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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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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是沙枣花开的季节。在河套的乡村中,只有沙枣花香,才能溢满空气中。 每当沙枣花开的季节,我们行走在路中,或许呆在家里。不经意间,就会突然间闻到浓情脉脉的花香。
抬眼望去,芳香怡人瘦黄花,蜜蜂嗡嗡嘤嘤。映入眼帘的是不远处的沙枣树挂满了一嘟噜一嘟噜的碎碎的沙枣花,扑鼻而来的花香,让我们心旷神怡。
沙枣树,坚韧,沧桑,其貌不扬。
可她是河套人家的丑媳妇,家中一宝。植根于田间地头,荒沙滩盐碱地,形成一条条防沙林,被人们称为“防沙先锋。”
当我还是顽皮的孩子的时候,就对它情有独钟。
沙枣的油亮沙甜让我魂牵梦绕。
沙枣花花开了,沙枣枣的香甜梦就有希望了。
沙枣树具有很强的生命力,即便植根于干旱的土地上,不能供水,也能坚强的活着,无论风吹雨打,总是那样傲然苍劲,盘根错节浑身带刺,坚强地生长着。
沙枣树没有白杨那样笔直的躯干,可是它有坚韧的木头,是做家具的上好木料。
沙枣没有榆树那样枝叶繁茂,没有垂柳那般婀娜多姿,但是它的树枝粗壮而结实,树皮上布满了一道道饱经岁月沧桑的印痕,让人看了肃然起敬。
沙枣给人一份安宁,给人一份恬静。
小时候,放学回家的路上,沙枣树最多,杨家河畔上不远不近,到处是沙枣树。
沙枣花开的时候。调皮的我们便结伴爬上树去,折几枝尚好的沙枣花串,带回家去,把它插在盛满水的罐头瓶里,放在屋子里的桌上,窗户上,屋子里立刻芳香四溢。
秋天到了,待到沙枣刚刚有一点黄色的时候,我们就会按耐不住,摘上几串下来尝尝,那时沙枣虽然很酸很涩,但仍阻止不了馋嘴的我们。把摘得的枣子装在衣兜里面,时不时的往嘴中放上一个沙枣,味道涩的我们又吐舌头又摇头,相互看着对方的样子,开心的大笑。
挂在树梢的沙枣,够不着就不打了,留到冬天等被风吹干了便会掉下来。那时把它捡回家,吃起来更有味道,真是又沙又甜,嚼在嘴中,别是另一番风味。没有零食的我们,常常吃着甜甜的沙枣,品着沙枣蜜甜带来的欢乐。
冬天到了,沙枣树的叶子全部落光,像骨瘦嶙峋的老人。
沙枣树是一种普通的树种,它是带给人们欢乐的树,充满生机的树,
沙枣树它傲然挺拔,倔强如牛的品质,更像我们河套人。
沙枣树是一种精神。
二黄河
总长230公里的内蒙古河套灌区总干渠工程,俗称二黄河。
一。挖冻方
开挖二黄河水一项规模宏大新水利工程,最宽的开口处五十多米,深度二米多。
开挖二黄河也不例外,全靠人海战术,所有的青壮年都开赴工地参加会战。
人住在骡马圈,吃的黑馒头。
先前来到民工,还能找到个住处,后上来的民工,工地附近连骡马圈也没有了,就近找一个地势高一点地方,开挖一个长方形坑,上面用红柳蒿草盖上,人就住进里面的:“地窨子”。十冬腊月还好,一到春夏刮风下雨,泥泞潮湿蚊虫肆虐。
1957年国家投资3亿多元在河套地区兴建黄河三盛公水利枢纽工程、总干渠水利枢纽工程等大型基建项目,从而将河套灌区的多口自流引水体系全面彻底地改造成为一个有坝引水体系。
1958年11月15日,二黄河渠道土方工程开始了施工。二黄河宽有五十多米,需要土方工程1977万立方米。这些土方都是由几万民工一锹一铲地挖出来,再一筐一担地肩担背扛出来的。
在三年经济困难时期,广大人民群众以一种愚公移山的精神,与天争,与地斗,硬是出色地完成了总干渠工程的庞大施工任务,可谓是谱响了一曲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千古绝唱!
各旗县民工要按照团、营、连、排、班等军事化组织形式去分工作战,施工中开展了工具改革和劳动竞赛等活动。
民工们一开拔到工地,发现冻层达1米多厚,所以总干渠的土方工程中有一半左右的土方量是冻土方。没有雷管炸药,人工用镐、钎等工具刨挖。谁知道,一稿下去一个白点点。从一早晨干到中午十二点,只挖开一个小坑坑。
后来人们将冻土层下的湿土方先挖出来,再用镐、钎等工具将悬空的冻土层打下背出。此法极大地提高了冻土层的挖掘效率,后被人们送了一个形象而生动的名称叫“黑虎掏心法。”
二。挖水方
上面的冻土方一般挖到l米深左右,便挖出了地下水。泥水方是人工最难挖的土方。当时工地上的抽水泵很少,远不能满足抽水的需要, 。
民工们站在泥水中,用锹将水下的泥水捞出来,再放入边走边漏的箩筐中担出去,因此效率极低,人日均挖出量还不到两立方米。而泥水方量就占总干渠总土方量的三分之一。工地上还没有水裤,也没有橡胶水鞋,人们赤腿站在水中作业。
现在是在隆冬季节,人站在带有冰茬的寒水中,许多人因此而落下了关节炎、腰腿疼等毛病,有的人甚至因冰冻过头了而丧失了生育能力。
早晨出来时,把冰冻的那一段干完,地下水往外冒,全靠“叠坑子”。这个坑挖开,把那个坑里的水放过来。干活的人没有雨靴,每天人泡在阴冷的冰水里,再加上活累,一完工,再壮实的小伙子,也要活剥一层皮。
除了正常的干活,经常举行早战役,晚突击,不是说神话,有的民工在一边担土一边睡觉,摔在了水坑里还不清醒。”
二锹就装满一箩筐,重量有几十斤,俩箩筐土重量超过百斤,还要爬上一百多米高的坡,三四个人一组倒着往上担,一天马不停蹄干十七八个小时。
工程的劳动强度是超过了人的极限的,人性在这里扭曲。高音喇叭每天数次公布工程进度,有特殊的力大无穷:“标兵”,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带工领导就要求其他民工向他看齐,延长工作时间,加大监管力度,甚至采取批斗等措施。
一天干下来灰头土脸,不如传说中的牛头马面。
三。放卫星
为了赶进度,激励人们的干劲,隔上一段儿时间,各工地就要举办一次放卫星活动,在放卫星期间,各公社的党员干部带头大干苦干,白天黑夜连轴转,不休息。
在活动中,有的民工一天一夜竟能担运泥土20多方。
想想当时的情景,在隆冬的荒郊野外,苍茫大地上沿着一条线笼起了一堆又一堆篝火,点亮了一盏又一盏明灯,成千上万的人鼓足了干劲,担着一筐又一筐沉重的泥土在其中来回穿梭,奔流不息,其场面是何等的壮观!
真可以说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战斗,
每天早上天一亮人们便赶到工地干起了活,天黑看不见了才收工回家。冬天因天短夜长还常常要挑灯夜战到很晚才休息。
而且在后来人们都养成了一个雷打不动的习惯,就是临收工时,每人再在自己的箩筐中装上最实最满的一担泥土,再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将其担到渠堤上去,最后才回工棚去吃饭休息,此担土被人戏称为英雄担。
繁重艰苦的劳动中,人们吃得也极为简单,一天只有中午、晚上两顿饭,早饭没有。每顿饭不是几个硬梆梆的窝窝头,就是用糜米或稻褙子米加上些土豆、白菜叶熬成的一盆菜粥,人们几乎都吃不饱,每天基本上是在半饥饿的状态中去干活的,尽管如此,但人们的干劲仍然极大。
只有放卫星时,人们也可饱吃上一顿纯小米做的干饭。
河套灌区全新的一首制有坝引水体系的建立,从根本上解决了困扰河套灌区多年的防洪、抗旱问题,从而使得河套农业、河套经济从此走上了一条稳步发展的大道。总干渠工程竣工运行后,除了担负着河套灌区18条大小干渠的引水、配水任务外,还起到分洪防洪的巨大作用。
二黄河给河套人民所带来的利益巨大的,河套人的精神力量则更是无法估量。
有人说开挖二黄河是新时代的新长征精神。
烧山药蛋
“甜甜的大红薯,熟了!”这熟悉的叫卖声让人感到亲切,感到香甜香甜的,感到热乎乎的。
烤红薯是不起眼的小生意,一个废油桶做成的烤炉,一个人就可以开张。
烤红薯成了一道特别的风景线。
大街小巷,居民小区,车站广场,早市晚市,到处都可以看到围在炉旁卖红薯的人络绎不绝。
现在的人们讲究科学,讲究食品卫生。红薯是禄色食品,吃了润肠通便,不得癌症,还调节血脂血压,不怕吃到色素,添加剂什么的,比人造鸡蛋,瘦肉精猪肉让人放心多了。
吃着热乎乎,甜丝丝的烤红薯,不由的想起妈妈的烧山药蛋。
小时候,正赶上人民公社大集体,糠菜半年粮,山药蛋也成了主粮。秋风凉草木枯,正是起挖山药蛋的季节。生产队派社员前面起挖,把山药蛋堆得像小山似的。起挖完一块地后,村子上至七八十岁的老爷爷老奶奶,下至五六岁的娃娃全部出动,到地里拾山药蛋。说是拾,实际上是挖。
我当然也不会落在别人后头,有的人用小铁铲,循着挖过的山药蛋窝子,一窝子一窝子找,这样挖省力,挖出来的山药蛋完整,速度慢,可是数量少。
我挖的时候用锄,沿着挖过的山药蛋窝子刨,不一会满头大汗,可拾到的山药蛋多,容易挖烂。
生产队收获完山药蛋后,按人口分,按以工带粮分,如果还没有分完,再按户分。这样三分二分,我们家的院子里的山药蛋也变成了一座小山。
妈妈把山药蛋细细的分成四等。头等的山药蛋是光滑无破损,无虫眼的,大一点的凉晒七八天后入菜窖,是准备今年冬天明年春天食用的;中等有虫眼,呲牙孬容易坏的,装在袋子里,准备现吃;不大不小和鸡蛋差不多的,光溜溜的,单独装在一个袋子里,准备烧着吃;小的像纽扣,还有的被风吹成了墨绿色的山药蛋是猪的饲料。
山药蛋的吃法五花八门,煮粥做饭离不了。虽然米少,多放入山药蛋,面葫芦,黄萝卜,一煮一大锅,味道鲜美不说,主要是喧肚皮,能放开肚皮吃个打饱嗝。
炒菜烩菜不管油肉多少,放入山药蛋一样可口入味。如果能够吃上一顿猪肉烩菜山药蛋粉条子,那是过年的佳肴。
最难忘的是我十五六岁时,正好应了庄户人那句:“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吃的多消化快。三四碗山药蛋和面葫芦汤汤下了肚,还望着锅底,还要吃二三个玉米面窝窝头垫底。
尤其在寒冷的冬夜,生产队每天开会开到十一点多,散会后我们半大小子和姑娘们还要排练文艺节目,一直折腾到十二点多。肚子里的那点汤汤水水早已摇筛光了,饿的前面的肚皮贴到后脊梁。
爸爸早已睡下,妈妈还在煤油灯下做鞋。看见我一进门,她的头朝火炉子边一点微微一笑,我早已会意。扑到火炉子跟前,刨出已经烧得焦黄山药蛋,连吹带打,打后的烧山药蛋更面更沙。有时候连皮也剥不净,狼吞虎咽,几个热乎乎的烧山药蛋下了肚,连梦也是甜的,是热的,那种慈爱,那种亲情,是无法用文字描述的。
如今的河套人,做菜做饭离不开山药蛋,可它已经退出了主要角色。
让我不能忘怀的是妈妈的烧山药蛋,不仅饱肚,暖身,更暖心。
爱唱山曲的三哥哥
爱唱山曲儿和二人台的三哥哥,官名叫刘喜,今年六十八了,是我们村二人台小剧团唱小生的。
村里剧团的台柱子
刘喜八字不好,生下来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书只读到四年级,就因为家里贫困,给生产队放了马。
刘喜人瘦小,可是腿脚勤快,只要村子里来了二人台小剧团演出,就负责给人家端茶倒水,上下跑的一溜风。演出结束后,领着演员到农户吃饭。
刘喜从娘肚子里带来一副好嗓子,没有二年,个子也长的苗条了,人模样也秀气了,心还特别灵。
山曲和二人台唱词听过二遍刘喜就会,如果有的演员因为有事不在,他还能临时顶一阵子。不要看年纪小,一点也不怯场,过门套路一点不差,把丝弦压的风雨不露。
一来二去,刘喜成了村子里小剧团的台柱子,把二人台里的三哥哥演活了。人们不再叫他刘喜,都叫他三哥哥。
山曲和二人台是土生土长在内蒙古西部地区的:“诗经”它朴实无华,天籁自鸣,平中见奇,真情感人。
它是山野草地,田间地头劳动人民心声的自然表露,又是内蒙古西部地区人民的社会历史,时代生活和风土人情的一面镜子。有着悠久的现实性与传统性,伴随生活而来。是劳动人民在社会生活斗争中,用汗水和血泪浇灌出来的花朵。
山曲二人台字字血,声声泪,是劳动人民的生活缩影,又是他们的集体智慧和艺术的结晶。
山曲二人台唱了多少年,多少代,三哥哥也说不清。有一首山曲里三哥哥是这样唱道:
“朝朝唱,代代唱,也不知道唱死了多少老皇上。”
二人台爬山调内容极为丰富,塞外地区的人生百态,,习俗风情,山川树木,鸟兽鱼虫,天文气象等全部纳入歌中。
三哥哥脑子活泛,记性好。更可贵的是即兴发挥,有人戏称:“三哥哥调子多,紧唱慢唱一笸箩。”
三哥哥自己在唱:“黄河水呀不断流,三哥哥我的曲儿不断头。”
三哥哥有才,唱的家喻户晓。可是,三哥哥的遭遇是:“脱了毛的鹰鹞飞不高,花翎翎喜鹊落在大水濠。”
每到冬季,三哥哥所在的小剧团为了配合政治运动,排演革命样板戏,到各个生产队演出,虽然冻的鼻青脸肿,脚上冻疮流黄水,心里还是乐呵呵的。唱二人台的演员,是生产队的明星,受到人们的尊敬。
山曲唱回了三嫂嫂
三嫂嫂也是三哥哥唱山曲二人台唱回来的。演戏的无意,看戏的有心。
三哥哥有个粉丝叫瑞丽,年满一十九岁,你看她是如何长相:
大河畔上栽柳树,
花衫衫耀的哥哥好眼雾。
小妹妹穿得一条红棉裤,
好像一棵雨中的桃花花树。
珊瑚珠珠胳膊上绕,
一见哥哥抿住小嘴嘴笑。
白鞋红花一点血,
走路好比风搅雪。
长腿云彩遮不住天,
马鬃鬃遮住毛眼眼。
三哥哥是个楞头青,不知道女娃娃的心。三哥哥无论到那个村子演出,瑞丽就跟到哪里,不看别人的演出,双眼滴溜溜跟着三哥哥转。大队书记倒是看出了眉目,当面锣对面鼓点破了这层窗户纸,一说既好,成全了好事。
喊夯的高手
三哥哥山曲和二人台唱的好,村子里的人们盖房子打根基打夯时,喊夯也是一把好手。三哥哥肚肚里的山曲调调随口嘣出来,只要眼睛看见,耳朵听见到东西,都能即兴喊出来,幽默风趣,让抬夯的人在欢快的笑声中,完成劳动强度非常大的打夯工程,你听:哎——
要穿白就一身身白,
比白菜地里白蛾蛾飞过来。
要穿黑就一身身黑,
就好比拨棱棱的一锭锭墨。
要穿蓝就一身身蓝,
走上好比水推船。
要穿红来一身身红,
好比空中挂红灯。
时过境迁,三四十年过去了,三哥哥老了许多,如果在婚庆喜宴上,孩子圆生等喜宴上有三哥哥在,我们还是欢迎三哥哥亮那么几嗓子,声音还是那么洪亮,那么有韵味,让人回味无穷。
三道桥的变迁
杨家河的开挖
据考证,1917年开始,杨家河是由杨满仓,杨米仓祖孙三代开挖,由此而得名,杨家河全长58公里,灌溉面积101.13万亩。
确定开挖杨家河时,一没有资金,二没有民工,因为杨满仓和杨米仓弟兄俩也是给人家揽工受苦的。一个偶然的机会主人因出事不在家,把大权交给了杨米仓和杨满仓兄弟俩,才有了开河的机会。请河神王同春测绘好路线,分段进行开挖。
没有民工,让在一起的揽工受苦的弟兄们动员老家的亲朋好友来开挖,许愿土地作为工钱,在当时兵荒马乱的年代,河套没有战争,开挖干渠后,有黄河水灌溉,旱涝保丰收是很吸引人的。人们纷纷从山西,河南,甘肃,宁夏等地涌到河套,民工的问题解决了。可民工的工钱没有着落。开挖成功一段,淌上了水的地方,开发出来,把少部分土地包给挖河的民工小头目种植,绝大部分的受苦人没有工钱,民工开始闹事。为了平息事态,杨米仓和杨满仓兄弟俩通过关系和许愿,找到蒙古的一个旗的王爷,借回一批马作为工钱,特别是河南民工喜欢马,在恶劣的条件下,承担了繁重劳动的民工,辛辛苦苦的挖河一年,骑一匹马回家就像今天开着奥迪回家一样美气,在河套当地流传下这么一句佳话:“河南侉侉,来时背个衩衩,回时骑个马马。”
解决了民工的工钱,有了好的口碑,来挖河的人自然多了,工程进展也加快了.
有了河就会有桥,在杨家河上分别建了三座木头桥,按顺序叫头道桥,二道桥,三道桥。其中,数三道桥最繁华,成为杭锦后旗第二大镇,解放前以杨米仓命名的米仓县政府就设立在三道桥。
记忆中的三道桥
在我的童年记忆中,三道桥是与物资交流大会紧紧联系在一起的。每逢交流会,三道桥商贩云集,人来客往,一片繁华景象。
每年都要在乡所在地开几次物资交流会,已经成了习俗。交流会是庄稼人的盛大的节日,逢会必赶。我们这些小毛猴子,自然是唱主角的。
交流会上,除了唱大戏,还有玩杂耍的,说古书的,练气功的。有一年,马戏团还来过,从那以后,我才真正的见过了老虎,狮子和狗熊。
大人们连轴转看连本大戏,少了对孩子们的管束,多了一点自由的孩子又像脱缰的野马,玩的昏天黑地。
那时生产队没有小卖部,日用品全部到三道桥去买。三道桥供销社分别在桥头俩边设有百货门市部,土产门市部,为了更方便群众,还设立了早晚门市部。虽然离家五六里路,感觉方便多了。小学中学和高中的学业,我都是在三道桥完成的。
风风雨雨三道桥
三道桥风风雨雨一百多年,在解放前,“穷人会”在地下党组织的领导下,渠公集体罢工,穷人吃大户搅的地主恶霸焦头烂额;解放后镇压反革命,平息土匪,土地革命,三道桥人积极向前,不甘落后提供线索,做向导,很快取得完全的胜利,受到上级的表扬。
三道桥的西瓜已经唱出品牌,名扬内蒙古。
如今的三道桥镇路灯明了,下水道通了,街道绿树成荫宽敞整洁,面貌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三道桥村村社社绿树成荫,而杨树最多。杨家河畔的杨树受着河套黄河水的滋润,根扎的更深了,枝叶更加葱茏茂盛。她朴实,正直,团结向上,更加像三道桥人。
柳树根老井
那一口古老的柳树根井,盛装着我童年的记忆,井台上留下我成长的足迹。是我的生命里的情结,时时从心底涌起。井里汩汩冒出的清泉,圈圈水纹荡漾开来,涟漪了多少心事和年少时欢快的笑声。
河套的地理环境特别,是黄河故道南迁,留下了丰富的地下水资源。过去的每一个村子,都有井,可打井它是一门学问,选址至关重要。红柳地的不能选,打出来的水盐碱含量太大,发苦发涩。只能选长马莲花的地方,干旱时马莲生长非常茂盛的地方,打井最好。因为马莲根深叶茂,吸收水分最多,最怕盐碱,所以在马莲生长的地方打井成功率最高,其次是茂密的菅草滩,这里打出来水最甜。
打井是村子里的头等大事,家家户户总动员。不用砖瓦,也不用石头,只用老柳树根。每户把多年挖出来的老柳树根全部贡献出来还不够,还要组织青壮年去挖,准备挖井的地方,堆叠的山一样高柳树根富富有余,才开始挖井。那天,村里请来了经验丰富的挖井老师傅做总指挥,二十几个小伙子摩拳擦掌准备整装待发。
开挖前,木匠师傅做好了井涵。井涵是用新鲜柳木做成的,一般厚八寸,八个角。根据准备挖的深度计算好尺寸,做好备用,木料好开铆墝环环相扣,一旦阖上,就无法分开。一般井四层井涵,如果木料充足,八层的也有。
一声令下,开挖就不能停息,二十几个小伙子轮流挖。河套地下水位高,挖了不到二米就出水,如果是渗水,继续挖。如果是泉水,一股一股往上冒,指挥挖井的老师傅早准备好了打麦时抬麦草一丈多长的抬杆,顺着泉眼几个小伙子要用大力气往下擦,边擦边摇,一会儿堵住了泉眼,继续开挖。啥时候深度够了,摆好井涵,开始用老柳树根圈井,一层压一层,层层相扣,根据树根的形状互相咬合。做好一层,填埋一层土,一直到井口。
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来到了,把抬杆往出拔。“哗!”一尺多高的泉水往上冒,人们欢呼起来,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不亚于娶媳妇。打井一般在早春,地下水位低,人们把剩余的柳树根全堆在一起点燃,红红的火,乐呵呵的人,上了年纪的老者把准备好的白酒递到了打井师傅和打井工人的手中,围着熊熊大火说啊,笑啊......
井是村庄的心脏,井代表着家乡的呼唤,最早扎根此处落脚的祖先们,他们开挖出一口井,让我们走西口的后代几百年后仍然留在这里,出门远在千里之外的城市里的河套儿女,时时怀念故乡的柳树井。
在井边,河套人盖起来了小茅屋。小茅屋里河套儿子娶回来了新媳妇,河套娃子“哇哇”坠地,河套人生生息息,谱写了一曲悲壮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