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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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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枢的以痛为输刺与缪刺。
一天中有昼夜,一年中有冬夏。阴阳之道这个概念,最原始也是最基本的体验依据就是寒热,就是有太阳的时间段,背着太阳的时间段以及其比例关系。到了冬季地球生命体都降低活动度并匿藏起来,一片萧条。到了夏季,生命体的活动是比较活跃但是随着热度的继续增加,生命的活跃迹象也急剧减弱。如果这个距离短了2%或者延长了2%,那么地球上的生命就会因为寒热的大幅变化而消灭。我想,指挥地球生命体起舞的指挥棒是以寒热变化为标杆的阴阳变化而一切生命体的方方面面就无不打上寒热、阴阳的烙印。
我们人体的症状感觉中有疼痛,瘙痒,眩晕,恶心,胀满,麻木等等,并非都只是病理过程、病理产物的影随。它们都还是机体警示体系的示警信号,其中痛与痒为诸症状之急,之表,为阳。我们有时说:“这人说话不疼不痒的,尽是废话”。这就是形象地使用疼痛与搔痒的强烈警示作用来说事。
内经讲卫气。卫气属阳,生于脾胃,彪悍,滑利,行于皮肤,肌腠之间,起到温煦,荣养,防御与修复的的作用。
对于元神的感知功能和卫气的防御功能我补充一点想法。我们都见到过站岗的警卫,其职责是先警后卫;还是先卫后警;还是警与卫同步做为?谁说得清?我认为人体元神末梢感受器与卫气的连作关系于此类似。虽然报警这件事,元神有周密的组织结构体系作为基础框架,但其系统运作的强势与弱势等似乎还是卫气(现代人体生物化学的某些酶的功能与其相符)的状态所决定的。也就是说,卫气不仅只有防御、修复功能,它还积极参与了报警工作。
疼痛应该如实的被看作人体预警系统中根据损伤和疾病的情况主动发出的紧急信号,它提醒大脑的识神部分并由其指挥人体去躲避伤害以及对病变部位采取休息保养和可能的治疗。
在这个过程中,人体的警卫之气通常做得过分(以后我用警卫之气这个词就是泛指元神末梢与卫气的联动),因为不过分不足以引起警示。不痛不痒真的就会不成体统。
举一个腿肚子抽筋的例子。我们每一个人大多都体会过不少次腿抽筋。想想看,如果在深水中且离岸边比较远的地方真抽筋了,人可能就游不回来了。但正是因为我们平时有腿肚子抽筋的经历,使我们对寒冷的远距离的深水有足够的恐惧,于是我们能在跳入水中的一霎那忽然想到以前遇寒抽筋的经验,就又把衣服穿上,拍拍屁股,跟没事人似的回家了。我们大家现在都还健在,也可以权当抽筋抽得相当有道理的证据吧。
理解了属阳的警卫之气的做为,也才好理解为什么内经说卫气这家伙太彪悍了。急性病症多有人体自己造邪气或者说助长邪气的成分。比如说疼痛引起的紧张使得局部的循环状态趋于恶化等等。这是报警的代价,但被机体所认可。疼痛不可能一边哄着人体玩一边报警,它会更伤你一步,让你知道并记得厉害关系。
灵枢第九篇的缪刺所要解决的正是机体“过度预警”所导致的“增邪”问题。不单是对疼痛,也针对多数疾病的早期过激症候。如春天的花粉过敏,整得小姑娘鼻涕啦哈的,至于吗?多不体面呀?缪刺也针对这些。
灵枢的缪刺是将针浅浅地刺入皮下,使之倒伏。由于人体的警卫之气密布皮肤及皮下,当针刺造成了外表新鲜的“损伤位”则中枢神经对此必然高度关注,同时对体内原有病位的关注(这种关注引起痛、痒等症状)则会被显著淡化。这种情况,灵枢称为“移神”。当中枢神经将关注集中于体表的缪刺位,这使得原病位的紧张度下降,因而疼痛减轻或消除了;于是病位正气周流,开始有修复,向愈的表现。在临床可以看到缪刺以后病位疼痛很快缓解;几分钟、十几分钟后,有的患者会报告原有的病痛位出现热感,发痒的感觉。灵枢称这种现象为“气至”。并认为这时谬刺就可以结束。
这种姗姗而来的气至与针灸人一般认知的,由针刺位到病位那种“直达病所”的“气至”不是一回事。这种气至可以因感到热流而被察觉(即便感觉不到热流,据理性的判断也可知病位的气机合和了,气至了)。
人体的疼痛可以很慢性,只要那个地方的病理变化持续不改善,达到了阈值,那么疼痛就会长期继续。这是一个固化的,非常程序化的过程,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缪刺就是要打破这个过程而不在于转移(人们常会以为这是在转移思维、情绪对病位的关注,是不对的)。
缪刺,它不讲究穴位,经络,随便扎任何地方都可以。其实不扎破皮肤,拿一个锐利物顶在皮肤上构成即将形成外伤的事态也就可以移神了。
大家如果试着去做,我建议可将人体分成三个纵向的区带,第一个区带是比任督二脉宽一些的中央环形区带。然后在这个区带的左边的是左区带,右边的是右区带。或者参照腕踝针的体系左边分三个区带,右边也分三个区带(腕踝针系统没有中央带区是个遗憾)。如果病位在某个区带,那么你在这个带区的任何的点位做缪刺效果可能要比其它带区稍微好一些。但是如果病位在这个中央环带地方而去左边和右边的环带做缪刺则疗效会大煞风景。通常在中央环带存在的疼痛我都用人中的这个位置下针。当然位置可上可下,你扎承浆或者不是穴的地方都可以取效。
有一次来了一个病人,说是有腰痛。我让她指一指在什么地方。她比划了一下说就是在这块,看上去是有一定宽度的,腰的中央部位。当时我就给她扎了人中并要她活动腰部,但没有效果(说明病位不在中央带区)。然后我在她左手上随便扎一针,让她活动腰。她马上就说左边的腰痛好了,跑到右边去了。然后我就在她的右手上随便扎了一针,让她活动。她随后就说疼痛全好了。
缪刺时常能产生如汤沃雪的效果而使病人喜出望外。但是临床时一针就解决了疼痛问题,据此让患者付全额诊费,多数国外的患者会挺委屈。我会为病人解释,中国针灸最讲究的是一针解决问题。但为“巩固疗效"还是会正-缪刺合用,避免单纯使用缪刺。
为缪刺的疗效是所有微针疗法的基础疗效。它理所当然地应该成为衡量各微针疗法附加疗效的标准。而针灸界对灵枢-缪刺茫然无知,使得微针界对疗效的说理普遍存在忽略共性,进而过分强调个性的倾向。
与缪刺共同构成一个针灸体系的,就是(灵枢经)的正刺(这是认知(灵枢)缪刺之后才会自然而然推导出来的(灵枢)隐密针法),也可称病位刺或“以痛为输刺”。
“以痛为输"出于(灵枢经-第十三经筋篇)的“燔针劫刺,以知为数,以痛为输”。 前面说过的灵枢经缪刺说那一段经文,是我在不自觉地做了这种缪刺十多年之后把它解释出来的。你如果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就看不懂他在说什么。那么灵枢经经筋篇用了十三遍强调的这一段“以痛为输”刺文字,同样也不让你看懂。想想看,经筋篇,相当于现在说的软组织损伤治疗篇。那么重要,有多少内容应该讲?但是(灵枢)就不讲。而是一句话强调了十三遍。可就是这一句话你看懂了吗?还是看不懂。如果说劫刺、燔针还让人容易猜对。以痛为输”刺是快刺为主,必要时加上火针不是挺好吗?就是用到现代也是上乘的治疗软组织损伤的纲要。但作者不给后人这个机会。他说“燔针劫刺”,一说就是十三遍,迷惑了我们两千多年。一件事说十三遍,在(灵枢经)中绝无仅有,是告诉你了,这可是要点。虽然看不懂,后人也不至于怀疑(灵枢经)第一作者的智商及写作能力吧?
知道灵枢的原则很重要,你才知道顺藤摸瓜,找出来他的“以痛为输”如何操作。你也才知道要提防后世没有任何使用价值的基于对文字泛泛理解的翻译。我们现在所流行的对经络 学说的认知符合(灵枢)本意吗?大道至简的正刺、缪刺体系。他的经络刺体系就会复杂到后世针灸人研究几十年也理解不了?可能吗?我相信在(灵枢)第一作者的体系中,正-缪刺体系和经络刺是有机统一的。只是后世人多不得真传,不明了。既不明白(灵枢经)的正-缪刺体系,也未必明了真正的(灵枢经)经络刺体系的神髓,更谈不上对(灵枢)第一作者协同应用上述两个针刺体系的认知。可以说,我们现有的针灸教学内容很有必要被从新审视。
(灵枢)那时针灸师至少使用九种针。每种针都很粗,且有的“针”其实是刀。在解剖教学十分简陋的那个时代,后学如果依仗着看了一本书就去做针灸,必然出事故。所以灵枢经就写成一本守密的教学大纲。学真的还要手把手教。其实连手把手的场景,其实灵枢经将手把手教的场景都描述过,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后世的中医对众多(灵枢经)守密的线索熟视无睹?
明白了劫刺、燔针这个正常语序,就容易知道(灵枢经)第十三篇应该是在第三篇,也就是(小针解)占据的位置。那么刺病痛位处为什么做快刺?其原理又是什么?看看第一篇(九针十二原)那第一大段精彩的经文就知道。但你没有多年的层次化“以痛为输”刺的操作,即便你懂了缪刺,还是看不懂这段经文。还是不理解病位刺要以层次化刺痛为标杆、样板去操作。
这一段经文的前面还有“刺之微在速迟”这一句有特定含义的话。(灵枢经)第一作者不止一次提示过,第一和第九篇最为重要。但他没有点明第九篇讲的浅刺留针的缪刺,是“刺之微在速迟”的迟;第一篇那一大段精彩的经文所描述的正刺,病痛位刺(也就是原版第三篇中,也就是后世一直在看的第十三篇中劫刺、燔针),是“刺之微在速迟”的速。他确信你不曾在临床大量已经使用他的正刺、缪刺之前对第一篇和第九篇之间的有机联系,对那些精彩绝伦的经文是看不懂的。历史证明(灵枢)这位第一作者确实聪明。
以肩痛为例来说明以“以痛为输”代表的病位刺:一人抬肩不利,有四五处痛点。首先我们要知道这只是显性痛位而全部的病痛位,包括显性、隐性的通常要乘以五或乘以十才行。疼痛的显示要耗能,这是机体体通常根据轻重缓急有层次地来显示病位的一个原因。如果利用这一点,根据病体有节奏的病位显示做速刺,我们回头再说这位患者,他主述的那四五个痛点首先扎透,再让他动动肩,他又会指出三,五处痛点,再扎透,再动。当功能位,压迫功能位,压迫旋转功能位的痛点都扎透了,疼痛也就好多了,或者完全消失。肩的活动度随之好转并恢复正常。你做到这种程度,再回想灵枢第一篇“神乎神,客在门”的感慨,你会倍感亲切。根据病人的敏感知觉提供的定位线索做力点、力线、力网、力膜的层次有序的速刺,这才是(灵枢)的“以痛为输”刺的神髓。
如果在上述操作之后仍然有运动受限,患者又哼哼唧唧说不清了痛在哪,则要注意压迫腋窝及附近的微弱隐形痛位以及阳位被扎肌肉筋膜的骨关节附着点。要在这些地方补一些针,就会进一步提高针效。这还叫“以痛为输”刺。
摸到一个结节,看到一处皮有较深的皱纹,甚至于象见病气知开穴等等,根据这些做的针刺都可在称为相关病位刺,属于灵枢的以痛为输刺。都属于依据病人主述、查体体征而实施的病位及相关病位刺。这和一般意义上理解的以痛为输根本不是一回事。
痛的地方不是主病位的情况有吗?当然有。比如肌风湿,骨关节的风湿,源于脾,肾。既然你知道主病位根本就不是那泛发的疼痛位,你还会在那些泛发性痛位做速刺吗?
正刺与缪刺配合构成(灵枢)大道至简的针灸体系。就是在当代仍应该是针灸学的主体。现代的人体解剖知识可以辅佐(灵枢)的正-缪刺体系,但它的作用没有必要被肆意夸张。为多数针灸人配备极少数解剖师的临床模式(类似于西医多数临床医师配备极少数病理病理医师的模式)。
现在再回到阴阳主题。人体的警卫之气在阳位布警致密在阴位稀松布阵(体表除外)。以运动系统内的筋膜为例,这里动与静是我们分辩阴阳的主线。动得最厉害、活动的幅度最大的地方是强阳位,一般是在筋膜骨关节附着位之间比较靠中央的部位或曰相当于肌肉中央部外包的筋膜。这些地方承受力较多,也容易产生林两传老师讲的筋膜皱褶及出槽现象。对这些易损位的损伤,警卫之气当然会重点报警。网球肘是例外吗?不是。一般网球肘最痛点在宏骨外上髁,不在筋膜的中程,但是正因为宏骨外上髁这一点活动和受力极其频繁,所以此处也是强阳位,警卫也理所当然是蛮多的。以此类推。
一个股骨头坏死的病人,她就查鼠蹊处,果不其然有问题,治疗也立竿见影。从此以后我在腋下,鼠蹊处都开始查体。进而发现宽关节的问题,鼠蹊处不但前面要查,内侧也经常要查。此处就靠近生殖器,但该查就必须查。因为这些阴位,隐性痛点就藏在那里,你不治它还真不行。腰以下为阴位,疼痛通常不太尖锐,不象在上面。而作为阴中之阴的髋关节前,内侧,不仅阳性疼痛少见,就是触诊,病人也常含含糊糊说不清。这就有必要告诉他们,压的时候有一点隐痛也算数,也要告述我。
显得没学问。不仅自己、病人也这么想。这显然是受了“不用病家开口便知病情如何"的中医大方脉诊治法的影响。有的抱有侥幸心理,希望查到一些阳性结节等然后再针刺。在阳位这似乎还可行,但在阴位则不好使。比如颈前、腋下、腹部极深处、鼠蹊处都罕见结节。这里可有压痛、有的只有压敏、有的甚至压痛、压敏全没有,只好根据病史及症状推。难办的病痛,有必要想到在人体阴面的神经出口等找找问题。这个地方如有问题,针刺往往一针见分晓,因为抓住了根本。
再举个例子:坐骨神经痛最属阴的位置在各腰椎间的神经出口处对吧?可是腰椎间盘突出造成的这个部位被压迫,症状不在此处,而是跑到腿上或脚上。鞭击样痛也是,病位没有症状而此神经管辖区域有说不完的症状,对这样的病位要靠过硬的查体而获得,可以是隐隐的压痛,更多的是没有压痛只有压敏,少数患者连压敏都不得而知,就要靠术者的经验而“先知先觉”地指出可能的历史压痛,压敏病位,也就是说若干年前的病位,因为此处属阴,没有主述疼痛而只有压痛,压敏。随着病程的延长,体征老化甚至这些也都弱化、消失不见,但神经管辖的阳位主述病症依旧。你只要不忘根本,仍然向根本性病位进针,仍然可取拊鼓之效。再如长强前,或称尾骨前也是例子。一些女的摔过屁股蹲,然后就有性交痛等症状,可以许多年不好。病位在尾骨及尾骨前。但尾骨前(贴尾骨前缘)查体无结节但一定会有压痛。
病位在内脏也是如此。肝硬化肝都硬到可以的地步了,病人什么时候能感知到呢?糖尿病能感觉到脚麻症状都病得挺厉害了。癌症也是通常被知道的很晚。阴证,大病身体消极示警是普遍的规律。其道理我想大概在于:基因的一个重要作用在于承载一些父辈生命活动中有指导意义的经历信息传给下一代,使下一代的机体出现适应性改善。比如位于阳位的小病出现的概率很高,对此父体曾经出现的多数防范,抵抗信息就汇总、浓缩并被遗传下去并导致下一代机体在在这方面的运作更缜密、健全;而一些阴证,大病的信息在向下传递的时候会因出现率太低而被淘汰,于是下一代的机体对大病、阴证还是不设防,少应对。那么得大病,阴证的人存活的可能性就低些。这样人类的共有基因库就保有比较纯洁、健康的状态。我们所有的医生在治病救人时最好还是想到这方面。搞不好我们不是替天行道而是逆天而为。因为人体基因库的弱化可能就和我们有关系。我们现在已经迈入10,000种疾病的年代。我总有一种末代医生的自我感觉。相信医学的大变革会很快到来。
我们不能以为平均人寿命的增高是我们可以骄傲的事情。就像温室里的西红柿不能对温室以外的西红柿产生任何骄傲一样。种植西红柿的人,他一定不选温室里养的西红柿做为种子来继续种植。人类和温室中的西红柿差不多,但有区别。温室中的西红柿永远是一代西红柿而人类为自己建造温室以后,我们是代代相传的温室中的人类,我们的种性因而在退化。这个温室建得越好,人类种性退化就越严重,越迅速。认知人类复杂化、娇惯化生活方式或者说温室化的生活方式对于人类整体的基因库导致的危害比起认知一些具体的医疗技术还要重要和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