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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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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套诗经【全集】
河套诗经一
爬山调,夯歌 ,二人台是河套人的诗经。
【大草原游牧民族的长调短唱,与走西口带来的新的剧种糅合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草原文化;草原文化又有了新的发展,形成了独特的新文化】
一.夯歌
蔚蓝如梦的天空,被晚霞染成了一片玫瑰色。在生产队劳累了一天的后生疙蛋们,不用谁请谁叫,都早早地来到了盖房工地,参加农村盖房的最重要,也是第一道工序:打石夯,砸压坚实的房基础。
在五六十年代,农村都是土房。讲究娶媳妇必须盖新房,儿子快要到结婚年龄的父母亲们,自然要早早地把新房盖好,迎娶儿媳妇进门。农村的房子十分的简陋,根基不放石头,更谈不上放砖,地形干燥的土房住个二三十年,地形潮湿又有盐碱的土房,十年八年房子就要倒塌,打倒重盖。那时,盖房子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生产队长给你批二车麦草,自己在自留地里压上二三分土坷垃就行了。至于檩条,椽子之类,生产队会按最低价卖给你,也不用交现钱,年底分红时扣下。
打石夯需要八个人一起抬,有一个专门喊夯的。喊夯由一个有艺术细胞,脑子灵活,嘴皮子又来的快的人担任。
喊夯的人是总指挥,打夯打得好坏,前进后退全靠他指挥。打夯要求“三平压二角双工,”三次平行打后,再压二次之间的中心。根基四周为了更坚实,比其他地方多打二遍。
喊夯歌是有套路的。首先是起套调:“唉——,”是长长的一声。“众位乡亲们请起来,快把那小时砵砵抬起来呀!”这时,抬石夯的八个小伙子一起用劲,双手把石夯托在胸前,口中齐呼“好好嗨哟!”然后举过头顶,随着喊声,石夯按节奏落地。喊夯的人还要时时提醒:“小石砵砵本是石磙磙,谁不用劲谁受痛呀。”让抬夯的人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谁不用劲容易偏夯受伤。
等抬夯的人心齐了,劲拧在一起来了,喊夯的人喊的节奏加快了:“唉,要说山咱就说山,咱们背靠大阴山。
宁夏有个贺兰山,杨家将落难那个二郎山。
平顶顶的小红山呀,紧紧靠着大排干.唐僧取经要过火焰山……
唉--
你看那边走来个老仲三……
“好好嗨哟!”抬夯的人已经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这时喊夯的人再长喊一声:“唉——,众位乡亲们听我言,”声调一慢,抬夯的人要长长的呼喊:“好——好——嗨嗂——”手将石夯轻轻地放在地下,小息一会儿。
不倒三五分钟,随着喊夯的人:“唉——”一声叫板,新的一轮打夯紧张地开始了。
这时也正是喊夯的人卖弄本事的时候,酸的、甜的、苦的、辣的喊夯歌随编随唱,有紧有慢。在哄笑声中,抬夯的人也不累了,来了精神。
这喊夯的人,把天上的,地下的,远的,近的,传说的,现实的串联在一起,又要押韵上口编成歌,实在了不起。我常想,如果把喊夯歌整理出来,也是咱河套的艺术瑰宝。
喊夯声甜甜酸酸,苦苦辣辣,八个小伙子齐声呼喊,再加上农村田野空旷,早晨傍晚空气潮湿,声音传的更远更洪亮。可以传到十里八乡,自然吸引不少人。还有的人专门来看来听,黑压压的一片。
观众越多,喊夯的越来劲,小伙子们越卖劲。说不定那一个姑娘小媳妇正注意自己呢。小伙子们在打夯时,衣服脱的只剩二股巾背心,胳膊,胸前的疙疙瘩瘩的肌肉显示出青春的活力,身体的壮实你说能不吸引姑娘们的目光吗?
特别红火的是那些孩子,跑前窜后,打打闹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天大黑。这时,房地基已经打好,该收工了。如果父亲打夯,儿子自然也是小客人,理直气壮地来个肚皮滚瓜溜圆。
日子苦,人们不觉得。一家有事,全村帮忙,形成了习惯。我在农村的三四十年间,村子里的房子翻盖了三茬,谁也没有要过一分工钱。特别是孤寡五保户,乡亲们更是照料无微不至,房子漏雨了有人给抹上泥,生了病有人送医院。水有人担,柴米有人管。人人见面乐乐呵呵,天大的过节,一笑就完。
这夯歌,就是来源于爬山调。
二.爬山调
爬山调,是土生土长在内蒙古河套地区的:“诗经。”它朴实无华,天籁自鸣,平中见奇,真情感人。爬山调它是山野草地,田间地头劳动人民心声的自然表露,又是内蒙古西部地区人民的社会历史,时代生活和风土人情的一面镜子。有着悠久的现实性与传统性,伴随生活而来。是劳动人民在社会生活斗争中,用汗水和血泪浇灌出来的花朵。
爬山调字字血,声声泪,是劳动人民的生活缩影,又是他们的集体智慧和艺术的结晶。
爬山调唱了多少年,多少代,谁也说不清。有一首爬山调歌词里唱道:
“朝朝唱,代代唱,也不知道唱死了多少老皇上。”
爬山调内容极为丰富,塞外地区的人生百态,,习俗风情,山川树木,鸟兽鱼虫,天文气象等全部纳入歌中。
爬山调和其他民族的歌谣一样,是国粹,是应该保护和发展的。
特别是爬山调,有着广泛的群众基础,老百姓称它为“山曲儿”“新诗经”,
它跨越新旧二个时代,内容极为丰富多样化。旧社会,它有揽长工歌,拉骆驼歌,童养媳歌,抓壮丁歌,逃婚歌等;新社会有歌颂党和毛主席的歌,欢庆解放的歌,歌颂新人新事的歌等。
土生土长的爬山调歌手们,脑子活泛,记性好,更可贵的是即兴发挥,有人戏称:“爬山调调子多,紧唱慢唱一笸箩。”
站在黄河畔的三哥哥唱:“黄河水呀不断流,三哥哥我的曲儿不断头。”
受了屈的三妹妹唱的是:“脱了毛的鹰鹞飞不高,花翎翎喜鹊落在臭水濠。”
被媒人欺骗,婚姻不幸的妇女唱的是:“枪崩鬼媒人五雷锥,吃了他的心肝熬了他的肺。”这土生土长的爬山调,曾经被政治利用,该唱流行的政治口号。特别需要在1958年人民公社时期,流传的那首:“单干好比独木桥,走一步来摇三摇。互助组好比石板桥,风吹雨打不坚牢。人民公社是金桥,通向天堂路一条。”
这首诗成了河套人的诗经,也是全国人民的诗经。
在墙上,黑板报醒目的位置上,学生的课本上,报纸广播上,天天唱这首诗歌。有的人在梦里,笑醒了,到了天堂。
人民公社真的是天堂吗?说起来那个时代的人们,是完全相信,都要大步流星到共产主义,到天堂去。
我把自己的切身经历,写出来,让年轻的一代,对过去有一个粗略的了解。
人民公社见闻录
1958年,高级农业生产合作社,在极短的一个月时间,重新改组为人民公社。实行一大:大规模;二公:公有制。
所谓大,就是将原来一二百户的合作社合并成四五千户以至一二万户的人民公社。所谓公,一切财产上交公社,多者不退,少者不补,在全公社范围内统一核算,统一分配,实行部分的供给制。下面讲述我经历的几件事。
大办食堂
1958年9月,我到到离家五里的二道桥红旗小学读书,正赶上人民公社办大食堂。在办大食堂前,社员把家里喂得鸡猪牛羊马兔子全部入了社;社员家里的粮食蔬菜锅碗瓢盆也全部交给了食堂,社员在食堂吃饭不要钱,一步进人了:“共产主义”。
原来一家一户喂的猪牛羊马兔和鸡,现在集中在一起,喂不好,出了毛病就宰杀,所以大食堂是天天有肉吃。
还有一部分人串生产队吃共产主义饭,一生产队吃好的,其他生产队的来吃,还要欢迎,常常砸锅【不够吃】,我们学生也沾光,在学校附近的生产队吃了几次饭,后来被禁止了。原来是本队社员意见纷纷,大批杀猪宰羊,不到二个月,猪圈里没有猪,羊圈里没有羊,鸡全部得瘟疫死了,粮仓见了底,大食堂给社员的生活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这个:“人民公社是金桥,通向天堂路一条。”的路更艰难了。
放卫星,粮食堆到白云间
我记忆最清楚的是三道桥人民公社墙上的一副漫画,在太阳下,一个老农民坐在粮食堆上,和天空的白云相连,老农民正在得意洋洋地吸烟,漫画题目是:粮食堆到白云间,就着太阳吸袋烟。
粮食真的打下那么多了吗?其实不是,全是放卫星放的。
旗里召开三级干部会议,让大队生产队干部报产量。你如果如实报,就是保守思想,其他干部斗你的保守思想,连觉也不让睡,你如果多报超过了最高产量的生产队,就可以休息。会务秘书处宣布你放了卫星,报纸和广播报道你的典型,还要得奖,甚至官位高升.就是毛主席说的,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
你一颗卫星,我一颗卫星,一亩地高粱亩产量上了十万斤。旗里和公社开现场会,把其它地里的高粱穗子全部拉到一块地里。前来开现场会的大小干部个个心知肚明,谁也不说什么,万分虔诚地看着这颗一亩产十万斤高粱的卫星。
同年,毛主席要求大炼钢铁。乡村和城市机关单位,也开始土法炼钢。把办食堂时,家家户户偷偷留下的铁锅,舀水铜瓢,菜刀,甚至剪衣服的的剪子都强迫交到炼铁厂,砸碎炼铁。不管炼铁成功与否,一出炉就敲锣打鼓到公社,给毛主席报喜。成熟的庄稼,烂在地里无人收割。
再加上人民公社的八大员:宣传员,卫生员,记工员,饲养员,文化员,炊事员,购销员,管理员等脱产人员,到庄稼地里干活的人减少了一半,形成了自留地里打冲锋,集体地里磨洋工.你说,能打下粮食吗!
阳婆婆下晒肚肚
1959年冬天,人民公社大食堂大多数已经揭不开锅,解散了,人们的共产主义梦破灭了。
沉住气的社员,从草堆里,地下刨出埋藏下的铁锅,菜刀,勺子等。大多数的社员重新置买锅碗瓢盆,犹如雪上加霜。
生产队的粮食全部交了备战粮,吃粮靠返销。在1960年,供应过每人每天四两玉米面。人们为了活命,掏挖完了苦菜,掏挖灰灰菜,羊辣辣等充饥;到了冬天,把裨谷子,玉米脱粒后的芯子加工成无粮面分给社员充饥。还有的社员剥榆树皮捣烂吃,挖老鼠洞,找可以吃的.....该吃的全吃了,不该吃的也吃了。
虽然生活艰难,我们还要继续上学。教室里没有火炉子,桌凳也不齐全。不少的同学坐在泥台台上学习。我们肚子里没有食,教室里冰冷,浑身上下瑟瑟发抖,有的同学开始跺脚取暖,还是不顶用。郭有文老师有办法,叫我们集体到太阳底下晒肚肚。自己把自己的烂衣服撩起来,让太阳晒肚皮。这果然是个好办法,不一会,肚子里热起来,浑身暖和。我仿佛看到了身边的一个同学,薄薄的肚皮下绿绿的肠子在蠕动,不由自主的叫出声来,让老师好好一顿训。
这些真实的事情,现在回忆起来还历历在目,不可以抹去.我常常给孩子们讲述时,他们只当故事听,难为他们了。人们有了新的爬山调:集体地里磨洋工,
自留地里打冲锋。【因为社员有了自留地和饲料地】
大麻袋小口袋,谁不偷呀谁带害。
从上面的爬山调可以看出,人民已经对大集体态度。
二人台是内蒙古西部河套地区的土生土长的地方小戏。据专家考证,河套地区是爬山调和二人台发祥地。是河套人民喜闻乐见的民间艺术形式,一歌一戏有着内在的必然联系。
二人台它像娇美的山丹丹,盛开在塞北的广大地区。在农村集市,庙会,社火,物资交流大会,红白事宴等地演出。
解放前人们把二人台演员叫做:“打玩意的”“唱戏的”,受人歧视,死后不能进祖坟。
二人台小戏班,就地简单化妆,配上几件简单的乐器:笛子,二胡,扬琴,梆子等,就可以开场。
二人台有些剧目是直接从爬山调改编的,如【打樱桃】【种洋烟】等。二人台剧目上百个还要多。
二人台唱腔音韵谐美,流畅自然,铿锵入耳,容易口记耳传。不少二人台演员是文盲,剧目看上个三俩遍,就能上台演出。
二人台的串话,上场诗,绕口令,呱嘴等形式每一个字都合辙押韵,表演起来节奏明快,语调流畅。
为了一口饭,二人台演员奔波在乡野田间。到处赶庙会,办社火,献艺卖唱,今天给李家祝寿,明天给王家娃娃过满月打坐腔,后天给刘家儿子娶媳妇打喜棚,和叫花子差不多。遇上荒年歉月,衣食无着,苦不堪言。只好背井离乡,乞讨为生。或者打工受苦揽长工,正像爬山调里唱的:“活活的一苗无根草,随风风起飞四处落
河套最著名的二人台演员倪丑旦,有一年,在河套揽工,期满回老家。走在半道,住在老乡家里。一听说是闻名的二人台演员,老乡热情招待。为了答谢房东,吹笛演唱,谁知道触犯一家乡绅,说是冲撞他家的老祖宗的灵魂,让倪丑旦树碑招魂。经过给乡绅下跪叩头,点烟赔情,交出来身上的几个血汗钱才放行。可见,二人台一般演员更是:正是叫天天不语,叫地地不灵,求神问卦满脸尘。
二人台和爬山调夯歌有着血缘关系的民间姊妹艺术,前者是地方小戏,后者是民歌。是爬山调丰富了二人台。
二人台不仅吸收了民间歌舞,唱词多数来自民歌。活跃在农村集市,庙会,社火的如旱船,小车,跑驴,高跷,等。
从嘉靖年间的“丰州调”到现在,乐器由笛子,四胡,扬琴,梆子等,到现在的大型电子配乐,有了根本的根改变。
河套诗经二 爬山调二人台的陕坝“活宝”
河套爬山调:“没有三下俩下,不敢到临河陕坝;你刨闹的再欢,不如西贝拐弯。”河套地区历史悠久,藏龙卧虎,人杰地灵。
河套人所说的“刨闹”就是就是指干事情,有名气。
西贝真名叫贾成荫,人们又叫二哥;拐弯真名叫李光文,人们为了叫得顺流,就叫拐弯。就是这两个人,合作创作的六个二人台节目搬上了中央电视台,大小三十多个新编剧目搬上了地方舞台,成了河套人骄傲,河套人的一对活宝贝。
这不,今天晚上中央台又要演出《二板头进城》,这个戏专门描写县农机局的供销科长常克农,吃农卡农的故事,深受广大人民群众欢迎。
《二板头进城》就是一出二人台小戏。
在悠扬的二人台乐曲中,二板头上场了,口中数着快板:
“二板头我手提油葫芦,越思越想越气粗。
进城去买喷油头,气坏我二板头。
常克农这只吃人的虎,吃了肉还要啃骨头。
社员有苦没出诉。。。。。。
看着画面上的二板头,是在大集体人民公社即将土崩瓦解的时候,当时政策是放宽多了,有的地方开始包工不包产,下地再也不用听生产队队长那个公鸡嗓子叫鸣,可以自己安排农活。还有的地方包工包产,超产部分归社员。
可是刚一开始,涉及到到农民的部门,一些文化大革命时期上来的干部把守着,处处卡农害农。
掌握柴油的叫“油老虎”;供销社管化肥的叫“肥老虎”;水利段管淌水的叫“水老虎”;管农电的叫“电老虎”;农村信用社管给社员贷款的叫“财老虎”;甜菜收购站管理人员叫“糖老虎”。
这六虎挡道,老农民寸步难行。每一只老虎都得罪不起,都要张开大嘴吃人。
生产队淌青苗,卖甜菜,卖化肥前,先要杀羊备酒,送到有关部门,稍微怠慢一些,化肥撒在地里被关了闸;卖甜菜多扣杂;卖化肥没有货。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社员办红白事宴,晚上客人到齐了,饭吃到一半,拉闸停电,赶快骑着摩托送酒送烟赔不是。
由于文化大革命刚刚结束,不正之风盛行。
人们在爬山调中唱:
骑着摩托捎着羊,村村都有外母娘。
天天过大年,夜夜入洞房。”
在改革开放时期,爬山调二人台有了更高的发展,出现新的高潮。如久唱不衰的《夸河套》,王占昕的《王婆骂假》是风光了一时。还有刘桂珍,李虎,樊二板女,刘爱等人,影响较大。
二人台的艺人在旧社会里,被人看做下九流,社会地位极为低下,生活上更加艰难凄凉。正如他们所说的那样:为了活命到处奔波
清末民初,二人台老艺人有:荣双羊(蒙古族)、何三旦、张根锁(锁锁旦)、刘二秃、樊二仓(白灵旦)、宋其子、闫三旦、润其子、高四、梁二、巴根海、毛扣子、挨元子、朱银全、计子玉、樊六、贾红红(揪心旦)、刘银威、高金拴、赵士元、任锄勾等。
解放后,在“百花齐放,推陈出新”的方针指引下,使二人台成为艺苑中的一朵奇葩,争芳斗艳。孙兰娣演唱的《小尼姑思凡》、玄克英和玄秀英演出的《 打秋千》被中国百代公司录制成唱片,广泛发行。如:王美仙、王二富(笛子)赵旭东(扬琴)、李贵章(四胡)、康建喜、刘建忠等,这些演员多数被吸收为盟(市)和县专业演出团体的演员和演奏人。
我们是不会忘记他们的,他们是那个时代的内蒙古人民的活宝。
河套诗经【三】爬山调与二人台艺术特色
无论爬山调还是二人台,它们都属于民歌的范畴。
我国的民歌艺术形式五彩缤纷,源远流长,反映了每一个历史时期人人们的社会风貌和风俗人情。
河套地区,随着走西口的人群不断涌入,天南地北的口音,三教九流的渗透,加上原来蒙古民族的长调,给爬山调和二人台清新而又多元的滋养,开创了崭新的局面。
爬山调由于世代口传心授,便于演唱,唱俩句停顿一下,一般现成了二行一段体的形式。
每段的每句的字数不定,自由变化。长的每句十六七字,短的六七字。节拍和音韵参差不齐,错落有致,耐人寻味。如下:
叫一声哥哥呀你不要往我家跑,
我那个没头鬼男人磨快了一把铡草刀。
麦子长豌豆园,想了今天想从前。
爬山调多用比兴,或者蝉联,以及叠字重音。都是本地区劳动人民的口语,明白话,清新如白开水,粗狂如二锅头,细腻如蚕丝被。
我大我妈爱银钱,
填了枯井没有人可怜。
大青山的石头乌拉山的水,
枪崩鬼媒人五雷锥。
鸡蛋壳壳点灯半炕炕明,
烧酒盅盅挖米不嫌哥哥穷。
可以这样说,爬山调内容涉及天上的鸟,水里的鱼,地上的人。它是情歌,它是恋歌,它也是战歌。
爬山调和二人台都是内蒙古西部地区土生土长的民间艺术。
前者,是民歌。
后者是地方小戏。
它们是美丽的山丹丹花,红艳艳的樱桃。生长在塞北。二者的关系密切,有着血缘的关系,有着内在的必然的联系,是谁影响了谁,谁发展了谁都没有定论。我认为,它们是姊妹篇。
二人台产生与发展,据有关专家考证,在明朝嘉靖年间“丰州滩”【现在的呼和浩特】为中心,在包头,土默川和清水河流传。随着在草地出现了村镇,各种民间艺术,丰富了二人台艺术。
最初的“打坐腔”艺人,有的变成了专业演员
二人台演出,一般是一丑一旦,在四胡笛子,洋琴的伴奏下,踏着秧歌步子扭来扭去,唱一些民间小调,有时候还要穿插一些爬山调,形成了二人台的雏形。
二人台不断发展,日渐完美。有了音韵优美,流畅自然,讲究节奏。更需要说明的是二人台唱词比较固定,有了固定的牌子去。在长期的不断补充,丰富。特别是历代老艺人的用呕心沥血,不断创新。有了大青山调,河套调,伊盟调,漫瀚调等等。
走不完的西口,打不完樱桃。
二人台剧目繁多,没有一个人能够说的清楚。
语言的应用形式多样,比如串话,瓜嘴,绕口令,都是和辙押韵,听起来节奏明快,语言流畅。
通过不断发展,二人台艺术有故事,有人物,有情节,有矛盾。在改革开放的今天,更赋予它新的内容。
河套诗经四 爬山调二人台中的四骂一爱
一骂社会。
阶级剥削和政治压迫是一对难兄难弟,谁也离不开谁。历代统治者依赖军队维持反动政权。
在解放前,河套地区的国民党政府,疯狂抓壮丁,抽税,劳役等灾难落在了贫困群众头上,老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爬山调也生动地描写了这些苦难,悲惨的生活现状:
“白毛旋风吃骨头寒,顶梁柱柱倒塌全家完。
雌怪子半夜树头上吼,满村村活寡妇谁收留。
国民党抓兵害苦了我,拿上哥哥热肉疙瘩堵炮火。
一疙瘩沙蓬顺壕豪跑,俩眼眼泪水啪啦啦掉。
抓兵不是你救命的草,死症底子神仙也治不好……..
抓壮丁让无数家庭生离死别,烟飞灰灭。“一堆活寡妇”像漂流的芦草扎不下根,保甲长挤迫的活不成。
字字血,声声泪将国民党政权及保甲长制度的罪恶控诉和揭露无遗。
二是骂老财。
“大门洞洞里的风,旱地里的葱,财主的算盘“善人”的心。”连用二个隐喻,门洞里的风最阴最厉害,旱地里的葱最辣眼睛,比喻地财主的算盘和心肠。整个调子明快,洒脱。
再看:“长工身背火鏊子,地主家里扇扇子。
一口酒一口肉,放下筷子啃骨头。
吹胡子拍脯子,嘴里酌着酒壶子。
抽完水烟抽大烟,红火翻天鬼眉脸。
打了媳妇骂长工,牛蛋眼睛赛铜铃……
寥寥几句,土财主的形象跃然纸上。啃骨头的豺狼像,抽洋烟的恶鬼像,虐待长工的凶残像,是多么形象逼真!
三骂媒人。
“没头鬼媒人爱吃肉,仰面回家一出出路。”一出出路,一去再也回不来,见阎王去吧。可以看到,对媒人的积怨深如海,恨似山。对封建婚姻的强烈控诉和抨击。
“白皮皮烙饼盖烟洞,媒人吃上得臌症。
二股白毛风风朝东吹,枪嘣鬼媒人五雷锥。
一壶壶烧酒十八个馍,一条羊腿害死了个我。
一出大门拾了一包生锈的针,扎烂媒人的心扉和眼睛………
在罪恶的旧社会,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封建的婚姻制度和伦理道德长着血盆大口,千百年来,吞噬了多少无辜的,善良的,淳朴的年轻妇女。所以,他们的骂,是勇敢的,真挚的,发自内心的。
四。骂恶公婆、小女婿
在封建社会,劳动人民受着残酷的剥削与压迫,妇女们又多了一层宗法礼教,政治上,经济上没有地位,任人宰割。遵循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生活不平等,人权没有保障。
你看她们在爬山调中苦喃喃地唱:
“井里头的蛤蟆井外头爬,生个巴巴的婆婆叫妈妈。
补丁裤裤麻绳绳鞋,饿扁了肚肚当奴才。
羊尾巴辫子瓢葫芦头,看见老枪嘣肉眼眼抖。【男大女小】
白籽白瓤嫩瓜瓜,给我找小个尿床的毛娃娃。【女大男小】
最后,万般无奈,长叹一口气:“白泥墙上摩了一把灰,寻了个女婿顶如没。”
一爱,
就是情歌。情歌,是爬山调二人台和夯歌的主流,特别是由于相爱而激发出来的真挚深切的思想感情。
情歌冲破了封建戒律,表白热辣辣,情切切。“沙地的萝卜旱地的瓜,山曲唱的都是咱们心里头的话。”
“满村村点灯一盏盏明,就爱情哥哥你一个人。
烧酒鍾鍾挖米不嫌哥哥穷,三十六眼窗窗半边边明。
西北风冻厚了三尺冰,舍上骂名也和哥哥交。
哥哥想你天知道,泪蛋蛋盖起一座龙王庙。
爬山调,二人台和夯歌,是草原文化的结晶,是璀璨珍奇的人民诗经。
河套诗经【五】爬山调二人台的时代性和人民性
最近,在看内蒙古电视台播出二人台艺术大师武利平专访,结合自己多半个世纪对爬山调二人台的耳闻目睹,亲身经历,感慨万千,有许多话,总想一吐为快。
武利平老师说:“二人台它是渗透到老百姓心中的一种艺术,得到群众的认可,有感召力。”
在我国漫长的封建历史社会中,产生过许多瑰丽的文学作品,是劳动人民集体智慧的结晶。包括反映民生疾苦,追求幸福,反封建,反压迫,有着鲜明的时代性和人民性。
列宁说过:“艺术是属于人民的。”人民才是历史的主人。文学艺术的生命力在于反映历史的真实,反映人民的悲苦,具有鲜明的时代特色。
“饥者歌食,劳者歌事。”(《韩诗:伐木序》)属于民歌的爬山调二人台就是劳动人民的心声,无不体现着智慧,喷射着火焰。
现在,农村电视数字化,频道多了,好节目也多了。社员的生活有了质的变化,可文化生活走入低谷。电视不爱看,好歌不喜欢唱,不少是人沉溺于麻将场,赌博场,给社会带来了不稳定,给家庭造成不和谐 。农村文化生活值得反思。 1.每个生产队都有文艺宣传队 在上个世纪50~60年代,二人台演出在农村如火如荼,农民自编自演各种剧目,以喜闻乐见的方式深得农民欢迎。 那时每一个生产队都有自己的文艺宣传队,一到冬天,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演员们每天生产队开完会后,才开始排练,一直排练到后半夜,不要生产队一分钱的报酬,一个文艺宣传队,乐队加演员最少也得二三十人,小伙子和姑娘以参加上文艺宣传队为荣。从腊月开始交流演出,一直演到第二年的二月二,春耕大忙。 演出时舞台没有电,一根铁丝绑一个棉花疙蛋,沾上柴油照明,天一黑,一直演到半夜,有时群众掌声雷动,要求在加演节目,后半夜了也不知疲倦。 如果大队组织文艺汇演,更是盛况空前,公社的文艺汇演就是一个交流会。现在四五十岁的一谈起过去的排文艺节目,都会津津乐道。就像【老俩口学毛选】,都会唱:“吃罢饭,老两口窗前学 呀学毛选......”那时不少文艺节目内容简单,没有起伏的故事情节,可人们难以忘怀。为什么,节目贴近生活,有时代的印痕。 2.五里三村看电影 70~80年代,公社的电影下乡演出,在农村是个隆重的节日,很多农民都早早吃完饭,聚集在演电影的的场子,翘首以待演出。 附近的村子的社员只要听说演电影,不管相距三五里还是七八里,可以说,男女老少只要能跑的动,一声招呼,呼啦啦一大群就出发了。老远只要听见大喇叭一响,不知是谁大喊:“演开了,快跑哇!”人们哗啦一下,全跑开了。虽然肚里装的是玉米面饼子和酸菜汤汤,可热量不少,一会儿人人汗流浃背,个个上气不接下气。电影一般演二场,有时候还要加演新闻纪录片,散场的时候已经过了午夜。肚子里的那点食物已经消化的干干净净。尤其在寒冬腊月,又冻有饿。回家的路上,人们纷纷议论故事情节,兴头立马来了,七八里的路程,不知不觉的走完了。回到家,一大茶缸子热水,半盘酸蔓菁条子呼噜呼噜下肚,就能做个好梦。 进入90年代后期,电影销声匿迹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旗乌兰牧骑的演出也稀稀落落了,除非哪乡镇为了庆祝人欢年丰,请来了乌兰牧骑演出。 3. 鼓匠班子歌手的兴衰 在往后,2000年左右,一种新的演出进入了农村,这就是在置办丧事时,由主家聘请鼓匠班子的演员来表演二人台和流行歌曲汇合在一起的大杂烩。从它一出现到现在一直占领了农村文化表演的主要舞台,并统治了十几个年头。有的内容庸俗下流,不堪入目,不过,也还有一部分观众。 丧事大杂烩表演刚开始确实吸引了很多农村观众的眼球。它以新潮的流行歌和经典的二人台曲目组成,可以满足不同年龄段的观众。演员不少来自于专业的,有一定的功底和素质。曾几时,农民趋之若骛,观众如潮,他们有的从很远的地方赶来,就为赴这精神盛宴。当然办丧事的家属为此付不菲的酬劳。在一开始时,稍稍有些钱的人雇上这些歌手,可是时间一长,别人不得不雇,因为众口铄金,谁也不想让大家戳自己的脊梁。虽然家里是哀伤的气氛,但外面戏台上下却喜笑颜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觉得不伦不类,很快就形成了新的风俗。本来死了人极其悲伤,但又雇上了唱歌唱戏的演员,他们又不唱悲歌,这简直有点像欢庆,主人家虽心里别扭,终也忍着。有的是随大流,麻木了。一些有钱的子女,花大价钱,请名演员演出,在乡亲面前张扬一下。 演员们循规蹈矩,好好地唱歌,无可非议。可有的演员为了吸引观众,把一些美好的剧目进行了改造,把不堪入目的动作加上。更有甚者,男演员装成丧妻的光棍追丧夫的寡妇,满场乱跑,满场浪叫,还在后面跟着傻男愣女,观众笑声雷动。这时,掀起了演戏的第二个“高潮”,观众又是蜂拥而至。 千里长席,没有不散的宴,这种黄色表演在红了几年之后,终被农村的观众冷淡,因此每逢死人之际舞台表演时,气氛冷冷清清,台前没有几个人。这时,此类表演已山穷水尽,日渐趋微。可是,还是照演照唱,不然人家会笑话:“怕花钱!” 我们盼望着新时期农民喜闻乐见新的文艺节目,占领农村这片土地。现在,电视和电脑已经进入了农户,更需要活跃农村文化生活。开办文化活动中心,体育健身活动中心,休闲广场等。人有了钱,更要有精神. 河套诗经【六】爬山调二人台的表现形式 爬山调是群众抒情言志的口头诗歌,不管你是不识字,还是文化人,都可以交流情感,表达心声。 在表达的过程中,不需要舞台,不需要观众的多少,更不需要观众的认可。 爬山调可以唱给别人听,也可以唱给自己听。 爬山调是一种民歌体。它的特点是:俩句一组,字数不一。 爬山调多用比兴和叠字重音,语言是本地区劳动人民的口语,明白话。抒情时,一唱三叹。 如行云流水,刚柔并济。你看下面的几首爬山调: 清水水玻璃阳婆婆照,满口口白牙牙对哥哥你笑。 红格丹丹的嘴唇唇毛花花眼, 就像那露水地的香瓜瓜脆格莹莹的甜。 哥哥的爬山调安住了小妹妹的心就像那十五的月亮十六明。 沙弯弯上的鸿雁拍翅膀膀叫,招魂魂的哥哥把没头鬼的妹妹瞭。 河套地区的爬山调,有着自己的独特的生活天地,习俗风情,一股山药疙瘩味道。它富有生命力,散发着淳朴的天然的泥土芳香。主要原因是,它的根深深地扎在肥沃泥土中。 淳朴感人,不以华丽浮躁取胜。歌唱时候一板一眼,风趣押韵。不管是唱的还是听的,流畅悦耳,音韵和谐,如果加上“呀”等字,更加悦耳动听,回味无穷。 白马马叫唤倒主呀, 寡妇唱曲要走呀。你为朋友哄鬼啦, 就好比秋后的蚂蚱霜打的瓜。 脆英英的韭菜扎把把嘞,咱二人交朋友托终生嘞。 我们知道,爬山调以她的节奏感和韵律美而深受劳动人民的喜爱。它似珠落玉盘,山泉叮咚。它不受场地时间的限制,即兴创作,广泛流传。 二人台就不一样了,它要有演出场地,需要一定的乐器,还要有观众。 在广袤的农村田野,一缕缕炊烟袅袅升起。晚风习习,河套地区一个小村庄就要演出二人台,给小村增添了几分喜庆。 演出场地早早地被孩子们“瓜分霸占”,等待大人们的到来。 正式剧目没有开始演出,乐队开始演奏牌子曲,权当作开场。 一把二胡,一张洋琴,一支笛子,梆子一齐演奏。尤其是晚上,农村空气湿润,声音传播的很远。十里八村都可以听到。 这悠长,嘹亮,明亮的曲调让人如醉如痴。 有很多的二人台剧目,就是直接从爬山调改编过来的。最著名的就是《打樱桃》《种洋烟》等。这些剧目,在民间艺人的努力下,渐渐地成了腔正字满,和谐动听。二人台唱词丰富,丑旦角分明。剧情内容舞蹈内容水乳交融。河套诗经【七】爬山调二人台火辣辣的情,掏心窝窝的爱 爱情,是人类最甜美高尚的感情。歌德有句名言:“青年男女谁个不善钟情,妙龄少女谁个不善怀春。” 歌唱爱情的歌,是人类的第一支歌。在我国的最早的《诗经》的开篇《关鳩》里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爬山调二人台,反映了恋人之间的火辣辣的情,掏心窝窝的爱。 尤其是在封建社会,旧的封建礼教对男女的自由恋爱的视为洪水猛兽,违背了封建统治的:“男女授受不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为了爱情,青年男女们用爬山调表达他们的心声,成了他们表达感情的纽带。听听那些朴实无华,感情真挚,充满了泥土的芳香,那一句不是火辣辣的情,掏心窝窝的爱:爬山调调本事捎话话的人,哥哥的的山曲曲摄取了小妹妹的魂。 我为哥哥把珊瑚珠珠膊脖上绕,海棠花花泪蛋蛋只为哥哥掉。 睡梦里听见哥哥的马铃铃响,一头碰破俩眼眼玻璃窗。 一对对鸿雁展翅翅飞,小妹妹耳热眼跳咋各地想你。河套地区人称为“杨家河畔的赵树理”刘秉忠,出生在杭锦后旗陕坝镇满天红,虽然1974年初中毕业,勤奋好学,毕业北京人文函授大学中文系,成了知名的记者,作家。打开他的《河套故事》《恩爱夫妻》开篇就写:“二十八年前秋天的半后晌,我在玉米地割草,我老婆也在割草,不过那时候还没有成了我老婆,是个青头大闺女。我看见她想我老婆,我就扯开嗓子忽颤颤地抖了一句山曲:“你妈妈生下你人人爱,红鞋鞋绣着俩苗绿白菜。”一句话把她唱的不割草却割起玉米杆子来…….这年冬天,她成了我的老婆。河套女子健康善良,漂亮大方,都希望得到海一样深,雪一样白的纯洁的爱情。俩心相印,跨越时间的长河,永葆青春,白头偕老。记得我小的时候,村里的年轻后生,一过立夏,就要给生产队放马。他们跃马扬鞭,生气勃勃。一早一晚,软颤颤的爬山调抖开了。在空旷的乡村,空气潮湿,声音传播的很远很远。小伙子在唱:想妹妹想的眼睛花,荞麦地里摸西瓜。 妈妈长长叹气:“唉,灰小子有了心事,该娶媳妇了。” 大姑娘唱: 大河里困住了一条鱼,专等哥哥你来开渠渠。 妈妈马上就会喜笑颜开:“不愁了!”
河套诗经【八】爬山调二人台的比兴赋,形象生动,脍炙人口
比兴赋,是我国民歌与诗歌传统的三种表现手法。在民歌和诗歌的创作中,比比皆是。
我国的民歌和诗歌之所以形象生动,意境深远,脍炙人口,流传千年万载而不朽的原因所在。
爬山调二人台是民间诗人和文人在创作过程中,歌手们你唱我听,我唱她和,用形象说话。比兴赋相互应用,往往借助鲜明的具体的感性形象,收到了新颖,奇妙的效果。
爬山调二人台里的比喻素材,多数是民间诗人生活周围的事物和景物。恰当的应用,妙趣横生,自然逼真。
塞北农村的草地,野花,白云山河,日月星辰,飞禽野兽,都可以纳入期中。
妈妈大大刀子般的心,
活牛身上剐肉你痛不痛。【旧社会封建社会哭诉买卖婚姻】
黑老哇落在了臭水潭,
当长工的哥哥好心惨。
哥哥想我唱上几句爬山调,
我想哥哥站在房顶顶上瞭。
为一个贴心人人沙里澄金,
丢一个小亲亲火上烙冰。
只估划天定姻缘就是咱们俩,
没想到半路上下雨遭雷打。
以上几段爬山调,没有一句华丽的辞藻,而是劳动人民口头诗歌,质朴明快,有着深厚的思想感情,浓郁的生活气息,情真意切,让人回味无穷。
这些爬山调,大都引用到了二人台。
如二人台小戏《拉毛驴》中刘喜唱到:“脸蛋蛋白里又套红,胭脂点红好袭人。”
《罗糕面》中唱到:“风和日丽好风光,花红柳绿草吐香。”等,都是爬山调里的句子。
爬山调二人台中的比兴赋,比喻的令人目瞪口呆,如“泪蛋蛋盖起一座庙。”“泪水水流成了一条河。”
可是经过歌手们唱出来,就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夸张,别后重逢也好,它乡思念也好,是真实的,情真意切的,挖心掏髓般的真切。
不管是上句比喻下句兴也好,还是下比上赋也好,这种借物言志,比喻事理表现了人民的爱憎分明,更加具体生动。
河套诗经【九】
河套呱嘴王
说起来不怕人笑话,为了社区文艺演出编了二人台呱嘴《王婆创城》,剧情没有起伏,可是效果还好,参加市文艺汇演,竟然得了名次奖!
说一千道一万我对二人台呱嘴艺术情有独钟。小的时候最爱看呱嘴戏《王婆骂鸡》,有许多台词还会那么一俩句。
进入新的时代,多媒体艺术也对二人台影响颇大。尤其是在电视节目中《王婆骂假》系列,在地方和中央台播出,甚至出了国门,了不起呀。
追根溯源,好的演员,就要有好的剧本。这一系列剧本都是由巴彦淖尔市土生土长的刘先普先生主编的,起到了锦上添花的作用。
《王婆骂鸡》不一般
我第一次看王占盺的《王婆骂鸡》是在2004年秋天,那时王占盺还不出名,来到了杭锦后旗三道桥一家姓张的烟贩子家里,给爷爷祝寿,王占盺表演了《王婆骂鸡》。
原本只是二人台在开场前烘托气氛的呱嘴,却被王占昕以一个节目的形式出现,得到了满堂彩,叫好声不绝于耳,鼓掌不息,每个来宾都为此喝了一杯。由于王占盺惟妙惟肖的表演,连襟俩个重金打赌王占盺的性别,一时传为佳话。
演出中王占盺的抖肩风趣而自然,扭臀风流而不失端庄。为什么有如此的效果,我想到了一个伟人说过:文学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
河套地区,美女的标准是“种地就种沙盖楼,娶老婆就娶一篓油。”这一篓油的老婆就是身体好,肥肥胖胖。干活有力气,自然屁股蛋肥大,生儿育女不成问题,走起路来屁股扭动幅度大,讨男人的喜欢。
比较轻浮女性,走路不稳重,扭扭捏捏,左右摇肩膀,左顾右看,让人不舒服,会引起歪门邪道的想法。
王占盺的嗓子好,演出时二音又用的好,完全是一副老太婆的腔调。
王占昕每次演出都很认真,有创新,让观众耳目有一新的感觉,百看不厌。
在闲聊中我才知道,王占昕1970年出生,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刚刚初中毕业王占昕就考入了巴彦淖尔临河曲艺团。这一年是1986年,当年王占昕才15岁。
王占盺每次演出都受到当地的老婆、老汉们欢迎,成了名副其实的“粉丝”。散了场不走开,等王占盺卸妆,都要一睹王占昕真容。
说起来也许你不相信,那么出名的一个人,王占昕每天骑一辆笨重的28自行车,车后拖着呱嘴所用的器具,和妻子于慧敏参加当地的婚庆,每场下来挣个百十来块。
《王婆骂鸡》由来已久,在当地还被老乡们称之为干嗑、数板,演员要有绕口令、打快板的基本功,王占昕第一次演呱嘴《王婆骂鸡》时,并没有感觉为难。
团里没有好的行头,王占盺个人又买不起,影响了演出效果。
2000年山西一家音像出版公司,先后将王占昕的演出曲目,灌制成盒带、影碟,加速了王占昕的知名度。
2003年王占盺从临河歌舞剧团调入巴彦淖尔歌舞团,原因王占昕解释说:“为了多挣点钱”,每个月500元的工资,是王占昕选择巴彦淖尔歌舞团的原因之一。
获得内蒙古五个一工程奖的戏曲《乌兰图克》由巴彦淖尔歌舞团正式排练,王占昕在这部戏曲中的角色是“男一号。”
2004年,在内蒙古、山西、陕西、河北举行的四省区二人台大奖赛,作为一名年轻演员,王占昕依靠呱嘴《王婆骂鸡》一路过关斩将,最终成为此次大奖赛的亚军。
《骂假》系列名声大震
在颁奖的时候,时任内蒙古党委宣传部部长张国民给他的建议:“小伙子,现在假冒伪劣如此严重,你为什么不骂一下假呢”。
说起那个时候,老百姓对于“假”货真是深恶痛绝!假烟假酒、假化肥假农药、更可恨的假药假大夫,图财害命,罄竹难书呀。
王占盺领奖回到巴彦淖尔歌舞团后,找到临河市文联刘先普,告诉他自己的创作意图,最终有了王占昕的另一成名作《王婆骂假》。
《王婆骂鸡》一举成名,《王婆骂假》更上一层楼。
2006年9月,通过层层遴选、比拼,王占昕最终依靠自己的呱嘴《王婆骂假》成为内蒙古曲艺界摘取牡丹奖的第一人。
这个奖是内蒙古第一,同台领奖的大腕有赵本山、闫学晶等人。
四省区大赛脱颖而出、在内蒙古曲艺界成为摘取牡丹奖第一人后,王占昕最大的变化是,身价倍增,这期间王占昕被调入内蒙古二人台艺术团。
从巴彦淖尔临河曲艺团,到内蒙古二人台艺术团一共26年。这期间的酸甜苦辣对王占昕而言,够品味一辈子的。
中央电视台的《曲苑杂坛》主持人汪文华与他取得联系,在巴彦淖尔歌舞团录制了他的现场表演,还盛情邀请他参加《曲苑杂坛》栏目,在该栏目上,王占昕成功出演的《王婆骂假》、《王婆喜表二人台》、《王婆观灯》节目,引得大家捧腹大笑,有人士认为,此举标志着王占昕的呱嘴正式走向全国。
2007年对于王占昕可谓喜事不断, 出于二人台艺术需要抱团发展,正式拜二人台表演艺术家武利平为师,彼时各大新闻媒体对此给予关注。
2007年,王占昕代表中国曲协应邀出国进行艺术交流,在日本他的节目,由于观众受喜欢的程度,第一次演出的时间是7分钟,由于观众非常喜欢,被临时加至20分钟。
在法国,他最为幸福的事情是“与艺术家李立山一起为法国观众解说二人台。”很多法国人对于二人台这种曲艺并不熟悉,李立山负责解说,而王占昕则担负起表演的角色。让他感慨的是,法国人对哥哥妹妹谈恋爱,没有概念,他们误认为同胞姊妹在谈恋爱,为此王占昕只好一遍又一篇的给予法国观众解释。
2009年,王占盺参加内蒙古首届二人台艺术节荣获金奖的事情,成为了内蒙古曲协副主席,创作的《王婆说风》。
对于当前社会的赌博风、酒后醉驾风、物价涨价风,行贿受贿风、贪污腐化风等不正之风,王占昕在这部新的呱嘴节目中将会逐一呈现。
王占盺成了一颗熠熠发光明星。
王占昕的呱嘴艺术,“呱嘴风”,开始流行。社会上真假王占盺屡见不鲜。
舞台上的王占盺爱诅咒、爱愤怒、摆着夸张手势不同凡响。在平时的生活里王占盺谦和平易近人,低调做人,有好的口碑,崇高的艺德。
无愧呱嘴王
二人台与“呱嘴”之间有着血肉相关的关系。
二人台是流行于内蒙古自治区及山西、陕西、河北三省北部地区的戏曲剧种,因为其剧目大多采用一丑一旦二人演唱的形式,所以叫二人台。
用笛子、四胡、扬琴等乐器伴奏,由二人对唱对舞,它是由曲艺二人台发展而成的地方戏曲剧种。
“呱嘴”是二人台的一种表演技巧,夸张的艺术,口头的歌谣,真情实感,自然流露。
呱嘴(又名数板、科kuo子),属于曲艺,是说唱类里的韵诵体,由打击乐伴奏,表演手法是只说不唱。像《王婆骂鸡》就是其中之一。
在传统二人台中广泛使用,与唱和舞并用,合辙押韵,疾缓有度,多用串话、谚语,诙谐幽默,多蕴藏着许多哲理和生产、生活知识,给人以启迪和智慧。
呱嘴一开场,就会掀起观众感情的波涛,燃起心灵火花!
二人台在表演时,呱嘴艺术中多用于丑角入出场时的上场白,起着吸引观众、稳定情绪等作用,多用于传统剧目中某个剧目的开始之前或中间,从形式上来讲,是二人台曲目的一部分,但在内容上往往与本戏无关,表演者以此逗人一笑,又或,对剧中主人公的性格进行烘托,达到诙幽默。像《王成卖碗》《打金秋》等剧目。
浓浓的年味在空气中弥漫,春天的脚步已经款款而来。每年春节前后,是二人台演出最佳季节。各种文艺演出也拉开了帷幕。
最受老百姓喜欢的还是二人台演出。那其中呱嘴,让现场观众如醉如痴,掌声和笑声不断。
王占盺在多种场合王占昕总是这样表白自己是农民的出身,他把相声“贯口”的童子功巧妙地运用在二人台呱嘴的表演中,又创造性地把蒙古族舞蹈“抖肩”的技巧融合进去,加上他天生一副好嗓子,极大地丰富了二人台艺术的表现力。
第四届曲艺最高奖“牡丹奖”。二人台呱嘴“王婆系列”在社会上引起了极大反响,被二人台表演艺术家武利平称赞为“河套第一嘴”。
中国曲协主席刘兰芳、副主席姜昆看了王占昕的演出后高兴地说:“占昕拿牡丹奖,当之无愧,就连赵本山也是第一次获得牡丹奖,巴彦淖尔出了这样的人才,是巴彦淖尔的骄傲,也是内蒙古曲艺界的骄傲”。
王占昕作品原创二人台呱嘴有:《王婆骂鸡》、《王婆骂假》、《王婆说乱》、《王婆卖瓜》、《王婆巧夸二人台》、《王婆观灯》、《王婆进城》、《王婆搭礼》、《王婆说圆》、《王婆喜表十九大》。
愿王占盺呱嘴艺术不负众望,更上一层楼。愿河套二人台艺术更上一层楼。
刘文忠简单介绍:
刘文忠,1951年6月18日出生,杭三中退休教师,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现任乌海市林荫街道关工委常务副主任,在《中国社区》《中国火炬》《中国黄河》《文学报》《内蒙古日报》《草原》,《乌海日报》等报刊发表文学作品1000多篇,百万余字,选入多种文集。著有长篇小说《红柳》三部曲;诗集《点亮心灯》《苦菜花》《紫风铃》《犁梦》等。多次获国家和地方政府文学奖。内蒙古教育研究员,苦菜花诗刊主编。
联系地址:内蒙古乌海海勃湾幸福新村南区19-6-102
电话:137347390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