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卖楼女精囊计日进斗金

        老牛壁吃嫩草宝马牧羊

牛璧老汉好不逍遥自在，一口河套老窖，就一口风干牛肉，再细细地品尝一口铁观音。

自带过门的山西梆子：“山人我来到了城楼上。。。。

自从回到了儿时的红柳地村，一颗心就安定下来，人就像被风刮跑的蒿草，落了地。

农村遇改革，过去的土坷垃泥房房，变成了一直到顶红砖房，保温层上面贴上了瓷砖。

屋里有下水，卫生间，俩间卧室足足有五十多平米。

屋顶是太阳能热水器，比城里人也差不了多少。

过去吃的是地下渗水，苦咸不说，化肥农药超标，既不卫生，又不安全，人们得病的多，差一点成了“癌症村”，幸亏政府发现早，从山上引来了矿泉水，清澈甘甜。    

过去是雨大三天泥，摔跤啃泥巴，现在是街巷硬化工程后，出门脚上不沾泥。

广播电视加宽带都进了家门，上网卖菜平常事，微信群里开个玩笑有没有什么。

村里的卫生室，药品齐齐，头痛脑热，牙痛腰疼都不需要出外治疗。

文化活动中心，花香草绿，活动器材一应俱全，展油活水的广场能够三五千人跳舞。连锁超市进了村，养老保险全覆盖，这农村的日子呀，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想起过去，牛璧老汉感慨万千！

真是：一言难尽呀。那是在二十年前，牛璧老汉血气方刚，正是黄狍雾罩的时候。

因为居住在陕坝城乡结合部，最早成了拆迁地段。

牛璧老汉有几亩地，离乌拉山工业园区不远，成了新村第一期工程用地。

火候正好，该出手了。

牛璧老汉脑子了飞转着。

拆迁工作组来家不零不整十三次了，条件也差不多了。

如果，如果再霸王硬上弓的话，楼房稍微偏左移动一点，就有可能把自己家拆迁不上，到时候水呀，电呀，天然气呀都要受到影响。

更要命的是高层楼房一旦起来，自己的小平房就再也见不到天日，整日在工厂的烟熏火燎之中，不要说住人，活命也难。

自己不会住，更不会有人租住。

说话要凭良心，若果不是遇到拆迁，这几间破旧房子，离市中心又远，除了打工的租住过几次，收不了几个租金，还把家里给搞成一塌糊涂，和爱爱生了几次气。

说一千道一万，把自家的房和院子全部卖了，也不够个楼梯梯钱。

再说，房盖起来是给人住的，一家一套就够了。回想起来农村那会，盲目地开荒地，现在呢，退耕还林，退耕还草。

这楼房也是一个道理，不能够图眼前便宜，多了一旦没有人租住，还不如农村的土地，种麦点瓜，收几个辛苦钱。

“老板子，撤！”

牛璧老汉一声令下。

在村口凉棚坚守的老婆子爱爱手机“嘟嘟”地响了起来，爱爱躲在一边，接牛璧的电话。

正在打麻将的爱爱接到了丈夫牛璧命令。

“咋嘛了，撤？”

“撤。”

为了不影响其他人，爱爱假装揉了揉眼睛，泪汪汪的样子，婉言说道：“牛璧老圪泡身体不舒服，我得回去看看。”

拆迁阶段，由于拆迁政策灵活，不统一，高低多少由土地储备中心人员看拆迁户要求决定的，有时候同一排房，拆迁费都不一样。

拆迁户更“鬼”，谁家也不说实话，互相不摸底。

爱爱对牛璧的命令是绝对服从，每一件事都是言听计从。

这一切，都有据可查，牛璧就是牛屄，了不起，一肚下俩牛崽，就十分珍贵的“双娩娩”。

在农村大集体的时候，牛璧教过书，当过木匠，擀过毡，当过神汉跳过大神，更是看风水，择坟地的高手，村红白事宴的代东。

牛璧的做人之道是，只要能够挣到钱，养活老爸老妈，老婆孩子不饿肚皮就行。

大集体倒塌了，牛璧有四个弟弟，都成家立业单独另过。

老父亲老母亲都愿意跟牛璧，因为他是老大，对他们又好。

牛璧有俩个儿子，七个女儿，人称“七仙女”。加上牛璧夫妻俩和父母亲，一共十三口人，第一轮土地承包时候，连荒地共60多亩。

除了交公粮，光村里三提五统就压得牛璧抬不起头，还要出外工，挖渠修路。

牛璧牙一咬，挺过来了。

为了不影响村里进度，自己花钱雇人完成任务。

有的社员因为负担不起三提五统，农业税和其他税费，在外面打工去了，土地承包给别人。

还有的干脆弃地而外出。

牛璧觉得，再不好的土地也得耕种，再不好的儿子也得养着。

第二轮土地承包的时候，老父亲和老母亲相继去世，女儿们也陆续出嫁。

村里安规定，要抽地。

牛璧哈哈一笑：“我完全按规定完成各项摊配，挖渠修路不落后，不用集体负担，地不要抽去，怎么样？”

社员们一听，有的人家借口少占地少摊配，牛璧倒好，还要多种地，省得队里再招收外来户种地，麻烦多又不好相处。

爱爱也要退地，被牛璧劝住了。

三提五统慢慢地减轻，取消。

农业税也取消，种地国家还给补贴。

这一来，那些个外出的后悔了。

牛璧更神气了，刚粮食补贴就够老两口花一阵子，再承包出去几十亩地，日子可以说是锦上添花。

更让牛璧没有预料到的是，这里划分为市里的开发区，人要搬迁。

这60多亩地，按规定可以给100多万的补贴。

还有这五间大正房，猪圈羊圈，柴草圈，最少要100平方米以上的五套楼房，五十万装修费。

先后十几次的交锋，土地储备中心的人成了常客，熟人，电话号码也背熟了。

牛璧一个电话，土地储备中心的工作人员来了。

几个来回的谈判，土地储备中心决定牛璧给100平米的楼房五套，45万装修费。

牛璧颤巍巍地在合同上签了字。

楼房是一到五楼，来个“五彩泡泡”“串糖葫芦”。更出乎预料的是60多亩地给了二百万零五百元。牛璧还有6亩地不在范围，没有被征上，牛璧心疼了好几天。

一夜暴富的牛璧，门前车水马龙。都是来借钱的，美其名曰“送财神”的。

在东胜城里久负盛名的拥有亿万资产的房地产开发商老板的公关小姐，还有好几个大煤矿老板们的小三或者小四们，都打着集资甚至入股旗号来的。

公关小姐们细嫩雪白手指，板着牛璧长满老茧的厚重粗糙的手指，算了一笔账：

“利息从一角到三角。这二百万用不了三年，变成了三百万，五百万名。

“百元的票子，你老汉的房里堆不下，比过去的地主老财，现在的旗委书记还要神气，牛璧才真正牛屄，下了双娩娩。

 “把钱存银行里，那有几个利息，根据经济学家的推断，人民币每年贬值，多少年后就没有了。

  骇人听闻的理论，让牛璧目瞪口呆。

  没有钱的时候盼钱，有了钱还有这么多的麻烦。

 “我们的老板资金雄厚，条件优厚，为人憨厚，专门为你老栽摇钱树的。

 是啊，牛璧不能够再执迷不悟，不能够在摇钱树下打瞌睡了。

 牛璧还是多了个心眼，不能够一棵树上吊死。把这200万分成了四份，分别放在了四个房地产开发商手里。

就是你没有钱了，我就去拿楼房让你顶账。

俩个月后，小儿子要买小车。牛璧手里没有闲钱，只好向一个开发商说明情况:

“韩老板呀，不好意思，那钱不够半年，利息不要了，取回本钱就可以了。”

韩老板一听，哈哈大笑：

“老牛呀，什么够不够半年，在我这里，放一天也一样，利息一角五分，俩个月零七天，七八俩个月是大月，一共69天，按70天计算。”

牛璧第一次感到大老板的财大气粗，就是有魄力，有气势。

是栽摇钱树好地方。

不一会，现金出纳小姐把牛璧的五十万的本金，和70天的利息，一分不少交到了牛璧手里。又在鄂尔多斯大饭店请牛璧吃饭，喝了茅台酒。

牛璧完全陶醉了，这才是大老板的生活，花钱就像刮大风，连个眼皮也不眨一下。牛璧也该如此，不比别人少鼻子差眼睛！

“宝马525,五十万，配置下来70万，开了没有一个月，牛老板儿子，也是我的弟兄，35万开去！别人50万我也不给他”

韩老板唾沫如钉，落地砸个深坑。

牛璧一下子呆住了，什么，三十五万就让给我？！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关小姐笑盈盈地说道：“韩老板刚刚接来来了奔驰s600，裸车就300多万，配置下来400万。”

“妈呀！”牛璧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400万，庄稼人几辈子，几万辈子能够挣来呀！人家坐在屁股底下，老天爷呀，他们真的长了个金屁股。

牛璧佩服的五体投地，但又转念一想，心里发狠：

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赌咒发誓：我牛璧也要过几天韩老板的日子，不然，白白披了一张人皮。公关小姐看到牛璧牙关紧闭，嘴角抽搐，以为是吓呆了。搂住了牛璧的脖子，娇滴滴地说道：“牛老板飞黄腾达了富了，小妹来给你打工。”

公关小姐又在牛璧耳朵边如此这般说了几句，牛璧兴奋就像注射了公鸡儿子的血，满脸通红，热泪盈眶。

急匆匆地告别了韩老板，开上宝马，一溜溜烟尘，消失在新村的尽头。

第十六章：

展宏图天时地利

炒楼房鬼使神差

乌海位于鄂尔多，鄂尔多斯西北东三面为黄河环绕，南临古长城，毗邻晋陕宁三省。

“鄂尔多斯”为蒙古语，意为“众多的宫殿”。

东部、北部和西部分别与呼和浩特市、山西省忻州市、包头市、巴彦淖尔市、宁夏回族自治区、阿拉善盟隔河相望。

南部与陕西省榆林市接壤。

在改革开放时期，是国家文明城市、中国城市综合实力50强、全国首批资源综合利用“双百工程”示范基地。

有多少媒体记者到鄂尔多斯采访。

除此以外，还有不少记者，考古工作者奔鄂尔多斯美丽的传说来的：

千千万万的游客也是慕名前来旅游。

东胜和乌海，成了鄂尔多斯高原上的俩颗明珠。牛璧决定，先在东胜发展，然后到乌海大展宏图。东胜经济腾飞，让世人瞩目了好一会。乌海，周总理给起的名字。这个美丽的名字让人遐想。乌海，已经不是过去的煤城，而是一个水上青城，花城。母亲黄河穿城而过，留下了多少美丽的传说。东边是桌子山，甘德尔山，千里山。甘德尔山，山峰奇特，宛如一朵朵石莲，灿然而放，据说当年成吉思汗路过此地，曾在此休憩，石头沾了灵气，遂变成了莲花的形状。

有据可考，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在1226年南下征西夏，次年染病，与世长辞。随从们用一米多粗的金丝楠木，掏空木头中间，把成吉思汗安放在中间，又用三道金箍包裹金丝楠木，埋葬在鄂尔多斯高原，修建了成吉思汗陵，世界各地的游客，记者慕名而来。尤其是金沙湾，格外美丽。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就了金沙湾的美景；现代人的辛勤奋斗，巧夺天工更使金沙湾披上一身绚丽的彩衣。以其独特的魅力吸引着无数游客，为乌海市打造生态绿洲型城市，建设和谐社会锦上添花。

牛璧开着宝马，沿着小镇新修的柏油公路一阵急驶了一百多里，看到了一个羊盘，便停下来车，准备买俩只回去，一只自己吃，另外一只送给韩老板。 牛璧把宝马车停靠在羊盘边，与羊的主人商量羊的价钱。这时候，沿着小油路开来了一溜小车。是来鄂尔多斯采访的记者，陪同的地方官员，透过车窗，一行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牧民的羊盘上，停着宝马车。连忙停车上来询问牛璧：“你们是干什么的？”牛璧没有回答，怕人家知道底细，留了一手。

放羊老汉回答：“放羊的。”“车是你们的？”“是的，新买的。”“啊！”一行人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记者们的镜头对准了牛璧。很快，著名报刊，网络媒体，老牧民开着最新款宝马放羊的照片，沸沸扬扬地传播开来了。牛璧成了新闻人物。这幅照片，为鄂尔多斯平添了多少神秘的色彩。

牛璧好不逍遥自在，财富的梦如七色彩虹，架起来了！有一个造就亿万富翁的神奇公式，牛璧得到了！那就是韩老板贴身秘书，要给牛璧打工的公关小姐。现在的鄂尔多斯，十万八万是穷人，百八十万凑合过光景，千八百万才算个小富翁。这个神奇的制造亿万富翁的公式是：一个年轻人，从现在开始，每年定期存款1.4万元，利息百分之五，40年后，存款169万。如果投资房地产，投资回报率百分之二十，四十年后，一亿零二百八十万。

牛璧决定，拆迁的五套房立即全部售出，因为韩老板他们盖好的楼盘停止售出，让楼房涨价。这不，原来每平方米1588元，八个月，上涨到3200平方米。涨幅像坐上了火箭。500平方米就可以卖1600000元，再卖韩老板的期房，全部是现款，韩老板优惠，每平方米按2899元价格买了百平方米7套房.。韩老板的世纪花园刚把楼顶盖好，放了主体工程庆贺炮，楼价从每平方米3200元涨到了5800元。

牛璧正要把这七套楼房出售，楼价又上涨到每平方米8900元。该出手了！牛璧一咬牙，全部出售，得到了六百二十三万现款。牛璧的神话在鄂尔多斯家喻户晓。连腰缠万贯的温州炒房团，都佩服的五体投地。北京的，上海的，本地的炒房者，都把牛璧当做榜样，活神仙。人们都睁大眼睛，看牛璧下一步怎么办。不是那个开发商的商业宣传，不久，连市政府都搬迁到了韩老板他们的开发区。世纪花园成了市府中心，眼看着房价还要涨！“再造一个鄂尔多斯”横幅标语满大街都是，广播电视满耳朵都是。用于开发楼市的“地王”节节攀高。一亩地从一二十万到上百万！人们一个个个傻了眼！可这不是梦，是事实。

来鄂尔多斯打工的，潮水般涌入。到处都是用人单位，没有一个找不到工作。当地的一位老大妈开玩笑地说道：“只有你会出气，就有工作。

“年轻力壮的盖楼房，老弱病残到食堂帮厨，捡菜叶子，到工地看材料。。。。。。”有点经济头脑的，手头宽裕一点的，炒楼房，炒地皮，炒车。炒！炒！炒！炒出一个经济腾飞。

大老板坐宝马，奔驰。部门经理，也坐上路虎，奥迪。整个大街上，豪车比比皆是。鄂尔多斯市成了豪车城，据有关人士统计超过了欧美等世界大都市。

只要一点手艺，会一点技术，就能够立住足。开小买部，小食堂都是顾客盈门，财源滚滚。一个卖白贝子的，一个月下来，也有三五千元的收入。卖酿皮，炸麻花的，一个月都要上万。鄂尔多斯市成了黄金之城，不夜之城。本地的居民，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工作好找，薪水又高。如果头脑灵活，倒腾一点就可以日进斗金。牛璧六百二十三万现款，堆在眼前！

牛璧好气派，一百多万买了个路虎揽胜。心里就像挖了一块肉一样，痛了一阵子。把车接进门后，那个气派，那个豪华，把牛璧心里的不快，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牛璧坐上车，鸣了一声笛，汽笛声音那么美妙，那么浑厚，跟普通轿车相比，就是天壤之别。牛璧放了一曲二人台，是刘爱爱的打伙计，声音甜美，宽厚。一丁点也不失真，就像刘爱爱坐在身边唱。牛璧想着想着，不由得有点走火入魔，看见了韩老板的那个售楼小姐坐在自己旁边，猛地一踩油门，“呼”地一声，路虎揽胜就像飞了起来。

牛璧驾驶着路虎揽胜，神使鬼差地来到了百眼井。鄂托克旗境内的“百眼井”，是一个千古之谜。老喇嘛说道：“百眼井，蒙语称“敖楞瑙亥音其日嘎”。翻译成汉语就是“众狗之井”。

在一望无际的鄂尔多斯和大高原上，有一个引人注目的大平梁。这个大平梁，东北向西南沿伸，在比较低凹形地方，在长约300米，宽约100米的范围，均匀地分布着间距10米左右的80多眼水井。据老牧民们讲，原来这里有108眼井，因废弃多年，部分已被沙土淹没。

第十七章：

百眼丼暗藏玄机

猴司令搜刮地穷

“百眼井”有三谜。

名字是一谜：蒙古族牧民称其为“众狗之井”，这是何意？这些井是一群狗刨挖出来的？还是为一大群狗饮水之用？

二是开凿出之谜，百眼井星罗棋布，深的百十米，浅的十余米，井壁光滑，无凿戳的痕迹，也没下井的蹬阶。是谁，用什么工具，穿透了一层又一层坚硬的沙岩，不留一点痕迹，鬼斧神工，叹为观止。不少科学家，专家，说道：现代人用现代挖掘机器也不可能完成的。三是用途之谜。百眼井周边地区多为荒漠化草地，古时也没有先进的探测仪器，层层沙岩之下，不会有如此甘泉。在这周围百米多深的井，牧民们打不出一点水的比比皆是。

另外一个传说，与当年成吉思汗在这里屯驻大军有关。成吉思汗每日携带众多的猎狗，在草原上围捕黄羊、狍子、狐狸，补充军粮的不足。一日，狩猎的人们人困马乏，猎狗焦渴，来到此处。这里既无清泉也无井，荒漠里烈日炎炎，草枯沙裸，飞鸟不见，狡兔隐逸，成吉思汗心急如火，成吉思汗把兵器巨匠尧勒达日玛招进金顶帅账，命令他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水源地，钻出108眼水井，解了燃眉之急。兵器巨匠尧勒达日玛不敢怠慢，夜半点亮神灯，邀请来上天的神功巧匠，108只哮天犬，二日天明的时候，刨好了108眼清澈甘甜的水井。

成吉思汗又把大军驻扎此地，解决了数万军队的饮水问题，为成吉思汗西征，立下了汗马功劳。从此，当地牧民就称这片水井为“敖楞瑙亥音其日嘎”。为了防止泥沙淤塞，井口处以石块垒起的高约一米左右的圆形护墙，依然保存完好，俯视井下，幽幽然深不见底。

据历史记载：宋代范仲淹文集收集一副《西夏地形图》，如今的鄂尔多斯通往契丹的道路上，有12座驿站，这些驿站都是依井而建，比较著名的陌井驿站，就是今天的百眼井。历史也好，民间传说也好，这百眼井在鄂尔多斯高原的牧民心中，是神圣的，是生命之泉，人们的非常敬仰，经常有人敬献哈达，酥油，炒米。

前来瞻仰的牧民络绎不绝，因为这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生命之源。慕名前来的游客们，看后都会说，不虚此行。牛璧小的时候，随着父母转场放羊牧马，多次来到此地，饮水休息。成了牧民们集散之地。由于地下水位下降，百眼井干涸了。睹物思亲，牛璧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亲，面对苍天，嚎啕大哭：“苦命的大大呀，妈妈呀。。。。。”牛璧的父母亲，都是受尽苦难的牧民。父亲从小就给王爷放马，母亲是福晋丫鬟。

1925年初，内蒙古的蒙古族有识之士、知识青年也开始酝酿、尝试成立民族解放的政治组织。在孙中山先生北上，与李大钊共同发动国民会议运动的时候，一大批蒙古族志士，特别是一批青年知识分子、牧民运动的首领，会聚北京，探讨召开内蒙古国民代表大会和成立内蒙古国民党问题。

郭道甫发起组织了“中华民国蒙党执行会”，白云梯任会长，共有7名会员。接着在1925年1月13日召开了“内蒙各盟旗各团体代表大会”，也称“内蒙国民代表大会预备会”，有50余人出席，这就是是内蒙古人民革命党成立的前期准备。

9月，中国共产党还在《蒙古问题议决案》中作出组织内蒙古人民革命党的决定。由于当时北京局势恶化，便于1925年10月13日，在张家口召开了内蒙古人民革命党第一次代表大会。

 在闹“独贵龙”运动的时候，牛璧的父亲也参加了，进步快，还担任了小组长。文化大革命时期，

巴拉亥有个狂少，叫四毛猴子，爷爷解放前被土匪打死，父母亲早亡，靠奶奶糠一口菜一口喂大。

四毛猴子年纪不大，二十四五，正是云腾雾罩的年龄。据本人考证，是七代贫农出身，是响当当的硬邦邦红五类。

村子里造反派大旗哗啦啦一响，自然是造反派司令。

不要小看这猴司令尖嘴猴腮，贼眉鼠眼，一张嘴泡沫子四溅，一旦龙袍加身，光彩夺目。立马有了皇后。

中国婚姻法规定，一夫一妻制，侯司令狂犬吠日般咒骂几天不顶用，暴跳如雷，嘴角起了火燎泡。

狗头军师看出了端倪，出谋献策道：“多办几个学习班，让黑七类白天劳动改造，中午交代罪行，晚上通宵学习政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猴司令玩腻了新婚的妻子，晚上找几个黑七类的小媳妇轮番过夜。

美其名曰：从灵魂到肉体进行“改造”。

有了玩的，缺少花的，那个时代的农村，经济落后，一个工分几分钱，一天赚不了二毛钱。

狗头军师又献策道：“借口大集体地里缺少肥料，让黑七类们的祖先充电，挖坟取土肥田！”

一声令下，地动山摇。

乱坟岗人欢马叫，红旗招展。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老坟墓碑倒塌，坟土被挖。

人们一看到棺材就躲开，只见猴司令大喊一声，让几个爪牙协助他打开棺材，掠夺一空，连死人嘴里的口含钱也要掏出来，占为己有。

一天，又打开一个棺材，什么有没有，死人嘴里连口含钱也没有。

猴司令暴跳如雷，一脚把死人白花花的干脑瓜子踢出来，在脑瓜子上面有一个窟窿，在地上滴溜溜地转。惹得一行人哈哈大笑，猴司令口吐白沫骂道：“妈了个巴子，比你爷爷还穷！”

正好牛璧的父亲过来，一看就知道，连忙说道：“司令呀，那是你爷爷！”

“一个样，我爷爷也不行。”猴司令哈哈大笑，冷冰冰的说道。

侯司令嘴上不说，怀恨在心，牛璧的父亲一句话，惹下了杀身之祸。

奶奶被活活气死，被猴司令草草下葬，一不戴孝，二不摔盆。落了个猴青天，铁面无私丧事新办的好名声。

侯司令借口挖内蒙古人民革命党，把牛璧父亲抓了起来。

先是剃了阴阳头，后坐了土飞机，热情招待，在烧红火炉上炙烤后，再冷静思考，寒冬腊月脱光了衣服跪在司令部门外，让牛璧的父亲交出手枪和电台。

牛璧的父亲被折磨的奄奄一息，又拉到百眼井起手枪和电台。

牛璧的父亲被放到几十米深的枯井里，什么也没有找到，摸索出一些枯枝烂泥。侯司令恼羞成怒，把牛璧的父亲一个人丢在井里，扬长而去。

当有人把这个消息告诉吓得半死的牛璧母亲，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把牛璧的父亲从枯井里捞了出来，早已断气，尸体僵硬。

牛璧的母亲也一口气没有上来，和老伴一起去了。

文化大革命昙花一现，猴司令树倒猢狲散，没有了任何职务。老婆早已怀恨在心，离家出走，改嫁他人。

猴司令孤苦一人，一个人喝了几杯苦酒，踉踉跄跄来到了乱坟滩，因为坟土被挖完，成了大荒滩。

突然，一阵鬼火飘过，摇摇晃晃地走来一双老人，颤颤巍巍地搀扶着走过来。

猴司令定睛一看，“啊，是爷爷和奶奶！”

猴司令魂飞魄散，跪下求饶：“爷爷奶奶救命。”

这时候传来爷爷苦喃喃的声调：“爷爷的乖孙子，踢爷爷骂奶奶我们不怪罪，谁让我们没有教育好后代，你短欠下阴朝地府下多少死人的债呀，自古道：阴债难还，谁做的孽谁来还，我们也帮助不了你呀。”说完不见了。

第二天，人们在乱坟滩发现了猴司令，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去，俩只眼睛被老鼠挖去，肚子被狗刨开。

    牛璧明白了一个道理：要做人上人，首先要有经济基础。

人没有钱被人小瞧，马老实了被人骑。

第十八章：

  泡沫破资金断链

小姐跑卖车还债

   正当人们惊呼：

“鄂尔多斯楼房每平米达到万元！”

   “噗！”的一声，鄂尔多斯市楼市这个鲜红耀眼的大气球破裂了。

一些重要媒体，在连篇报道：

鄂尔多斯人均十套房，会成为鬼城！

人均十套房！

牛璧妈呀一声，心一下子冻僵了。

牛璧明白，现在的情况，俩三个人住一套房很正常。

楼房不能够当饭吃，更不能够种庄稼，养牛养羊更不可能。

不住楼房不知道，楼房每年要交取暖费，物业费，水费，电费，煤气费都比平房多得多。

一百平方米的楼房，一年下来，各种费用最少得三千多。

十套楼房就三万多，谁负担的起。

楼价要跌！

牛璧还没有反应过来，楼价直线下降

从一平方米一万下降到四五千，还是没有人问津。

牛璧有近50套楼房，连一套也没有卖出去！

砸进去的都是这几年的心血呀！

现在是血本无归，还要负担各种费用。

牛璧不敢想，幸亏都是自己的钱。

牛壁老汉拆迁炒房发了财，一下子有了六百三十二万现款推在了眼前，连发妻爱爱也被他冷落了。

牛壁老汉怀里搂着售楼小姐，老牛吃嫩草，云里雾里没有几天，谁知道鄂尔多斯市的楼房卖不出去，成了鬼楼烂尾楼，全部心血砸了进去！售楼小姐小脸一翻，讨要工资，不给就要打官司。

更可恨的是，砸在烂尾楼的那些楼房也要按合同提成。

好可恨呀，牛壁老汉一分钱没有挣，600多万赔了个一干二净！

牛壁打碎了牙往自己肚里咽。

嘴里骂道：

“好个没有良心的贼娃婊子，狼心狗肺!”

骂归骂，恨归恨，谁叫自己的眼睛不争气，色迷心窍。

牛壁老汉牙一咬，脚一跺，卖了爱车路虎，给了售楼小姐开了工资。

牛壁俩手空空，一无所有。

转瞬之间，牛璧成了穷光蛋。

那些个投朋友，靠弟兄，找亲戚集资炒房者，向银行贷款炒房者，都走上了绝路。

想死的，从六楼以上往下跳，一下子气绝身亡。

不想死的，二三楼往下跳，死不了摔断了胳膊腿的，亲戚朋友还得来探望，逼债的话儿少提。

牛璧一想，自己还有六亩地，正赶上农村危房改造，回到了红柳地村。

刚回去，还是过去盖的土坷垃房，眼看要倒塌，牛璧自己和泥摸了一下墙，和老伴凑合着住。

危房改造第一期工程，牛璧榜上有名。

修建村里的活动广场，要占牛璧过去的废了的二亩鱼塘。

牛璧二话没说，同意占用。

社员们都称赞牛璧还是老革命风格高，让他管理了广场，按时开音箱。

村里的小路都硬化了，活动中心的花儿开了，草绿了。

新盖的饲养棚里，牛璧的奶牛怀孕了，今天就要下牛犊子了。

牛璧真个牛屄，下了个双牛犊子！

红柳村人真是双喜临门。

第十九章：

金童库房发情

          玉女磨道委身

上回说的是牛壁老汉在外打拼，炒楼传奇的故事，这是是外传。这回说的是牛壁老汉的家事，就叫做内传吧。

牛壁老汉的老伴爱爱也生过牛壁的气，和他闹腾几回。

但是看到老牛壁满脸憔悴，忙得昏天黑地，也不忍心，人心都是肉长的。牛壁红火的时候，“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也没有提出离婚。

牛壁还派人按月一万俩万送到家。

牛壁不回家，爱爱忍气吞声，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谁知道牛壁的好日子还没有几天，楼市大塌全部赔了进去，售楼小姐也跑了。

牛壁灰溜溜地又回到了自己身边，也不好说什么，有个老伴总比没有强，再说孙子儿女一大群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牛壁老汉学乖许多，更勤快了，家里家外打扫干干净净，连地也不让老伴擦。

可是老牛壁心里没有消腾，一个人常常发愣，走出去遛弯的时间多了，小小的“跟屁虫”里再也听不到刘爱爱的《打伙计》，而是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内蒙古人民广播电台的广播。

爱爱做梦也没有想到，外孙女琴颖刚20岁就找了个对象，大女儿小雅十二个不愿意，母女俩明抢暗炮地干上仗了。

小雅甚至放出狠话：“再不听话，母女断绝关系。”

    爱爱再也睡不着觉了，广场舞也不跳了，风风火火赶到大女儿家。

孙女琴颖的模样儿长得秀气，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招人喜欢，身材苗条，不笑不说话。

虽然说是农村人，在市里技校幼儿班毕业的，聘请的幼儿园不少，农村闺女，城里当个幼儿教师多好！

    谁知道这丫头鬼迷心窍，昏了头，手机微信一摇，在距离家1000公里的北京市区的一个小老板谈上了恋爱，谁也没有见过面。

    外孙女秦颖更是鬼迷心窍，一下子坐飞机到了北京，和小伙子住在了一起。这可是天大的事情，现在的年轻人不算个什么，对老牛壁这传统家庭，北方地道的祖祖辈辈都是老农民来说，不亚于地震！

孙女秦颖从手机上传来的照片来看，这个小伙子看上去也“栓正”，1.78米的个头，身体不胖不廋，就是个初中生，是个40出头的小老板。

现在是信息时代，大学生到处都是，研究生也不稀罕，找工作都困难，一个中学生，就等于文盲，如何生活过日子，养家糊口，不要说在皇城，就是在穷乡僻壤，也不可思议。

想到这里，爱爱婶也觉得不妥，虽然是隔辈人，也该管一下孙女，一步错百步错，“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

想到自己的儿子，不由得浑身发抖。

小儿子国峰今年29岁了，还是个光棒。

为此，爱爱常常急的嘴上起燎泡！

老牛壁自己老牛吃嫩草，光顾自己花天酒地红火，把儿子的婚事丢在了脑后。

国峰为什么29还没有对象，就是因为个子低，没有文化！

你不要笑话牛壁老伴爱爱婶为儿子婚事急得嘴上长了燎泡。

人常说：“娘矮矮一窝，爹矮矮一个”。

老牛壁家就应了那句话，爱爱婶个子不高1米四五。

牛壁的7个女儿个子都不高，最后垫窝窝最小的宝贝儿子国锋也是个儿不高。长到1米65再也不长了。

国锋在城里也算是大龄青年，要是在老家农村，那就是“齐天大剩”。

你说说，母亲能够不着急吗！

国锋初中没有毕业，也许是娇生惯养的吧。可是过了18岁，就不在老家赤峰宝格图哈里村居住了，父亲牛壁来到了乌海打工。

大批知识青年返城，牛壁一家来到了知识青年农场安家落户。

国锋不愿意干地里的农活，到城里小饭馆端盘子当服务员。

时间一长感到腻烦，跳了槽。

看到理发行业挣钱多，学了理发。理发店开了几天，生意不好关门大吉。

国锋眼看文不成武不就，把牛壁和爱爱急得嘴上起了泡，经常涂得红药水。

还是天无绝人之路，牛壁一次偶尔耍了一次钱，被派出所民警抓住，交钱罚款了事。

认识了一个副所长，是个合同民警。

牛壁通过他，花了钱给儿子国锋也办了个合同民警。

这也算老牛壁办了一件人事，牛壁婶心里多少平衡了许多，长出了一口气

在神情恍惚中，爱爱迷迷糊糊的看见自己的父亲。

看见了自己小的时候。

小牛壁中等个儿，初中毕业回乡务农。

父亲是贫下中农协会主任，共产党员。

小牛壁一回到生产队就入了团，是人民公社八大员之一，生产队的红色保管员。

小牛壁长得白净，身体匀称，一天到晚在生产队保管库房里，风不吹，雨不淋，被乡亲们成为金童。

大队队长的女儿虎女子看上了小牛壁，小牛壁没有答应。

用小牛壁的话说，虎女子虎的没样，七八十岁的地主富农，虎女子一不顺心，就拿他们出气，无缘无故开批斗会，不高兴了还要举手打人。

爱爱的爷爷是富裕中农，虽然不是地主子女，还时时处处受人白眼，在生产队属于团结的对象。

牛壁和爱爱是邻居，从小学到初中是同班同学。

爱爱长得秀气、大方，说话办事有分寸，十分喜欢干净，人称玉女。

大集体经济困难时代，爱爱的父亲刘贵地正40来岁，年富力强。是生产队的“犁头”。每天吃着又黑又粗的糠菜窝窝头，为了孩子，吃个半肚肚。

眼看着父亲眼窝深陷，走路都在打颤颤，风一大就要刮跑。

母亲浑身浮肿，迈一步都有歇口气。

这都是饿的呀，生产队全靠吃返销粮，每日每天四两粗粮，不是高粱面就是玉米面。记得那年春天，不知道是那个领导瞎咋呼要深翻地放卫星。

在极短的一个月时间，红柳村民公社就成立了。

人民公社一要大，十里八村全部规划到人民公社，有23个生产大队，210个小队。

人民公社二要公，一切财产上交公社，多者不退，少者不补。

爱爱家的家里喂得鸡猪牛羊马兔子全部入了社，还要到食堂吃共产主义饭。原来一家一户喂的猪牛羊马兔和鸡，现在集中在一起，喂不好，出了毛病就宰杀，所以大食堂是天天有肉吃。

还有一部分思想觉悟高，提前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的人，不在所在生产队吃饭，到处串生产队吃共产主义饭。

   一生产队吃好的，其他生产队的来吃，还要欢迎，常常砸锅【不够吃】，爱爱当时是学生也能够沾共产主义的光。

中午放学不用跑几里路回自己的生产队吃饭，在学校附近的红旗大队就可以吃饭！没有几天粮食仓见了底，大食堂的锅连糠菜糊糊也给社员吃不饱。一大二公给社员的生活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虽然是这样，政治口号还是第一，“人民公社是金桥，通向天堂路一条。”

生产队的粮食全部交了备战粮，吃粮靠返销。

在1963年，供应过每人每天四两玉米面。人们为了活命，掏挖完了苦菜，掏挖灰灰菜，羊辣辣等充饥，该吃的全吃了，不该吃的也吃了。虽然生活艰难，爱爱她们还要继续上学。

教室里没有火炉子，桌凳也不齐全，坐泥台台，还是把小学上完。父亲刘贵地扶着犁一连耕了二亩多地，趴在犁头上昏了过去。年轻后生七手八脚把刘贵地抬回家，请来了大夫一看，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就是饿的呀，一碗糊糊下肚，人睁开了眼。

爱爱做梦也没有想到，眼看30岁的牛壁，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

牛壁是生产队的实物保管员，每天社员来领口粮都要经过牛壁的手。官儿不大，实权不小，半碗粮食就能救命的那个年代，这个官儿你能够说不大吗？县官不如现管！

 眼看着社员们领完了口粮，饲养员领完了牲口饲料，爱爱也要回家。

牛壁一本正经说道：“爱爱呀，学一下雷锋做点好事吧，把石碾磨道帮我打扫一下，我急着要去公社开会。”

爱爱也不当回事，扫石碾磨道也不是是大活，就是几笤帚的事情。

爱爱二话不说，拿起了笤帚就扫。

谁知道，磨道里有不少粉骨碌的扁豆，十分显眼！

爱爱就像发现金子一样，俩眼闪闪发亮，俩只手一粒一粒捡了起来。

就在爱爱全神贯注捡扁豆的功夫，牛壁猛地朝爱爱扑去，在磨道里强奸了爱爱。

 爱爱一开始进行反抗，但是牛壁正在年轻气盛，力气又大，三把俩下就得了手。

爱爱肚里没有食物，头昏眼花，再加上磨道里无法施展，一会儿便瘫成了一堆泥。。。

爱爱猛地翻过身来，举起来巴掌朝牛壁打去。

牛壁把巴掌架住了：

爱爱，我爱你！

爱我？我不相信！

我对天起誓！

我是黑五类，你会受牵连的。

我不怕、我不怕、我不怕！

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

。。。。。。。。

第二十章:  

建新居小夫妻白手起家

 栽绿树大沙漠风景亮丽

牛壁和老伴经过大起大落，心里踏实了许多。

俗话说得好呀：

推碾围磨的老骡子，知根打底的老婆子。

多半辈子风风雨雨、坎坎坷坷他们俩相扶着走过来了。

现在遇上好社会，老了有退休工资。

没有退休工资的，还可以申请低保。

有个病病痛痛还有医疗保险，百分之七八十报销了。

大病花的多，还有二次报销。

爱爱清清楚楚地记着---

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贫下中农是红五类，最吃香。

虎女子家是三代贫农，父亲是大队贫下中农协会的主任 。

虎女子那个恨呀，敢和老娘抢女婿！

葱上没油，蒜上报仇。

开批斗大会，要斗争爱爱的爷爷。

上纲上线成了阶级敌人的行动向。

虎女子说爱爱的父亲是漏网地主，土改工作队顶成分时候搞错了。

爱爱的爷爷听到消息，浑身出冷汗。

想到前不久，还有人揭发爱爱的爷爷是恶霸地主，有血债。

还是牛壁的爷爷说了一句公道话，从陕西榆林逃荒来河套的时候，一担箩筐挑着全部家当来到了红柳地，孩子他妈连羞也遮不住。

爱爱的爷爷是在背地里说过，在陕西榆林老家的时候，是有田有地，也有买卖，出了个败家子四爷爷，赌博抽大烟，挥霍的一干二净。

在榆林定成分的时候就因为要定“地主”，幸亏过去给爱爱爷爷当长工的贫农刘五柴作证，三年前牛家就一穷二白，连他们的工钱都付不起，大伙散了火，离开了牛家。

爱爱的父亲是随陕西军队到后套，部队和平起义，在后套安了家。

后套的地主，连陕西榆林的一个中农户也不如。如果工作队一到老家调查，非定个“漏网地主”不可。。。。。

为此，爱爱一家是夹着尾巴做人，虽然是富裕中农成分，不敢扬眉吐气，事事忍让三分。

吃了哑巴亏自然是打了牙往自己肚里咽下，谁相信呢！

那是一个温馨的夜晚，月儿圆了。

红柳花散发出幽幽的香气，海泡子子里传来了蛤蟆的叫声，那潮塔塔的水汽让小村格外安宁。

水里的鱼儿在月光下，扑腾起了水花，牛羊在圈里悠闲地吃草反刍，刚才还奔跑着孩子、唱歌的小姑娘，做迷藏、打沙包玩耍的昏天黑地，天一黑，都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海畔红柳旁。

牛壁和爱爱在一起商议：

明天到镇里领结婚证。

生产队破天荒地今天晚上不开会，小村倒显得别扭起来。

虎女子的批斗会没召集起来。 

因为有的地方开始给四类分子摘帽子。

右派更是一律平反。

大势所趋，非人之力可以据之。

牛壁照旧是“八大员”生产队保管员。

原来准备在大队林场当场长提议。

红柳村大队会讨论会。

大队贫下中农协会主席一票否决。

大队干部当不成，牛壁不灰心，也不抱怨。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正好知识青年回城，乌海知识青年农场招人，牛壁来到乌海。

安家落户，生儿育女。

有人搬家走后不需要的旧窗子破门，椽子、檩条，爱爱手勤，嘴勤，三五个小钱买来，分门别类收拾在一起。

有人盖房完工后废弃的不规则的砖头瓦块、水泥沙子，牛壁眼快，少的手搬肩膀扛，大的借车拉。日久天长小院变成了材料场。

好在房周围有地方，荒滩没有人管房地基大小。

牛壁自己挑地基壕，放石头根基，再水泥罩面。

请来了2个建筑技师，牛壁和爱爱当小工子，只花了1800元钱，盖起了180多平米的大正房。

房东北靠路有100平方米空地，牛壁又盖了座简易库房。

房后还有空地，牛壁和爱爱挖沙捡去石头，栽了10亩沙枣树，多一半成活率百分之七八十，成了农场一道靓丽风景线。

牛壁多了个心眼，没有花几个钱钱，到乌海市林业局办理了林权证。

爱爱眼看着牛壁老了！

满天的白发，还秃顶了许多。

牛壁走路不像当年，风风火火一溜烟。

现在踉踉跄跄，甚至要扶着墙。

自己呢？饭量大减，晚上睡不着觉。

牛壁和老伴爱爱明白了许多。

晚年谁也离不开谁。

过好日子还是要靠自己。

儿女自有儿女的事情，遇事情最好睁半只眼。

牛壁参加了老年合唱队，为50多名队友置办了演出服装。

爱爱是书法爱好者，参加了老年书法协会，多次获奖。

这正是：晚晴无限好，不怕近黄昏。

正当爱爱和老牛壁要好好安度晚年，谁知道爱爱积劳成疾，睡到半夜，突然胸闷咳嗽不止，一口气上不来，抛下老牛壁走了。因为在农村有墓地，装了个棺材土葬了。

老牛壁身体也大不如从前，心口痛、冒虚汗。

谁也不知道，老牛壁在临死前，来到了老妻爱爱的坟前，痛哭了一回，才轻轻松松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老牛壁爱喝酒，是老哥们当中的“酒仙”。就是没有斗酒诗百篇的本事。
    老牛壁一喝酒就豪气冲斗牛！在任何人面前都不服输，为此痛苦了一辈子，辛苦了了一辈子。
    人说老牛壁千杯不醉，只是在人面前装得若无其事，一回家就 烂醉如泥，全靠老伴爱爱扶在炕上，把火坑烧的热热乎乎，好好地睡上一觉，第二天安然无事。
    老牛壁嘴比铁老虎钳子还硬，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自己醉过。
老牛壁苦哇，是打碎了牙往肚里咽的主，借酒排除心中的苦闷，他的失意与痛苦，不是儿和女能够体会到的！老哥们面前装得人模狗样儿，其实是借酒浇愁愁更愁，再来个一醉解千愁！
    只有老伴爱爱心里明白，老牛壁每次醉酒都没有抱怨，而是投其所好，不管春夏秋冬把火坑烧热，老牛壁出一身臭汗，睡到第二天半前晌。立马精神抖擞，和没有醉酒一样。爱爱知道，老牛壁其实是装得，一下地干活就摔跟头。一般没有紧要活儿，老牛壁是不要干活！
   老牛壁自己心里最清楚，这几天头昏眼花，浑身无力，气短心跳，就像老牛拉烂车，紧走慢走呀还是赶不上趟。
过去一瓶酒只要一打开，立马下肚。现在是喝一口喉咙火辣辣地痛，痛得钻心！还咽不下去，满眼冒金花。
老伴爱爱的死，外孙子的不明不白的死，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都是钱惹的祸。
    老牛壁神使鬼差地来到老伴爱爱的坟前：“老伴呀，我来看你了，我会很快和你见面了呀！”
    “你骂我不争气，是个窝囊废，我一点儿也没有，没有呀，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呀！”
   “我当了快20年的民办教师，过去老书记瞎鸡换当大队书记的时候，他的儿子也当民办教师，每年500个日工，每个日工0.85元，我可以拿回425元钱，全家九口人开支够了。瞎鸡换儿子转正成了国家正式教师，欠3年的教师工资不说，一年500个日工变成了280个，全大队平均，一个日工一毛五分钱，还要不上，你说我咋干呀！
    “3年后，民办教师全部转正，我没有怨言，谁让自己不干呢，只能怨我命不好！老师超编，总有人回家种地。
   “后来，当官的七姑姑八姨姨一天书也没有教过，有了国家正式指标成了国家退休教师。放羊老汉、卖豆腐的老奶奶，一天衙门也没有进过，成了国家退休干部，这样我也不眼红，谁让我父亲没有养下当官的，人家零 的国家的钱，没有向我们要！
    “后来我才知道，这些转正指标都是85年国家统计内蒙古民办教师时候的全体民办代课教师的转正指标，被他们瓜分了，卖钱了！
    “天爷爷呀，你说我窝囊不窝囊，民办代课教师上访我没有去，被他们唾骂我不在乎，为什么，我要挣钱，没有钱狗也不拿正眼看你！
    “拿着国家的钱，再干一份工作，富起来的一部分人，只可以说瞒天过海，只要能够挣钱，什么事情都能够干出来！
   “一个人平均一个领50年退休工资，每年平均5万，就是250万，我牛壁缺胳膊还是少腿了，就是要挣钱让他们看看！”

不是我自寻烦恼。

第二十一章：

老教师新问题据理力争

        少父母旧观念贻害无穷

四喜从事教育近30年，对现在的父母陪读、学生补课不太看好。

教育是个大问题。

儿童教育又是大问题里的大问题。

自己的几个孩子，四喜的态度是：

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学会做人的道理，有一定的生活本能。

大包大揽或者放任不管都是极端。

家庭经济条件好，补课多的孩子不一定成绩好。

有一些心里话，想说又不敢说，一来怕惹起众怒，二怕误导人们走入歧途，罪过就大了。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何去何从，自己掂量着办。

四喜在一篇文章里看到----

美国加州一小镇，住着高知华裔人士，华人的孩子多。由于受传统文化的影响，华人的孩子学习刻苦认真成绩突出，学校的老师也是出类拔萃，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重点学校。

要是在中国，家长不惜千金，挖空心思，托关系，把自己的孩子送人重点学校去，将来好考名牌大学。

可是，美国的爸爸妈妈怎么说：“这座学校如老虎，我们和孩子都很害怕！这不把孩子毁了吗？我们决定搬家。”是啊，孩子现在学习环境，不亚于服苦役。小孙子在小学二年级读书，她的书包四喜背上都要吃力，何况一个9岁的孩子。

四喜念小学到高中，书包里就那么几本书，最重不过二三斤，我们现在从娘肚子开始胎教，幼儿园开始奥教，学前班开始......五花八门的这个教，那个学。孩子一跨进小学一年级，被禁锢在考试至上，分数第一的小小的铁笼里，千千万万个在互相拼杀。孩子的天性呢？！孩子的童真呢？！孩子的幻想呢？！少孩子被培养成“解题机器人。”

看看我们现在已经取得大学文凭，甚至研究生文凭的高材生，找不到工作，找到工作干不了，这是为什么，不值得深思吗。平心而论，我在学校教了三十年书，读死书死读书的学生，出息的不多，大多是四平八稳，平平淡淡。一些学习一般，跳哒不好管理的孩子，在社会上适应能力强，办大事的多。最近在微信中看到，一个过去是高考状元，考入北大，毕业后无法适应社会，四处碰壁，现在“控诉”父母，害了他。

无独有偶，类似情况大有人在。不能够麻木不仁了，高考状元成了“废品”，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孟母三迁”到美国妈妈的“奔迁”，现在最辛苦亲母，我们是否可以反思一下。四喜在心里呼喊。四喜只要走进学校、幼儿园，和老师们和家长谈这个问题。路，在脚下我们该如何走？

     鲁黎有一句著名的诗：“把自己当作泥土吧，让众人踩成一条路。”说出来了人生的哲理，我们每一个人都有人泥土和路的角色转换。

    乐与奉献的人，把握人生的真谛，在默默无闻的耕耘中，在风风雨雨的拼搏中，在坎坎坷坷的困苦中，实现人生的理想和价值。

他们的路，就在脚下。不少的年轻人，特别是一些家长，时常感到痛苦，不是抱怨自己生不逢时，就是抱怨没有幸运的机遇。一没有钱有权的父母，二没有门路，这种年轻人妄自菲薄，是一种懦夫的表现。他们的路，一片迷茫。孩子看父母亲痛苦，自己幼小的心灵里，投下了阴影，是非常可怕的！要知道，卑微孕育博大，伟大来源平凡。不要感慨人情的冷暖，世态炎凉。因为天生我才必有用，把握好现在。

路虽然是：“路漫漫其修远兮”，但是，经过努力千百度后，一定会：“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有了好的机遇，还有父母的恩惠，一些年轻人反而孤芳自赏，要求过高。他们的路，曲折蜿蜒。这种人把自己看得太重，处处以我为中心。有了机遇不把握，父母恩惠不珍惜。他们总认为自己条件好，家庭优越，博学多才，一心想干大事业，创大业。还有的吃父母的老本，打父母的大旗，披父母的虎皮，目空一切。一旦遭遇失败，就觉得自己怀才不遇，牢骚满腹。殊不知：“怨人者穷，怨天者无志。”把自己当作泥土，路就在脚下。

    说不定时来运转，你有幸鲤鱼跃龙门，成为了耀眼的星，明亮的灯，那你就要灿烂一片天空，照亮一块大地。如果我们一辈子默默无闻，没有得到蜕化的机会，那我们就做一捧土。给别人铺路，我们也会踏实。

或者我们做一块肥泥，给予树木花草营养，让生命依另一种方式展现翠绿和芬芳。岁岁年年，绿树高大参天，绿荫下孩子玩耍；花香四溢，百花中蜂飞蝶舞。在现实社会里，真正的社会精英，有几个是高考状元，解题机器人呢？四喜总是对老伴说：“车到山前必有路，顺其自然最好。”

看看如今的年轻人，孩子不能输在起跑线上为由头。老公把音响放到腆着的大肚子的老婆前，对胎儿进行胎教。幼儿园的小娃娃，周末被家长带着“屁颠屁颠”赶场子。 上钢琴班，绘画班，舞蹈班......啊呀呀！四喜板着指头都数不过来。

四喜就纳闷了，我们那一代，连饭都吃不饱，衣服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也没有补习班，该成才照样成了人才。   北方农民有句农谚，发人深思。“有钱难买五月旱，六月连阴吃饱饭”为什么？怕禾苗长得过快，过快就没后劲儿了。五月里旱，庄稼为了生存，根拼命往地下扎，好吸收地下水分，庄稼根系也发达了。到了六月，庄稼根系发达，枝叶肥厚，雨水充足，可以充分吸收，就会取得大丰收。这是自然规律，是农民千百年的宝贵经验。教育孩子，也应该顺其自然，不能违反规律。

就是科学进步的今天，许多事情都不能因循守旧，但也只能在合乎规律的范围内进行，尤其孩子的教育上不能强行提速。“急生急养，养下不长”，这句话该好好回味。任何东西按自身应有的速度长是对的，人为地硬提速，结果一定不妙，有的看上去很好，结果是适得其反。 拔苗助长的故事，每一个人都会津津乐道。却用在了孩子身上。好多的神童多是拔苗助长的结果，并不是孩子本身就神。孩子比较聪明，大人发现后大喜，就不遗余力，软硬兼施去挤这聪明。

孩子的可塑性很强，一激励，一强迫，他也会更来劲儿，把本来该任由天性发展的劲儿都凝注到一点，于是成效出来了，于是“神”了。会背几首古诗后，你填鸭式的装入三百首；会跟着电视上扭几下屁股，就送入音乐班。时间不长，孩子越来越没后劲儿了。

“神童”变成“庸人”。甚至于一听到背课文就头疼，一听见乐音就逃跑。“急生急养”会眼前出成果，埋下了许多麻烦。激素饲料催肥的猪，鸡。结果猪肉没有猪肉味，鸡蛋没有鸡蛋味，成了一种似是而非的东西，质量打了折扣，有多少人喜欢呢？如果孩子没有吃苦耐劳，没有忍耐心，经不起风雨，如何长大后适应社会，生存下去活得更好呢？那么多无用花架子是不能够吃饭的。

   国家教育部门明文规定，一、二年纪小学生不留家庭作业，不补课，这是明智之举。中小学一律少留家庭作业，更不要专门去补课，还孩子一片蔚蓝的天空。

第二十二章

老龙治水驭浪有妙方

三起三落如意呈吉祥

红柳村水桐树疙旦有个重量级的人物，姓马名智高。马智高不胖不瘦，老实厚道，干活不知道偷懒。

老马排行老八，只知道自己是属龙的，具体何年何月何日何时出生，母亲也记不住了，没有告诉他。

穷人家孩子多，夭折的也多。十个兄弟姊妹，长大成人的四个。

男孩就留下马智高和弟弟。

老马和弟弟从公甘肃民勤逃难来时，一条扁担两只筐，在大沙漠里摸爬滚打，饿了吃点干粮。不到三天，干粮吃完了。饿了，就吃野菜。渴了，喝过自己的尿，锅碗瓢盆什么也没有丢。十几天，来到河套水桐树住了下来，给地主张老虎当长工，因为勤快，还当上了长工头。

河套一解放，贫下中农当家做主人。因为是雇农，马智高对旧社会苦大仇深，思想觉悟高。斗地主的现场会后积极发言，被土改工作组看中，发展为共产党员，成为了水桐树乡第一任民兵连长。

马智高把七月一日定位自己的生日。

创建乡村政权的时候，老马又被任命为水桐树乡红柳村第一任村党支部书记。

地主张老虎罪大恶极，还有命案在身，自己知道必死无疑，当地老百姓和人民政府是不会饶恕自己的。

大雪纷飞，夜黑风高的夜晚，在磨坊墙角，张老虎和管家二楞被关押在这里。

明天开会斗争张老虎，按常规地主恶霸只要有血债，打死过长工或者霸占民女致死，劳苦农民一致要求枪毙，土改工作队长就可以宣判他们死刑，由民兵连长押着，拉倒西沙窝枪毙。

三年前，张老虎的管家二愣打死了给他家放羊的讨吃小子。

一句话没有说对，去年儿子张富贵打了儿媳妇改梅，儿媳改梅气不过，上吊死了。亲家王备几次闹事，要为女儿报仇。。。。。

张老虎想到这里，面目狰狞，牙关咬出了血。

这一切罪孽，红柳村大人娃娃都知道！

张老虎磨断了捆绑的绳子，朝大沙漠逃去。

民兵连长智高发现后，骑着马顺脚印追去。

进了大沙漠，什么也看不见。

西北风呼啸，冰雪夹着沙子朝马智高打来。

马智高走走停停，冻成一个冰人。一直尾追下去。

二日天明，风停雪住，红彤彤的太阳出来了。

张老虎还是岁数大了，再加上这几天被批斗，少吃没有喝，倒在了红柳滩老榆树下，离马智高不到百米，昏迷不醒。

这正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呀。

马智高看见，哈哈大笑。拍拍手朝张老虎跑去，用二细细麻绳子把张老虎捆了个结结实实。马智高把张老虎驼在了马背上，就要回村。

张老虎被马颠醒了：智高呀，放了我吧，打狐狸是为了皮，这里只有我和你，我家全部硬货都在。。。。。。

马智高思想觉悟高，软硬不吃。

张老虎哭哭啼啼，挣扎下马来，摇摇晃晃来到老榆树下，走了几个来回，在一个地方停下来：“智高，把这挖开”。

马智高半信半疑，把那里挖开。

那苗老榆树旁边，张老虎给他指的地方，原来是一个新挖的储藏洞，因为刚上冻，没有完全冻住。

马智高三把二把洞刨开，眼前一亮。。。。

原来洞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张老虎穿的狐狸皮大衣，用油纸包裹的，里里外外翻了个遍，没有一块现大洋。

马智高一想，也对。这几年张老虎有一块现大洋钱就置地买牛羊，这件狐狸皮衣是最好的，手里没有现大洋。

张老虎跑了，自己也尽最大的力量了。

狐狸皮衣虽然名贵，是好东西自己也不能够占有。一旦占有了，就说不清楚了！

前思后想，马智高跺跺脚，把狐狸皮衣踢进洞里，胡乱掩了几脚土，骑上马回红柳村了。

前思后想的功夫，张老虎不见了！

马智高一屁股坐在那里。

红柳村土地改革斗争大会照样开。

张老虎畏罪潜逃，四方八乡下了通缉令。

管家二愣虽然房屋一间，地无一亩，也没有亲戚朋友。从古到今，打死人就要顶命，代替张老虎挨了一枪，没有人收尸，被野狗吃了！

张老虎儿子打死媳妇致死，重新安葬，埋葬在张家祖坟里。

老贫农王备年高体弱，没有儿子，由女婿颐养天年，养老送终。

马智高过红柳村30多华里西沙窝的时候，已经中午，隐隐约约听到几声沉闷枪声，知道土改工作队在执行地主恶霸的死刑。

后来他听放羊老汉说，张老虎的狐狸皮大衣被狗刨了出来，撕成了碎片。大衣里面有好多国民党时期花花绿绿的纸币，撒落了一地，被放养老汉捡回来，糊了炕围子。

日久天长，马智高把这件事情淡忘了。

不久，河套行政区建立，枪毙恶霸地主需要上级法院判决。

张老虎在左旗牧区逃亡了三年后，听说不会被枪毙了，回到红柳村，与妻儿老小团聚。

旗政府将张老虎逮捕了，坐了四个月的牢房，交代清楚罪恶，戴了恶霸地主帽子，落户红柳村，交由红柳村贫下中农监督管制。

     在米仓县土改工作队队长的主持下，马智高与贫农魏三在的小女儿翠翠成亲。

肥沃的环太平原，有大阴山为屏障，得黄河之水灌溉。草美水美，“风吹草低见牛羊”。牛羊的发展，养活了千千万万走西口外乡人。

    魏三家和走西口来河套的穷苦老百姓一样：

糜米、苦菜、烂皮袄，

冬天毛朝里，

夏天毛朝外，

黑夜睡觉当铺盖。

    天阴下雨顶在头上，

    太阳晒了羊铲铲顶上，【当太阳伞用】

    熬了【累了】铺上。

      冬天取暖离不开老羊皮，

夏天遮羞全靠烂羊皮。

      前吊羊皮后吊毡，

      走路好比簸箕扇，

穿的烂，走的慢，

      虱子多的捉不跘，

      石头碾子下面压，

风扫地，月点灯，

半个水缸，人起炕光。

几百年的发展过程中，河套形成了独特的婚姻习俗。

无需征求儿女同意，主要是媒人提亲，双方父母认为合适就算成了，这就是包办婚姻。首先要打探对方有无狐臭、为人、家庭状况，一般讲究门当户对。

没有问题，都要拿上对方的生辰八字，请算命先生合婚。没有相克等问题，开始看家、为新娘置办衣服。然后举办订婚仪式要彩礼，一般因人而异，多少不等。

订婚时候，男方有女婿、介绍人、直系亲属参加，给女方拿一只羊、糖和烟酒。女方要大请宾朋，告诉大家名花有主。

一般还要确定结婚的日子。娶亲分迎亲和等亲，女婿在家等。迎亲女婿穿长袍和礼帽，新娘上轿前要“威富贵”。

新社会了，废除了包办和买卖婚姻，刚解放，娶亲还是旧礼数。

一大早，娶亲的队伍来到了翠翠家。

小舅子大宝要给姐夫马智高插金花【纸制作的】，伴女婿玉海要说固定的五请顺口溜：

一请宾宫【女方代东的】问一问，一父一母一枝荣，请你老上面坐，小贵人下面把礼行。

二请宾宫问一问，姑姑姨姨一般同，请你老上面坐，小贵人下面把礼行。

三请宾宫问一问，姑舅两姨一般同，请。。。。。。。。

四请宾宫问一问，大厨二厨一般同，请。。。。。。

五请宾宫问一问，房上地下、担水喂马的一般同，小贵人把礼行。。。。。

小舅子大宝插好金花，伴女婿玉海又念念有词：

城墙上跑马瓮沿上开花，

想也想不到狗头上插金花。

八宝龙凤九安庭，

新贵人上马不踏蹬，

炮响三声，

吹鼓手吹起来，

得胜回营。

娶亲的规矩：娶三送四。

结婚典礼前，父母齐全、夫妻双全、儿女健全的李家嫂嫂要给新娘翠翠开脸，把脸上的黄毛去掉。

婚后第二天回门，然后是住七住八。

讨吃要饭喜词旧词新念：

新社会，喜门开，

我给东家念喜来，

底亲朋友都高兴，

早生贵子发大财。

翠翠和马智高先后生了一个女儿，叫果香。

四个儿子，巧的是都是龙年生的。

分别叫：大龙、二龙、三龙、四龙。

河套刚解放，贫穷落后，孩子出生率高，死亡率也高。

唯有马智高的这五个孩子，一个个就像路旁的红柳，见着风儿长，没有一个夭折的。

这就是老马的引以为豪的，也是亲朋好友津津乐道的：

四个个儿子四条龙，一个个出类拔萃，加上马智高也是龙年生的，五龙治水，各有千秋，让马智高这个农村土皇帝更加不可一世。

翻右派、四清运动马智高都没有受到影响，官位亨通。

文化大革命一张大字报，年近六旬的马智高变成了造反派革命小将。马智高年过花甲，冲锋陷阵，有勇有谋，让其他造反派战友佩服的五体投地。

更重要的马智高有政治资本，老党员和老贫农。火烧桥革命委员会一成立，马智高担任了副主任，副科级干部。

造反派倒了灶，马智高杀了回马枪。

火烧桥医院恢复正常秩序，医生给患者开始看病，看病排队，医患矛盾多，老百姓怨声载道，需要有魄力的院长，马智高是理所当然的院长。

马智高快刀斩乱麻，在医院旁边盖起来20多间病房，把大夫分到病房，不分科室，都是全科大夫。

用马智高的口头禅说：有个窝就可以安居。

一个大夫看一百个病人就树标兵，让广播匣子报道。

旗中学复课，老师学生大几千，黑压压的一片。

教师不够，教室不够。上至旗教育局长，下到学校领导，一个个束手无策。就在这时，有人想到了马智高。

不用上级领导怎么谈话，马智高有着先锋模范的作用。领导指向哪里，就在那里工作。

锦旗政府任命马智高为旗中学校长，激起了一阵风浪，有人说马智高只有高小文化，还在扫盲班学的，管理1000多人的旗中学行吗？

行！

马智高和在校老师学生一起烧砖窑、扣土坯。到9月1日开学，十间教室落成。

马智高还是那句话：有个窝就可以安居。

学校开门办学，只要愿意上学的年满15岁的都可以免试报名。

招生榜一贴，黑压压地来了1000多学生。

每个班80人，还有200人没有地方。

马智高哈哈一笑，先报名注册学籍。

在大礼堂里统一考试：科目有语文和数学。

考试分数一出来，从高分到低分分班。

每个班80人，剩余200多最差的学生，几乎是三二年级水平，有的和文盲差不多！

最重要的是没有教室了。

马校长还是笑微微。

200多人全部到库房上课，让光加入党的年轻老师全瑞任班主任。

就是这个班，出息的学生最多，毕业后有当老板的，有当旗、市领导的，科局长比比皆是。

到第二年，学生流失严重，这200多学生离开库房，陆续插到其他班。

学校转入正轨，校领导由旗政府直接任命，教师由教育局统一分配。

马校长摇身一变成了工勤，喂养学校一头小毛驴，还负责种8亩校田，没有一句怨言。只要是组织上分配的，马智高二话不说，无条件执行。干不动了，回家颐养天年，83岁无疾而终，在那个年代是高龄了。

四喜也是托马校长的福，1967年四喜初中毕业回乡务农。国家大中专包括高中全部不招生，四喜没有读书的地方，正在苦恼之际，1969年9月，看到火烧桥公社一纸招生布告，四喜乐滋滋地报了名。

有200多位初中毕业生报名，也不考试，第二天就上课。停止招生后，是全内蒙古自治区第一所高中。

可惜，不到半年，200多名学生流失了，只有19名同学，教室搬到过去是老师的一个小办公室。

有很多知名师范大学毕业生没有地方去，一听说这里有高中，一下子来了20多名老师。有北京体育学院的雷洪波，西安师范学院的李宇春，天津师范学院的聂薄来夫妻倆，还有北京外国语学院的潘燕，担任过新华社记者的杨白旭，精通武术南方大学的周秀东。。。。

内蒙古各类师范学院毕业的闫华、刘春熙等12位。

加上本地能够教中学的老师，可以全科开课了！

四喜在中学有过物理和化学课本，不等学习，搞运动停课闹革命串联去了。

高中生学习初中的课程还是难于上青天！

几乎每一个周有四节开门上学课。

学习工人到公社木器厂，一个来回到了放学时间，更多的学生是上街溜达和买东西去了。

学习农民到农村，还得准备干粮，去了也是没有什么，听老农讲“五月连阴六月旱，今年收成定减产。”更多的听老贫农忆苦思甜。

那些个科班出身的老师急得嘴角起燎泡，只要有爱学习的学生，拼着命教，还事倍功半！

四喜不然。

包了学校和教室出黑板报的任务，完成任务后，恩师闫华开小灶，受益匪浅。

    这些受到高等教育的老师照样也要开门办学。化学老师杨壁旭，除了上化学课，还让学生从家里拿来杀猪时候取出猪胰脏，熬制香皂。

    物理老师聂福元讲电路和电压，还教教学生自己制作电容器，半导体收音机，修理家用电器。

    生物老师李桂香讲太阳光合作用，教学生培育生物农药“九二零”。

    美术老师罗大佑讲人体素描，带领爱好美术的学生画学校宣传画，画爸爸妈妈的肖像。

    国家重点大学陆陆续续复课，这些好老师都调走了，成了大学的骨干教师！

    老师有缺少了，马校长有办法。公开招聘民办代课教师，择优录取。

    四喜他们高中毕业了，绝大多数当了民办教师。民办教师每个月国家补助8元，生产队挣工分，在学校280天，一年280个工分。

好的生产队一个工分0.3元左右，一年100元左右。如果所在生产队条件差，一个工分几分钱，甚至倒分红，那就什么收入也没有了！

第二十三章

大龙治水遇风浪千难万险

      念念不忘大集体美好时光

秋季节的河套，初秋还是十分的燥热，有“秋后还有一伏”的说法。

1952年农历龙年大年月初一，大龙出生，马智高夫妻按农村习俗，就叫大龙。

1952年大年三十，二龙出生。年头顶年尾，都在龙年出生，就叫做二龙。

1953年又在大年三十，三龙出生，属小龙的，就叫三龙。

大龙和二龙前面是姐姐，马智高起名叫果香，因为果香出生在1950年七月十八，属虎的。

空气里嗅到了一股浓郁河的虎皮脆香瓜的香味，走村串社的小贩，肩膀担着香瓜，叫卖声不绝于耳，翠翠想吃，让马智高去买，被刚从老家来河套的婆婆制止住了，坐月婆子不能够吃生冷的。

等到满月，虎皮脆香瓜子已经下架，翠翠直到现在，一说起虎皮脆香瓜子还流口水。

虎皮脆和白梨脆瓜的是冲锋陷阵先锋，最先成熟。后面紧跟着的是大西瓜熟了，碧绿的李子长大了，金灿灿的桃子露出了红脸脸，一起呐喊着冲向人们的口里。

翠翠总算有悲有喜，坐满了月子，没有吃上香瓜子，大西瓜和桃、李、杏吃了个够。

翠翠没有吃上大西瓜瓜，河套地产果子吃了个好，给女儿起名叫果香。

再说，现在的日子顺心，心里甜蜜，就像果子一样。

说起翠翠，马智高打心眼里喜爱。

翠翠家也是贫苦人家，在出聘前没有盖过被子，土改分了住房和衣服被子，还是三面新，张老虎没有盖过的。

老公公和老婆婆从甘肃来到河套，二兄弟智慧也娶过了媳妇，全家七口人，分了45亩土地和农具，还有一头大黄牛。

好日子就要好好过。

坐月子刚过30天，翠翠就要下地干活，老婆婆说什么也不让，又过了半个月，才让下地干活。

说书唱戏来到快，转眼果香考到了旗初中，这可是马智高家值得最高兴的。

1966年，全村村50多位学生中，大多数人家是只有一个孩子读书，中途辍学的多，读到高小三年级的多。马智高四个孩子读书，都在一个班里，只有果香考上了旗初中。

同班的弟弟大龙、二龙和三龙没有考上，弟兄三人都在在水桐树乡农业中学读书，学校师资和教学质量和旗中学天壤之别。

水桐树学校120名小学毕业生，只有果香一人考取旗中学，这是马智高夫妻最骄傲的事情。

在旗中学45名同学，只有团支部书记果香递交了入党申请书。因为年龄和学校党支部规定，中学不发展学生党员。

果香把入党申请书递到红柳村支部，马智高自然十分高兴，支部同意果香申请，不等初中毕业，就成为预备党员。

大龙和二龙都入了团，大龙还是学校团支部书记。

1969年，三年自然灾害，中小学学生和城里人口疏散，绝大多数下放到农村。

果香因为是学生党员，政治面貌好，破例被旗妇联借调成为火烧桥公社妇联主任。

同年大龙初中毕业，全国大中专停止招生，大龙回乡务农。

生产队原来的实物保管偷偷地往家里拿牛饲料，被发现下台了。

在开大队会议上生产队队长刘成说：“大龙是团员，又是初中毕业生，是符合毛主席提出的“人民公社五大员”条件，就当生产队实物保管吧。”

支部书记马智高嘴上说要大龙再劳动锻炼锻炼，没有坚决制止。在生产队社员会上，群众倒是一致举手同意。

马智高不好在说什么，默许了。

大龙当了生产队的实物保管，时常记着父亲马智高的一句话：“你不要看贼娃子吃肉，要看贼娃子挨打，集体的财物一点也不要贪占。”

晚上要给五保户和出外工的社员磨小麦面，干活的社员要干到第二天。大龙要在半夜给他们烙一斤面的白面烙饼。按照惯例，实物保管员一同吃。大龙借口肚子不舒服，一口也没有吃。

次数多了，社员们知道，是大龙不贪占集体的便宜。

这件事情，风一样在社员里传播开了。大队领导知道，公社领导知道了，旗里的广播站报到了大龙的事迹。

全旗掀起了“书记学习薛之林，保管学习马大龙。”运动。

差一点夺了父亲马智高的权力，公社书记要大龙担任大队党支部书记。

正好人民公社成立了信用社，大龙是最好的人选。

马大龙靠自己成了挣工资吃皇粮的，在村子里传为佳话。

有一个叫凤英的姑娘偷偷地爱上了大龙。

农村人纯朴厚道，一大碗川字牌老砖茶就可以招呼好客人。大集体时代农村虽然穷得叮当响，不吃醋酱油可以，没有川字牌老砖茶可不行。

      那时家家户户过年时，供销社才供应五角钱一小块川字牌老砖茶，有的人家不买四角钱的供应酒，这川字牌老砖茶非买不可。逢年过节，家里来了尊贵的客人，滚上一大锅烫嘴唇唇的茶，热热乎乎喝起来。    

川字牌青砖茶是我国独特的传统产品，生产历史悠久，知名度高。川字老砖茶以鄂南山区优质老青茶为原料，按传统工艺精制加工而成，不含任何添加剂。其形扁平呈长方体，紧结平整，汤色橙红清亮，香气纯正陈香，滋味醇和浓厚。具有青砖茶特有的口感和风味,具有生津止渴、清心提神、暖身御寒、消脂祛腻等饮用及保健功效，是高寒高脂饮食人群和渴求瘦身与保健人士的最佳饮品。

      如果条件好，砖茶如熬制后加入奶汁即成独具草原风味的奶茶，深受国内外饮用者欢迎。还有的人家自己做上一些炒米，泡上滚烫的奶茶，浓郁的香味飘满屋子，让人食欲大开，吃饱了一整天不饿。

      川字牌老砖茶由于紧压成型后，仍存后续慢发酵过程，因此其香气是越陈越香，其滋味浓酽滑润，其外形色泽愈陈愈红，放个三年五载也不会变质。

     如果你到内蒙古草原，好客的主人就会熬香甜的奶茶给你喝，肥嫩的手抓肉给你吃。当你捧着诚心而来，主人就会让你满装着草原的深情而去。

每到过年，大龙通过关系给村里的老人送一块四川老砖茶。

大龙恋故土，爱家乡，享受人生。

      “牧童归去横牛背，短笛无腔信口吹。”这俩句诗是宋朝诗人雷震描写牧童悠然自得其乐无穷。细细品味，既有诗的美妙，又有大龙童年的生活写照。

大龙爱吹柳梢，也叫咪“咪咪。”吹归吹，可惜没有牛背。

大龙给生产队放过牛，河套老牛金贵，不让骑。

大龙更忘不了奶奶经常给他一首唱的童谣：“骑牛坐轿，掉下来放炮。”意思是骑牛和坐轿很危险，容易受伤。

大龙听话，连牛背也不敢沾，更不会在牛背上信口吹。

立夏左右，杨柳泛绿。柳树皮与树枝的木质部之间，有了水分，树皮与枝条容易分离。柳树多的是，水渠边，房前屋后，荒滩草地，到处都有。

找一根顺溜的柳树条子，劈下来，用小刀把有疙瘩的地方削掉，树叶捋净，然后用手使劲一拧，外皮和树条子的木心就分离开了。

 做“咪咪”有诀窍，有三轻：

第一，往下捋树皮时手要轻；

第二，做“咪咪”时开口时刀削时要轻；

第三，“咪咪”吹第一声前，润足了口水，要吹得轻。

吹“咪咪”有讲究。

粗的，声音低沉，吹出来有劲，可是费力气，女娃娃是吹不响的。

细的，声音尖细，吹出来清脆，不费力气，女娃娃最喜欢吹。

“咪咪”好吹，树皮的苦涩的味道很浓。

可孩子们全然不顾这些，吹“咪咪”的兴趣不减。将做好的“咪咪”浅浅的含在嘴里，鼓足劲一吹，悠扬“咪咪”声就在耳边响起。

吹技好的，长的，短的，粗的，细的全含在嘴里都能吹响，一个人就是一个交响乐队。声音高低粗细一齐响，那个得意的样子，不亚于打了胜仗的小公鸡。

最有趣的是小伙伴们每年都要举行的“咪咪”大合奏，不分男女组，也不分粗细组，十几个人一起吹，互相较劲吹。低沉的，高昂的，尖细的，婉转的交织在一起，

      就连地里干活的大人们，也会停下手中活，欣赏一番。孩子们吹着，笑着，嬉戏着。吹“咪咪”的兴趣不一会就烟消云散。不知不觉中，“咪咪”滑到小路上，田野里.....

每当春夏之交，河套地区的会响起声声柳笛。

这声声柳笛，伴着河套几辈人日出日落。

大龙柳笛还没有吹够，还没有做够，1969年冬天，和凤英自由恋爱结婚了。

      河套人有一句口头禅：“说书离不开员外，吃饭离不开咸菜。”这制作咸菜的主要原料，就是蔓菁。

蔓菁，在过去，是河套人的主要菜种。它不占地，不争肥，好地赖地都可以种。收割小麦后，及时施肥灌水，地皮刚发白，就要及时播种。种蔓菁有讲究，因为是秋菜，赶农时很重要。立秋前必须种下，一过立秋再种，误了农时，产量和品质都不好。更有这么一种说法，上午和下午播种的蔓菁都有区别。在我的记忆里，种曼菁有三抢：

小麦刚刚成熟，河里来了淌菜水，水期极短，不到一星期。大龙准备种蔓菁的自留地一亩多小麦地收割了，“麦割花红蛋”不影响产量。

麦子如果来不及上场，大龙就把麦子捆好齐齐地码在地边，水一来就淌。

这是第一抢淌水。
收割了麦子的地，肥力下降，必须补充肥料，首选肥是农家肥。在麦子收割之前，家户户都把农家肥翻腾了几遍，沤的熟透。

小麦一割倒，家家户户不分昼夜往麦地里送肥。

大集体时没有车，全靠肩膀担。河套地区收割小麦等时候，绣楼里的小姐也要下楼。大龙白天给生产队割麦子，晚上往自留地蔓菁地里担肥。凤英看着大龙太累了，也要求一起担。

大龙不让，因为凤英怀孕5个月了。凤英为大龙71年生了儿子永顺，73年生了二儿子永发，75年正好赶上计划生育政策，生下女儿用仙后积极响应政府号召，到火烧桥卫生院做了绝育手术，这是后话。

马智高娶过二儿媳妇后，让大龙分家另过。正好赶上小麦熟了，一亩半自留地要种秋菜。大龙独立门户第一件大事情，要往秋菜地里送肥、翻地和种秋菜。

麦收时节，正是河套最闷热的高温期。扁担一上大龙肩膀，就往肉里钻，生疼生疼的掉眼泪。

大龙刚刚走了几步汗就像瀑布从头上往下泻，汗水迷糊住了眼，眼前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

汗水流入大龙眼睛里，憋麻发焖，说不上的难受。

更要命的是天气闷热人不好呼吸，再加上肩膀负重，大龙心跳得几乎要从口里奔出来，大口大口的喘气也不管用。

大龙要把一亩亩多自留地全担上肥，难哪！

更要命的是一亩多地全靠用铁锹来翻，而且必须在三天内翻过地，种上蔓菁。

生产队有犁给耕，可轮不上。不分昼夜，先给军烈属，再给孤寡残疾人。

大龙晚上翻地，凤英早早烙好了大烙饼，熬好了酸稀粥，全放在地头。大龙晚上翻地，气温下降，比较凉爽，一开始还劲头十足。

时间长了，大龙眼皮上下打架，纠缠在一起，咋么也睁不开，胳膊酸麻腿发僵。口渴的冒火，可喝不下水。胃里空的发荒，吃不下饭。

这是第三抢播种。

大龙家辛辛苦苦种上了的蔓菁自然长势喜人，一年的就饭的烂腌菜有了保障。蔓菁煮的喂猪，猪吃蔓菁肯上膘，一年的油水有了保障。

大集体六七十年代，“糠菜半年粮。”这蔓箐可立下汗马功劳。

生产队打不出粮食，一亩上等地最多打三百多斤，下等地也就是打一二百斤粮食，红柳村每个社员分380斤口粮。刨去以工带粮，马铃薯折扣粮等等，到手的口粮300斤左右。好的粮食全部卖给了国家粮库，下风头，秕次的粮食才给社员分口粮。

粮食不够吃，更显得的菜的重要。幸好每人分了三分自留地补充不足。

蔓菁有几种吃法，焖小米饭时，凤英将蔓菁洗净削皮切成手指粗细的长条，再加切马铃薯一起下锅，水开后，再下米，不然，蔓菁容易夹生，口感不好。这蔓菁和马铃薯混合米饭，最容易饱肚。

大龙家正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家庭。

米饭不多，蔓菁条子管够，三五碗喧肚皮。最好的吃法是晚上这顿饭，凤英把腌好的蔓菁擦成了丝丝，用凉水淘后放入盆里，再把马铃薯擦成丝丝，同时人锅，等锅开上几滚，把勺子里炼的冒烟的葱花胡麻油往锅里一拔“吱啦”一声，满院喷香，这菜汤灌大肚，直到饱嗝打响。

大集体一晚上倒塌了，实行了土地承包。

生产队的俱乐部、社房、牲口棚一晚上全部消失了。

大龙的信用社工作，要集资15万，大龙没有，大龙信用社的工作，随着大集体倒塌的土坷垃，自然也烟消云散了。

       刚解放那会儿，百废待兴。一乡除乡长，指导员，就是文书和财粮员，加起来拢共不过五六个人。人虽少，当时的事可不少，由于大家齐心协力，一个乡的各种工作，也就生龙活虎的干将起来了。

到了一九五六年扩大了乡的规模，乡党委也只有正付书记、组织部长、宣传委员、群众组织也只是有团委书记、妇联主任、农协主席, 也才增到六七人，乡政府相应配有正付乡长，下设少数几个委员会，乡长依靠这些委员会开展工作，委员会配备文书和民政、财粮、生产、武装、公安、农业、工业、商业助理或干事, 也就八九人左右。党委政府两套班子加起来只有十四五个人。

政令畅通，纪律严明，世风日上。干部，能上能下，能官能民。党、政、武装、经济合为一体。

      1958年人民公社成立，公社党委书记、公社主任、若干付职、武装部长、团委书记、妇联主任以外, 便是 “八大员”：农机管理员、畜牧管理员、水利管理员、农技推广员、林业管理员等，农村基层政府还是非常精干的。农村行实了“大包干”的经济体制改革之后，政社合一的人民公社组织体制也进行了改革。 历时三年的“撤社建乡”，“集体经济”名存实亡，实行了土地承包到户。由于乡镇机构和人员的迅速膨胀，以至失控，使得农民负担的问题不仅“浮出水面”，而且日益突出。 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建立了乡镇财政。

     乡镇政府可将乡镇企业上缴的利润和管理费，各种集资和捐款收入以及各种罚款收入, 都作为乡镇政府的自筹收入, 这就为乡镇任意增设机构与人员, 乱征收 乱集资 乱罚款的“三乱”打开了方便之门。随着一系列“分权让利”趋向很强的改革措施以及“分灶吃饭”的财政包干政策的相继出台，各级政府和部门之间形成了一个泾渭分明的利益关系，于是那些拥有国家权力又“分兵把守”农村经济发展各个领域的部门，便迅速成为既垄断权力有追求利益的行为主体。我们的干部一旦发展成为“特殊的利益”的阶层，与民争利的事就不可避免。

      到了一九九0年，仅由国务院各部委下达文件可以向农民征收的各种项目高达“一百四十九项”的所谓的“三提五统”，再加上民办教师工资，盖学校等。那时在下而上形成干部吃喝风，农民如雪上加霜。近几年的“合乡并镇”，庙少了菩萨少，农民的负担自然轻。

刚改革开放，农民手里稍微有了点钱，涉农的部门都把眼睛盯到农民的口袋里。

大龙又成了农民。

管理农电的，大龙不给好处，停电要挟，“电老虎”大龙惹不起。

供销社卖化肥的，大龙没有给好处，买不上化肥，“肥老虎。”大龙惹不起。

卖柴油的吃拿卡要的“油老虎”，大龙更惹不起，新买的小四轮车要喝油。

杨家河管理灌溉的不送礼，不按时供水的“水老虎”，大龙说起来就头疼，三个能杀50多斤大绵羊，老婆娃娃都舍不得吃，进贡了他们。

甜菜收购站的不给甜头多扣杂的“糖老虎”，气得大龙再也不种甜菜了。 

小麦上场，要去卖。大龙不请吃饭就压等或借口小麦潮湿，让你凉晒三五天，如果遇到下雨，小麦就要和泥，大龙把“粮老虎”当做亲爹娘对待。

这六只拦路虎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发展，逐步失去了威力，有的倒求在农民头上。如果配合的好，被农民喂成了真正的肥油疙瘩“虎”。

现在农民免去农业税，种地还给补贴。孩子上学免去学费，书本费，住宿还有补贴，可以说日子好过了。

大龙深受其害！

直到如今，还念念不忘大集体的好处！

初春天气，正是梨花盛开的季节。满树的梨花白如雪，微风吹过，梨花飘然而下，簌簌如同仙女散花，纯白色的花瓣不带丝毫杂质，冰清玉洁。

新雨足，染就一池春绿。

如今的河套以梨花而闻名，梨花纷纷细雨中，河套老窖带雨浓。

大龙几杯老窖下肚，惹起几多思绪。

河套苹果梨系北方寒温带地区名贵果品之一，河套各地均有种植，种植历史30多年，因其外形有麻点，果形又不规则，被称“丑梨”。苹果梨品质好，长势旺，平均单果重250克，最大果重850克，果皮呈黄绿色，肉质细嫩清脆，果汁含量多，糖分高。

苹果梨营养价值较高，还具有燥湿健脾、软化血管、和胃止呕止泻、消炎止咳等保健功效。苹果梨特耐贮存，在普通菜窖无伤害的果实可放至翌年五、六月份。贮后风味更佳。

在引进苹果梨之前，河套的当家果树是桃树李子树和杏树。1970年前后来河套安家落户，村村社社房前屋后，小果园有了零星种植。

    大龙响应政府号召，种了8亩苹果梨。

“一亩田，十亩园。”这句河套农谚是有根据的。

不知是那个人心血来潮，看到了苹果梨的经济效益高，易在河套成活，喊出来了：“万亩果园”的号召。结果不少农户跟着跑，把好端端的农田改造苹果梨果园。

真个是遍地梨花香，果园蜂蝶忙。

大龙的苹果梨在公路边，果园连着果园，成了乡里的示范田。

如果你是初来乍到，不知底细，还以为到了花果“川”。

河套米粮川变成花果川，农民变果农，领导带领农民致富有方，农民一定能抱个金娃娃。

大龙苹果梨从种植到挂果需要四五年时间，前一二年果树之间的空隙里还可以种一些瓜菜有点收入。

三四年后，果树舒枝展叶生长旺盛，树下什么也不能种植了，果农没有收入，全盼着五年后挂果，好抱个金娃娃。

苹果梨果挂果了，农民的金娃娃没影了！

万亩果园一起挂果，产大于求。

原来一市斤苹果梨七八毛钱，现在成了七八分钱，最后一分钱也没有人要。

大龙家的苹果梨喂羊，羊都吃腻了，看见了苹果梨躲着走。

再加上管理不到位，病虫害严重，品质下降，没有经济效益，大龙把刨倒果树改种庄稼。

就因为某个领导心血来潮的一句话，许多农民倾家荡产，负债累累。农业税，水费，大小队摊派，盖学校集资等一点不少，瞎折腾的元气大伤。可“政绩”有了，官运亨通。

大龙不服输，又种了八亩枸杞，照样全军覆没。

1997年，大龙养奶牛，结果输的更惨，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打着扶贫的旗号，到外地买来淘汰的奶牛，又通过关系给养牛户低息贷款，15万买回15头奶牛。加上盖牛圈和饲料又贷款5万。奶牛不产奶，产下了奶必须去30多里地奶站去买，三年过后，赔的一塌糊涂，连饲料也买不起了！

20万贷款压得像座山，大龙差一点上了吊，是果香和二龙疏通银行关系，减免了利息，变卖家产和弟兄们帮助，还清了本金。

第二十四章

        二龙治水顺风浪瓜甜果香

      桂香持家敬邻朋福寿宽广

      河套的男人都是金子，主要是你如何去看待自己的男人。二龙文化不高，本事不大，可娶了个聪明的媳妇桂香。

二龙刚开始进城打工，一个月挣1000多元，媳妇桂香不嫌少，给了他一朵“花”，笑脸相迎。

二龙做买卖一个月倒赔了1000多，媳妇桂花给他买上了“马”，买了一台电脑。

2005年腊月，进城办事的桂香看到滨海市为待业青年免费举办电脑学习班，立即进去询问老师，农村待业青年收不收，老师说可以，因为当时参加学习人不多，老师还着急，只要你愿意学就可以免费参加。

好说歹说，桂香二龙滨海市首届农民参加电脑创业学习班。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学习电脑，可以说是稀罕事，村里的人谁也不了解，生怕二龙学会了电脑玩游。

二龙1951年12月出生，2005年学习电脑已经是55岁的半大老头了！

当买卖有了利润时，媳妇桂香给了二龙一个“吻”，全力支持，再接再厉。

就这样打拼了三五年，二龙事业有了成效，日子过得锦上添花。

      桂香可不像一些女人，对自己的男人采取“消费”行为。

事无巨细，全靠男人。

男人是保姆，男人是采购员，男人是出气筒。

只要手里有了钱，全部买了高档服装，到娱乐城消费掉。

桂香说，男人都是金子 。

投资婚姻，金子会闪闪发光。

消费婚姻，金子会冰消雪溶。婚姻是理财，投资比消费好，只有这样，家里才会深深地印下坚强的男人脚印.每个男人都有顽强拼搏的精神,这是男人的本性.可在女人面前,这种本性往往是俩种极端：一种是为红颜连命都可以拼；一种是为红颜忍辱负重服服帖帖。

     男人是天，男人是厚重的山。

   二龙和桂香没有忘记他们的父辈：

     河套人的父辈，走西口来到了河套。

一条扁担，俩只箩筐开发河套。

他们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手上长满了老茧。他们的一生善良，淳朴憨厚，赚钱娶媳妇,最后又要养家糊口,就这样代代相传，河套人才生养不息，成了天下闻名的米粮川。

      他们 对生活不斤斤计较,不怨天尤人,可处处充满着火热情和力量。博大的胸怀让人欣慰,让人感慨.对于幸福不乞求完美,这就是比金子还贵重。

      看看街上的红男绿女，熙熙攘攘。听听耳边的话语，南腔北调。芸芸众生，有的哭有的笑，也许这就是人生。

桂香特别佩服邻居任宝福夫妻俩。这对老夫妻，相处的和谐默契。桂香多次问及秘密所在，他们笑而不答，追问再三，答曰：

糊里糊涂。

      有一件事，成了村里的佳话，如果不是糊里糊涂，那后果......

1963年，三年自然灾害，任宝福正年轻时，偷偷外出倒腾小买卖，手里有了几个钱，日子自然宽裕一些。

有一天深夜，从头道桥火车站领回一个年轻的小媳妇，那时候农村住房是一盘大坑，全家老少晚上睡在一个炕上，年轻小媳妇自然也和他们睡在一起。

半夜年轻女子起来方便，发现和自己和儿子相隔的小媳妇竟然睡在自己的丈夫身边。

任大娘“腾”的一下子火气爆发，但是一看，这个年轻媳妇衣服没有宽衣解带，她强忍火气，屏住呼吸全神贯注着看好戏，一夜没有睡觉，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二天，年轻女人还是醋意加敌意，不理自己的丈夫。

丈夫偷偷的把妻子拉到一边，让问问这个年轻的小媳妇愿意不愿意在这里安家，把小媳妇介绍给已经三十出头的大舅子。

      原来，这个年轻的小媳妇是甘肃民勤县人，丈夫已经故去了，也没有孩子，坐火车逃荒来到了头道桥火车站，兜里没有钱，又渴又饿几乎要昏迷了，求好心人收留她。

看到这种情况，年轻的任宝福二话没说，从背包里摸出一个糠菜饼子递给她，年轻小媳妇吃过后感恩的目光望着 ，糊里糊涂地跟着年轻的任宝福回到了自己的家。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感动的任大娘差点咬掉丈夫任宝福的耳朵，笑脸比蜜还甜，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哥哥宾宾三十多岁了还没有媳妇，由于家里贫穷，又老实巴交，爸爸妈妈因为哥哥的婚事快哭瞎眼，愁白了头。

现在，天上掉下个媳妇，口里念阿弥陀佛。

老岳父和老丈母娘知道后感激的眼泪都流下来了，直夸女婿是个“好好”。

小媳妇叫林芳，28岁，没有儿女。见宾宾老实巴交，是个过日子的人，也爽快地同意了婚事。

是杂交品种优势还是宾宾媳妇勤奋持家，家里里里外外滴水不漏，一肚生了两个儿子，全部考上了名牌大学，让村里的羡慕了好一阵子，这是后话。

      老妇人说起此事，更是风趣，眼睛看见闭上了，耳朵听见捂住了，糊里糊涂过去了。

现在说起那晚上的事，大舅子媳妇说：糊里糊涂的跟着来，糊里糊涂的挨着姐夫睡，糊里糊涂的嫁了人。

     是啊，有多少事虽然眼睛看见，甚至耳朵听见，但不见得是事实，往往是风马牛不相及。

     多一点糊里糊涂，就多一点和谐。

说起河套美食，当选稍美。

桂香是做稍美的好手。

河套盛产的羊肉和大葱，原料考究，资源丰富，吃稍美成为大众食品，物美价廉。

有钱的人多用稍美招待客人，没有钱的人也能够吃上一两回解解馋。

桂香不去饭店，自己做的稍美，成了村里人的最爱。没有粉面，白面做皮也一点不逊色。

河套春早，几场透雨，草长得比麦苗还旺，不到阴历五月，羊儿一个个膘肥体壮。

“五月五，西葫芦烩羊肉。”家家户户都有羊，随便杀。

河套人特别爱吃羊肉，闻见羊肉味就走不动了。

羊肉飘香的日子，阳光最灿烂，人们的笑脸最多。

那河套杀猪菜可以看出主人家的人情世故如何。

小雪刚过，大雪就紧追其后。忙碌了一年的庄稼人便开始了“大小雪格拉宰猪卧羊”。

那气势，那个乐活劲头不亚于过大年。

猪肥了。

“大红公鸡墙头上卧，红火不过娶老婆。”

冬天是庄稼人节日，娶亲和走亲戚的日子。

准备杀猪的人家起了个大早。

为了明天的杀猪菜，女主人桂香睡到半夜就起来了。

不多不少选了一筐山药豆，去皮洗净，切成三棱型，泡在水桶里，防止氧化变黑。

一上冻腌制的酸白菜也捞出来一筐，切碎后三泡三洗，用手攥成了酸菜团。

桂香头天晚上就断了大肥猪的口粮，不给喂食，只给了半盆温水，是为了第二天好倒肠肚。

第二天蒙蒙亮，二龙在自家的凉房灶台上，安了一口出烧大锅。

一大抱红柳，俩袋烟功夫，那锅里的水便笑开了开了花，上下沸腾。

杀猪人聚生二哥进屋一看，什么也没有说，舀了俩大瓢冷水浇在锅里，才一摇二摆走向猪圈。

河套二锅头放在圈门口显眼的地方，杀猪人二哥大大地喝了一口酒，提刀到走到猪圈。

庄户人与邻为善，都是自家人。

房前院后，左邻右舍，不喊自来。

看到屠家进了院，一个个摩拳擦掌，挽袖向前，准备一齐下手。

肥猪早有预感，晚上在梦里梦见第二天要挨刀，准备夜里出逃，大耳朵一摇，就把梦忘了。

第二天，猪儿一看这架势，想起昨晚的梦，死活不肯出窝。

年轻人自告奋勇，钻进猪圈，连打带推把猪儿请出来。

杀猪人眼疾手快，把腿膝盖压在猪头上面。

趁此机会，众人一拥而上，猪儿动惮不得。

杀猪人二哥嘴里念念有词：

猪儿羊儿你别怪，生来就是一口菜。。。。

女主人桂香朝盆里撒了把盐，把盆交给杀猪人，心酸地背过脸去。杀猪人把刀峰一转，猪血四溅，大部都流入盆中。

猪奄奄无息了。

杀猪人二哥把猪儿尾巴梢儿割去，朝远处一扬。

口中念念有词：

早投胎去吧，早转世去吧。。。

杀猪人二哥拔出屠刀，在猪身上擦干刀上的余血。

又一口酒下肚，聚生二哥眼睛有点发红，手脚麻利把猪后腿小拇指用刀挑开，拿出来早已准备好的铁捅棍，猪背的方向、肚的方向连捅几下，猛地吸一口气，吹起来猪。

白白胖胖的猪儿，滚瓜溜圆，更加可爱。

退猪毛那可是技术活。

水温要恰到好处，冷了不退毛，烫了就紧肉，不好退毛。

难怪杀猪人朝沸腾的锅里又舀了几瓢凉水，便弯腰挽袖，浇两瓢热水，浇得的透。拿起浮石，三搓俩拧，其他男人们一起帮忙，浇水、刮毛，最重要的帮助翻猪。

杀300多斤的猪毛重就有500斤！

大家一起动手，人多力量大。

“嗨呀!”一声，500多斤重的猪就像翻皮球。

不一会儿，白嫩光鲜的猪儿就展现在大伙面前。二哥还要猪通体浇一遍热水，大致刮洗一遍。杀猪人此时就像欣赏自己白净光鲜的新媳妇，有点痴迷。。。

大家一起动手，把猪吊起来。

先把猪头割去，再割槽头肉。

桂香一再吩咐，割大点，割大点。

30多斤大槽头肉软颤颤地割下来了，今天烩杀猪菜，全部用上。

杀猪时候年轻人只要在家，全民总动员。

小媳妇们就是头牌火头军。

杨家大嫂、二嫂来了。

郭家大妈带着过门不久富贵的新媳妇巧枝来了，引逗的未成亲的年轻人眼框框发热。

你不要小看这新媳妇，是烩杀猪菜的行家里手。

只见巧枝把槽头肉切成二寸宽，俩指头厚的大片，比杨家大嫂和二嫂还切得匀称，把几个年轻后生看得眼睛都直了！

把槽头肉炒了多半个时辰，肉片带色，猪油“圪嘟、圪嘟”往上冒的时候，李家大妈把切好满满俩大碗的葱蒜、花椒大料、酱油拌在一起。

“滋啦”一声，倒在锅里，满村村飘香。

郭家大妈和后来的妇女们，一看酸菜不够多，立即挽袖捞菜，洗的洗，切的切，不一会儿一大盆酸菜切洗好了。

“烧火剥葱，也算一功”。

看上去是一家人烩杀猪菜，其实是全村人的节日。

是淳朴的民风把他们聚集在一起。

足足烩了三四个小时，杀猪菜出锅了。顺风的话，香味可以飘个三四里。

村里的孤寡老人于大爷、云连招大爷、于秀英奶奶不前不后被女主人桂香来了。

不是村规，更不是民约：村里人杀猪、娶媳妇、娉闺女一类大小事情，这几位孤寡老人必须请到。

逢年过节，孤寡老人更是家家户户的座上宾。

男主人二龙拿出太阳烟，满脸堆笑，挨个发烟。

二位大爷满足地摸了一把胡子，咧开没牙的大嘴笑了。

喝酒的和老人们上炕盘腿坐在炕桌上。

孩子和女人们坐凳，其乐融融，就是一家人。

农家的顺山大炕，摆三张炕桌，挤亲挤亲坐30多人。

不等杀猪菜烩好，一盘酸咸菜就行，爱喝酒的就快二五了。

杀猪菜一端上来，顾不上喝酒了。

吃一盘肥肉人不笑话，喝一斤酒主家不讨厌。

桂香看了一下，全村村80多口人在家的都来了，只有念书的没有回来。农村一放学，下午3点半才放学。

桂香专门给上学的孩子留了一大盆。金黄油亮糜米饭，软硬正好。

肉烩菜那种滋味只有杀猪那天最香！

狗旦临走，桂香给端了一大盆烩菜：“二大娘上街没有回来，给带上回来吃”。

随着经济社会改革，人们开始网购，二龙和桂香把城里的门市部关了。又回到红柳村，做起了农民经纪人。

在红柳村第一个蔬菜脱水厂，是二龙办的。根据需要，又办了番茄厂和二龙炒瓜子厂。

这广阔的天地，有多大，只要你进去了才会知道。

二龙和桂香有了钱，为村里修了小油路，拉了自来水。

他们的孩子文慧考上了北京外语学院。

三龙忙里偷闲，回到了乡下，帮助兄弟们摘番茄，让弟兄们的关系更亲密无间。

说起三龙，1953年农历大年三十接过财神不久出生，算是大年初一神儿。那一年又是农历蛇年，属小龙的。

马智高夫妻情不自禁，越看三儿越喜欢。

三龙也争气，规规矩矩不惹父母生气。

由于家里生活好了，母亲奶水充足，三龙胖乎乎，圆盘大脸，浓眉大眼更招人喜欢。

邻居大娘们，也把三龙当做自己的孩子，走到那里，都有人疼爱。

三龙爱学习，更爱看书和写写画画。

十一岁那年，三龙已经是四年级的小学生。

每个生产队有一块小黑板，红柳村六社也不例外。

没有会写黑板的人，上级还要来人检查，生产队长急坏了。

三龙在学校里负责黑板报的工作，看到生产队长火急火燎的样子，对妈妈说：“我来写。”

妈妈一把把三龙搂在怀里，急切切地说：“不要，不要！”

因为前几天一个回乡知识青年，负责写黑板报，写错了一个字，被办了学习班。幸亏这个孩子祖祖辈辈都是贫下中农出生，没有追究政治责任！

黑板报不是没人写，是没有人敢写。

眼看工作组出现在村口，生产队长一把抓住三龙的手，递过一张《巴彦淖尔报》，说道：“三龙，抄报纸上的社论！”

妈妈也不好推辞，这是政治任务！

三龙一笔一划认真抄？巴盟报上的《人民日报》社论。

马智高带着工作组来到了六队小黑板前。

一行人惊呆了！

只见三龙一笔一划，字体端正，大小合适。黑板内容布局合理，留下最后空地方写了一首打油诗：

云大爷呀跑的快，

捡粪箩筐肩膀带。

社员都要学习他，

我们都把集体爱。

有一个工作队的，还掏出本本，把这首打油诗抄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巴彦淖尔报》寄来了八角钱和两张报纸。

三龙从此开始给报社和杂志社写稿，豆腐块陆陆续续见报了。

三龙时刻牢记老人们的教导，做人就要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他知道，圆规为什么可以画圆，因为脚在走，心不变！

晴窗看海

黄河水流于窗外，看乌海湖波光粼粼，百鸟翱翔。

黄河水涛声依旧，说几句梦话。心闲下来，枕边有书，案头有墨。

浩瀚无边的灵空里，浮躁的人们安静下来，学习圣贤。

好时代好日子。

花香、草香、沁人心脾。

春有春意，夏有夏味，秋有秋趣，冬有冬韵。

凡人小事，彰显着不平凡。

如今，人心浮躁，看看他们。

知足者常乐！

海口过年

2020年1月23日清晨，二女儿晓春和女婿二宝来到我家，高兴地告诉我和老伴，向朋友借来了房车，要和我们一起到三亚过春节。

说实在的，这几年在女儿晓春女婿二宝、外孙女刘琪瑶的陪同下，到过香港、澳门、深圳、厦门、西安、延安、河南云台山、银川、山西大同、青海湖等地，看过了壶口瀑布、国家地质公园、古长城、丹霞地貌等美景，让我们老俩口大开了眼界。

我们老俩口自己报名参加旅游团，游览了江南五省的杭州、苏州、上海、南京、无锡和西双版纳8日游等。看过了南京状元桥、夫子庙、孙中山陵，品尝过白族三道茶，西双版纳人参果。还在野象谷看大象，参加了少数民族女娶男的婚礼，骑了云南小个子马游览茶马古道。

只有海南岛三亚和海口没有去过，去旅游团报名，我们超过70岁，不能够参加旅游团。

不能去就不去吧，我和同辈老弟兄们比起来，幸福多了，去的地方多了，坐飞机和轮船也不稀罕了。

     2019年对我来说，是不平凡的一年。

     我和搭档肖挺喜在乌海市林荫街道负责关工委工作，经常参加宣讲，被内蒙古自治区宣传部评为“草原学习轻骑兵先进宣讲小分队。”中共中央宣传部评为“银发宣讲团宣讲先进集体。”

这些荣誉的取得，受到了乌海市市委和政府的表彰。这一切，都是我们那些个老哥们和姐妹们的功劳。

我作为银发宣讲团副团长问心有愧，我只不过照了几张相，写了几篇报道稿而已。

过年了，可以放松一下。从乌海到海口3062，再到三亚还要271公里，一共3333公里，有点意思。

我们8时出发，不到晌午就到了甘肃凉州。

很快经过了西安、白鹿原、武当山、荆门等，为了赶在三亚过年，不停地换司机，偶尔到服务区加油加水，人累了就到床铺睡觉。

武汉封了城，路过广州，准备住宿，谁知道联系不上酒店不接待。原来准备在广州过除夕，饭店不接待。

不因为什么，原来完全是新冠感冒闹得！

总算在大年初一到了船码头，坐船到海口。

在海口和三亚，旅游点封闭。

到到大海边看了一下海，根本不见几个人，见了面都躲得远远的。

1月27日，搭档肖挺喜来视频电话，要配合社区防控进行宣讲。我马上创作了防控冠状流感快板词、三句半、呱嘴、说唱等，由银发宣讲员郭文华、王义娥表演，录像上微信，在朋友圈、市区网站播放。

随即，在三亚给办事处写了下面文艺演出材料。

接到通知海港口也要封闭，1月28日清早过海，开始了返程，更是一路无话。1月31日晚上，回到了乌海，已经是正月初七！

   小区封闭，我和老伴宅在家，自觉隔离14天！

   隔离在家，自觉每天测量两次体温，向社区主任汇报。

   好在社区主任三番五次了解，没有在武汉停留，同意在家隔离14天，时间是1月31日到2月14日。

   自觉隔离，好在二女儿晓春早就就给我们把粮油肉准备足够了，不等我们吃完，就送来了，半月二十天足够，又把土豆、白菜、红薯、萝卜等耐存放的蔬菜买来一大堆。

真是难为他们了。

我们住在一楼，在窗前看到小区有的人出来散步，不管是熟人，还是最亲的三嫂，都是远而避之。

老伴让我把打开的窗户关上，躲在沙发上看电视。

取了一次快递，还是让物业工作人员代取，放在门前，喷洒了消毒液才打开。

看着蹭蹭蹭上窜的染病确诊人数，我心中又多了担忧。幸亏没有在武汉下车，没有去旅游点，坐在房车里，和外面没有接触！

去不成办事处关工委，只好看办事处和关工委微信，把他们的防控冠毒感冒的先进事迹，整理出来写了一篇报告文学《非常时期，他们在行动》，还为市、自治区文联，中国新闻网等，写了诗歌、散文、文艺节目等。

在微信里看到各地班车、火车、飞机停运通知，我长长出了一口气，幸亏回来了，不然的话，给国家、给孩子们带来多少麻烦！

隔离在家，眼看着疫情在扩散、防控的重要节点上，每一个人都很紧张。

在网络上发诗发文，给报刊杂志投稿。

诗词《战疫魔。凡人小事》等多篇文学作品被《中国千高原》全国一些网站和网友多次转载。被个级政府网作为精选留言。

调和心境，平静引导、利用微信和电话宽慰周围的朋友，相信党和政府，在科学技术突飞猛进的今天，一定能战胜疫情，让大家平安度过此劫！

    再说，每到关键时刻，生死存亡的关口，有我们的人民军队，有伟大的中国共产党，更有我们的习主席。在灾难面前，国家已经全面部署，雷厉风行，严防严控了，我们普通市民，能做的就是要听招呼，宅在家里就行！

写的困倦了，打开电视，和老伴一起看看日夜战斗抢建的火神山、雷神山医院场景，心情就会平和许多，受到鼓舞！

看看解放军，看看战斗在第一线的共产党员，看看我们的白衣战士，顽强地抗击疫情，叫人感动！

医务人员，离家别子，穿着一次性防疫服不敢喝水，脱下时，里边的衣物却汗沥滴如水，皮肤捂破，叫人心疼！

只有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中国人民，才能如此迅速与疫情宣战，最大限度地保护全国人民的安危！

    我们宅在家里，隔离在家里也是无可非议的，用微信里的一句话说：“宅在家里，也是贡献！”

八岁老人

     一。

小区有个老者，80多岁，面善心慈，精神抖擞。见人总是嘿嘿一笑，算是打了招呼。与我无交。因为他老人家是从鄂尔多斯生态移民过来的。

老柳听老伴说此人智障，自称8岁了。

闲来无事，老柳与此公面遇小区活动场地。

老柳与此公对面坐下，闲聊起来。

此公健谈，全无智障的样子：

此公一直在伊盟供销社上班，当过售货员，开过石膏场，跑过客运，赚了一些血汗银子，1999年有50多万。老伴嫌他太辛苦了，将本求利，休闲养老。

小舅子知道了，说是三分钱的利，全部拿走，投在开放商那，结果血本无归。

老岳父和老岳母觉得对不起女儿和女婿，再加上年老体弱多病，相继一命呜呼！

小舅子气得得了脑出血，媳妇跳舞跟人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留下一个三岁男孩老伴带着，快30多岁，该给娶媳妇了。

自己的女儿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回到乌市，没有正式工作，把们老俩口愁的白了头，还要给侄儿娶媳妇！

自从8年前搬进幸福新村，此公戒酒戒烟，远离麻将，也不去风月场“打炮、放火”。一个人独来独往，嘴里有时候絮絮叨叨，被人误认为“智障”，有了老年痴呆症。

烟瘾上来，吃一个5分钱的奶片。

酒瘾上来，吃两个奶片。

日久天长，此公奶片不离嘴，兜里装满了奶片。

人们见他和吃奶孩子一般，有人问他：“大爷高寿？”

“八岁了！”

人们渐渐淡忘了他的名和姓，八岁老人倒是都知道。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听八岁老人的老伴对我讲，老人摔了一跤，再也没有起来，到了敬老院，又因为交不起费用要回来。

八岁老人的胡言乱语却响在我耳边：

人再色，也不找丧偶之妇、功臣之妻。人头上有天，天理不容。

人再嫌，也不嫌看家之狗、面丑之妻、老年父母。谁也有老的时候，人不待见、失意的时候。

人再骗，也不骗务农之人、勤学之子、家贫之孝。老实之人天护佑，老天爷不会欺软怕硬。

人再坏，也不拆人之家、夺人之命、泄国之密。有国才有家，卖国贼自古以来都没有好下场。

人再黑，也不黑救人之臣、育人之师、护国之军。忠臣义士人人敬佩，师道尊严家家有，才会国富民强。

俗语串话知道的真多，真多！

4不摸：木匠的斧子、女人的腰、光棍的行李、厨师的刀

老泄残精，人穷寿尽。 少食壮火，自取其祸。

人穷不求娘家忙、财不入急门，福不入骗子门。

树怕摇，女怕撩。树一摇就死了，女人一撩就没有注意了容易出问题。还有许许多多的话儿，让我回味无穷。

鸡怕捧，狗怕舔。

富人妻，身上衣。

穷人妻，心肝肺。

穷养鸡，富养鸟。

穷打工，富从商。

一亲败，九代坏。

人要穷，断六亲。

男抖穷，女抖贱。

    我在心里默默祈祷老天爷，让八岁老人好起来，多说几句疯话。

没有十天半个月，八岁老人回来了！

一见到老柳，八岁老人打开了话匣子：

主要是吃不好，敬老院一天三顿饭，我吃奶片一天嘴不闲，要吃五顿饭。

敬老院同意，但要加800元饭钱钱。

一个月下来需要交2500元。

负担不起。

啊！

老柳无语。

看见老柳不语，八岁老人干干脆脆冒出一句话：再住下去，棺材板钱也要贴进去，节省下钱买墓地！

原来如此。

从敬老院回来，八岁老人不再吃奶片。

老伴一天五顿饭，八岁老人脸红了，腰杆挺直了。

有人说：是回光返照，吃够了就要走了。

一天，八岁老人失踪了，成了幸福新村最大新闻。

八岁老人失踪的消息上了微信，上了快手，差一点上了市报。

太阳落山的时候，八岁老人自己坐公交车回来了！

人们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老柳去看八岁老人，问他去哪了。

答曰：

坐公交车不要钱，一个人坐公交车去公园跳舞去了。

老柳：啊！

八岁老人：啊什么，我年轻的时候，把三个舞伴跳的趴下了！明天还要去跳。

这几天八岁老人可把老伴累坏了，每天都要陪他去公园跳舞。现在60岁老人坐公交车不花钱，一天四次上下公交车也够麻烦的。

老柳听说，特地到公园去看八岁老人跳舞。

不见不知道，一见吓一跳。手脚有点滞缓，舞姿翩翩，还要拉老柳一起跳。

可惜老柳从娘肚子里出来就不会跳舞，该不会抽烟喝酒打麻将。

二

     八岁老人精神面貌焕然一新，让老柳刮目相看。

     八岁老人微微一笑，拿出了看家法宝。

     老柳一看，是一本《老年世界》。

     八岁老人还是微微一笑，漫言细语：

     “这是国家级刊物，我看了30多年。不象现在有些媒体，嘴上在反对假药，假大夫。播出的广告全部是骗人的。”

     老柳对他一棒子把人打死的观点，不敢苟同，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敷衍了事，哼哈几句。

     八岁老人见状，眉色飞舞。

     立马打开了杂志封底，满眼是一篇介绍文章《老人尿频、尿急、尿失禁》。

     老柳眼明，一看就知道是广告。

     “就是它，我买了一个疗程的药，老毛病全好了!”

      “啊！”

老柳也来了兴趣，老伴脑出血，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现在就是尿频，甚至尿失禁。

有人说是在医院插输尿管时间长了，有人说那是后遗症，人没有残废，就烧了高香，积了几辈子的德。

去医院理疗了半年，花了好几千银子，不见好转。那上面治疗的正是老伴的病。

不是疾病乱投医，主要是对症治疗。老柳仔仔细细看了杂志，是优秀期刊，还是高一级的。

根据杂志电话号码，老柳打了电话。

对方很快回电：我们搞公益活动，四个疗程四个月，不见效退钱。

只收邮寄费、成本费1980元，每天15元。到医院光检查费也得这么多，还看不了病。

天上掉下了大馅饼，老伴的病有救了！

药很快寄回来，一箱子20盒40瓶，正好四个月吃完。随快递还寄来一个小音箱，只能播放固定内容。播完了电池也用完了，一次性的。

不管三七二十一，按时安顿吃药，倒是多少见效，药一停，还是外甥打灯笼照舅。

老柳一扫药盒二维码，每盒198元，感觉占了大便宜。国家准字号药。根据提示，再在电脑上一查，还是每盒198元。

正当老柳沾沾自喜的时候，到药铺买药，一不注意药铺有这种药，一问价格，著名品牌20元一盒，一般1元一盒。

价格相差10倍之多！骗了还给人家数钱。

从此以后，老柳只相信正规医院和药铺。

此事被老板知道，她反而安慰老柳：花了钱免了灾，再说黄金有价药无价，多多少少还是见效了！

老柳要将此事告诉八岁老人，不让他再上当受骗。谁知道他老人家早已仿佛早知道，反而安慰老柳：

人家是直接从厂家寄来，货真价高没有什么。

啊！老柳无语。

八岁老人简直就是一个智人。

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吃亏上当，就像一个无事人一样。同样的药品，十倍的价钱也没有说什么。

我问八岁老人的老伴知道用十倍钱买药的事情，她告诉我知道了，刚开始有的气，过了几天就忘记了。

让你上当受骗他倒是念念不忘，可是也不好意思，面子上下不去，良心上下不去，他是属麻雀的，硬了一张嘴。

怪不得被小舅子借的一贫如洗，不记仇。把他的儿子当自己的去养，给娶了媳妇，安排了工作。

小舅子媳妇跑了，把岳父和岳母照顾的无微不至，一个人养老送终，成了小区佳话。

八岁老人现在不吃奶片，一天五顿饭。老伴在家里做三顿，自己一跳到10时和下午5时就到公园附近小食堂买点红米粥或者包子稀饭之类。

八岁老人悄悄告诉老柳，自己掏了3000多银子买了墓地：

活着就要硬硬气气活着，死了也不要苦害儿女，只要还有一口气，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八岁老人也有糊涂的时候，小区里的一个老乡和他去舞厅“打炮”被妻子知道，要离婚。

其实也没有什么，在舞厅看了一会儿跳舞，花了30元喝了几杯啤酒，被别有用心的人炒得满城风雨。

跳舞是八岁老人年轻的时候最爱，老伴也知道，不当一回事，在刚从生态移民区来到土老帽们当成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唾沫星子能够淹死人。

八岁老人装糊涂，所有的事情一个人兜得。对他的妻子说：

“都是我的舞伴，连手也没有让他摸一下。喝啤酒的钱是我向他借的。30元钱也打不了炮”

八岁老人掏出来30元钱给了此人媳妇。

风波从此平息。

八岁老人对来小区送鸡蛋发放纪念品的人一概是微微一笑，不论是谁去拉他入场都不去。

实在拗不过，还是微微一笑，从衣兜掏出奶片：“我只会吃这个，鸡蛋消化不了！”

八岁老人对来小区卖无油烟锅，送电水壶的更是如躲避瘟神一样，拔腿就跑。

老柳说：“看看红火热闹，咱们不买还不行?”

八岁老人：“不行！不行！我被电打怕了，一看见电器心里发慌，血压升高。”

小区里的老哥哥和老姐姐们为了几颗鸡蛋，听了健康保健宣讲，有的花了上万元买了保健品，结果上当受骗后还执迷不悟，差一点把棺材板钱倒贴上。

有的买了一大堆买一送二的家用电器，使用没有几天全部坏了，有的露电差一点出了事故。

老柳根据小区老哥哥和老姐姐写了一篇《防骗法术》，发在了微信群，报纸和杂志，拿给八岁老人看，他完全不像那个智障的人，看得仔仔细细，还伸出来大拇指：行!

行，为了这个字，老柳把拙文附后，请朋友指正。

三

     中央电视台有一则公益广告，一个受了骗老人在许许多多的儿女、亲人面前，戴着面具，愧对儿女和亲人，不愿意摘下面具。在主持人的引导下，许许多多的受骗老人从幕后出来，原来都是我们的亲人，他们怕儿女、亲人指责或者愧对，受了骗愿不愿意说出来，苦衷就是怕亲人和儿女说他们傻、贪小便宜、等。有人统计，原来绝大多数受骗的老人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呀。

我在大庆路派出所的支持下、走访社区发现：

老年人是诈骗的重灾区：说起来有点让人不相信，老年人一不上网，二不会电脑，可是他们却被网络诈骗的最苦。

幸福新村南区的一个60岁左右的居民，开了十几年出租车，辛辛苦苦积攒下10几万元，年龄大了开不动车了，把出租车连路线全卖了10几万元，凑了35万元，听人说网上理财利率大，全部投入，被诈骗的血本无归，不要是公安局的找上门说是被诈骗还在做发财梦。自己一下子气得脑出血抢救了10多天才醒了过来。

    这样的案例不是小数，比比皆是。

针对这种情况，大庆路派出所多次举办了“四防”展览。

骗子们通过设置亲情、迷信、小便宜、“安全”等陷阱，往往能击中老年人的软肋，使其陷入圈套。

特别是那些打着为老人长寿健康、饮食卫生等幌子贩卖假药、假保健品、假饮水机等。一开始办讲座，今天给几颗鸡蛋，明天给一把挂面，后天送一个锅。当把你的耳朵灌满，脑洗的差不多了，把你的养老钱掏个一干二净。

    个别老人明白了，知道上当了，也迟了，骗子早已逃之夭夭，不见影子！

    利用当地活生生的案例，现场实物，图文并茂揭穿了这些可恶的骗术。

　　老年人最易让老年人上当的4种诈骗手法，花样不断翻新的骗术，老年人防范意识差，如果子女和社会对他们关心不够，极可能给骗子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