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午,怀有试听的心情去到镇府。镇府的办公大楼是二年前从华城中心小学侧面的老址迁来的,老远可见一字形楼顶彩旗飘飘。走近看是常规的五六块令人敬畏的大木牌,上有红字有黑字,镇计生、镇人大、镇党委、镇政府、镇维稳等等。大楼前一片开阔地停放着十几部小车,大楼首层大厅停放着二三十辆么托,老草的单车也放里头。
大厅往右是计划生育办,三个月前老草曾去过几次,那时是为办儿子的未生育证明。往左是维稳办,正是老草这次要找的部门。早就听说,政府有为民众排忧解难的专门机构,可以化解民怨。这次他单独一人,什么也没带,只不过想探听一下。走入维稳办办公室,同志问他,有什么事,家住哪里?
老草说是塔岗村的,反映自已的事,我在文革时期被判了15年刑,坐监12年,后又改判为免以刑事处分,放我出来但是政府没给一分钱补偿。
同志指指旁边的凳子,示意叫老草坐,并递上一杯暖茶。从进去到出来,大约有10分钟,同志说这事得找司法所,司法所就在出去再往里点,并领着我一同走至司法所门口。这时同志跟同志说,他有事找你(指着老草)。进去之后,我重复了一次讲解,多了几句对政府的质骂。还说今天是来向政府取债的,12年同政府打工(劳改)的人工钱。
老草出狱,文革刚结束,跟他讨补偿,他说没钱,是情有可原。事隔二十几年,今重提旧债,所里的同志,道出一句话,你是受害者。还表态,对于类似的历史案件,他见过不少,都无法解决。老草说,历史、历史,我人还没死,还活着!现在人老了,政府有人道的话,最起码低保也要给点。同志一听“低保”两字,立即接口,你要低保?办低保的找镇长,镇长方有权。
镇长在三楼,镇长姓陈,陈逸,你去找他吧。以是老草又往三楼,上到去没见着镇长,是一个自介跟镇长开车的说,在隔间开会。他很有礼道,隋便问几句又是倒茶又是叫坐。老草坐有十把分钟,不耐烦了,知道司机跟另二三个人闲扯,自语,我到明日再来。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依时去到镇府,这回见到了镇长。
进门,老草见有三四个人在,便问哪位是镇长。镇长问有什么事,哪里人,叫什么名。老草答上几句,镇长全都明白。镇长提高了噪音,首先以警告的口气,有事漫漫讲,不准骂政府。从语句中可判明,昨天在司法所的谈话,那个同志已向其上级汇报了。你叫什么名!名字都不报上来,叫我怎帮你办你的事?老草还是没有说出自已的名字。
不准骂政府,可以,可是我有冤不能申吗?老草驳回。你可以,但我陈逸硬断,你这案件没办,你要低保,我可向你表明,你们塔岗书记叫黄海元,是不是?我可代跟他说说,你们塔岗还是我驻的点,低保可以向你倾斜,这我有权。其它我办不了。这时老草还是不愿意离去,又问向上一级可否,回答是可以到县里的县司法局试下,那边有人会指路给你行,也有许多律师,可以试试。