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敞画眉”及背后的故事

2020. 2. 29

                                            李俊华

“张敞画眉”作为夫妻感情笃厚的典范可说是家喻户晓。就连《红楼梦》里108回众人掷骰子时，鸳鸯也没忘拿“张敞画眉”来开宝玉、宝钗的玩笑。而且这段史实也写进了正史。

据《汉书·张敞传》记载敞“常为妇画眉，长安中传张京兆画眉妩。有司以奏敞，上问之，对曰：‘臣闻闺房之内，夫妇之私，有过于画眉者’。上爱其能，弗备责也”。就是说，这个身居京兆尹要职（相当于现代国家的首都市长）的张敞每天上朝前要给妻子画眉毛，而且一定要画得很美才满意而去。这事传遍了长安城，成了人人皆知的浪漫事。于是有关方面把这事报告了皇帝。汉宣帝大概也是闲得无聊，想找个刺激话题开开心吧，于是有一天宣帝就问了张敞。张敞坦然说到，夫妻在闺房里的亲昵，比这画眉的事还多得多呢。宣帝也无话可说了。

看到这里，许多人会以为，张敞就是个含情脉脉的公子哥、只知道哄得老婆高兴的文弱书生！错了，京兆尹张敞还有金刚怒目的另一面呢！

在《辞源》里的“五日京兆”条目下，记载的就是京兆尹张敞的另一段往事：

“汉京兆尹张敞，因和友人杨恽的罪案有牵连，被大臣弹劾。他部下贼捕掾絮舜以为敞就要罢官，拒绝执行他的命令，说，今五日京兆耳，安能复案事？”敞当时就把舜逮捕入狱，对舜说“五日京兆竟如何”，将舜处死。后把任职时间短暂，或凡事不做长远打算的称为五日京兆”。

客观说，张敞作为地方社会治安负责人，政绩不错，颇得汉宣帝好感。所以，当司马迁的外孙、也是张敞的好友杨恽因事触怒宣帝被杀时，张敞也因此遭人弹劾。汉宣帝并不想处分张敞，于是把弹劾张敞的折子留中，不做处理。意思还是大事化小、放张敞一码。但底下

的臣僚错解其意，以为皇上要严办张敞，于是势利小人纷纷露出落井下石的嘴脸。而张敞手下偏偏就有个狗眼看人低的叫絮舜的小官，得知张敞前途未卜，气焰立刻嚣张起来。张敞派他公干，他居然理也不理就回家睡觉去了。张敞派人催他，他对来人说，我给他卖力已经不少啦，他现在不过五日京兆尔，蹦跶不了几天了。张敞闻之大怒，立刻派人把絮舜捆了关进大牢。张敞怒气未消，派人来到牢房传他的话：我这个五日京兆怎么样？收拾你还是绰绰有余吧！最终张敞下令处死了絮舜。

这下事情闹大了。毕竟不经过刑部审判就处死犯人，是违反法纪的。最后还是汉宣帝出面，把张敞免为庶人而未做其他进一步处理。

张敞闲居乡里倒也清闲。然而有一天宣帝还是又想起了他，因为张敞被免职后，京兆地方和冀州治安又开始乱起来。皇帝想想还是张敞治乱有方，于是再次启用张敞，任命他为冀州刺史，……

算起来，张敞在京兆尹这个很不好干的任上，一直干了九年，任期之长大概也是罕见的。

                                                                 2023. 3.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