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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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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韩航空公司波音777飞机从纽约肯尼迪机场腾空而起冲进滚滚云层的那一刻,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终于踏上了回乡之路。为了这一刻,已经等了整整十年。
十年的不定生活,人生几分之一的时光在彷徨、犹豫、挣扎、等待、期盼中默默消逝,与家乡渐行渐远。回想起来自己恍如还在梦中:在交通、通讯日益便捷的今天,为何我的回乡之路竟如此漫长?
北京:故乡是长城
经韩国首都首尔转机,到达北京已经是第二天晚上。北京机场跑道的灯光在脚下闪烁,地面仿佛镶嵌着一串串珍珠。飞机降落后在跑道上滑行了很长时间才停住。如今北京机场再也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又小又旧、机场周围尽是黄土的形象。无论机场的规模、设施和繁忙程度都足可以和以前通常转机见到的东京成田机场相比,而且比首尔仁川机场更显大气。
出机场大厅便一眼看到接机的侄儿。多年不见,侄儿的嘴上已经长起了硬硬的胡子,再也不是上次见到的那个腼腆、稚嫩、说话童声的男孩了。侄儿从法国留学回来,在海归云集的北京,经过几个月的努力才艰难地找到一份工作,开始实现自己的“北京梦”,正像当年的我们来到美国追寻自己的美国梦一样。
从首都机场乘大巴一进入市区,马上感到了一种蒸腾的生活景象,虽已夜晚,照样是车水马龙,似乎进到一个永无休眠的都市。侄儿为我在宣武区联系好了一家叫欣燕都的酒店。酒店不大,但干净整洁,价格合适。前台服务员见我没有国内身份证,不敢让住。我拿出中国护照,服务员说不行,“持护照的是外国人”,我奇怪:持中国护照者怎么就成了外国人了?直到最后打电话弄到国内的身份证号,才让我“加入中国籍”入住下来。故乡,真是久违了!
小酒店可以免费使用互联网,马上同时使用Email、网络电话、手机短信三管齐下给美国报平安。如今的各种通讯手段拉近了与世界各地的距离,走到哪里家人都不难追踪你的足迹。
也许回到家乡过于激动,半夜醒来再也无法入睡。天一亮就赶往天安门。我最先想看的就是天安门,因为这里有我们难忘的记忆,这里曾经发生过太多的历史事件,是中国社会的缩影。节日前夕,天安门广场四周设置了安检处,武警公安在广场和周围不断巡逻,以防止出现意外事件。天安门是中国的心脏,自然也成为一个敏感地带。广场中央,国际共产主义奠基人马恩列斯巨幅画像早已不见踪影,代之以中国革命的先行者孙中山画像――两岸争取和平的现实取代了意识形态至上。
下午去京城东北看北京奥运会的杰作鸟巢和水立方。鸟巢确实宏伟,水立方确实漂亮,但奥运过后它们都闲置着没事可做。水立方正在改建成水上娱乐中心,鸟巢只能花五十块钱供人一次内部参观。可有游人问:为什么要花五十块钱参观那些到处一样的椅子和跑道呢?
到北京的第二天,我决定去看位于怀柔的慕田峪长城。长城在我心目中一直地位崇高。雄伟壮观的八达岭长城已去过多次,这次想看看新的长城。坐上去怀柔的长途车,沿途上车下车都是地道底层打工人士。有人一上车就煲电话谈生意,有人开始互相议论公司老板、有人大谈吃喝经。一位河南口音小伙子的谈话让我吓了一跳。他对同座说自己最近检查出乙肝,主要是在外吃喝太多造成。还说中国人患肝病的比例超过人口总数的十分之一,实在不稀奇。
到目的地慕田峪,满满一长途车的人只剩下六个:三个金发蓝眼、正宗西方人加上我一个持中国护照的“外国人”,还有一对海归,其余的人都在中途下车。看来外国人和长期生活在海外的华人更有闲情逸致登中国长城、回味体验中国历史。
我和一对来自南美哥伦比亚的学生结伴,他们是首次来华旅游。在长城脚下的一家餐厅,我们三人花了几百元吃了一顿“最便宜”的农家饭,穿过叫卖贩子们的重重包围准备登顶。卖门票的女士一听说我们不想乘坐登顶缆车,大为不快,把我们甩给旁边一人。门票价格也不菲。
和八达岭的雄伟相比,慕田峪长城更显得秀丽多姿,像一条条白色长龙盘旋在群山之中。游人多数乘坐缆车,登顶步行者多为外国人。来这里的游客很少,可以很从容漫步。南美的这一对学生安娜和佩佐来之前已经读过很多关于长城的故事,身临其境为长城的美丽神奇而大为惊叹。佩佐还坐下来画起长城的素描。在不远处的长城烽火台上――古代信息传递之处,一位老板正高声打电话和生意对方谈钱。
下山后,我为在纽约的一位流浪汉朋友买了一件印有“我登上了长城”字样的T恤。这位流浪汉在纽约流浪三十年,最近完成了他的第一本书《失去灵魂的土地》。他对我说过自己有生之年最大的愿望就是去看看中国的长城。我这次去长城,也是为了他的夙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