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的故事

文：茹月

这天，我正在整理实验记录，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是一个老朋友打来的。刚刚寒暄了几句话，电话那头突然说：“大姐，帮我找个对象吧。”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是开玩笑吧？”“是真的，我离婚了。”“为什么？你们俩不是一直很好吗？”“以后再跟你说吧？我们去年就离婚了，现在想重新建立一个家庭。朋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压抑。”放下电话以后，我坐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想起12年前，朋友的丈夫刚到美国来的时候，她们俩一起去机场接机。那时我很羡慕，朋友有这样一个好丈夫，英俊，能干，热心，还是一个脾气极好的人。看得出来，他很爱她，从来不让她做家务。一晃十年过去了，他们还没有小孩，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但是，两个人相爱不就是一切吗？感情真的非得要额外的骨血才能维系吗？也许那其中还有其它的原因吧。

在随后的几天里，我又听到了其它几件类似的中年离婚故事。每一件都让人不能相信，然而却不可避免地发生了。离婚故事中的人物，他们是为了什么在走过很多年婚姻之后，要去选择分开呢？而分开带给他们的是新生，还是更多地痛苦。我所写下的这些故事，也许可以做出一点点回答。

娟子的故事

娟子是一个药学博士。她精明能干，专业很好，在公司很得老板的赏识。在工作以外的时间里，她参加了许多社区的义务活动，表现了出色的组织能力。她是一个北方人，却长得娇小玲珑，有那么一种江南水乡人家的秀气。特别是她笑的时候，真的会迷住任何一个男人。

这样一个极为优秀的女人却有一个失败的婚姻。今年，已经40岁的她，经过了5年谈判，终于与丈夫离了婚。现在的她与两个女儿生活在一起，大女儿十二岁，小女儿才十岁，面对两个未成年的孩子，负担着一所独立住宅的她，在工作之余还要为孩子安排课外的课程，带她们去游泳，学绘画，钢琴和中文，更不要说家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够独自承担这工作和生活的全部重担呢？是什么使她决定抛弃已经熟悉了的生活，去面对人生的另一个未知数。

“我结婚的时候已经32岁了，那么晚结婚并不是我不想谈朋友，而是没有特别满意的。在国内上大学的时候，有个男同学与我很接近，我觉得他不错，但却觉得，不够浪漫，不够激情。那时我20岁出头，文革以后的第一届大学生。在我的前面，生活充满了阳光。我喜欢读小说，不知不觉的就在自己的周围寻找小说里的白马王子。大学毕业以后，那个男同学很快就结婚了，我的那次初恋也就结束了。后来我来到了美国，不知怎么回事就到了30岁。这时候家里人开始着急，父母都埋怨我太挑剔。我也开始怀疑自己也许确实过分苛求了。

那时初到美国，要上学，又要打工，生活极为艰难，一个人很难承受那种压力，几乎要疯掉了。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在纽约的中餐馆里遇到了我的前夫。同样的背景使我们有了共同的语言，他对我真好，在举目无亲的环境里，我从精神到生理上都非常需要这样的鼓励和安慰。当他真地向我提出来的时候，我没有办法拒绝，也没有想过要去拒绝他。我知道，他不是我想像中的爱人，他差得很远很远。我找了很多理由欺骗自己，接受他进入了我的生活。我想他其实知道我并不爱他，他还是全心地追求，这也许是他的第一个错误。”

“在结婚的第一天，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我们吵了起来。当时，我表面上一点都不服软，但是在心里却委屈得想哭，我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结这个婚。后来在蜜月里，一次激烈的争吵之后，他竟然动手打了我。我的心在那一刻被深深地伤害了。他看到我被伤害了，吓坏了，跪在地上请求我原谅。那时的我，除了原谅他，没有其它的选择，因为我不愿意再走到外面去过那个孤独的生活。我们婚后的生活还算平静，他基本上是一个好人，顾家，但是却常常突然发作，还会动手打人。每一次他打了我以后，都会深深的后悔，跪下来请求我的原谅。我知道，他打我的时候，并不全是他错，我有时会故意气他。但是，在没有爱的时候，又怎么能够不去计较对方呢？而每一次他的动手，都让我对他的感情又减少了一些。终于在一次他打了我以后，我提出了离婚。”

“我们离婚的过程是漫长的。有好几次，在最后的时候又回到一起。我们第一次决定离婚的那个晚上，孩子突然发起了高烧，我急坏了，半夜抱孩子去医院，他开车送我们去。从医院回来以后，我再也没有勇气去离婚了。就这样我生活在矛盾之中，直到出现了另一个人，我才看到希望，开始了真正的离婚。”

“你问我没有这个新的男人，我会离婚吗？不知道。也许不会吧？但是，与他结婚绝对不是我离婚的目的。在过去的五年里，我们确实经常在一起，他是个好人，经常来帮我做家务。我常幻想我们在一起生活的情景，那应当是很幸福的样子。但是在现实中却没有那么美好。我甚至不敢确定，他是不是全心全意地爱我。而长期独立生活的艰难，使我几乎不习惯做一个依人的小鸟。我真的不知道，在我面前的是一条什么样的道路。但是不管怎样，离婚以后，我可以去寻找，去等待一个新的生活了。”

敏充满期待地对我说了上面的话，这些话她也许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甚至没有对那个她憧憬着新生活的男人说过。而那个帮她走出婚姻阴影的男人，真的能够带给她一份幸福吗？尽管我不知道故事的答案，但是我很佩服娟子的勇气。

敏的故事

在两年前的一天，已经很久失去联络的敏突然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还没有来得及叙述这七八年的离别，她就着急地说：“南要和我离婚了！你帮我去劝一劝吧。”“怎么可能？南对你的忠诚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经过了多年的考验，他不可能要离婚。”尽管不相信，我还是拨通了北京的电话。‘我们两个人已经不可能了，谢谢你的关心。’南那个总是在我们面前憨厚地笑着的温和男人，在电话的那一头，冷静得让我陌生。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且已经不能够改变。面对着将要组成一个新家的南，我问：“你决定离婚是不是因为有了现在的这个女朋友？”他说：“不是，绝对不是。即使没有她，我也会离婚。但是与她在一起，使我觉得以前与敏的十二年，就像没有婚姻。现在我才知道有家的滋味。”。

十二年以前，我与敏初识。那时的敏，像一只小鸟一样总是在不停地忙碌着。在她的身边紧跟着的，是男朋友－南。他们是在研究所里相遇，开始恋爱的。投入的过程很短，几乎没有太多的考虑两人就认定了对方是自己终身的伴侣。敏出身高干家庭，天资聪慧，身材小巧玲珑，非常吸引人。而最让南看重的是她心地善良，从不嫌弃他在农村的父母。而敏对南最欣赏的是，他身材高大潇洒，待人诚恳，对她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就这样，俩人从恋爱一开始就自然而然地确定了他们家里的游戏规则：南永远无条件地照顾敏。这种关系在旁人看来，敏已经被宠坏了，但是南却从不以为意，心甘情愿。

对他们婚姻的第一次考验是在婚前那一个月。“那时研究所有一个出国的名额”敏后来回忆说。“怕他不同意，就背着他参加了考试。原来想，很难考上的，不如考上了再告诉他也不迟，原以为，他一定会为我高兴的。没想到他从别人那里知道了消息以后，却第一次真的生了气。我们几乎无法结婚了。”

委屈的南对前去劝和的我说：“当从别人的口中知道她要出国了。好像当头一桶凉水，并不是我是否愿意她出国，而是，我就要做她的丈夫了，却要从别人的口中知道这件事情，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没过多久，敏出国了，在她出国前，他们结了婚。一年以后，敏回国带回了许多家用电器，使原本空荡荡的小家一下子富裕了起来。再过一年，他们的儿子出生了。南承担起了全部家务，敏又开始准备到美国读博士。

在儿子两岁的时候，敏如愿已偿地来到美国，在这里她结交了一个知心的男友。这个男人，与她一样是一个已经结了婚的人，妻子留在了中国。“我在美国的12 个月里，每个星期都会到附近的一个自由市场去买菜。每一次的采购都是他陪着我。我们确实很要好。”敏说这话的时候，脸颊似乎漫上了些许绯红。眼角也漾起了笑意。“后来，他的妻子要来了，南也带着我们的儿子要来探亲。在他妻子来到的前一个晚上，我们在一起。我们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单独在一起了。他跟我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意思好像说，我们是应该分开的。其实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跟他在一起生活。”“你真的没有和他发生过什么吗？”我有些不敢相信。“真的，我们也从来没有身体上的接触。”她用孩子一样的眼睛望着我，我知道，她从来不撒谎。

尽管他们两人分开了，但是当南来了以后，敏的秘密还是很快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一个月以后，南突然提出要回国。敏还没有拿到学位，没有跟他回去。南带着儿子回了国。又过了四个月，南提出了离婚。敏无论如何不同意离婚。她说要马上回国，只要南不与她离婚。但是，一切都太晚了。南好像变了一个人，曾经能够让南转怒为安的一切方法都不能够使南回头了。在电话那一头的敏沉沉地说：“我现在拿到了这个学位，可是却没有了丈夫。没有了家。我现在才知道，家比学位更重要。

岚芳的故事

我认识岚芳已经十几年了，在我的眼中她沉静，温和，是一个典型的贤妻良母。而她高挑的身材，和优雅的举止，更是个非得有白马王子，才能配得上的女人。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幸福，也从来没有猜测过她会有不幸福的婚姻。直到那一天，突然听说她已经离婚了，才回想起来，这么多年里从来没有见过她的丈夫。这样一个贤惠的女人怎么会离婚？什么样的男人竟然不懂得珍惜这样的女人？无法维持他们的家庭呢？

犹豫了很久，我还是拿起了电话要她讲讲过去的故事。电话里，还是平日里那个沉静的声音，可在有些地方还是忍不住地声音有些颤抖起来。我听出了那压抑着的痛苦，尽量不去打搅她，静静地听着。她就这样缓缓地在电话的那一头告诉了我从来想不到的故事。

“我真的不愿意说起过去，那是我的伤口，回忆就象揭开伤疤一样痛。今天，那段生活已经过去7、8年了，我才能够这样平静的跟你谈起那段日子。可是在那个时候，我根本无法跟任何人说，我的心整天都撕着痛。我只好每天都找事情做，一个星期七天，一分钟都不敢停下来，一停下来，就怕我会垮掉。我们在国外，没有亲人，心里的苦根本就没有地方诉说。没有亲人能够安慰自己。”

在电话这一头的我，完全能够体会岚芳的痛苦。和她一样，我也是离开家乡，只有自己的小家庭在外面独立打拼。人在异乡，少数族裔，亲人少，朋友也不多，势力单薄，很多时候，有苦也只能够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然而，十年前，当岚芳决定带着5岁的女儿到美国来的时候，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令人羡慕的幸福之路。她的丈夫子豪在五年寒窗以后，刚刚拿到美国的经济学博士学位。

子豪在国内时就是一个令人羡慕的幸运儿。他是77级的大学生，而且专业是当时国内最稀缺的经济管理。潇洒英俊的他，聪明，多才多艺，幽默风趣，几乎集中了顶尖中国人才的一切优点。那时的他们，可以说是郎才女貌的绝配，让周围的朋友们都非常羡慕。岚芳的父母当然喜欢这样优秀的女婿，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能力。当他们把女儿送上飞机的时候，也把自己的信赖交到了女婿的手里。他们从来没有，也不可能设想过，如果女婿垮下来了，他们的女儿将会遭遇怎样的困境。

不堪回首的日子是这样开始的。子豪以自己优异的成绩顺利地拿到了学位，可是没有绿卡的他却无法找到工作。在美国的中国移民，最容易拿到绿卡的专业是化工和制药行业。因为这些专业在美国是冷门，人才缺乏，公司非得给外国学生办绿卡才能够留住这些急需的专业人才。而经济，金融等学科，是美国的热门专业，相对人才较多，很少有公司愿意雇佣外国学生，并负责给他们办绿卡。就这样，子豪在找工作的时候接连碰了好几个钉子。这让从小一帆风顺的子豪无法接受这种挫折。在找不到出路的时候，他一个人去了新泽西海滨著名的大西洋赌城。

大西洋赌城，豪华的赌场，令人愉快的夜生活，便宜的饮食，和那些殷勤周到的服务像麻醉剂一样，很容易地让人忘记所有的不愉快。子豪自信地认为，以自己的智慧一定能够在这里为老婆孩子赚到一个像样的生活。他瞒着岚芳，把自己的日子全部都消耗在了赌场里。

刚刚来到美国的岚芳，将全部的家交给了子豪，也从不过问子豪每天在做些什么，她是那样地信任他。直到那一天，消失了一个多星期的子豪失魂落魄地站在她的面前，告诉她，他们已经一无所有的时候，她才知道天塌下来了。那时的子豪不但赌掉了家里全部的存款，而且刷光了所有七个信用卡上的额度。他已经身无分文，而且再也借不到钱来赌博了。看着眼前，憔悴沮丧，一蹶不振的男人。岚芳几乎不认得这就是自己那个曾经风流倜傥的丈夫，那个曾经想靠着他的肩膀，托付一生的人。

子豪发誓要痛改前非。

“我告诉他说，就当我们从来没挣到过那些钱。从今天开始，我们从零开始。只要你不再去赌了。“她原谅了他的一切过错，甚至没有激烈地争吵和埋怨。她决定与他一起度过这个难关。

然而这样简单的要求，对于陷入赌瘾的子豪来说，却是根本做不到的事情。时间不长，他又开始失踪了，而每一次失踪回来以后，他都是输光了自己刚刚到手的全部金钱。

“你没有见过上了赌瘾的人，他们和吸毒的人是一样的，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岚芳的声音里有一种无奈。“ “每次回家，子豪都知道自己错了，还为了赎罪一样，拼命地给我们干活。他收拾屋子，给我们做饭。我刚开始还被他感动，每次都劝他。可是，每一次不管他怎么后悔，只要一拿到钱，他就不见了，又到赌场去了。他曾经是一个很爱面子的人，可是到了后来，他见到人就借钱。把所有的朋友都借遍了。拿到钱就去赌场。等钱都输光了才回来。而回家后，就讨好地为我们母子干这干那，他的风度，他的潇洒都荡然无存。那个时候，我看到他的那个样子，心里最后的一点温情也全部没有了。我知道，他已经无可救药了。”

岚芳的声音突然哽咽了起来：“每一次，当他出去一个星期都不回家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又去赌场了。我会睁着两个眼睛整晚上睡不着觉。那个时候，我才真正地知道了，什么是心痛的滋味。”

“我救不了他，但我得救我的孩子。离婚是唯一的办法。”岚芳终于下了最后的决心。经过了许多次劝说，许多次离婚的协商，他们离婚了。而这一次失败的婚姻，让一个原本最应当得到幸福的女人，耗去了一生最美好的年华。

甚至在离婚以后，子豪还在美国留恋了一段时间，最后他终于明白，在美国他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他选择了回国，现在他在国内做了一所大学的教授，终于回到了应当属于自己的生活。

今天的岚芳，终于走出了婚姻的阴影。她找到一个非常疼爱她的人。也许世界上再也没有人能够给岚芳一段初恋般刻骨铭心的感情了，但无微不至的关爱，稳定踏实的家庭，对于经过了痛苦生活的人来说，却是最长久，最珍贵的爱情。

鸿和松的故事

松是我的同事。很像电影明星的松给我的印象是帅气和骄傲。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有一个失败的婚姻。一天上班的时候，松打来电话：‘大姐，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我想和你谈谈。’我来到公司里一个偏僻的角落，看到了已经等在那里的松。他的神态让我大吃一惊。他的脸色很难看，原本肤色很白的他，满脸胡须，又黑又瘦。已经脱了原形。

松很痛苦地对我笑了笑：‘我的样子很难看吧？我已经三天没有睡觉了，因为我老婆跟别人在一起了。’

‘怎么可能，你别瞎想。’我马上打断了他。因为我认识他的太太，鸿，一个很精明，很能干，而且很理性的女人，并不像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

‘是真的，尽管她现在还不承认。’

接着，松讲述了他所知道的事情。他说鸿最近一段时间总是要做生意，与她公司的一个男同事走得很近。‘你知道，我上班离家很远，每天回家以后，很累了。不愿意说话，也不感兴趣她说的那些事情。慢慢地，她从来不与我说这些事情。每天，周末都要和那个人讨论。‘

‘那个人有家室吗？’

‘有。还有三个孩子。就是他的老婆告诉了我，我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松的眼睛看着外面告诉我。

‘那个男人长得很好吗？’我不相信，鸿这么聪明的女人，会去选择一个不般配的男人。

‘那个人长的不怎么样。如果他真的长得比我强，我心里还会好受一些。可他还真是不如我。’

‘那肯定不会是真的，鸿不是还没有承认吗？’我尽量劝慰着松。

‘我知道是真的，因为我亲眼看到了。’松好像很不情愿的最后说了出来。原来他跟踪了鸿，发现她确实在与那个男人约会。

‘也许他们真的是在谈生意的事情，你不要太计较。你们平时的感情好吗？’

‘我们一直很好，我从来不知道她会对我不满意。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多天来，这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松慢慢地说着，他似乎已经麻木了，不再能够想那么多事情了。

我和松谈了很长时间，松说其实他只是需要一个人听他说说心里的痛苦，而我们谈过以后，他感觉好了很多。

半年以后，松和鸿果然离婚了。女儿留给了松，而鸿也开始了自己独自闯荡的事业。我见到了鸿，忍不住问她为什么要和松离婚。她说：‘松确实是个好丈夫，他对我也很好，也许我再也找不到像松对我那样好的人了。但是，我们的儿子已经12岁了，结婚这么多年，我觉得这种平淡的生活已经变得乏味了。我很像做一番事，可是他一点进取心都没有，对我谈的事情根本不感兴趣。这是我们离婚的原因。’

我听了这话有些不能相信，女人不是感情动物吗？怎么会有女人把事业看得比感情更重要呢？家庭不是独立于事业之外的吗？为什么家庭会因为事业的无法交流而破裂呢？

几年以后的一天，我见到了已经又结婚的鸿。她的丈夫果真就是当初的那个人，这时的鸿已经成就了一番事业。那天的她，戴着大大的红宝石钻戒和项链，满脸富贵和幸福。而她的丈夫，看起来也非常体贴和温柔，看得出他们很幸福，而且是那种很贴心的幸福。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松了，我只知道，他单身了好几年。也许再找一个像鸿那样优秀的女人并不那么容易。而曾经沧海的他，怎么可能去随便安排自己的生活呢？

结尾

在篇报道就要结束的时候，我又见到了文章开始时的那位朋友。她已经又结婚了，而且有了一个漂亮的小女儿。她的离婚可以说带给了她所有想要的新生活：一个期盼的孩子，和一个幸福的家。在遇到她的时候，我会不自觉地将她现在的家与过去的那个家相比，我想她对两个家都会有美好的回忆。

在写完这篇报道以后，统计一下我所写的故事，似乎离婚并没有像想象的那样带给人们不幸。更多地，是一种改变，向着幸福的改变。即使，离婚不能够带给他们更多的幸福，但是起码也没有带给这些故事里的人们更多的不幸。

（注：本文人物均非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