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上的拓荒者
---------萧红小评
文/王继强
下层人物的普通生活是萧红的素材宝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生死场》看似一个个独立的短片,而事实上是紧密联系的精彩故事。小人物、小角色、心理细,触动人,王婆、赵三、平儿一家的家境,也是苦清的。卖鸡笼是赵三赖以谋生的小买卖,儿子平儿也跟着他去城里见西洋景。街头的皮影戏,也有不少欢快的成份。作品的魅力,就在于朴实中见珍贵,苦辣中有酸甜,这才是艺术的根本,也是生活的丰富多彩。倘若仅仅局限于单一的苦,片面的乐,也就没有了感染力和震撼力。
生意好的一次,爷倆破天荒地“品”尝一碗豆腐脑,这碗来之不易的小吃,在他们的心目中胜过一切美味。在这里我找到了童年的感觉,找到了拮据年景狼吞虎咽的景象。儿子意犹未尽,吃了一碗半,赵三央求儿子给倒点,不肯过分“施舍”的儿子给他倒了很少的一点。却贪恋着那一点点汤水。这多象我童年缺吃少喝的一幕,能分到一两块糖果,那兴奋喜悦喜出望外,立马表现出来。一块视为美味的糖,舍不得大嚼,倘若大嚼,那幸福的感觉就太短暂了。而惯常的吃法是吮吸,这记忆是多深刻而难忘。此时此刻,我联想到萧红笔下的平儿就是童年时代的“我”,这是似曾相识的我的童年的肖像。
人生的精彩不止在大红大紫,衣锦还乡之时,小人物朴实的日子中的妙趣横生的细节也是精彩无限的。贫瘠的生活中,难得一见的趣事妙语也是人生精彩的短短一瞬间,即使如雷阵雨来得急去得快,即使稍迅即逝,也令人难忘。
“弯月如同弯刀刺上林端”,简洁的词汇,无穷的意境,罪恶的五月节里,王婆服毒,小金惨死。《生死场》里的金枝恰似一幅旧社会苦难世相图里的代表,饱受流离颠沛之苦,受尽日本人与旧警察双重的折磨和凌辱,金枝的命运与旧中国受压迫的命运是一脉相承的。
金枝这个乡下来哈尔滨逃难的女人,靠缝补生存,积攒是与生俱来的可贵品格所在。
如果说《生死场》是棵苦菜的话,那《呼兰河传》无疑是幅鲜活的浓郁风情画。各类行当:卖豆腐的、卖馒头的、东二道的泥坑子、染房里的不幸、扎彩铺、小胡同,平凡的生活琐碎之外,还有“盛举”:唱大神、扭秧歌、放河灯、野台子戏、四月十八娘娘庙大会,这些旧社会最常见的“景”,被谙熟乡俗的萧红娓娓道来,如数家珍,不乏精彩。
看野台子戏是个铺垫,而男女相亲会却是正题,“指腹为亲”、互赠礼物,演绎为千百年来的聊天观景会。门当户对的“指腹为亲”者日后一旦有一家败落,无奈而嫁,只能用迷信对女方现身说法“命不好”。有些歪理也有趣,为男人打女人寻找冠冕堂皇的借口“神仙老爷打神仙娘娘”。云:男人打女人天经地义,神鬼齐一。
萧红的作品是不乏趣味的,那就是那个年代风俗的写照。穿插的歌谣就让人耳目一新,“小大姐,去逛庙,扭扭搭搭走的俏,回来笑个搬不倒。”民间的风俗韵味不止是扮玩,也有传统文化里的瑰宝。
走进萧红的心灵深处,该有误入世外桃源的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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