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一部好书《在医生诊断之后》
—被文艺界誉为当代首部以非故事化手法创作的长篇心理小说
性本身是干净的,爱亦是纯粹的,性病是淫欲的炼狱,人往往一场大病过后,就真地长大了。“有命必有性,有性必有梦。梦是性的浪花。只可惜在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人让自己的梦白白地死掉了。对于女人,梦就藏在自己的肌体,只要美不死,终会遇到读懂梦的人。”——作家吴中洋语
【美国中文网 ●长安丽人●杨扬博客坊谈】2004年的春天,东北作家吴中洋以奋笔疾书的冲刺状态,完成了他的20万字的小说处女作—《在医生诊断之后》,由作家出版社出版。10年后,该书以与读者“高共鸣点” 的节奏回归大众视野,和他的另外4部长篇小说一起,被纳入中国文联出版社刊发的《吴中洋文集》。尽管不少读者是第一次接触到这部书,仍然不感到落伍,还是觉得好看。
一位海外资深媒体人表示,此书的新奇之处在于,作家吴中洋用他善良的笔尖挑开了尘世的污浊,还原了人身上固有的纯洁天性。把一位中年知识分子患上了肮脏性病、被医生诊断之后24小时中的心理活动写得干净且优美,整部书读来,犹如欣赏一朵欲海荷花。
一位文艺女青年说,居然有人把一个难以启齿、羞于在人前曝露“脏”东西,写得如此纯洁,是什么样魔性的笔触可以有这样婉转的柔肠,直面人性?在作家笔下意识流晃动编织的大情网里,在改革大潮初见成效之时代背景下,把社会嬗变中的男人、女人、动物、尼姑、墙画、生态恶化、思想意识、老人、小孩、大海等等有无生命的对象,让患上性病之后的主人公开始了全景式的思索,对他们都作了重新审视之后,催化了灵魂上的忏悔与回归,包括自己从男孩到男人成长过程中的一段接一段的风流。
吴中洋是滨海而居的大连人,文字蘸着海水有滋有味的咸腥,整部书被高贵的海蓝色托举出大气磅礴的海洋文化底蕴,让人联想到法国雕塑家奥古斯特·罗丹《思想者》予人的感觉,文学和雕塑似乎在此有了相通之妙。吴中洋用笔造型凡夫俗子谁也离不开的食色性也。但他写的不是俗气的香艳撩拨暧昧,而是出尘不凡的性灵舞蹈。最稀罕的是,他能把一堆烂泥烧成一只精美的花瓶,摆上人性的祭坛,在《在医生诊断之后》这部小说中得以升华。
书中一段写男主人公在火车上偶遇的一段“骚情”,在吴中洋的笔下犹如蓝色海床里涌上的一束玫瑰,释放着荷尔蒙,浮上野合的香气之舟,活脱脱地踏浪而来。
听书中一位熟女和男主人公在翻云覆雨后盘桓於心底的诘问,不妨节选一段小说看看(选自吴中洋文集《在医生诊断之后》原著93-95页):
人啊,为什么在性欲之潮撞向黝黑的礁石后会有浪花飞溅的忘我呢?她用舌尖舔吮着我的前胸,声音柔弱地道:
“我受不了你的眼神,求你了,别这样看着我,瞧,我的潮水又来了,难道你忍心让美就这么地死去吗?快把我送上云端吧。”
她开始全身抽泣,像一条刚从池塘捞出的鳗鱼,在我的躯体上下左右蠕动,拱起,翻滚,纠缠。
“我想让美凝固,成为一尊雕塑。”
我把她紧紧拥在自己的身下,感受她那丰满而光洁的乳房的急剧鼓胀和腹部不停地呼吸。我被她那起伏不平的胸脯所掀起的一股股澎拜的潮卷入幽深的海底......
海潮连着海潮,好似黑色的锦缎,让性灵之舞挥洒得溢光泛彩。
“我不是在做梦吧?活了三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这么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香香甜甜,让自己没有凝滞,没有哀怨,没有休止的颠痴中,饱尝人形之兽那有声有色的搏斗和难分难解的屠杀。”她说。
“有命必有性,有性必有梦。梦是性的浪花。只可惜在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人让自己的梦白白地死掉了。对于女人,梦就藏在自己的肌体,只要美不死,终会遇到读懂梦的人。”我道。
“我这样做是不是一种背叛?”
“可你尊重了自己。”
“真是神差鬼使。”
“都说鬼很可怕。我不这么认为,鬼在我想象中也很迷人。”
“你是说我成了鬼?”
“彼此,鬼的存在既真实又虚幻。”
“这个世界真有鬼?”
“有。”
“在哪儿?”
“在我们各自心里。”
她拉开窗帷,库伦奇的夜空,星星像刚刚洗过似的。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我问。
“能。在梦中。”她道。
从此,我再也没有得到她的音信。在我眼中,她犹似敦煌壁画的飞天。
再看吴中洋笔锋一转,主人公下体的奇痒难耐,又让他从患上性病前的美梦回放跌到羞辱的现实中。他内心开始无休无止地反思,书中是这样传神地揣摩到了主人公“我”的精神焦虑之脉搏:
夜之黑让我的思绪欲罢不能。我感到脑子一阵阵胀痛。或许是腹中无食的原因,我的双腿只觉得像两根湿木,沉沉的,每挪动一步,额头便沁出一层虚汗。我索性坐在路牙花岗岩石上,心里想,今晚就在这儿过夜又能怎样?我不信就会惨死在路边。我把裤门的拉链拉开,将右手伸了进去,不无怜悯地摸了摸小老鼠。嗨,可爱的小家伙,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把你害得痛痒不止。你骂我,诅咒我吧,这样我的心会好受一些。
书中精采段落颇多,珠玑滚滚,不赘而举,据作家本人表示,这部小说走笔很快,几个月就写成了。其文笔之流畅,将哲学美学融为一体的“吴氏句法”,借之片言只语相信很多读者都感受到了。
值得一提的是,书中自始至终是在一种现实与意向和魔幻互为交织中探究人性复归的,是一部属于非情节型的“散文化”与“空灵化”的作品,构思新颖奇特,无疑是为长篇小说心理化纵深探索作了一次突破性的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