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 纳 斯 之 行

2018. 5. 29

                                                               李俊华

5月17号至24号我携妻参加了西部喀纳斯8日游旅行团。游览了克拉玛依、布尔津、喀纳斯湖、天池等地。感受颇多。但因为刚刚落地克拉玛依，就因家里一些事情而使旅途罩上了一层暗淡阴影。于是在感受无处不在的浓烈的民族风情时也蒙上了灰蒙蒙色彩。

2017年5月17日下午两点多，我们乘机抵达了克拉玛依，这是我第一次踏上新疆土地。抵达后才恍然：从这里去喀纳斯，比从乌鲁木齐到喀纳斯的路程缩短了三四个小时车程。

走在克拉玛依街头，随处可见ZHeng俯、Ji关门口的硕大的钢铁“鹿砦”，我一阵惊愕，因为那是在打仗的电影里才能看到的。Dun牌、安全CHa也是随处可见。这里太阳落山很晚，都八点多了，阳光依旧强烈。路旁加油站一条硕大红色标语“民族团结是各族人民的生命线”在夕阳下格外炫目。

在克拉玛依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晨，走出宾馆顺着大路走走看看。市区很干净，与想象里的石油城差距很大。一条人工河穿市区而过，给干旱缺水的戈壁城市顿添生机。路边鲜花绿草不亚于内地。从此，久远记忆里的枯黄干涩的石油城形象将被绿色的克拉玛依代替。

早饭后即向布尔津出发。沿途看了非季节的胡杨林、五彩滩。傍晚时到达布尔津市，入住花园大酒店。

布尔津市也不大，却是以旅游发达、以街景洋气著称。市内宾馆酒店星罗棋布，甚至说五光十色也不为过，消费档次更是不低，显然是沾了喀纳斯的光。看看天早，我们就随意在市区走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一条大河边，看介绍才知道这就是额尔齐斯河，据说是唯一一条从东向西流的河流，而且是流入北冰洋的外流河。也有说法说伊犁河也是从东向西流的，但因为伊犁河属于季节河，所以不算此特征内。

第三天出发早，直向喀纳斯。一路风光不错，随着地势升高，草原景色也越来越美，绿草和远处冰峰映衬。当然，五月的喀纳斯不是最美的季节，时不时可见如茵绿草中夹杂着冰雪残留。山上的松树也依然旧颜，没有穿上春天的青翠的绿衣。似乎满目青山都在嘟囔，请别打扰我们的冬眠！

喀纳斯大门距离湖边不远。坐上游船向湖的深处开去，白色的浪花儿飞溅，更衬托出深绿色湖水。喀纳斯是高山湖泊，水源来自高山冰川，因此水源充足，而湖的最深度更是达到了180余米。望着这幽深墨绿色湖水，不禁想到，那耸人听闻的“喀纳斯水怪”果然存在吗？难道就在这湖水下面隐藏着世界级谜底？不禁失笑，臆想着游船快速疾驶中，前方湖面上若是猛然跃出一个庞然大物？那将是什么境况？

不敢想就不想了吧，免得冲淡游兴。

记得看过秋天的喀纳斯照片，那是喀纳斯最美的时候，甚至被人称为“美得令人惊悚、恐怖”。令人怀疑这里是不是人间！画面上蓝天白云，山上树叶被霜染成了金黄色，与湛蓝色湖水交相辉映，宛若仙境。

五月的喀纳斯却有些遗憾，尽管水是灵动、亲和、温婉的，雪山在向湖中输送大量冰水时也显出了它的好客、慷慨。然而满山的松树还没有苏醒，山色混沌不清，都在木讷地昏睡着。游船在湖中疾驶了好一阵子，终是担心打扰了沉睡的大山，于是我们识趣地退出了湖区，向下一个景点出发。

贾登峪的传说颇有点儿悲情色彩，令人遐想、唏嘘。

晚上就住在贾登峪的蓝湖山庄。

虽然已是五月，但这里冰雪几乎无处不在。脚下有冰雪，远望有冰峰，周围是袭人的寒气。住宿、吃饭都差强人意。

早晨起来，更觉得寒意逼人。饭后向185团出发。

新疆旅游中，185团也许算在了红色旅游一部分。到了那里颇觉失望。通过导游介绍得知，昔日模范夫妻哨所，已经由他们的儿子接班守卫。在185团坚守边境数十载的历史中，昔日的敌情观念、守住祖国每一寸土地的牺牲精神，已经随着边境那一边的历史变迁而黯然失色。过去的修正主义敌国，今天已经成了友好邻邦的哈萨克斯坦。往日荷枪实弹、严阵以待的紧张气氛已化作了鲜花、菜地以及门可罗雀的哨所寂静而略显荒芜。我有点不甘心，看到一位中年的军人走过来，我就和他攀谈起来。我问那个第二代模范军人，他说到团部开会去了。我逗趣说，现在咱们和哈萨克斯坦好得穿一条裤子，还坚守在这里干嘛！装几个摄像头走人吧！那军人也笑笑说，哎，驻在这里就当监视自然灾害如山火、水灾等等。我继续调侃：啊，这些任务更是摄像头儿的长项、比人还认真尽职呢！

离开185团就来到了不远的白沙湖。

这白沙湖挺有趣，几乎完全被沙漠包围，面积有150多亩，基本和庐山的如琴湖面积相当。白沙湖的湖水是绿的，四周由白色的沙丘高高低低环绕，大大小小的白桦林与湖水紧密相连，使这不大的白沙湖有了别样情调。白桦林树干上特有的大眼睛盯着我们，我们看着湖面的绿水，眺望远方的冰峰雪山，留下了一张张新疆特有的纪念照。

21号是入疆的第五天。

这一天从北屯到乌鲁木齐的昌吉市，全程约600公里，因此一天基本都是在车上。不过因为是一路向南，也就是向着天山东段最高峰博格达峰方向前进，向着洁白、高耸的冰峰前进，犹如一个高洁的少女如影随形的陪伴，因此一路也不觉得疲劳和寂寞。

22号早饭后先去“购物”耗去珍贵的一个多小时，然后才向天池出发，抵达天池已是午饭时间。于是留给天池的也只有三小时。

天池位于博格达峰山腰的海拔1900余米处，湖面不大，只有五平方公里，深度却达百米，是标准的高山湖泊。望着晶莹的湖面，背后是冰峰映衬，湖边的绿树犹如翠竹一样碧绿。

徜徉在这锦绣山峦、冰山绿水间，最好的享受就是独自默默行走在湖边栈道上。远望耀眼的冰山雪峰，在湖光山色簇拥下听着湖水轻轻拍岸声。想象着冰峰在无声的水滴中把涓涓细流汇聚成溪，奔向湖中，给晶莹剔透的天池提供着汨汨不断的水源。遗憾的是这享受转瞬即逝，摩肩接踵的游人随时会打断这遐想、这眺望。烦躁中转念一想，我的步履、我的眺望是不是也是他人视野中的障碍、穿帮呢！如此一想，怨气也就释然了。

如画美景中，漫无边际的思维也会任性地插进来惊扰人的心情。这不，我在记忆里搜寻着，天山是在什么时候进入我的记忆中的呢？不幸，天山居然是和白宝山一起留在记忆中的。也许是罪犯白宝山演得太像了，要不就是那纪实片把天池拍得太美了，以至于远在内地的我，只要想到遥远的天山天池，就会想到白宝山在这里逞凶作案……想到这里，顺手对着路边摆姿势拍照的一群小姑娘竖了个可有可无的大拇指动作，借机赶走了不愉快的记忆。

晚上回到了乌鲁木齐市。

最后一天是吐鲁番。

来到吐鲁番，才知道了新疆之大，才知道了生存环境之险恶。看到四周暗红色、几乎寸草不生的沟壑、山峦，遮天蔽日的沙尘，几乎看不到任何生命迹象。不知谁喊了句，啊！这不是月球吗！我说，月球上还有棵桂树呢，这连个绿树绿叶影子都没有啊！

其实，峡谷里因为有溪流，因而也有些松树，绿草，不过是太少了。虽然水流小，却也使这里有庙宇，有僧侣生存。再说，若不是宗教的力量，唐僧师徒怎么会取经途经于此呢：若没有《西游记》，吐鲁番、火焰山的大名怎么会名扬天下呢！

离开吐鲁番，来到最后一个购物点：到维族农民家里做客，买葡萄干。

开始，这个维族人家的男主人就展现了维族人的豪爽、幽默，我们品尝了西瓜、葡萄干，当最后一幕购物时，我却看到了与内地商贩完全一样的狡黠、阴鸷的眼神。猛然间我明白了，居然在这里感受到了Wei Han一家却不那么亲的疏离感，心里一阵发堵，先前的好感也一扫而光。而我又是跟着感觉走的，于是葡萄干我一颗也没买。

回到乌市已是深夜时分。

24号是在疆的最后一个白天，自由活动，我却那也不想去，只想理顺思路，想一想在新疆的八日游的感受。

新疆的景色自然是美妙无双，它广袤、无边无际，绿色与冰山共存，宽阔笔直的公路似乎要与天边相接。然而留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始终是那首著名的小提琴曲《新疆之春》欢快悦耳的旋律。它跳跃的快弓、疾速与美妙的维族舞蹈节奏相映成趣，难以忘怀。却与那数不清的防范器械陌生、遥远、不相干……。

五月的新疆，春天依然遥远。

下午向机场。

晚上回到西安。

                                     2018. 8. 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