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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
大约60年2月,我当时教初60级两个班物理,早晨5时,工友姜子富挑第一挑水时,便跑到楼梯间窗外叫我,由于条件反射,每天4时便自动醒来,无法入睡,直到听见路上的足步声..学生寝室旁放十只黄桶,每只桶内挑冷水三挑,热水两挑,供学生洗脸用,我同工友老姜要在起床钟响前挑完这50挑水,然后我赶快到理化教研室,帚地,抹屋,打好开水,宋学愚老师往往是第一个进教研室,托我邦他泡好茶,这位年高德重的老教师为人厚道,暗中同情我,常指点<处事之道>,以免被拈过拿错而无限上岗..,学校留校的右派仅张万杰教授和我二人,张毕业于解放前之京都高等师范大学堂,年迈,分配作打扫厕所之劳动..,下午,参加勤杂劳动,晚上在化学实验室洗试管,烧瓶,等瓶瓶罐罐...这正是大灾害开始的年月,粮食定量由25斤,下降至19斤,我干的大部工友的活,吃的是教师的量,这大概也是一种折磨人的方术吧记得一天晚上,实在饿的不行,便从后门绕道偷跑上街,但跑遍了城,没一处店开门,何况我包里也没一两粮票呢,最后在一处小店,买了半斤决牛儿酒,<一种树根熬制的代用酒>..一天晚上,我正在楼梯间的寝室内,忽然,打钟的工友曹大义跑来对我说:<办公室叫你去...>,我来到支部办公室,政治教师,代理支书张天学板着脸对我说:<你会报一下近段时间的改造情况..>,我忐忑不安,不知哪河水又汛了,便谈思想,谈劳动,谈工作,自认竞竞业业,毫无公私过犯..但这些都是过场,末了,张对我说:<明天你去河市坝农场>,当晚,同57年听到<留校,等待处理..>时一样我又一次失眠了,桌上的一只玻璃瓶做的煤油灯,一直燃到油干灯尽,彷佛我的生命,也将会和灯一样的结束,我感到,我最后的一线希望也破灭了,像肥皂泡一样...记得离校时,川大党委办公室张主任对我说:<工作考察两年嘛,好好工作两年不就结束处分了吗?.>,为什么会进一步到<劳改农场>去呢?,我想上县委去问,但又不敢去,第二天饭后,我肿着眼泡,独自背着铺盖卷儿,迈着沉重的步伐,沿着河边的小路,徒步走向河市坝,彷佛走向人间地狱,手持学校介绍,怀揣二两粮票...,今天我才知道,学校当时确实无权私自作出此种处理的,至少应上报县委统战部,61年,另一件事使我了解到这个人称<张天棒>的政治教师是多么的目无法纪..有一次,我从河市农场回到城里看病,由于领到的是一种叫做<搭伙票>的达县地方粮票,这种票只能在集体食堂搭伙,中午,我跑到县委请示,统战部秘书叫我回原单位搭伙,说:<你还在一中领工资,当然应回一中去啊..>但当我回到一中搭伙,午饭后张天棒忽然叫来两各大汉,将我押送公安局,公安局说:<扯蛋,他是你们单位的人,回你们学校食堂搭一下伙犯什么法啊...>,并对我说:<你到街道食堂去搭伙吧...>,听说达县市一中学正在写<校史>,不知这一页是否也应录入????<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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