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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脉粥样硬化与肿瘤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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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脉粥样硬化( atherosclerosis，AS) 是几乎所有
获得性动脉疾病的病因，也是心脑血管疾病发病的
重要病理过程。随着对AS 发病机制与其相关作用
因子的研究逐渐增多，我们发现其与肿瘤在发病机
制及治疗方面有密切联系。古代文献里虽没有关于
AS 的病名，但可以从对脉痹、胸痹、中风等病证的描
述中看到其症状表现，且发现其在证型、论治等方面
与癥瘕积聚也有诸多相同之处。山东省千佛山医院
宋鲁成教授根据其证候、病因病机等因素进行分析，
结合多年临床经验将AS 辨为微观癥瘕积聚，将癥
瘕积聚的治疗方法应用于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及
脑血管病的治疗中，取得了极佳的疗效。本文试从
古代文献研究、现代临床用药分析及现代生理病理
研究方面探索AS 为微观癥瘕积聚的论证。
1 古代文献研究
古代文献中并未明确提出“动脉粥样硬化”与
“肿瘤”等病名，根据“动脉粥样硬化”最终导致心脑
血管或其他动脉病变的症状结果分析，古代文献的
“胸痹”“中风”“眩晕”“脉痹”等病证中均可包含
AS，而其特征在“脉痹”中表现最为明显，肿瘤则应
属于“癥瘕积聚”范畴。徐睿［1］等根据检索古代文
献发现，“脉痹”与“癥瘕积聚”在病因病机分布上具
有较高的相关性，为二者中医辨证施治的统一提供
了论据。宋鲁成教授根据其数十年治疗经验，将二
者的病机概括为气虚、气滞、血瘀、痰浊、热毒五大基
本要素，并创立了益气化积方用于肿瘤与AS 的治
疗［2］。
2 现代临床研究
现代临床对于AS 与肿瘤相互联系的研究较为
缺乏，侯晓丽［3］根据336 例肿瘤病例资料研究发现，
肿瘤与动脉粥样硬化之间存在关联性，且恶性肿瘤
与动脉粥样硬化之间的关联度较大，而根据437 例
健康查体者的病例资料研究显示，肿瘤、结节、囊肿
等实性包块类癥积病证与动脉粥样硬化之间存在关
联性。Chan 等［4］对416 例已接受冠脉血管造影患
者进行结肠镜筛查发现，血管狭窄≥50% 的冠心病
患者伴发结直肠新生赘生物的可能性要显著高于血
管轻度狭窄的患者，排除年龄和性别因素后发现，冠
心病患者患结直肠癌风险增加88%; 从另一方面来
看，已有肠道腺瘤患者的颈动脉狭窄几率要远远高
于无腺瘤患者( P = 0. 001) 。在药物治疗方面的研
究则较局限，如方正［5］发现AS 与肿瘤的发病多伴
有硒元素的缺乏，另外多是阿司匹林和COX-2 抑制
剂等抗炎药物对心血管病和肿瘤的防治作用
如李建军［6］发现，小剂量阿司匹林能显著降低结直肠癌
的发生率和致死率。Ulrich CM 等［7］的一项大规模
群体性研究发现，抗炎制剂的应用降低结直肠癌、乳
腺癌、胰腺癌及胃癌发病率。其次，亦有侧面例证，
如临床PCI 术现在多采用雷帕霉素与紫杉醇的药物
洗脱支架，雷帕霉素主要用其阻断细胞周期，抑制细
胞增殖，紫杉醇则是一种常用抗肿瘤药物，这样间接
证明AS 斑块处的血管内再狭窄过程有着类似肿瘤
细胞样增生改变。针对于两者共同的致病因素和病
理过程等方面的其他药物研究则未见报道。
宋鲁成根据肿瘤与AS 类似的病因病性，大胆
地将这两类疾病的治疗思路融会贯通，并在临床治
疗过程中逐步完善，以扶正益气、活血化瘀、理气化
痰、清热解毒、化癥消积为主要组方原则，创立了
“益气化积方”。益气化积方是由党参、郁金、莪术、
三棱、苏木、当归、川芎、木香、枳壳、薏苡仁、半夏、白
花蛇舌草、半枝莲、黄连等组成，在临床中应用于肿
瘤与动脉粥样硬化的治疗，取得了显著的疗效。临
床应用益气化积方治疗肿瘤发现，益气化积方能显
著提高晚期肿瘤患者的KPS 评分和体质量，提高
CD3、CD4
的表达，改善患者免疫、凝血指标，明显提
高晚期肿瘤患者的生活质量，改善免疫和凝血功能，
控制肿瘤进展［2］。徐睿［1］等发现，应用益气化积方
治疗冠心病可明显改善患者生活质量，消除患者胸
闷、胸痛等症状，通过观察患者颈动脉粥样硬化斑块
的大小及厚度变化，发现益气化积方可明显降低患
者颈动脉内中膜厚度，减小斑块面积，降低脂蛋白，
改善血凝，并减低C 反应蛋白水平。孙尉娜［8］等运
用益气化积方加黄芪、地龙、全蝎、菖蒲、川牛膝等药
物治疗脑动脉硬化，可明显改善患者临床症状，调节
患者血脂、血凝、C 反应蛋白及同型半胱氨酸水平，
提高患者的生活质量。
3 现代基础研究
K． Struhl［9］发现，心血管病与肿瘤有共同的分
子通路，与肿瘤相关的343 个基因亦参与动脉粥样
硬化、肥胖和糖尿病的发生; 而与心血管相关的如
LDL、OLＲ1 和一些炎症相关性基因亦参与肿瘤的发
病。癌基因活化与肿瘤的发生有密切关系［10］，AS
的发病也有原癌基因异常表达的作用。1986 年，
Penn 及其同事YewPＲ 等用从动脉粥样硬化斑块中
提取的DNA 转染NIN3T3 细胞，发现细胞转化并使
裸鼠体内长出了肿瘤，这提示AS 可能是一种发生
于血管平滑肌细胞的良性肿瘤［11］。
动脉粥样硬化发生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复杂的炎
症过程［12］，从起因的内皮细胞损伤到平滑肌细胞增
生、变性，最终血管生成、组织纤维化和钙化，局部形
成包块的过程都有炎症介质的参与。而肿瘤的炎症
微环境中有着大量的炎性和血管生成的信号，这些
信号的传导和调控对促进肿瘤的发生发展有着极为
重要的作用，因此炎症被称为“癌症的第七大特
征”［13-14］。李建军［6］认为，炎症可导致上皮细胞( 与
肿瘤生成有关) 和内皮细胞( 与肿瘤生成和动脉粥
样硬化有关) 功能障碍，进而引发AS 与肿瘤的发生
发展。根据我们研究发现，两类疾病发病过程及转
移途径有类似的诱导因素甚至相同的反应机制，最
终产生类似的作用。在动脉粥样斑块及肿瘤组织中
均有着原癌基因的高度表达，肿瘤坏死因子-α、白介
素-6、IL-8 等炎症因子的作用，在种种炎症及细胞因
子的刺激作用下，引发核转录因子-kappa B、STAT 3
系统、CD40 /CD40L 系统、MAPK 系统与基质金属蛋
白酶系统的表达异常，导致局部炎症反应失控，细胞
趋化因子与黏附因子、转化生长因子、成纤维细胞生
长因子等家族异常表达，最终引起炎症及细胞因子、
趋化因子的瀑布样增长反应，导致AS 与肿瘤的形
成。
炎性细胞因子TNF-α、IL-6、IL-8 等能诱导相关
Janus 激酶( JAKs) 的活化，并通过JAK-STAT 和Ｒas-
Ｒaf-MAPK 等信号途径，调节STAT 3、P38 MAPK 系
统，启动核转录因子-kappa B，调控一系列基因的表
达，如前炎症性细胞因子TNF-α、IL-1β、IL-2、IL-6、
MCP-1、IL-8 以及一些受体分子IL-2 受体，T 细胞受
体α、β 链，黏附分子家族的ICAM-1、VCAM-1、Eselectin
、P-selectin［15］等，激活COX-2、iNOS 和TNF-α
等炎症靶基因，增强c-myc 表达，激活c-jun 和cfos
［16］，参与Fas /Fasl 介导的细胞凋亡，可促进波形
蛋白vimentin 以及MMPs 的活化［17］，调节锌指转录
因子Snail 的表达［18］，促进抗凋亡蛋白( 如Bcl-2、
Bcl-XL 等) 和细胞周期蛋白( 包括cyclin D1、D2 和
B 等) 表达［19］，磷酸化P53，降低P53 介导的基因监
督力度［20］，调节细胞迁移活性，还可通过诱导趋化
因子受体CXCＲ4 表达，促进癌细胞的迁移及转
移［21］，导致细胞功能紊乱而引起细胞凋亡、坏死等
程序异常［22-25］。炎症因子作用于CD40 /CD40L 系
统后，可通过MAPK 通路、EＲK 通路、PI3K 通路，促
使树突状细胞产生一系列前细胞因子，促进凝血因
子和MMPs 的表达［26］及肿瘤细胞的抗凋亡作用，而
抑制CD40 和CD40L 的表达，可减小动脉粥样斑块
的面积［27］，抑制肿瘤细胞的生长并诱导其凋亡［28］。
细胞黏附分子的表达使各种细胞和作用因子在AS
与肿瘤的病变区域黏附积聚，影响病程的发生发展，
而炎症细胞因子、细胞外基质成分、蛋白酶、原癌基
因、激素、PKC、ras、src 等［29］又可通过介质间的相互
作用诱导MMPs 转录表达。MMPs 参与粥样硬化病
变重构的全部过程［30］，促进血管生成、肿瘤恶变、肿
瘤原发和转移灶的生长［31-32］，具有降解细胞外基
质，促进细胞浸润、转移与黏附的作用。与此同时，
MMPs 可以通过促进VEGF、bFGF、TGF-α 及β 等的
产生与作用调节细胞黏附功能［33］，VEGF、PDGF 刺
激血管内皮细胞增殖、迁移并形成新血管，促进肿瘤
细胞增殖、转移［34］，其表达与肿瘤的病期发展及预
后有关［35］。而在基因层面，组织多肽抗原( TPA) 、
Sp-1、NF-kB 位点等促肿瘤作用主要依赖MMP-9 基
因的TＲE 效应元件来实现。
综上，动脉粥样硬化与肿瘤的发病过程有着类
似的危险因素、病因病机及病理过程，动脉硬化可辨
证为微观癥瘕积聚，而益气化积方在治疗肿瘤和AS
的临床应用疗效提示，2 种疾病的治疗可相互借鉴、异病同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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