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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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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忠短篇小说
杀猪宰羊
冬天是庄稼人节日,娶亲和走亲戚的日子。
“大小雪隔垃杀猪宰羊”
红柳花起了个大早。
喂了一年另八个月的猪儿该杀了。
为了明天的杀猪菜,睡到半夜就起来了。
不多不少选了一筐山药蛋。
红柳花细细地把山药蛋去皮洗净,切成三棱型,泡在水桶里,防止氧化变黑。
一上冻腌制的酸白菜也捞出来一筐,切碎后三泡三洗,用手攥成了15个酸菜团。
头天晚上红柳花就断了大肥猪的口粮,不给喂食,只给了半盆温水。
猪儿不好好喝,只喝了几口就卧倒在圈里。
红柳花喃喃自语:猪儿呀,不是我无情,是。。。。
猪儿呀,是为了第二天好倒肠肚。
第二天蒙蒙亮,巴特尔在自家的凉房灶台上,安了一口出烧大锅。
一大抱红柳,俩袋烟功夫,那锅里的水便笑的开了花,上下沸腾。
村里的杀猪人聚生二哥进屋一看,烟熏火燎对面看不见人。
聚生二哥什么也没有说,舀了俩大瓢冷水浇在锅里,才一摇二摆走向猪圈。
红柳花早已把河套二锅头放在圈门口显眼的地方,聚生二哥大大地喝了一口酒,提刀到走到猪圈。
庄户人与邻为善,都是自家人。房前院后,左邻右舍,不喊自来。
看到屠家进了院,一个个摩拳擦掌,挽袖向前,准备一齐下手。
爷爷奶奶们说道:
肥猪早有预感,晚上在梦里梦见第二天要挨刀,准备夜里出逃。第二天大耳朵一摇,就把梦忘了。
第二天,猪儿一看这架势,想起昨晚的梦,死活不肯出窝。
云海自告奋勇,钻进猪圈,连打带推把猪儿请出来。
聚生二哥眼疾手快,把腿膝盖压在猪头上面。
趁此机会,云海和众人一拥而上,猪儿动惮不得。
聚生二哥嘴里念念有词:
猪儿羊儿你别怪,生来就是一口菜。
任二子还要补充一句:
他不吃,我不宰,早死早投胎。
红柳花朝盆里撒了把盐,把盆交给云海,心酸地背过脸去。聚生二哥把刀峰一转,猪血四溅,大部都流入盆中。
猪奄奄无息了。
聚生二哥把猪儿尾巴梢儿割去,朝远处一扬。
口中念念有词:
投胎去吧,投胎去吧。。。
聚生二哥拔出屠刀,在猪身上擦干刀上的余血。
聚生二哥把刀交给云海,昂头挺胸笑容动人,就像刚从战场上凯旋归来的大将军。
不要说,谁也知道,聚生二哥要喝第二口酒。
红柳花早已会意,把河套二锅头递到聚生二哥手里,又大大地喝了第二口酒。
聚生二哥一大口酒下肚,眼睛有点发红。
聚生二哥手脚麻利把猪后腿小拇指用刀挑开,拿出来早已准备好的铁捅棍。
猪背的方向、肚的方向连捅几下。
聚生二哥猛地吸一口气,吹起来猪。
白白胖胖的猪儿,滚瓜溜圆,更加可爱。
红柳花立即把早准备好的二流细麻绳递到聚生二哥手里,把猪腿扎好,防止漏气。
退猪那可是技术活。
水温要恰到好处,冷了不退毛,烫了就紧肉,不好退毛。
难怪聚生二哥朝沸腾的锅里又舀了几瓢凉水。
聚生二哥试了水温,冷热正好。
便弯腰挽袖,浇两瓢热水,浇得的透。拿起浮石,三搓俩拧,其他男人们一起帮忙,浇水、刮毛,最重要的帮助翻猪。
杀300多斤的猪毛重就有500斤!
大家一起动手,人多力量大。
“嗨呀!”一声,500多斤重的猪就像翻皮球。
不一会儿,白嫩光鲜的猪儿就展现在大伙面前。
还要猪通体浇一遍热水,大致刮洗一遍。聚生二哥此时就像欣赏自己白净光鲜的新媳妇,有点痴迷。。。
屠家朝丰满诱人的后座上拍了一掌,理直气壮地喊道:后生们,吊起来。
事先准备好的房梯子靠在了房前。
一起动手,把猪吊起来。
先把猪头割去,再割槽头肉。
红柳花一再吩咐,割大点,割大点。
38斤大槽头肉软颤颤地割下来了,今天烩杀猪菜,全部用上。
然后开肠破肚。
肠肠肚肚用大簸箕端,肝肺心用瓷盆接。
肉分俩扇。
从来不当场称重,老经验:一斤槽头10斤肉。
380斤上下,不差3斤。
杀猪时候年轻人只要在家,全民总动员。
小媳妇们就是头牌火头军。
杨家大嫂、二嫂来了。
郭家大妈带着过门不久富贵的新媳妇巧枝来了,引逗的未成亲的年轻人眼框框发热。
你不要小看这新媳妇,是烩杀猪菜的行家里手。
只见巧枝把槽头肉切成二寸宽,俩指头厚的大片,比杨家大嫂和二嫂还切得匀称,把几个年轻后生看得眼睛都直了!
把槽头肉炒了多半个时辰,肉片带色,猪油“圪嘟、圪嘟”往上冒的时候,李家大妈把切好满满俩大碗的葱蒜、花椒大料、酱油拌在一起。
“滋啦”一声,倒在锅里,满村村飘香。
郭家大妈和后来的妇女们,一看酸菜不够多,立即挽袖捞菜,洗的洗,切的切,不一会儿一大盆酸菜切洗好了。
“烧火剥葱,也算一功”。
看上去是一家人烩杀猪菜,其实是全村总动员。
是淳朴的民风把他们聚集在一起。
足足烩了三四个小时,杀猪菜出锅了。
顺风的话,香味可以飘个三四里。
村里的孤寡老人于大爷、云连招大爷、于秀英奶奶不前不后被红柳花来了。
不是村规,更不是民约:村里人杀猪、娶媳妇、娉闺女一类大小事情,这几位孤寡老人必须请到。
逢年过节,孤寡老人更是家家户户的座上宾。
巴特尔早己拿出太阳烟,满脸堆笑,挨个发烟。
二位大爷满足地摸了一把胡子,咧开没牙的大嘴笑了。
喝酒的和老人们上炕坐,孩子和女人们坐凳,其乐融融,就是一家人。
农家的顺山大炕,摆三张炕桌,挤亲挤亲坐30多人。
不等杀猪菜烩好,一盘酸咸菜就行,爱喝酒的就快二五了。
杀猪菜一端上来,顾不上喝酒了。
吃一盘肥肉人不笑话,喝一斤酒主家不讨厌。
红柳花看了一下,全村村80多口人在家的都来了,只有念书的没有回来。
农村一放学,下午3点半才放学。
红柳花专门给上学的孩子留了一大盆。
金黄油亮糜米饭,软硬正好。
就上肉烩菜那种滋味只有杀猪那天最香!
狗旦临走,红柳花给端了一大盆烩菜:
“二大娘上街没有回来,给带上回来吃”。
对走西口的河套人来说,粮食够吃。能吃饱的日子是幸福的日子,能够吃上羊肉,那就是锦上添花了。
新鲜肥廋差不多羊肉切成片,放在大碗里,食盐、花椒、胡麻油搅拌均匀,放置10多分钟,面煮到快熟的时候,把粉好的羊肉汆入。
羊肉臊子面、羊肉醒揪面、羊肉混合面。。。。
没有羊肉吃不了面。
奇怪是狗蛋穷放羊汉不爱吃羊肉,有点不可思议!
狗蛋是宰羊把式,远近闻名。
每到宰羊的季节,东家请西家叫。
到了后山老蒙古家里,能够宰一冬天羊。
狗蛋宰羊,扫干净地方,把羊牵到身边。
弯腰双手抓住样的一侧前后腿,向空中一举,羊悬空了。一拉,羊的身体着了地。多大的羊也是如此。
狗蛋嘴里含着细麻绳,羊的四个蹄子交叉处,三绕俩扎,打了个猪蹄扣。
狗蛋不慌不忙。
抽一口烟的功夫,在羊的脖子上摸到了刀口。
狗蛋念念有词:“羊儿羊儿你别怪,生来就是一口菜!”
狗蛋手里锋利的刀子就钻进羊体里。
血像喷泉、血像红霞。
有吃羊血的人家,早已把盆子放上一把食盐,准备好接血。
羊使劲地扭动身体,挣扎几下,呼唤几声,眼睛变蓝,就是不会闭上。
杨家妈妈麻利地把接血的盆子放好,血灌肠是必不可少的。
血喷在狗蛋的袖口上,又喷溅到杨家妈妈的胸口上,热乎乎的血把俩个人连贯一起。
他们不是在宰羊而是在放羊、接羔、挤奶。
平平常常的事情,平平常常的人!
最佳搭档!
狗蛋解开绳子,羊平平展展地睡在地下,安详静默,任狗蛋吹气,三下五除二羊变成了气球。
羊幸福地解脱了!
狗蛋熟练地找到刀口。
狗蛋剥羊皮不需要人帮忙,一拉一扯,羊变成了脱光了衣服白白胖胖的新媳妇,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狗蛋情不自禁地嘿嘿一笑。
杨家妈妈:“你笑什么?”
狗蛋抿嘴闭眼,掏出来水烟袋。
狗蛋把羊往上一托,挂在了钩子上。
狗蛋喷云吐雾后,就像外科医生给羊做手术。
羊皮往后一甩,遮住了新媳妇的羞点。
收拾完羊尾巴,用刀子轻轻地削去新媳妇的遮羞布。
仔仔细细地刮净羊毛和杂质,然后冷水冲洗一遍,生怕新媳妇埋怨他服务不周到,会生气。
狗蛋左手揪起羊的下腹部,右手用刀割一个小窟窿,顺手一下就把羊开膛破肚。
依次取出腰窝油、苦肠、心肝肺。。。。。。
从早上杀到晚上。
狗蛋和杨家妈妈累得要命,
宝音带来了河套二锅头,要和狗蛋喝几盅,还要说一句:“狗蛋炖的羊肉最好吃!”
狗蛋炖羊肉不放任何调料,只放一把盐。
火候不紧不慢,肉香汤美。
火大了肉不嫩。
一只羊变成一锅肉再平常不过了!
简单介绍:
刘文忠,1951年6月18日出生,杭锦后旗人,杭三中退休教师。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文化程度:本科。
退休后一直担任杭锦后旗、乌海市林荫街道关工委工作。
在《中国社区》《中国火炬》《中国黄河》《文学报》《内蒙古日报》《草原》,《巴彦淖尔报》《乌海日报》等报刊发表文学作品1000多篇,百万余字,选入多种文集。
著有电子长篇小说《红柳》三部曲;诗集《点亮心灯》《苦菜花》《紫风铃》《犁梦》《杨家河畔》等10部。
作品选入内蒙古作家协会编《草原人与中国梦》、群言出版社《情感咖啡屋》、北京出版社《最浪漫的诗歌》、大众出版社《网与人生》《巴彦淖尔优秀文学作品诗歌、小说、散文》《赛怒呼和浩特》等。
多次获国家和地方政府文学奖,杭锦后旗政府文学奖、内蒙古妇联、团委、等征文奖、报刊杂志征文奖。
获梁祝杯全球华人爱情诗奖、泸州老窖国际现代诗奖、魅力朱备现代诗奖、家风征文奖、最美童谣奖等。
苦菜花诗社主编,1983年开始,与同校越玉柱老师办《苦菜花》诗刊,到1993年共出版发行56期,影响较大。
2010年又在互联网一起写网站办《苦菜花》电子期刊,36期,点击率有百万之多。
内蒙古教育研究员、高级教师,作家、诗人、教育家。
一起写网络小说《魔咒》。
电子期刊《苦菜花》。
在新浪、美国中文网、半壁江、51博客、中国诗歌网、中国文学网、中国散文网、一起写等网站注册,发表文学作品。
联系地址:内蒙古乌海海勃湾幸福新村南区19-6-102
电话137347390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