻,我说我的爱绝对不是负担,就一个要求,他趁热吃完我做的饭。大家都笑,说,哪能算一个,涵盖了多少大问题在里面啊,简直要求得太多!
暗惊,这已经有人笑,那“两人对酌山花开,一杯一杯复一杯”岂不更难招人待见?
爱情这问题或许跟哪国的月亮最圆一样。月亮都是有时圆有时不圆,全看那天是初几。
而爱情,全看谁在什么时机遇到你。
作者:权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