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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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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唱曲的三哥哥
作者 刘文忠
还不到家,还不到家,挖排干的三哥哥薛长河就放开嗓子,颤悠悠地抖开了爬山调:
“避风湾湾旋风柴,
挖排干的三哥哥我回来。。。。。。
在那土包包的红柳后面,依稀可见几户人家,在明媚的阳光下,格外醒目。三哥哥的父亲叫薛云海,今年四十八了,属小龙的。父亲薛九斤是当地有名的二人台唱小生的。
老辈人说:老子烧窑儿不离窑门。三哥哥言传身教,也有一副好嗓子。
听本家瞎子薛子林算命说,三哥哥八字不好,大集体生下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又是个妨娘害老子的命,十二岁母亲得斑疹伤寒去世,父亲第二年也驾鹤西游。留下三哥哥一个人孤苦伶仃,没有人收留,眼看就要被冻饿所困。
正好在这时,红柳村大队成立文艺队,发现了三哥哥这个人才,参加了大队文艺宣传队。
薛长河在大队文艺宣传队,不管刮风还是下雨,每天挣1个工分,大队平均每个工分0.3元钱,一个月还有9元钱的收入,比自己那个倒分红的生产队强多了,是村民们最羡慕的“五大员”了!
每到一个生产队演出,三哥哥给人家端茶倒水时,跑的一溜风,人也机灵。
好景不长,没有二年大队文艺队解散了,他又回到倒分红的生产队里。
在人的撺掇下,薛长河到村外的叫“二后生”的临时的二人台草台班子里。
薛长河娘肚子里带来一副好嗓子,没有二年个子一米七八,人也长的苗条,模样也秀气,心还特别灵。
二人台新旧唱词听过二遍就会,如果有的演员因为有事不在,他还能临时顶一阵子。不要看年纪小,一点也不怯场,过门套路一点不差,把丝弦压的风雨不露。
一来二去,薛长河成了台柱子,把二人台里的三哥哥演活了。人们不再叫他薛长河,都叫他三哥哥。
二人台爬山调是土生土长在内蒙古西部地区的:“诗经。”它朴实无华,天籁自鸣,平中见奇,真情感人。它是山野草地,田间地头劳动人民心声的自然表露,又是内蒙古西部地区人民的社会历史,时代生活和风土人情的一面镜子。有着悠久的现实性与传统性,伴随生活而来。是劳动人民在社会生活斗争中,用汗水和血泪浇灌出来的花朵。
二人台字字血,声声泪,是劳动人民的生活缩影,又是他们的集体智慧和艺术的结晶。
二人台爬山调唱了多少年,多少代,我也说不清。有一首爬山调歌词里唱道:
“朝朝唱,代代唱,也不知道唱死了多少老皇上。”
二人台爬山调内容极为丰富,塞外地区的人生百态,,习俗风情,山川树木,鸟兽鱼虫,天文气象等全部纳入歌中。三哥哥脑子活泛,记性好。更可贵的是即兴发挥,有人戏称:“三哥哥调子多,紧唱慢唱一笸箩。”三哥哥自己在唱:“黄河水呀不断流,三哥哥我的曲儿不断头。”
只要生产队有担排干的任务,是三哥哥还是主力军,大小排干没有一次拉下,被人戏称铁肩膀。
你不要下看三哥哥,转弯弯炉台转弯弯炕,苦豆根水水熬的黄连连汤,早早有了意中人。
三哥哥的意中人是他的一位粉丝叫翠兰,爱唱山曲和二人台,更爱看三哥哥演出的二人台。只要三哥哥一演出,看了一场又一场,转了一村又一村。
演戏的无意,看戏的有心。
翠兰年满一十九岁,你看她是如何长相:
长腿云彩遮不住天,马鬃鬃遮住毛眼眼。
三哥哥是个楞头青,不知道女娃娃的心。师傅黑狗蛋旦倒是看出了眉目,当面锣对面鼓点破了这层窗户纸。这正是:
一对对鲤鱼顺水水流,
咱二人相好不回头。
老百姓家里缺粮少油,碗里没有一点荤腥,吃不饱穿不暖。
几场透雨,草长得比麦苗还旺,不到阴历五月,羊儿一个个膘肥体壮。“五月五,西葫芦烩羊肉。”家家户户都有羊,随便杀。
河套人特别爱吃羊肉,闻见羊肉味就走不动了。
羊肉飘香的日子,阳光最灿烂,人们的笑脸最多。
黑狗蛋问三哥哥:“谁知你们现在到了什么程度?”
三哥哥笑道 “没什么进展,昨天我们悄悄见了几面。”
黑狗蛋笑笑,“没有这么简单吧,是不是亲嘴了吧!”
三哥哥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真的没有,她想亲,我闪开了!”
黑狗蛋把三哥哥踢了一脚,怂包!
过来。。。。。师傅黑狗蛋如此这般。
每次晚上演出完毕,黑狗蛋让三哥哥送翠兰回家。
在一个月黑雨大的夜晚,他俩到一个瓜茅庵躲雨。。。。。
就这么一次,翠兰肚里的孩子会动了,快四个月了,不敢告诉父母,告诉了三哥哥的师傅黑狗蛋。
河套民谣:大后套三件宝,土坷垃垒墙墙不倒,春夏秋冬烂皮袄,大闺女肚大娘不恼。
顺理成章,三哥哥娶了翠兰女没有人笑话。
写春联的段先生
书法,很美,很美。让人修身养性,陶冶情操。
我酷爱书法,也爱涂鸦几笔,但是长进不大,不敢拿出来示人。
打记事起,我就被春节写春联的段先生所折服。
段先生解放前在大地主王天赐家里当记账掌柜,全家住在地主偏房,快塌了。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垄老贫农。
分地主财产时候,段先生没有住房,住在了老地主的正房里。
二个儿子娶亲,把住房全占了。
老地主王天赐家里碾坊、磨坊一应俱全。
推碾磨面的乡亲们累了到段家喝口水,借点东西,段大娘十分热情,和一家人一样。
我的眼里,段先生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仙。
离春节还有好几天,父亲就把写春联的段先生请到家里,摆上小炕桌,父亲帮着磨墨,一不小心,我脸上涂上了墨汁,让正在给先生做饭的妈妈看见,好一顿说笑。
屋里屋外,气氛热烈。
我也是大忙人,帮着递红纸条,凉写好的对联。
段先生把对联写好了,妈妈的饭也熟了。
倾家里所有好吃的招待先生。
段先生酒足饭饱后要走,爸爸妈妈客客气气送出门外。
奶奶又开始唠叨,有一年春节的时候,因为没有请到段先生写春联,万般无奈,爷爷用小碗在红纸压上了黑圈圈,当春联。
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还爬在在泥台台上写字。
每周有二节写字课,让学生练习毛笔字。
很多同学都不会写,连笔都拿不准,都成了大花脸。
我写毛笔字十分认真,写得最好,还被老师表扬,心里美滋滋的。
老师和同学不知道,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春节的时候,父亲买回了毛笔和墨汁,鼓励我写春联。
我的作业本本上的字写的非常认真,得到了很多老师和同学的好评。
三年级后班级的墙报基本都是我写的,生产队的黑板报也是我写的。
岁月的流逝,生活的的风风雨雨,尤其在十年动乱,到了中学,学校停课闹革命,写毛笔字半途而废。
因为父亲当过几天国民党警察,虽然参加了起义,造反派组织还是不要我。
我又不会给别人写大字报,写毛笔字的机会少了,书法技艺倒生疏了许多。
我退休回家,糊里糊涂又担任关工委工作,忙里偷闲写一点文学作品。
交结了许多文友,还有一些书法造诣较好的朋友,劝四喜拿起毛笔来,平心静气,改了一些浮躁的脾气。
开始练习书法,翰墨飘香,心静手动,慢慢地形神合一,没有过多的语言来形容书法的妙处。
疲劳和烦恼得到了尽情的释放,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自己。
平心而论,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学好书法,书法知识,书法的基本要素和技巧也是一知半解,又没有那么多的临摹字帖以及名家的书法作品,写起来是随心所欲。
大女儿香春知道我写书法,不知道从哪里买来了水写布,能重复使用,只要用毛笔蘸上适当的清水,写下想写的字,随着笔落笔起就会显示出与墨汁一样的字来,风儿一吹,或者过一会,水写的字慢慢就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水写布真是个好东西,经济实惠。
拿起笔就可以在它身上一阵发泄,烦恼和不快都随着水墨迹也像风儿瞬间消失无影无踪。
书法界的朋友劝戒是对的,
书法就是人生不无道理。
书法讲究落笔,提笔,顿笔等技巧,可惜四喜难懂真经,不知要领。
收笔不露锋芒的,领略一二,更是难得糊涂。
四喜知足常乐,多寡少欲,少一点大起大落,大悲大喜,淡然的心态笑对人生。
“最不忙,忙则失势;次不可缓,缓则骨痴,复不可肥,肥即质浊。”让四喜云里雾里,够一辈子去探索领悟其中奥妙。
四喜不敢拿出书法作品显摆,更不参加比赛。
自得其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