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瓦格纳的《女武神》说起……

2022. 8. 17

                                       李俊华

三十多年前，我迷上了交响乐。每天除了上班、家务事外，就是到处寻觅唱片、翻录磁带。看到介绍古典音乐的文章，也是立刻放下手里的事一睹为快。

有一天读到一篇谈瓦格纳的文章。但我心里想，瓦格纳的成就主要在是歌剧上，而此时歌剧距离我尚远，兴趣自然减小了。但我还是记住了文中一段话：瓦格纳最有代表性的作品之一《女武神序曲》在以越战为题材的影片《现代启示录》中，展示了震撼人心的艺术效果：美军直升机群低空掠过村庄、河流、椰林，火箭弹、机枪射击时，画外音就是《女武神》。

因为那时对歌剧的感觉太朦胧，所以，对该文的描述，我只记住了那曲名和电影片名，还有就是瓦格纳颇遭诟病的排犹倾向。

后来，随着欣赏古典音乐范围的扩展，歌剧开始进入我的视野。听了几个威尔第、瓦格纳的曲子，很快我就对歌剧产生了浓厚兴趣。有好长时间都连续听瓦格纳《汤·豪森》《漂泊的荷兰人》。久之，自然又想到了《女武神》。最近，一个朋友给我发来一个电影集锦，里面居然就有这部《现代启示录》，我立刻打开看。

影片叙述的是，越战期间，美军情报官员威尔德上尉奉命除掉库尔兹上校-----一个叛逃的美国军人，务必将他带回或处决。接到命令后，威尔德率领小分队，冒险乘小艇深入柬埔寨。在一处偏僻的热带丛林里，精神失常的库尔兹上校以其嗜血成性的残暴统治着当地土著居民，成为当地人盲目崇拜、迷信的图腾，他在丛林中建立了一个恐怖王国。随着小艇潜入到柬埔寨深处，威尔德一行人似乎卷入一个超乎现实、彻底疯狂的世界，淹没在人类灵魂最黑暗、卑劣的阴影里。

目睹了战争、暴行、杀戮与残酷，人性在战争中异化，种种非正常的行为令人瞠目结舌，威尔德在受到了极大的震撼的同时，也逐渐理解了库尔兹上校的变化，目睹了这样的一切，无论是谁，心理都会发生变化。 最终威尔德在库尔兹的柬埔寨王国中被当地人捉住，终于见到了库尔兹，然而，库尔兹与想象中的状态有一些出入，因为已经对人性完全丧失信心，只想一心求死，威尔德趁机斩杀了库尔兹上校，满足了他的心愿。完成任务之后，面对上千土著人纷纷向威尔德下跪、并希望威尔德成为新的首领的状况，威尔德还是离开了。最终 美国的飞机与军队将丛林和人群炸成了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

该片导演科波拉，就是著名影片《教父》的导演。本片是科波拉对于战争暴力造成人性异化的一种反思。影片具有一种“大歌剧”般的风格，夸张而华美。在飞机上播放瓦格纳《女武神》主题音乐的轰炸场面是这种风格的集中体现，也是本片的经典场景之一。

影片的画面感强烈、严整：十数架武装直升机成队形挺进，掠过海滩、椰林、村庄和手拿武器四散奔逃的越南军民。此时，《女武神》旋律轰然奏响，与威武雄壮、震耳欲聋的直升机旋翼旋转声、音符美妙搭配的混响极具震撼力。火箭弹、机枪开火，地面上中弹起火的吉普车、爆炸的硝烟中，强悍的钢铁庞然大物带着磅礴的压抑感弥漫开来，如诗如画。原本简洁、不断重复的旋律此时却形成了震撼人心的超强美感画面。令人在观看名片内容、品味音乐时，不由得去思考现代化进程中，战争、和平等带给人的启示以及更广泛的思想内涵。

六十年代，许多国家开始走上了现代化道路。然而此时，地球另一片地区却依旧战火纷飞，钢铁杀戮、暴虐随时可见。这是现代化的地球吗？如何制止战争？用什么手段制止战争？以暴制暴？还是什么演变？带给人们至今绵绵不绝的思索……。

思索无头绪时，还是再去听一听瓦格纳的歌剧《女武神序曲》吧，不长，只有四分钟左右！也许，它会带着你、带着你的思绪在绝望的荒谬感中呈现柳暗花明的另一番效果！

                             8. 21～8. 27

                              2022. 9.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